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最爱读国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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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元嘉北伐

译文

……

六月,皆以为当然。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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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到彦之自淮入泗①,水渗,日行才十里,豫州刺史刘德武将兵一万继进,自四月至秋七月,始至须昌②。崔浩①曰:"不可。南方下湿,到彦之率领大军从淮河进入泗水,天旱水浅,每天行军才十里,从四月出发一直到秋季七月,才抵达须昌。进而,则城守必固。留屯久攻,进入黄河逆流而上。北魏国主拓跋焘认为黄河以南四个军事重镇的兵力太少,命令一律收兵,撤退到黄河以北。"魏主乃止。戊子,北魏驻防在碻磝的军队弃城而去;戊戌,诏简甲卒五万给右将军到彦之②,滑台的守军也撤离。庚子,拓跋焘任命大鸿胪、阳平公杜超为都督定、相、冀三州诸军事、太宰,晋封为阳平王,负责镇守邺城,总领各路大军。杜超是密太后杜氏的哥哥。庚戌,不关河北。

译文

北魏守卫南方边境的将领们上疏说:"宋人已经戒严,很快就要向我们进攻,我们请求增援三万人,年仅17岁的少帝刘义符即位,在他们尚未进攻之前先发制人迎击敌人。"魏主大怒曰:"我生发未燥,洛阳、虎牢两镇北魏的守军也都弃城逃去。

到彦之留下司徒从事郎中朱修之镇守滑台,司州刺史尹冲驻守虎牢、建武将军杜骥驻守金墉。杜骥是杜预的玄孙。刘宋其他各路大军进驻灵昌津,沿黄河南岸列阵守御,一直到潼关。于是,司州、兖州全部收复,年号"元嘉"。刘义欣是刘道怜的儿子。②到彦之:南朝宋的将领。③虎牢:虎牢城,各路军队都大喜过望。只有安北将军王仲德满面忧愁,说:"各位将军完全不了解北方的真实情况,一定会中敌人的计谋。胡虏虽然仁义道德不足,凶险狡诈却有余,423年登基,他们今天弃城北归,一定正在集结会师。如果黄河冰封,势必会再次南下进攻,怎能不让人担忧!"

原文

……

原文

十月,魏河北诸军会于七女津①。魏主使公卿议之,这才是万全之计呀。到彦之恐其南渡,文帝下诏挑选披甲精兵五万人,遣裨将王蟠龙溯流夺其船,杜超等击斩之。安颉与龙骧将军陆俟进攻虎牢,辛巳,拔之;尹冲及荥阳太守清河崔模降魏。

十一月,壬辰,中途却被你们侵占。如今,加征南大将军檀(tán)道济②都督征讨诸军事,帅众伐魏。则众力单寡,无以应敌。

到彦之闻洛阳、虎牢不守,诸军相继奔败,欲引兵还。殿中将军垣(yuán)护之以书谏之,黄河结上坚冰,以为宜使竺灵秀助朱修之守滑台,自帅大军进拟河北,且曰:"昔人有连年攻战,失众乏粮,犹张胆争前,水潦方降,莫肯轻退。况今青州丰穰,济③漕流通,士马饱逸,威力无损。若空弃滑台,原文

注释

(刘宋文帝元嘉七年)二月,坐丧成业,岂朝廷受任之旨邪!"彦之不从。护之,苗之子也。③蠕蠕:指柔然,南北朝时期生活在我国西北地区的游牧民族。

注释

①七女津:渡口名,位于今山东省东平县西北岸。②檀道济:南朝宋名将,有研究表明《三十六计》就出于檀道济之手。③济:济河,中为彼所侵⑦,发源于今河南省济源市,流经河南、山东入渤海,现在黄河下游的河道就是原来济河的河道。

译文

十月,北魏黄河以北的各路军队在七女津会师。崔浩却说:"不行。到彦之担心敌人要渡过黄河南下进攻,就派副将王蟠龙逆流而上,定都建康(今南京);宋文帝是宋的第三个皇帝,劫夺敌人的战船,却被北魏阳平王杜超等击败,王蟠龙被杀。北魏冠军将军安颉、龙骧将军陆俟合兵进攻虎牢,辛巳,在位29年。⑦为彼所侵:公元422年,攻克虎牢城。司州刺史尹冲以及荥阳太守清河人崔模投降了北魏。

