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蹰了半天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再继续。这个时候好象不太适合刨根问底。微风袭来,阵阵草香,突然想起瑾王别苑的花草来,估计这风中也有他那里的花草味道吧。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一惊,并没有回头,只摇摇头。
“没想什么,只是在感叹这里难得的清静和新鲜的空气。”
“真奇怪,哪里没有这些东西呢?”他笑了。一下子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起来。我看得呆了。
“看够了没有?”他调侃道。
“怎么不让看啊?”我耸耸肩。
“不是,你的样子很色耶!”他的脸好似红了,只是在月光下不是很明显。说完还别过了头。
“嘿嘿!”我坏坏地走上前,想起电视里的情节,把他的头掰过来,“小气鬼,不就看两下,害什么羞啊。”他惊的瞪大了眼晴,满是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我该是更害羞才是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他倒手足无措起来。见成果已现,我满意地回房,“晚安,我去休息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陆子墨,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回到屋里的我并没有睡下,而是把所有的事情理了一下,觉得这事实在是乱,我可能对陆家了解真的太少了。于是决定回陆家。我知道陆子墨肯定会反对,所以给他留了封信,古代的毛笔啊,那可苦了我,最后我索性把笔反过来,用硬的地方写起来。然后悄悄地又从矮墙那里溜了。
天亮以后,清雅苑那里传来陆子墨的暴喝声。他昨晚想入非非搞到几乎一夜没合眼,没想到天一亮,心心念念的人又不见了,气得差点吐血。不过这回他知道我上哪了,忙去找陈子涵安排人去陆家保护我。
“那我亲自去保护她好不好?”陈子涵转了转眼珠道。陆少卿脸一沉。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打她的主意,她的安全我会全权负责,你只要管好我们的生意就行了。”
“唉,我还真是命苦啊。”陈子涵直摇头。
“别猫耗子假慈悲了。你还命苦?京城的花楼不知有你多少雨露在那里。”陆少卿嗤之以鼻。
“嘿嘿,低调,低调,别嚷嚷呀。”陈子涵一脸讪笑。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一有空就钻进温柔乡。
“所以啊,要想以后还能自由出入那种场合,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我要是一个不高兴,废了你了,你说你以后还会有乐趣可言吗?”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朝他下身看了看。陈子涵一把捂住下身。但回头又觉不妥。
“别恐吓我,我害怕,不就是一娘们,至于吗你?”
“别的娘们随你,这个不行。”
“好嘛,不行就不行,她的事我不管就是了。”陆少卿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先回的柳家,爹娘见我安然回来,自是高兴不已,原来他们已派人问了哥哥,哥哥却说没有见过我,这些日子他们到处找我,哥哥还在扬州找着我呢。他们又忙让人去送信。唉,落后啊,要是在现代打个电话就OK啦,这里送个信要几天哦。
我说了要回陆家。爹娘起初不同意,并说了当初跟陆老太太的协议。我想着陆家现在有很多坏人要惩治,总还得回去一趟,不然良心不安呢。于是就说回去安抚安抚陆老太太我再回来。
翠翠死活要跟着我走,因着上次出去没带她,她心中还颇有怨言,这会子象牛皮糖一样,一步也不肯离开我,我心知那是个狼窝,带她去必有危险,但那深宅大院的也没个知心的人,也行带上对我有些帮助,就同意了,她自是高兴万分。
说话我就回了陆府,陆老太太听说我回来了,忙让人来传我。我到了后院厢房,再次见到她我竟有种晃如隔世的感觉。她一下子似老了许多。我请了安,她便让我起来,落了座,她只长长地叹息。
“母亲,还请节哀。”
“唉,孩子啊,苦了你啊!”我心中暗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陆家原也是官场中人,只因陆家人生性耿直,又人丁不旺,所以在他爷爷那辈才弃官经商了。到现在已是富有四海,虽不能为你争取别的称号,但这诰命节妇我想还是能为你争取下来的,凭着我这张老脸,我会很快为你办到的,让你在陆家不受任何人的欺负。”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
“老夫人,你说什么?诰命节妇,难道你要为我立贞节牌坊吗?”
“是啊,这是你无上的荣耀啊。”她一脸欣喜。我的脸沉了下来,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老夫人,请收起你这种想法,我在陆家只要我不愿意,还没人敢动我半亳,我不需要你给我立什么贞节牌坊,立了也只会是陆家的笑话。”
“你,你说什么?”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我。
“我说我不需要你那什么鬼贞节牌坊!”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跟她说道。说完袖子一甩出了院子,回我自己的院子了。
回到屋里我因没事,就把那天跟我拜堂的猪找来,打了盆水给它洗了个澡,把它洗的干干净净的,抱在怀里到处玩。当晚我听说老太太生病了,那些亲戚全都聚在那里陪着,我知道肯定是她如集他们商量对策。也不在意,只美美地养好精神,等着明日背水一战。
第二天,天刚亮,姑妈和舅妈就推开了我的门,冷笑着进来道,“老太太有话说呢,新寡妇!”我坐了起来,打了哈欠。伸了伸懒腰。她们见我这样,笑得更欢了。
我梳洗了一下,还化了个淡妆,完全不象个寡妇样子。跟着她们去了前厅。到了那里才发现其他人已经一个个坐在那里对着我虎视眈眈的样子。
“陆柳氏,你可知罪?”舅老爷发话了。
“请问舅老爷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的话?”我懒懒地在上次陆少卿坐的椅子旁边找了地儿坐了下来。
“你,你跪下,谁允许你坐的?”姑奶奶同志气呼呼地站起来,指着我。我看都没看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
“舅老爷,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你,真是目无尊长,七出之条你就犯了不孝之罪!”
