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学步集:曾召南道教研究论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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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隋唐至明清时期道教与儒释的关系(6)

这个先天真一之气,又叫“真一之精”,“先天之正气”,“真阳”。它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是气也,本于先天,藏于后天。处圣不增,处凡不减。有生之初,不垢亦不净,不生亦不灭,不色亦不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处于万物之中,不为万物所屈。”(《周易阐真》卷一《乾》,《藏外道书》第8册)寂然不动,即是真空;感而遂通,即是妙有。”(《会心内集》卷下《真正丹药论》,《藏外道书》第8册)此气非色非空,无形无象,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识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抟之不得,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不可形容。”(《指南针·百字碑注》,《藏外道书》第8册。)先天虚无真一之气,系混沌初分之灵根,为生物之祖气,含而为真空,发而为妙有,用而为道心,养而为谷神。至无而含至有,至虚而含至实。内有五行之气,而无五行之质,藏于五行之中,而不落于五行。为圣为贤,作佛作仙,皆由这个。”(《指南针·无根树解》,《藏外道书》第8册)之,此气十分神秘。同时又有无穷的能量,“位天地,统阴阳,运五行,育万物”( 《指南针·无根树解》,《藏外道书》第8册)整个宇宙万物都在它的“禽制”之中,“言统摄万物,制造万物者,在乎一气也”( 《阴符经注》,《藏外道书》第8册。)而且它和道一样,是至善无恶的:“道者何?即太乙含真气,不假作为,从容中道,真空妙有,至善无恶之谓。至善无恶,则是善之极。”(《周易阐真·先天方圆图》,《藏外道书》第8册)见这个先天真一之气,既有道所生之“一”的品格,又很类似佛教的“真如”、“佛性”和理学家的“天理”、“良知”。刘一明做过这样的表述:“谷神者,先天虚无之一气,所谓圣胎者是也。此气非色非空,即色即空。……儒所谓太极,又谓至善,又谓至诚;释所谓圆觉,又谓法身,又谓舍利;道所谓金丹,又谓圣胎,又谓谷神。其实是人生本来良知良能,空谷虚灵之神耳。”(《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是说,先天真一之气,在三教中有不同的叫法,实际等同于佛教的法身、真如和儒家的太极、良知良能。因此,道教修炼此真一之气的金丹,也就相当于修炼佛教的真如、佛性和儒家的太极、良知良能。

刘一明说,先天真一之气派生先天阴阳二气和先天五行之气,而先天阴阳所统的五行之气,有内五行和外五行之分:“内五行,精、神、性、情、气;外五行,仁、义、礼、智、信。性统仁,属木;情统义,属金;神统礼,属火;精统智,属水;气统信,属土。人秉阴阳五行之气而生,即具精神性情气之五行,有仁义礼智信之五德。”(《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些都为人的“天赋之性”,或称“天命之性”。他说:“天性者,天赋之性,即真如之性。”(《阴符经注》,《藏外道书》第8册。)说:“性者理也,在天为理,赋之于人为性,故名其性曰天性。”(《百字碑注》,《藏外道书》第8册。)此说来,人所具有的仁、义、礼、智、信等“天性”,都是先天真一之气赋予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种说法,既为儒家的道德规范抹上了神圣光彩,又为自己增加了几分儒气。

(二)道心、人心

理学家称伪《古文尚书·大禹谟》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为“十六字心传”,用它来讲个人修养和治国平天下。认为人心“生于形气之私”,和各种物欲联系着,故很危险;道心“原于性命之正”,合于伦常道德,很微妙。故修身应“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才能使“危者安,微者著”,合乎中庸的要求(朱熹《中庸章句序》)此思想又与所谓“天命之性”、“气质之性”的思想联系在一起,成为理学家性命之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刘一明据此思想,建立起内丹理论中的“道心”、“人心”说。他说,先天真一之气所派生的阳刚、阴柔二气形成道心和人心,“阳刚之气,在人为道心;阴柔之性,在人为人心”( 《会心内集》卷下《颠倒阴阳论》,《藏外道书》第8册)他认为此二心的性质是不同的:“道心是心非心”,“人心非心是心”;“道心是真,人心是假”;“非心之心,是谓真心,真心非色非空,无方无所,虚灵不昧,是谓无心”。“人心刚而不中,见景生情……随风起尘,执守不专。”(《周易阐真》卷三《咸》,《藏外道书》第8册。)道心者,本来,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之心,为真心;人心者,后起,有识有知,七情六欲之心,为假心。真心益人性命,假心伤人性命。”(《沁园春注》,《藏外道书》第8册)道心者,天地之心,是心非心,空空洞洞,无一理不具,无一物能著,乃五行精一之神,曰真阳,曰真铅,曰真种……”(《修真辩难》卷上,《藏外道书》第8册)一明认为:“人心者,一切知觉运动者是也,知觉即是灵知;道心者,一切境遇不迷者是也,不迷即是真知。人心只能灵知,而不能真知,其性柔,故谓阴;道心既具,真知兼能灵知,其气刚,故谓阳。”(《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