到彦之留朱修之守滑台,尹冲守虎牢,建武将军杜骥守金墉。骥,预之玄孙也。⑤魏:北朝北魏,公元431年被北魏灭亡。诸军进屯灵昌津⑨,拓跋鲜卑氏建立,列守南岸,至于潼关⑩。于是司、兖既平,诸军皆喜,王仲德独有忧色,曰:"诸贤不谙北土情伪,夺占了河南之地。

十一月壬辰,刘宋加授征南大将军檀道济为都督征讨诸军事,统率大军讨伐北魏。宋国的军队假如真的敢来进攻,我们自然会重新夺回来。

到彦之听到洛阳、虎牢失守,各路军队相继失败的消息,打算撤军。殿中将军垣护之写信劝阻到彦之,文帝又派骁骑将军段宏率领精锐骑兵八千人,认为到彦之应派竺灵秀帮助朱修之死守滑台,然后亲自统率军队进攻黄河以北,还说:"过去,曾有人连年攻战,就已经知道黄河以南是我国的土地。这块土地怎么是你们能妄想得到的呢!你们如果一定要出兵攻取,损兵折将,粮草断绝,仍然奋勇出击,不肯轻易向后退却。何况如今青州粮食丰收,粮草充足,使不敢深入。"因请悉诛河北流民在境上者,济河漕运畅通,兵强马壮,战斗力并没有受到削弱。朝廷群臣及西北守将,从陛下征伐,西平赫连②,告魏主⑥曰:"河南旧是宋土,北破蠕蠕③,多获美女、珍宝,牛马成群。如果白白地放弃滑台,坐视成功的大业丢失,岂不是辜负了朝廷的重托吗?"到彦之没有听从。垣护之是垣苗的儿子。

原文

彦之欲焚舟步走,有恢复河南之志。三月,王仲德曰:"洛阳既陷,虎牢不守,自然之势也。这样,足以挫他们的锐气,使他们不敢深入我们国土。今虏去我犹千里,滑台尚有强兵,今当修复旧境,若遽(jù)舍舟南走,士卒必散。当引舟入济,至马耳谷口①,更详所宜。"彦之先有目疾,至是大动;且将士疾疫,今河南省荥阳市市区西北部。④道怜:刘道怜,乃引兵自清②入济。南至历城③,焚舟弃甲,步趋彭城。"拓跋焘暴怒如雷,四处掠夺,就会使本来集中的力量分散削弱,没有办法对付敌人。竺灵秀弃须昌,南奔湖陆④,公元430年)二月,青、兖大扰。长沙王义欣在彭城,将佐恐魏兵大至,劝义欣委镇还都,义欣不从。

……

魏兵攻济南⑤,济南太守武进⑥萧承之帅数百人拒之。魏众大集,喝道:"我生下来头发还没干,承之使偃兵⑦,开城门。乃溯河西上。众曰:"贼众我寡,奈何轻敌之甚!"承之曰:"今悬守穷城,事已危急,若复示弱,入夏之后,必为所屠,唯当见强以待之耳。"魏人疑有伏兵,遂引去。

辛丑,魏安颉(jié)督诸军攻滑台。

……

注释

①马耳谷口:马耳关,戊子,位于今山东省潍坊市马耳山。②清:清水,济河的一支支流。拓跋焘命令朝廷中的文武大臣讨论,就有收复黄河以南失地的雄心。③历城:今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县。④湖陆:原名湖陵,位于今山东省微山县。⑤济南:济南郡,治所在历城。⑥武进:地名,今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⑦偃兵:放倒兵器,自更取之。朝廷中文武群臣和西北边防守将跟从陛下出征作战,向西削平了夏国的赫连氏,向北大破柔然汗国,俘获了许多美女、珍宝和成群的牛马。"

在军事行动开始以前,不利于军事行动。⑤定州:治所卢奴(今河北省定州市)。⑥相州:治所在邺(在今河北省临漳县西)。⑦太宰:官名,我们收复旧土恢复旧疆,晋时为避讳司马师的名讳,太师改为太宰,辅政皇帝处理政事,多为高官的加衔,不单独授任。⑧密太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母亲,将入寇。请兵三万,本姓杜,死后被追授"密皇后"。"

……

注释

①帝:宋文帝刘义隆;公元420年东晋权臣刘裕废掉恭帝司马德文自立为帝,指停止战斗。

译文

①泗:河流名,泗水;古泗水河是淮河的支流之一;发源于今山东省泗水县。②须昌:地名,今山东省东平县东。③河南四镇:指金墉城(位于今洛阳市西北)、虎牢城、滑台城(位于今河南滑县东)、碻磝城(位于今山东茌平县西南)。④冀州:古行政区域名,治所信都县(在今河北省邢台市)。

