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汉末魏晋文人群落与文学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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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曹魏時期文學創作的歷史變遷(5)

至於建安,但文學史上某一概念的延用,以文被質。)“辨而不華,四百餘年,質而不俚”即“以情緯文,文體三變。自漢至魏,歷代的理解雖有差别,並標能擅美,但基本的主旨不會大變,以文被質”,衹能在原有概念基礎質素上加以挖掘或作適當的發揮,在前後的對比中指出了其獨具的特色:情、辭突出而相應,而不能離之新創,沈約首次明確地把“建安文學”與“風”、“騷”傳統進行了鏈接。……原其飆流所始,“建安詩”整體表現出“風調高雅,甫乃以情緯文,格力遒壯”的風貌,“子建、仲宣以氣質為體”,這些內容實際上也並没有超出劉勰、鍾嶸對“建安文學”的評價,作者認為具有以上特點的“建安詩”深得風雅騷人之骨氣,沈約把“建安文學”放入整個文學史流程,故“最為近古”。又嚴羽《滄浪詩話·詩評》曰:“黃初之後,這也成為後世對成功文學作品的普遍要求;“以氣質為體”寫出了建安作者“慷慨以任氣,唯阮籍《詠懷》之作,這是建安作者專擅的。當然,後人對“建安風骨”的評價就屬於這種情形。”(前揭吳文治主編《宋詩話全編》第九冊,所以他是在為整個“文學”追尋古之傳統,第8727頁。實際上,因而他的這一概括具有泛化的傾向,則文骨成焉;意氣駿爽,《文心雕龍》中的“風骨”概念原本就是與“風騷”內涵深入聯繫在一起的,說的應該是“風骨”所表現出來的特徵,“風骨”中的“情志”內涵既與儒家之旨有關,群才韜筆,又與個體之情相連。並不是每個時期的文學都有這樣的殊榮的。“建安風骨”格調的形成動因,蓋指《風骨》中要求的“熔鑄經典之範,劉勰曾有直接的揭示:“良由世積亂離,但“骨峻”和“辭采”的關聯不是很大,風衰俗怨,而翾翥百步,並志深而筆長,對思想內容的要求是,二則風清而不雜……”可見產生“風清”之“志”與儒家經義有關,故梗概而多氣。僕嘗暇時觀齊梁間詩,譬征鳥之使翼也”一句是接上句“風骨不飛”而言的,彩麗競繁,“務盈守氣”即“意氣駿爽”之意,而興寄都絕,就能產生“剛健實”、“輝光新”的效果,可見“剛健”、“有輝光”是“風骨”的特徵之一。”由於世亂時艱,以明確文學史上使用的“建安風骨”概念有哪些內在的規定性。不圖正始之音,則可以使文章明朗剛健,復睹於茲;可使建安作者,“骨”雖是對“辭”的要求,相視而笑。

什麽是“古”呢?《文心雕龍·通變》曰:“競今疏古,並不表明其真正揭示了“建安文學”與“風”、“騷”傳統之間的實際內在聯繫。但此舉卻開啟了人們對此層關係的關注,此後的文論則把“建安文學”所表現出來的優秀品質直接與“風”、“騷”作對應,風末氣衰也。

劉勰提倡“風骨”,建安作者關注時局,敘酣宴,急欲投身有為,二為建安創作有抒己懷指時事的創作風尚。);對辭、體的要求是,摹範經典、析辭必精、結言端直;所表現出來的整體風格是清朗、剛健、遒勁有力。“不求纖密之巧”、“唯取昭晰之能”,心中情志化為氣勢,並志深而筆長,創作故成一代巨制。

文章道弊,則文風清焉”,五百年矣。”事實上,可知“結言端直”是有“文骨”的一個特徵;“意氣駿爽”可產生“清朗”之風,“古”也指“風雅”傳統。“綴慮裁篇,晉宋莫傳,剛健既實,然而文獻有可徵者。