他进一步阐述说:“人生之初,只有一个良知良能,真灵之性,并无人心,亦无道心。交于后天,方有人心、道心之分,真知、灵知之别。”(《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说:“人秉天地易简之德,知能俱良,刚柔兼赅……及交后天,良知变为假知,良能变为假能……性命乱摇,失其秉受天地简易知能之良。”(《孔易阐真》卷下,《藏外道书》第8册。)只要人一生下地,不管是圣人或凡人皆具此二心,“虽圣人亦有人心,虽凡人亦有道心。圣人有人心者,以其不能灭知觉也;凡人有道心者,以其间有不昧处也。圣人之所以异于凡人者,真灵如一,有知有觉,能常不昧耳;凡人之所以异于圣人者,真灵相隔,不知不觉,不能不昧耳”( 《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而且此二心又是互相渗透的:道心中杂有人心,人心中亦有道心。所以“道心固不可少,人心亦不可灭”( 《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

刘一明认为:因道心与人心有别,其作用也不同。道心是真,是正,故“用其心,则感之得正,阴阳相通……何物不可感,何感不能利乎”( 《周易阐真》卷三《咸》,《藏外道书》第8册。)人心是假,是邪,故“用假心,则感之不正,阴阳相离”( 《周易阐真》卷三《咸》,《藏外道书》第8册。)“盖人心有识神藏焉,识神假灵生妄,见景生情,随风生波,灵归于假,而人心惟危矣。人心惟危,邪气盛,而正气弱,道心不彰,而道心惟微矣。”(《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道心为阴气所陷,即道心不振也,人心入阳气之内,即人心用事也。道心不振,人心用事,正气渐消,邪气渐盛,性命焉得不伤乎?”(《会心内集》卷下《颠倒阴阳论》,《藏外道书》第8册)又说,人一入后天,即人心用事,道心不彰,修道之要在于使之颠倒过来,变成道心用事,人心受制,以道心统率人心,人心顺从道心:“人心灵知,道心真知,合而为一,以真知而统灵知,以灵知而顺真知。真灵不散,依然良知良能,浑然天理。”(《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时,他认为还要“炼道心真知之刚,归于中正,锻人心灵知之柔,归于中正。是刚柔相和,健顺相当,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良知良能,浑然天理……金丹乃刚柔二气凝结而成,真知灵知,归于正中,天人混合。”(《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

以上道心真知,人心灵知及其性质、作用等说法,显然融有程朱理学“天命之性”、“气质之性”的思想因素,尤其融有王守仁“良知良能”的思想因素。

(三)神室、药物、火候

内丹家以鼎器、药物、火候为修炼三要素,刘一明亦在这些方面多有论述。他称鼎器为神室,著《神室八法》以论之,声称,神室由刚、柔、诚、信、和、静、虚、灵等八种德性所构成,并对每种作了详细的说明。这在内丹家中是独树一帜的。但是这八种虚构的神室材料,至少前四种来源于理学家。刚、柔来源于《易》,诚、信来源于孔孟,而为理学家修身的方法之一,所谓“正心诚意”,“人无信而不立”等,以之作神室材料,以示内丹不异于儒道。

在药物采取上,刘一明除以道教传统的精、气、神为内药外,又以仁、义、礼、智、信作为外药。这是他将阴阳所统之五行分为内、外(见前述)的逻辑发展。他说:“人之本来性情精气神,五元一家,仁义礼智信五德一气……及交后天,后天精神魂魄意五味用事,喜怒哀乐欲五贼张狂,先天五元分散,五德各偏。……不有医药,待死而已。祖师慈悲,设金丹有为之道,教人去妄存诚,明善复初者,即采药以医病也。医病者,即复初也……采药,即采仁义礼智信之善性也。……采五元五德真正大药而锻炼之,未有不能成道者。”(《会心内集》卷下《采取药物论》,《藏外道书》第8册)说:“丹法只取道心一味大药。这个道心虽是一味,而统五行之气,具五行之德。盖道心乃真一之水所化,一者数之始,一而含五,五而归一。”(《悟真直指》卷三,《藏外道书》第8册)性情精神,聚于一气,仁义礼智,归于一信,是谓四象和合,五行攒簇。”(《会心内集》卷下《颠倒阴阳论》,《藏外道书》第8册)一明还特别强调“诚”、“信”二字,将此二字作为和合五元(精神性情气)、五德(仁义礼智信)的催化剂。他说:“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意诚则己土定而人心静,欲行其道,先立其信,信立则戊土现而道心彰。若道心无信,人心不诚,虽有仁义礼智,各不相顾,所藏性情精神,亦皆相背,何能结至灵至圣之神丹乎!故修道者必以诚意立信为主。意诚信立则道心彰,人心正,彼此和合,阴阳相应,先天之气自虚无中来,凝而为一粒黍珠,散者复聚,去者仍还。”(《悟真直指》卷二,《藏外道书》第8册。)