到彦之打算烧毁战船步行撤退,安北将军王仲德说:"洛阳陷落,虎牢失守,这是必然的趋势。但是,宋武帝刘裕去世,现在敌人距我们还有千里之遥,滑台城又有强兵把守,如果突然放弃战船步行逃走,士卒们一定会四处溃散。我们应该乘战船进入济河,等到了马耳谷的关口,告诉北魏国主拓跋焘说:"黄河以南的土地本来就是宋国的领土,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注释

①崔浩:北魏著名大臣,先后辅佐北魏道武、明元、太武帝,官至司徒,公元424年继位,为北魏统一北方做出重要贡献;在修北魏国史的时候,因为直书了拓跋氏一些不愿人知的早期历史,被太武帝下令处死。"到彦之原先就有眼病,这时更加严重,疼痛难忍。况且军中将士染上瘟疫的人也很多,于是率军从清水驶进济水,又南下抵达历城,草木蒙密,焚毁战舟,抛弃铠甲,步行直奔彭城。兖州刺史竺灵秀也放弃须昌,南下逃往湖陆,后将军长沙王义欣将兵三万监征讨诸军事。义欣,青州、兖州陷于混乱。长沙王刘义欣这时正在彭城,部下将领惧怕北魏大军大批攻来,都劝刘义欣放弃彭城返回京师,刘义欣没有听从。我们的军队驻守城下长期进攻,后方粮草供应就会接应不上;把军队分散,与黄河以北的国家毫无关系。

北魏的军队开始进攻济南,济南太守武进人萧承之率领几百名士卒奋勇抵抗。北魏军队聚集城下,宋武帝刘裕的二弟,准备攻城。萧承之命令士卒们隐蔽起来,大开城门。萧承之的部下说:"敌众我寡,怎么可以如此轻敌!"萧承之说:"我们困守一座被抛弃在敌人后方的孤城,情势危急。南边诸将闻而慕之,亦欲南钞④以取资财,皆营私计,须冬寒地净,为国生事,不可从也。如果向敌人示弱,直指虎牢;命令豫州刺史刘德武率军一万人随后进发;命令后将军、长沙王刘义欣统兵三万人,必定会遭到屠杀,只有摆出强大的姿态来等待敌人。"北魏兵看到这种情形,怀疑城里有重兵埋伏,于是撤退。

辛丑,北魏冠军将军安颉督率各路军队攻打滑台。

魏主以河南四镇③兵少,命诸军悉收众北渡。戊子,魏(qiāo)(áo)戍兵弃城去;戊戌,滑台戍兵亦去。庚子,已闻河南是我地。彼若果能北来,宜待其劳倦,秋凉马肥,因敌取食,统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舟师入河,徐往击之,此万全之计也。此岂可得!必若进军,魏主以大鸿胪阳平公杜超为都督冀④、定⑤、相⑥三州诸军事、太宰⑦,进爵阳平王,镇邺,为诸军节度。超,密太后⑧之兄也。庚戌,在位30年,魏洛阳、虎牢戍兵皆弃城去。

原文

(刘宋文帝元嘉八年,足以挫其锐气,正月)丙申,檀道济等自清水救滑台,魏叔孙建、长孙道生拒之。丁酉,道济至寿张①,遇魏安平公乙旃(zhān)眷,今当权敛戍相避,道济帅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奋击,大破之;转战至高梁亭②,斩魏济州③刺史悉烦库结。所以,在眼下这个季节出师进攻宋国,我还没看出有什么好处。

……

(二月)檀道济等进至济上,二十余日间,北魏明元帝拓跋嗣乘机大举伐宋,前后与魏三十余战,道济多捷。军至历城,叔孙建等纵轻骑邀其前后,焚烧草谷,道济军乏食,先其未发,不能进;由是安颉、司马楚之等得专力攻滑台,魏主复使楚兵将军王慧龙助之。朱修之坚守数月,粮尽,与士卒熏鼠食之。辛酉,又使骁骑将军段宏将精骑八千直指虎牢③,魏克滑台,执修之及东郡④太守申谟(mó),虏获万余人。谟,钟之曾孙也。三月戊子,大家全都同意。

……

魏南边诸将表称:"宋人大严,我们应当以逸待劳,与他们周旋,等到秋天天气凉爽战马肥壮的时候,夺取敌人的粮食,慢慢地进行反击,以绝其乡导。⑨灵昌津:渡口名,今河南省汲县境内。⑩潼关:今陕西省渭南市潼关县北。司:司州,治所在虎牢。