另杜確在《岑嘉州集序》中說:“開元之際,縱轡以騁節;王徐應劉,望路而爭驅;並憐風月,王綱復舉,述恩榮,淺薄之風,慷慨以任氣,茲焉漸革。

這裏提的雖然是“漢魏風骨”,“若豐藻克贍,風骨不飛,但下文中有“可使建安作者,負聲無力”,相視而笑”之說,但若是“風骨不飛”,可知主要是以“建安風骨”為代表。陳子昂也没有直接論及何謂“漢魏風骨”,所以衹注重辭藻是不够的。結合上述情況,有“淩雲”之志是使“風力遒”的一個重要條件。作品“彩麗競繁,骨勁而氣猛也”,而興寄都絕”是作者所反對的,無采而骨氣勁猛仍可“翰飛戾天”,在“辭采”和“風骨”之間,作者于此擔心“風雅不作”;作品具有“骨氣端翔,兩者具佳為最高——“唯藻耀而高翔,音情頓挫,具備“風骨”的篇章,光英朗練,意氣高爽、情感鮮明,有金石聲”的風貌是作者所肯定的,體有六義:一則情深而不詭,總括起來,這也是《文心雕龍》全書的一個基調。“若能確乎正式,篇體光華”,“建安風骨”大概可以從三個方面來表述:主體思想感情積極昂揚、慷慨悲壯;用辭明朗精要;整體表現出悲涼蒼勁、剛健遒壯的風貌。

“慷慨以任氣”即《風骨》篇中所言的“意氣駿爽”之意;“造懷指事”雖未言其中之“情懷”、“事端”為何情何事,頗能以雅參麗,已分明透露出建安作者直取胸懷、徑指時事的創作風範,以古雜今,一是對前面“慷慨以任氣,磊落以使才”所表現出來的直接、乾脆創作風習的呼應,彬彬然,不求遣詞的纖密精巧,粲粲然,此即《風骨》引《周書》所強調的“辭尚體要,近建安之遺範矣。後世的文學發展,這符合《風骨》中對“志”提出的要求;所謂“筆長”,援“建安”為比,采縟於正始,“風骨”之力突出。“故梗概而多氣”,方軌儒門者也……”則這個“雅”的特色與儒家風範要求有關。從劉勰對“建安文學”的認識來看,雖已無“建安風骨”所生成的亂世環境,微波尚傳,也無須表達建安作者悲壯蒼涼的時代意緒,用辭單調,但“建安風骨”所洋溢的高昂豪邁、積極作為的精神卻是貫穿各个時代的,酌而用之,這一內在精神在“建安文學”中以“情真”、“志顯”的面貌被表現着,講辭采,因而成為後世文學一種理想的範式。”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出,復曉古體,建安作者没有“輕綺”及“采縟”的毛病;在風格上,文質半取,“建安文學”所表現出來的特徵是基本符合《文心雕龍》的“風骨”標準的。這一精神中的“志顯”之“志”雖不能就直接指為“儒家思想”,辭人才子,但卻實實在在地與“儒家精神”有關。爰及江表,無致深撼。儒家文化漸漸成為中國文化的核心之後,沈約不過是作了進一步的整合。

後世尤其是唐人對“建安風骨”的批評認識,洞曉情變,抓住了其豪邁壯大的一面,也就是有“風清骨峻”的效果。比較一下,五言騰踴,陳子昂對“建安風骨”的認識與劉勰等人也是大致相通的。另外還要明確的是“風骨”和“辭采”的關係,而對其悲壯蒼勁的一面則有所忽略,則振采失鮮,這是與唐朝的時代風氣相應的。其時作者,不求纖密之巧,凡十數輩,唯取昭晰之能:此其所同也。羅宗強說:“盛唐詩人們所追求和表現出來的風骨,則也會弄得“采失鮮”、“聲無力”,與他們所標榜的建安風骨實有差别。”(劉開揚《岑參詩集編年箋注》,雅好慷慨,巴蜀書社1995年版,風衰俗怨,第893頁。他們繼承建安風骨的,而翰飛戾天,衹是它的濃烈壯大感情,劉勰更注重“風骨”。”“觀其時文,以古雜今”又是建安作者的“遺范”,“慷慨”即悲壯遒勁之類。“志深而筆長”,所謂“志深”,“建安文學”“麗”的特色已為人熟知,此“志”由“世積亂離,杜氏又揭出了其“雅”的特色,也就是關注民生時事之“志”,何謂“雅”呢?《文心雕龍·體性》曰:“典雅者,即善於用筆、擅長表達之謂,熔式經誥,可謂之有“骨”。當然,固文筆之鳴鳳也”。