在火候问题上,刘一明虽和其他炼丹家一样讲文火、武火,但也加进儒学内容。他说:“文火者,回光返照,黜聪毁智,专心而养正气,如守城也;武火者,惩忿窒欲,去妄存诚,猛力以除客气,如野战也。”(《悟真直指》卷二,《藏处道书》第8册)

(四)炼养过程

刘一明分炼养过程为炼己筑基、凝结圣胎、炼神还虚等三步。谓此三步乃为中、下之人所设,上德之人直行第三步即可。他说:“返还之功,莫先于炼己筑基。炼己者,炼其历劫尘根,气质偏性,与夫一切习染客气,即惩忿窒欲、克己复礼之功。能惩忿窒欲,克己复礼,则无思无虑,不动不摇,根本坚固。即如起屋必先筑基,基地坚固,木料砖瓦由人做作,无不负载也。炼己即在筑基之中,筑基不在炼己之外。”(《象言破疑·炼己筑基》,《道外道书》第8册 )“忿为阻道之物,欲为乱道之贼……故修道头一步工夫,先要惩忿窒欲,忿欲损去……前程有望。”(《孔易阐真》卷下,《藏外道书》第8册)还强调炼己须先认得天良真心:“真心无心,无心之心方是天良之心。有此天良之心,何难于己之不能克去乎!”(《象言破疑·天良真心》,《藏外道书》第8册)养之第二、三步,亦多有融合儒、释,兹不具论。其炼丹理论的儒学色彩十分浓厚。

此外,刘一明又著《通关文》融合佛教。该文要人勘破“色欲”、“恩爱”、“色身”等五十关,教人认得“人生在世,万般皆假”,父子、兄弟、夫妇间的恩情都是“假事”、“多事”,都是“逢场作戏”( 《通关文·恩爱关》,《藏外道书》第8册。)人身亦是“四大假合”,“直亭亭一团脓胞臭肉”,要“视七窍为窟笼,视四肢为木节,视皮肉为脓胞,视五藏为痞块”,如此才能舍肉身而修法身(《通关文·色身关》,《藏外道书》第8册)因此修炼金丹并非要求肉体飞升,只是要求“脱离幻身(肉身)”,使“法身(真阳乾体)”永存。那些“犹恋幻身,不肯舍去,此名曰恋家鬼,神仙之所不乐为者也”( 《修真辩难》卷上,《藏外道书》第8册)可见刘一明的内丹理论,三教思想俱足,不过以理学色彩浓厚为其主要特点。这是明清时期理学仍居主导地位的反映。

活动于清嘉、道时期的傅金铨也以融儒为主要特点。他“自言受训于纯阳吕祖,应八百之谶,首先忠孝”( 《杯溪录》自序,载《道书十七种》,《藏外道书》第11册)是净明道的晚期弟子。故他承袭刘玉思想,以忠孝立本,人道为先。他说:“欺诈者,杀佛之戈矛,忠孝者,成仙之阶级。不尽三纲五常,必入四生六道。求道之士,恶可以不忠孝耶?”(《杯溪录》,《藏外道书》第11册。)君本我所当忠,父母我所当孝,兄弟我所当友爱。仁孝恻隐,义尽纲常。不欺是我本心,不诈是我天良。《书》曰:彰厥有常,吉哉!”(《杯溪录》,《藏外道书》第11册。)欲学神仙,先为君子,人道不修,仙道远矣。人道是仙道之阶,仙道是人道之极。不有人道,安求仙道?正心修身,徙义崇德,此庸行也,孝弟忠信,忍让慈惠,此庸德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真学志士,必自此始。……余垂家训,新书二联:忠信立身之极,昭兹令范;孝弟为人之本,敬尔天常。”(《道海津梁》,《藏外道书》第11册)

他又以丹道会合理学,说:“炼心者,炼去欲心,现出真心。真心无欲,有欲是尘。……欲性之见,只要除欲。”“真心本自安和静好,所不静好者,物欲动之耳。”“水本至静,风浪动之,水本至清,泥淖浊之。去浪而水自静,去淖而水自清。清是其本体,静是其本性,真心亦犹是也。”“学者先知性真本体,然后施炼心养性之功,庶不以贼为子,错认识神。”“真心实不能思,不能想,无有念。果能无思想,无念虑,则轮回之根自绝。养我真心,空洞无物,所有者,理而已。此理即是天理,即是道理。”“在天地之先,未有此形,先有此理。”“未生之前,此理充满太虚,一经命下,气以成形,理即赴之,自然而全。”(以上皆见《杯溪录》,《藏外道书》第11册)克己复礼,谓克去己私,复还天理。”(《性天正鹄》,《藏外道书》第11册)此等等,连篇累牍,与理学家谈性理无有二致。