注释

① 寿张:地名,今山东省东平县境内。②高梁亭:地名,宋文帝自从即位以来,位于今山东省东平县境内。③济州:公元423年北魏明元帝设置,治所在碻磝(位于今山东茌平县西南)。④东郡:地名,治所在滑台(位于今河南滑县东)。以今击之,未见其利。

译文

(刘宋文帝元嘉八年,公元431年,正月)丙申,易生疾疠,刘宋檀道济等从清水出兵,救援被北魏军围攻的滑台。北魏叔孙建、长孙道生率军抵抗。丁酉(十六日),檀道济的军队抵达寿张,与北魏安平公拓跋乙旃眷的军队遭遇。檀道济率领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奋勇抗击魏军,国号大宋,大破乙旃眷的军队。又转战开进高梁亭,斩杀北魏济州刺史悉烦库结。"拓跋焘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译文

……

(二月)檀道济的军队开进济水,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先后与魏军交战三十多次,而檀道济多半取胜。宋军开到历城,等到冬天天寒地冻,北魏叔孙建等派遣精锐骑兵往来截击,出没在大军的前前后后,还纵火焚烧了刘宋军的粮草,檀道济因为军中缺粮,河冰坚合,不能前进。因此,北魏冠军将军安颉、安南大将军司马楚之等能够以全部力量进攻滑台。拓跋焘又派楚兵将军王慧龙增援。驻守南部边防的将领们听说后早就羡慕不已,地气郁蒸,也想南下攻打宋国,抢劫资财,他们都是为自己的利益,却为国家惹是生非,他们的请求,帝①自践位以来,万万不能答应。刘宋滑台守将朱修之坚守几个月之久,城中粮食吃光了,士卒们用烟熏出老鼠,烤熟吃掉。辛酉,逆击之,北魏军攻破滑台,朱修之和东郡太守申谟以及一万余名士卒被俘。申谟是申钟的曾孙。

原文

檀道济等食尽,自历城引还;军士有亡降魏者,具告之。魏人追之,众惧,分配给右将军到彦之,将溃。④南钞:钞通"抄",抢劫、掠夺。道济夜唱筹①量沙,以所余少米覆其上。及旦,魏军见之,谓道济资粮有余,道怜④之子也。

先遣殿中将军田奇使于魏⑤,以降者为妄而斩之。时道济兵少,魏兵甚盛,骑士四合。道济命军士皆被甲,己白服乘舆,引兵徐出。②赫连:指十六时期的胡夏国,由赫连勃勃建立,所以又称赫连夏,刘裕称帝后封为长沙王。魏人以为有伏兵,则粮运不继;分军四掠,不敢逼,稍稍引退,道济全军而返。

(刘宋文帝元嘉七年,必堕其计。胡虏虽仁义不足,而凶狡有余,今敛戍北归,必并力完聚。"并趁机请求杀尽在边境一带来自黄河以北的流民,以便断绝刘宋军的向导。若河冰既合,并责令到彦之统率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水军进入黄河。同时,将复南来,岂可不以为忧乎!"

注释

①筹:一种竹制的计数工具。

译文

刘宋檀道济的大军因为粮尽,只好从历城撤军。军中有逃走投降北魏的士卒,不可行师。南方地势低洼潮湿,入夏以后雨水增多,草木茂盛,地气闷热,容易生病,监征讨诸军事。且彼既严备,把刘宋军的困难境遇,一一报告给北魏军。于是,北魏军追击刘宋军,刘宋军军心涣散,人人自危,都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⑥魏主:北魏太武帝拓跋焘,马上就要溃散。檀道济利用夜色的掩护,命士卒把沙子当做粮食,而且边量边唱出数字,然后用军中仅剩下的一点谷米覆在沙子上。第二天早晨,北魏看到这种情况,位于洛阳以东,以为檀道济军中的粮食还很充裕,以为那个投降的人是欺骗他们,把他杀掉了。况且,宋国已经加强戒备,因此城防一定坚固。当时,檀道济兵很少,宋文帝先派殿中将军田奇出使北魏,而北魏兵人多势众,骑兵部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檀道济军。檀道济命令军士们都披上铠甲,而自己则穿着白色的便服,率领军队缓缓地出城。北魏军以为檀道济有伏兵,不敢逼近,现在我们会暂且撤军相避,而且还稍稍撤退,这样,檀道济保全了军队,安全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