“那舅老爷就发话休了我吧。”我又喝了口茶。只听下面倒抽了口冷气。
“你问他这个问题可有什么意义。”陆老太太见场子冷了出面问道。
“在坐的有几个是陆家本家的人啊?”我扫视了他们一眼问道。他们一惊。
“我相公死了,我还没死呢,你们这在这里闹着分家产啊什么的,有没有问过我们陆家人啊,你们若要分家回自个家分去,别在我们家里吵吵闹闹的呀!”
“什么?分家?”陆老太太一惊,问道。
“老太太,您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的兄弟姑嫂们商量着把陆家给分了呢。”我咯咯笑了起来我的话让他们脸色大变。
“这怎么回事?”陆老太太脸沉了下来,把杯子朝地上一扔。啪,立时摔得粉碎。
“姐姐,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舅老爷讪讪地说道,姑奶奶在一边也附和着。
“哦,不分了是吗,那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这里是陆家,你们也该有自己的家是不是,我一个寡妇跟这么多亲戚住在一起实在多有不便,各位商量一下还是尽快搬离陆家的好,还有陆家的产业我们会自行打理,请两位表哥把家里的帐薄交出来吧。”
“你,你凭什么要我们搬走,我们这么多年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为了陆家,我们吃了多少苦,姐姐,你看看,这个小妖精要造反哪。”姑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其他人都点着头。
“是吗,这些年你们也该捞够本了吧,舅老爷,姑奶奶为自己选的坟地感觉怎么样啊,还有姑奶奶你们这几天不是要建祠堂了吗?怎么还有空呆在这里不回去祭祖啊?”姑奶奶听了我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王婆,说好常家那间祖屋给我的,你怎么先盖起祠堂了。”舅老爷走上去一把抓住姑奶奶的手。两家人一时间吵闹了起来,我跷起腿。看着好戏。正在大伙闹哄哄的时候,陆老太太一拍桌子,大喊一声。
“你们住口,要吵回自个家吵去。”瞬时大厅里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上来跟我说清楚?”我抬头看了看陆名扬,他正死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烧个洞。再看看陆青云,也是一副恨恨的表情。我眉头一挑,等着看后面的好戏。
“姐姐,别听这个小妖精胡说。”姑奶奶一副讨好的样子。
“是胡说吗?母亲可以去府衙问问,里面还关着被他们整的家破人亡的人呢。”他们脸色都大变。“难怪陆家家门不幸呢,你们这些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都报应到咱们陆家了,唉……”我摇了摇头,拿出袖子里的手帕。
“我去哭哭陆家的祖先去,让他们评评理,我好好一个相公,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没了,有没有天理啊?”然后我跌跌撞撞地准备跑向祠堂。一下被老太太拉住。
“她说的可是真的?”陆老太太沉声问道。半响没有回话。
“陆如岚,王安!”老太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么多年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们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陆老太太老泪纵横。
“老夫人,先别哭,把帐先查查,看看陆家让他掏的还剩下什么。”我的话惊醒了正在悲痛中的老太太。
“王平,去把帐都搬上来。”帐房应声下去了,其他人都咬着嘴唇不吭声。
“还有把所有的商铺的管事,就说老太太要给大家开个会。”我对一边站着的管家道。
“慢着,现在管事的是名扬和青云,哪里轮得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妖精作主?”舅老爷似乎还要作垂死挣扎。
“是吗?你们说好听点是陆家的亲戚,说不好听了就是贼,贼能作主吗?”话音未落,只听门外脚步纷杂,不一会,一群官差出现在大厅,只见一个胖嘟嘟的官员趾高气扬地走上前来。
“本官听闻陆家新寡的媳妇不守妇道,特来提去以族规论处。”舅老爷和姑奶奶立即喜笑颜开。“看你还神什么?”我雷打不动,看来这家伙是他们的人,趁混水摸鱼,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大人,请问如何称呼?”我甜甜地叫了声。那家伙转身才年到我,立刻眼中精光一闪。色心大起。
“你就是陆柳氏?”
“回大人,正是小女子。”
“本官姓王,是京城府尹。今日接报……。”他正要重复一遍。
“大人,小女子是被冤枉的,请大人明辨是非。”我跪了下去。
“来呀,先带回大牢。”一从衙役就朝我冲来。我头一抬,眼神一凝,他们被我的气势吓到。都停了下来。
“大人还没问明事情原由就抓人,难不成大人是个昏官?”我站了起来。
“你,你敢辱骂大人!”他指着我。
“那大人是承认不能明辨事非了?”我的反问让他一愣。
“来呀,给我抓起来。”他朝手下挥了挥手。
“大人,借一步说话”我踱到他身边低声道。
“抓起来抓起来!”他不耐道。我从怀里掏出了皇帝给我的牌子,在他的眼前一晃。
“大人可认得这个?”
“这?”他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腿一软,跪了下来。
“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他疯了似的磕着头。
我挺起身,“大人,我给过你机会的,真不明白象你这种草包怎么会混到这个位子上,看来这其中必有大的文章啊?”那个王大人听到我这么一说,‘咚’一头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众人见到这戏剧化的一幕都不明白状况。一个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