司空经秋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得几乎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女人,漂亮的凤眸微微地眯起,脑中快速地搜索着有关这女人的记忆。
然而想了半天,也没能记起来自己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暗黑的瞳眸闪了下,他启口问:“你是谁?”
曾嘉雯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僵住,仿佛机械人一般,一寸一寸地抬起头来,“司、司空少爷……你、你不记得我了?”
“最近工作太忙,所以……”司空经秋皱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占到即止的话语,留给眼前的女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换作平常,他根本不会花任何时间去向一个陌生的女人解释什么,但……
司空经秋瞥了一眼镜子上已经慢慢干涸掉的血迹,锐利的双眸恨恨地眯了起来。
不过是个买回来的女人而已,他何必管她藏了谁的戒指,又何必在这里虐待自己的身体?他要做的,应该是心情地享受生活,享受女人……
迅速地把自己的情绪惹得异常烦躁的女人驱出脑外,司空经秋好整以睱地等着眼前的女人上勾。
果然,下一秒,因为他的话,女人的脸上重新有了红润,软绵绵地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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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透过玻璃,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
应该……要下雨了吧。
正想着,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大雨便顷刻间从天边狂泻而下,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地敲打着玻璃窗,迅速地在朝外面的窗玻璃上立刻聚集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珠,最终汇集成一条条小小的水流,往地面流去。
最近一阵子以来,X城的天气真的很多变呢,一会晴空万里,一会儿倾盆大雨,都快赶上小孩子变脸的速度了。
内外温差的缘故,玻璃上渐渐聚集起了雾气,挡住了视线。
海月伸出手,在蒙着薄薄白雾的玻璃上写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指尖划过的地方,显示出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图形,窗外的风景在这些图形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高楼、灯箱、广告牌、来往的车辆、公车站、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对面马路靠着公用电话亭、直接坐在地上,仰着头淋雨的允言……
允言!他怎么会在那里?
海月全身一绷,那一瞬间呼吸几乎完全停止。
下一秒,她“唰”的一声站起来,往外冲。
看也不看红绿灯一眼,海月直接往对面的公用电话亭跑去。
马路上有条不紊的秩序被打断,顷刻间,刹车的声音、按喇叭的声音、司机们咒骂的声音一同响起,充斥着整条街道。
海月不理他们,直接跑向公用电话亭,在杜允言面前站定,看着他苍白如雪的面孔,颤抖着身体,一寸一寸,以极缓的速度,慢慢地蹲下来。
背靠电话亭坐着的杜允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动也不动。
“允言……”海月轻唤一声,伸出手去,想替他拨开额头被雨打湿而耷拉在额前几乎遮住眼睛的头发。
几乎……她的手几乎就要碰到允言的额了,然而就在那几乎的瞬间,海月的脑子里浮现出允言那天的愤怒和决绝的话语,手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
半晌,缓缓地收回来,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只能用颤抖着苍白的双唇,说,“允言,坐在这里淋雨很容易生病的,而且你才刚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要不要我扶你回去?还是打电话叫杜爸爸或杜妈妈来接你?”
杜允言终于动了,他转动眼珠子,视线对上海月的脸,好像被乱花的光盘一样,慢慢地、机械般地打量了海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