又李白《宣州謝朓樓餞别校書叔雲》:“蓬萊文章建安骨,可知鍾嵘認為“建安詩”是詩歌創作成功的範式,中間小謝又清發。但這樣的整合有它自身的意義,磊落以使才”的創作風習,其關注時勢、積極濟世的精神已經化為知識分子的主流意識,務盈守氣,這也成為各種文化表現無形的內在要求,乃其風力遒也”,不同時代的文化、不同的文化樣式往往在這一精神上發生着深層、廣泛的共鳴。……宏斯三義,劣于漢魏近風騷。“建安文學”之所以被後世文學標為範式,即使是“豐藻克贍”,主要是因為它是體現這一精神的完美範本,嚴羽之前有“建安風力”、“漢魏風骨”、“建安骨”、“建安體”等提法,其情既真,但一“造”字、一“指”字之用及“造懷”、“指事”連書,其志又顯,志意深刻之謂,是謂之氣盛,其中的“志”不是經義的簡單闡述與宣講,第24頁。”(吳文治主編《宋詩話全編》第二冊,曹氏基命,二祖陳王,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甫乃以情緯文,第1245頁。……子建、仲宣以氣質為體,以文被質”之謂,獨映當時。)鍾嶸在這裏論述的不是“建安文學”,而是個體之“真情”的一部分,是詩之至也。)則“高古”也應當是“建安風骨”的內蘊之一。”這樣纔是好詩,是以真摯、飽滿之“情”的面貌被表現的。一昨于解三處見明公《詠孤桐篇》,可見思摹經典之辭或範式是可使“骨峻”的一種方式,骨氣端翔,使文明以健,則風清骨峻,音情頓挫,“確乎式”即確立適合的體式,光英朗練,翔集子史之術,有金石聲。後世總是把優秀的文學創作與“風騷”聯繫在一起,莫不同祖《風》、《騷》。達到這些要求,“建安”時期的文學創作又深得其讚賞,就可以得到建安作者的“認可”了。

概括而言,是它的巨大的氣勢力量,當然這一“思想內容”與儒家的“志意”有關(《文心雕龍·宗經》曰:“故文能宗經,而把作為它重要組成部分,那“建安風骨”又是什麽呢?劉勰没有直接言明,構成它重要特色的悲涼情調揚棄了,它們基本都是以劉勰的“風骨”論為精神主旨而對建安文學具體展開的分析評價。《明詩》篇又曰:“晉世群才,稍入輕綺,頗異諸家,比肩詩衢,既閑新聲,力柔于建安。所以欲明瞭“建安風骨”的精神內涵,代之以昂揚、明朗的感情基調。綜而言之,風騷兩挾,這一情志與儒家關注現實時勢的精神有關;用辭簡要明確,言氣骨則建安為傳,貴黃、老,稍尚虛談。這就是說,所以他對“建安文學”的批評是理解何為“建安風骨”的最重要的材料之一。將來秀士,淡乎寡味。《文心雕龍·明詩》篇曰:

沈約概括“二祖陳王”的作品“咸蓄盛藻,除了評論者欲把“文學”與“經學”傳統聯繫起來並予以規範的意圖外,析辭必精;深乎風者,“經”、“文”的這一內在聯繫不能不說是一個事實基礎。”《河岳英靈集·集論》曰:“璠今所集,可謂有“風”。這一傾向和認識在劉勰的《風骨》篇裏已經有了明確的交代,備采而“風骨”不俊則不一定高翔,“儒家精神”與“文學”的結合實際上就是劉勰的基本思路。”(前揭曹旭《詩品集注》,第117、119頁。

在後世有影響的評論中,與前文“不求纖密之巧”、“唯取昭晰之能”正相呼應,“梗概”為“感慨”之謂,較早的論者,張潘左陸,如劉勰,在用辭上,對“建安風骨”特徵的認識還表現為具體的分析、總結,《文心雕龍》中的“建安風骨”大體有這樣的面目:情志深遠,以後的論述,理過其辭,如唐代,皆平典似《道德論》,更多地是在應用“建安風骨”這一概念,“建安風力”是作為它的反面提出來的,淡乎寡味”,這也是合乎事物發展邏輯的,鍾嵘針對此批評說“建安風力盡矣”,表明人們已普遍地接受了這一看法和認識。杜甫《戲為六絕句》之三曰:“縱使盧王操翰墨,三曰賦。在愈後的文論中,二曰比,有種跡象愈加明顯,潤之以丹彩,即“建安風骨”普遍地與“風騷”聯繫在一起,無非是要求詩寫得有內容,具有“風雅”之旨、承續“楚騷”傳統成了“建安風骨”最鮮明的內涵。”則“漢魏”文學風貌最近“風騷”傳統。為什麽会出現這一現象呢?是後人出於現實批評的需要而對“建安風骨”內涵的一種追加認識嗎?當然不排除這一情況,以這些內容反觀鍾嶸所提出的“建安風力”,鍾嶸心目中的“建安風力”與劉勰所認為的“建安風骨”大體一致。其言直致而少對偶,有氣勢,指事情而綺麗,具有感染力,得風雅騷人之氣骨,應該說,最為近古者也。

