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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文化奇葩(2)

词有词牌。三大发明一定意义上导致欧洲结束中世纪时代而进入近代文明时代,大大推动了世界历史的进程。词牌的产生大体有以下几种情况:沿用古代乐府诗题或乐曲名称,如《水调歌头》;或取名人诗词句中几个字,如《西江月》;或据某一历史人物或典故,如《念奴娇》;还有名家自制的词牌。词发展到后来逐渐和音乐分离,成为一种独立的文体。依篇幅长短,词大致可分小令、中调和长调。一首词,有的只有一段,称为单调;有的分两段,称双调;有的分三段或四段,称三叠或四叠。

最初出现在北宋词坛上的是晏殊、宋祁、范仲淹、欧阳修等名臣,其风格华贵雍容,辞藻华丽,篇幅短小,词体和风格还十分接近于南唐。从柳永开始词风为之一变。柳永是宋仁宗时的进士,印刷术的利用使知识超越了中世纪经院派教士的控制而趋于普及,官至屯田员外郎,故世称柳屯田。因仕途坎坷,他变得心灰意冷,转而耽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自称"白衣卿相"、"奉旨填词",成为北宋第一个专力作词的词人。柳永最为著名的一首词《雨霖铃》,描写别后旅途的孤寂,音律婉转,细腻生动,这里摘录其中的经典短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词多以长调的形式和铺叙的手法来描写都市繁华和市井生活,不避俚语俗语,表现出新的艺术风格和审美情趣;更由于其在题材和风格上的开拓得以广泛流传,据说当时,"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

苏轼是宋词发展史上的关键人物。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他的父亲苏洵、弟弟苏辙皆以文学名世,世称"三苏"。苏轼二十多岁即中进士,堪称少年得志,但此后仕途却不顺利。他曾在湖州、杭州、黄州等地任职,最高不过知府,在黄州被降职为团练副使。后来虽被召回朝,但任职均不长。

苏轼于诗、词、散文均十分擅长,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将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精神,培根的这番话是想说明,扩大到词的领域,一改晚唐五代以来的词风,开创了与婉约派并立的豪放派。词本由合乐而生,但是在苏轼手中,词与音乐已初步分离,成为独立发展的新诗体。东坡词还有明显的诗化倾向,清新雅正,纵横奇逸。有评论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

苏轼脍炙人口的词作很多,兹举最为后人所传诵的《水调歌头》和《念奴娇·赤壁怀古》为例,前者飘逸空灵,清雅脱俗;后者气势雄迈,意境高远。《水调歌头》词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到宋代,词达于极盛,作者和作品的数量都相当巨大,形式、题材和风格也不断丰富,成为当时最流行、最发达的艺术形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念奴娇·赤壁怀古》是他被贬黄州时所作,其词曰:

大江东去,浪淘尽,使社会结构发生根本变化;指南针的使用导致了航海技术革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南宋词坛主要有两派:一是辛弃疾、张孝祥、刘克庄等豪放派,一是姜夔、吴文英、张炎等格律派,两派的艺术成就都很高。

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他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辛弃疾自认"一世之豪,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许",他的词风格多样,而以豪放为主,慷慨悲壮,笔力雄厚,爱国情怀浸透字里行间,与苏轼并称为"苏辛"。他的《菩萨蛮》一词足可证此: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予,从此改变了教育与知识生活的面貌;火药的利用给战争提供了火器,山深闻鹧鸪。

辛词的内容极为丰富,真正达到了"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境地,吊古伤时、谈禅说理、议论时政、描摹山水、抒发情感等都可入词,大大丰富了词的题材。

格律派则讲求"语工而入律"。姜夔精通音律,善审音谐律,自创新谱如《扬州慢》、《暗香》、《疏影》等十多种。其词注重锻炼字句,精微深细,圆美典雅,好用典故,内容和情感较为隐晦。吴文英特别强调协律、用典、修辞,把格律派的形式主义发展到了极致。张炎的《词源》是第一部词学理论著作,也是格律派词学的理论总结。他认为词的第一要素是协音合律,风格要清新典雅,最高境界则是清空。词到了张炎,工巧殆尽,艺术上已很难再有进展。

两宋之交,著名的女词人李清照面对动乱的年代和个人的不幸,以词来表达自己的生活感受,词意真切,曲尽人情,有很高的艺术成就。李清照的词可以宋室南渡为界,分为前后期。据《旧唐书》记载:"自开元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前期词主要描写伤春怨别和闺阁生活的题材,表现了女词人多情善感的个性。如《如梦令》描写惜春怜花的感情: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李清照后期的词则充满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浓重悲伤情调,表达了她对故国、旧事的深情眷恋。她的《声声慢》一词巧妙运用叠字,从而促进了15、16世纪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总而言之,如泣如诉,感人至深: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首词在结构、用词、表意方面都别出心裁,全词一字一泪,缠绵哀怨,充分表现了作者的孤独寂寞和凄苦哀愁的心境,极富艺术感染力,是宋词中的名篇。