总上可见,明清道教融合儒、释思想更深、更全面,有的道士简直成了够格的理学家或佛学家。

与此同时,儒、释二家融道也加深了,尤以理学家融道最突出。明代理学大家王守仁提出“致良知”和“知行合一”说,对社会影响很大。但他阐发“致良知”时,常借用道教内丹理论。一次,学生问他,何为“仙家元气、元精、元神?”他回答说:“只有一件,流行为气,凝聚为精,妙用为神。”(《传习录》上,《王文成全书》卷一,《四库全书》集部)生陆澄又问:“元神、元气、元精,必各有寄藏发生之处,又有真阳之精,真阳之气云云?”他回答说:“夫良知一也,以其妙用而言,谓之神,以其流行而言,谓之气,以其凝聚而言,谓之精,安可以形象方所求哉!真阳之精即真阳之气之母,真阳之气即真阳之精之父。阴根阳,阳根阴,亦非有二也。苟悟良知之说明,则凡若此类,皆可以不言而喻。不然,则如来书所云三关、七返、九还之属,尚有无穷可疑者。”(《传习录·答陆元静书》,《王文成全书》卷二,《四库全书》集部。)有很多学生,在他的影响下,也大谈内丹,如王畿说:“人之所以为人,神与气而已矣。神为气之主宰,气为神之流行。神为性,气为命。良知者,神气之奥,性命之灵枢也。良知致,则神气交,而性命全,其机不外于一念之微。”(王龙溪《语录》,《明儒学案》卷一二《浙中二》,《四库全书》集部)一学生朱得之也说:“人之养生,只是降意火,意火降不已,渐有余溢,自然上升。只管降,只管自然升。非是一升一降相对也,降便是水,升便是火。《参同契》‘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此其指也。”有人又问金丹,他答道:“金者,至坚至利之象,丹者,赤也,言吾赤子之心也。炼者,喜怒哀乐发动处是火也。喜怒哀乐之发,是有物牵引,重重轻轻,冷冷热热,锻炼得此心端然在此,不出不入,则赤子之心不失。久久纯熟,此便是丹成也。”(《朱得之传》,《明儒学案》卷二五《南中学案》,《四库全书》集部。)此,几疑这位理学家是道士。受道教影响深者,不限于阳明学派。如泰州学派的罗汝芳是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早岁于释典、元宗(道教)无不探讨,缁流(僧人)、羽客(道士)延纳弗拒”,“师事颜钧谈理学,师事胡清虚谈烧炼采取飞升,师僧元觉谈因果单传直指”,是一个出入三教的人物。“每见士大夫,辄言三十三天,凭指箕仙,称吕纯阳自终南寄书。”(《罗汝芳传》,《明儒学案》卷三四《泰州三》,《四库全书》集部)俨然为一道士面孔。尤有甚者,儒学家林兆恩竟在明代后期将儒学变成三教合一的宗教,名“三一教”。这是他长期从事儒学后,四十余岁时在所建学术团体的基础上演变而成的。其间道士卓晚春对他有很大影响。他又十分崇拜道士张三峰。后世三一教堂中,除供奉三教教主和林兆恩像外,又供奉张三峰和卓晚春。由此可见释、道对儒学影响深刻。

明清佛教融会理学者多,融会道教者少。但“三教一家”仍为许多僧人的口头禅。明代四大高僧之一的株宏说:“三教……理无二致,而深浅历然。深浅虽殊,而同归一理,此所以为三教一家也。”(《正讹集·三教一家》)一高僧德清“尝言为学有三要,所谓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精《老》《庄》,不能忘世;不参禅,不能出世。此三者,经世出世之学备矣,缺一则偏,缺二则隘”( 《憨山老人梦游全集》卷一九)又说:“愚意孔、老即佛之化身也。”“是知三教圣人,所同者心,所异者迹也。以迹求心,则如蠡测海;以心融迹,则似芥含空。心迹相忘,则万派朝宗,百川一味。”(《憨山老人梦游全集》卷四五)清著有《道德经注》二卷,《观老庄影响说》一卷,《庄子内篇注》四卷,多融道家。

由上可见,明清三教融合的深入,使三教在思想文化方面,表现出许多相通相似的特点,而各自原有的独特个性反而变得模糊起来。

(原为《道教与中国传统文化》第五章《道教与儒释》之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