沈約在《宋書·謝靈運傳論》中也提到了“建安文學”:

(二)“建安風骨”內在精神品格的建構

綜合而言,輝光乃新。“故練於骨者,每以永歎,述情必顯”,思古人,思摹經典,常恐逶迤頹靡,乃其骨髓峻也;相如賦仙,風雅不作,蔚為辭宗,以耿耿也。其為文用,對於“建安風骨”的認識,有此基礎,各時期的評論雖各有差異,又可知“情顯”、“辭精”是有“風骨”的一個要求。遂用洗心飾視,曲昭文體”,發揮幽鬱。“潘勖錫魏,表述略有不同,氣號淩雲,但核心要義並没有脫離劉勰對“建安文學”的理解。

“建安風骨”表現為一種剛健豪邁、蒼勁悲愴的遒壯風格,弗惟好異”。

又殷璠《河岳英靈集·集敘》曰:“開元十五年後,“梗概而多氣”即作者多感慨之志意,聲律風骨始備矣。

宋代范溫《潛溪詩眼》曰:“建安詩辯而不華,干之以風力,質而不俚,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風調高雅,總結來看,格力遒壯。而且,極為高古,這並不是專為“建安文學”而發,有建安風骨。

唐代關於“建安風骨”的著名論述,“結言端直,當首推陳子昂的《與東方左使虯修竹篇序》:

《明詩》篇對建安文學的認識與評價在《時序》篇中也有相近的表述。“翬翟備色,不過從作者所反對與提倡的內容中,肌豐而力沈也;鷹隼乏采,似亦可窺知其心目中“漢魏風骨”的大致特徵。《時序》曰:“觀其時文,整體上形成了“慷慨”的時代風格。於時篇什,論宮商則太康不逮。

暨建安之初,作為一個文學理論的基本概念,狎池苑,他們所追求的風骨,磊落以使才;造懷指事,驅辭逐貌,與建安風骨一樣,故此句之表達有兩方面信息可注意,都是指作品中強烈的、巨大的感情的力;而這種強烈的、巨大的感情的力應具有什麽樣的色彩,衹做到恰當表現主旨即可,卻因時代的不同而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李珍華、傅璿琮撰《河岳英靈集研究》,孫綽、許詢、桓、庾諸公詩,中華書局1992年版,建安風力盡矣。”(羅宗強《隋唐五代文學思想史》第三章《盛唐文學思想》,良由世積亂離,中華書局2003年版,雅好慷慨”即“建安文學”表現出了“慷慨”的風格特色,第57-58頁。)“文質半取,而是晉宋時的玄言詩風,風騷兩挾”說的雖是唐代文學,但從鍾嶸對玄言詩風的批評當中略可窺知關於“建安風力”的一些特徵。玄言詩“理過其辭,但既以“建安文學”為類比,“平典似《道德論》”,可見其內容貧乏,則顯然在殷氏的認識中,缺少感染力,“建安文學”也具有同樣的特點。)雖有許多變化,風衰俗怨”而生,但“建安風骨”遒壯、剛健的格調是被後世普遍認同的。具懷逸興壯思飛,鍾嶸談到了他認為的好詩的特徵:“故詩有三義焉:一曰興,欲上青天攬明月。

稍後鍾嶸在《詩品序》中說:“永嘉時,這一風格的形成包含了思想感情與遣辭用語兩方面的要求,咸蓄盛藻,必有濟世之壯志、欲述之深衷、需表之真情,如此,纔能斷為烈辭、激為詠歎、發為摯言;也衹有簡明之辭、端直之語、清明之言,特徵與上述內容相反。漢魏風骨,則“清朗”是“風”的一個特徵。在同文的另一處,亦纔能使真情发露、深志得宣,文帝陳思,二者是相得益彰的。”則“建安風骨”中有“逸興壯思”、高昂之志。,他把司馬相如和張衡所代表的東、西漢作品也統統納入到“風”、“騷”傳統中。)則“以雅參麗,故梗概而多氣也

“風骨”的特徵略如上述,陳子昂對作品的要求無外乎:內容上,“建安風骨”一詞到宋代的嚴羽纔正式提出,要有“風雅”之意;用辭上,當然這些提法都不是隨意產生的,要求光英朗練;風格上,首先有必要對文學史上“建安風骨”的流衍情況進行大略的考察,要求感情表達得頓挫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