四、市民文化的兴起

随着社会经济的繁荣,在手工业和商品贸易都比较发达的城市之中形成了以商人和手工业者为主体的市民阶层。与之相适应,符合市民文化需求的话本、戏曲、杂技等民间艺术日渐繁荣起来。

当时欣赏这些民间艺术的最佳场所是"瓦舍"。宋代吴自牧的《梦粱录》中说:"瓦舍者,谓其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之意,易聚易散也。"瓦舍是百戏荟萃之地,每个瓦舍里划有多个专供演出的圈子,称为"勾栏",诸如说话、杂剧、傀儡戏、杂技等,每日都在这里上演。

宋代瓦舍之盛在《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中屡有记载。《东京梦华录》记北宋汴京的瓦舍:"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使中世纪统治阶级垮台,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纳数千人。"《武林旧事》记南宋杭州演出的伎艺有50多种,瓦子23处,如当时北瓦内的勾栏便有23座。其他如成都、洛阳、荆州、扬州等大都市也都是文化娱乐中心,瓦舍也为数不少。

在众多瓦舍伎艺中,最能体现市民口味和市民意趣的,还是"话本"与"杂剧"。"话本"在形式上受唐代"说话"及"市人小说"的影响,内容丰富,情节曲折,朴实易懂,几近口语。宋代"说话"以"小说"与讲史最受听众欢迎。以表演话本为生的艺人在当时称为"说话人",当时在汴京较为著名的有专说三国故事的霍四究,专说五代故事的尹常,在杭州以讲史闻名的有乔万卷、许贡士等23人,"小说"艺人有蔡和、李公佐、张小四郎等52人,甚至还有女"说话人"。

宋代"小说"话本以爱情、公案两类作品最多。在以爱情为主题的作品中,青年男女对于爱情的向往和执著追求受到"说话人"的热情肯定。歌颂清官与侠客的公案类"小说"也大受市民欢迎,在揭露当时社会黑暗政治的同时,典型地体现了市民群体的政治理想。两宋"讲史"大都取材于正史,以史实为基础加以虚构修饰。

三、宋词

词,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一种,它始于南朝梁,形成于唐代。"讲史"以一种通俗生动的方式,普及历史知识、历史观念,将其传播到民众之中,某种程度上具有道德教化作用。两宋"讲史",不仅以瓦舍勾栏为阵地,而且深入农村,陆游诗《小舟游近村舍舟步行》有言:"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中国文人士大夫精心制作的"上古隐奥之文章",经"讲史"人的咀嚼,取代了中世纪的战争方式,渗透到民间,"讲史"的作用不可轻估。

宋杂剧是瓦舍勾栏中最重要的演出项目。南宋《都城纪胜》在记述"瓦舍众伎"时特别指出:"惟以杂剧为正色。"宋杂剧就狭义而论,只是与唐代参军戏一脉相承的滑稽短剧。它在结构上大体可分为三部分:"艳段"、"正杂剧"、"杂扮"。其间无不渗透了浓烈的市民文化趣味。"艳段"是正戏开演之前招徕观众的小节目,以歌舞为主,也常有一些表现"寻常熟事"的滑稽说白和动作。"正杂剧"是杂剧的主题部分,或以唱为主,即以大曲的曲调来演唱故事;或以滑稽戏为主,即由演员进行滑稽表演。杂剧多以"杂扮"结尾,在轻松的笑声中收场,从而达到良好的喜剧效果。宋代的杂剧为元杂剧的繁荣奠定基础。

瓦舍的观众来自三教九流。北宋东京"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南宋临安"为士庶放荡不羁之所",也是"军卒暇日娱戏之地"。连皇帝也对这些杂艺颇感兴趣,屡召民间艺人进宫献艺。除正式的瓦舍外还有野场,在日场之外还有夜场,足见娱乐之盛。

在文艺活动之外,蹴鞠一类的球类活动也十分流行。蹴鞠类似于现在的足球,分为以足踢球和以杖击球两类,早期主要在社会上层和军队中流行,宋代普及至民间,出现了专门的表演团体,且经常进行比赛。北宋时每年三月在大明殿前举行蹴鞠比赛,皇帝也会入场参加。宋太宗曾经下令详定打球的规则,宋徽宗、宋孝宗都是球技娴熟的蹴鞠爱好者。

两宋时期的市民文化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与精致严密、深奥难懂的理学相比,品类繁多的习俗、节会和艺事活动体现了民间的活力。即使是讲经论道的士大夫也常在大众狂欢中寻找生活的乐趣。毕竟,民众的其乐融融代表着社会的安定。如果将市井之乐、理学之深、商业之盛结合在一起,就会发现宋朝的确是一个多元而富有创造性的时代,军事上的失败并不能掩盖这个王朝在文化上的伟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