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何仙姑拉着一路狂奔,三天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我累的一路狂吐不止,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奶奶,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捂着胸口痛苦道。
“切!真没用。”她把我往地上一扔,便转身走了。
“别想着逃跑,晚上到城外的城隍庙来见我,否则就给南宫逸收尸吧。”说完便扬长而去。我趴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喘了喘气朝陆府走去。心中搜索着在那梦中的见过的制蛊解蛊的法子,关于夫妻蛊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觉很是焦急。
“玉儿,你上哪去了。墨儿呢?他怎么没回来?”陆老太太一见我便问道。我摇了摇手。
“我也不知他上哪去了?我现在好累,让我歇会吧。”老太太狐疑地看看我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把这一路的情况分析了一下,只觉很混乱。瞪着眼直到天快黑了,便忙着爬了起来。梳洗间听到下人说道太后病重,心中大惊,那端木颜真的要活不成了吗?那何仙姑倒底有哪些计划,她也没跟我说清楚,回头得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再做打算。当晚我也没去城隍庙,而是去了小莲那里,见到小莲我吓了一跳,她的模样还真吓人,要说孕妇不都是红润润的吗,她脸色看上去象死人一样。眼窝深陷。
“怎么变成了这样?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常宽见了我差点没哭出来。
“也不知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大概十天前,只不停地嚷着要吃的,却不见长,脸色越来越难看,问她话也不理了,有时我靠近她却被她赶出来,现在我晚上睡觉都在门外。她见谁都不理。我慢慢靠近她,她却一下子警觉地睁了睁眼晴,看了看我,但却没有欣喜的表情,往常见了我都会笑着跑上来的。
“常宽。你先不要急,告诉我,其他人有什么症状吗?”
“村里好多人一下子象变了性情一样。”
“你有没有发现变了性情的都是吃了那葫芦仙药的人?”我看着常宽,他脸色一白,手直抖。
“你也知道了是不是,那我便不瞒你,上次来我就发现问题了,还特地去了趟苗疆,那里盛产蛊虫。”
“啊,蛊!”他大惊,忙看看小莲。眼中满上疼惜。
“我虽然知道她中了蛊,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有效的法子来控制,我不知道能不能救的回小莲,但我会尽力。”
“那怎么办?”常宽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就差要哭出来了,小莲却只是阵阵冷笑。
“还有即便救了小莲,我想那孩子恐怕已经……。”我没有再说下去,不想给她更多的打击。
“呜呜……。”常宽实在受不了这些,终于痛哭失声。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你要狠的下心,若她再要吃的你便这些给她吃就是了。”给了他一个药方,是从记忆里搜来的。他若不肯,跟你闹你也不要理她,现在开始把家里值钱的全部找出来藏好,不要让她找到,然后你就备这些药膳在家即可,你若不忍心,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能不见的时候尽量不见,我怕你不忍心。“常宽拿着我的方子呆呆地。
“还有你最好建议你村里其他人也吃主种药膳,最起码能保得住命。我也尽快想办法平息这一切。”
“小姐,谢谢!”常宽似又要哭,我最见不得人哭了,尤其是男人,忙转身出了门。来到法华寺,那个葫芦仙已经不知所踪了。
“蛊王,你是王呢,怎么就帮不了我。”我边走边心里骂道。
“要不是你无故摔那跤,害我失了精神,不然肯定能帮你的。”
“蛊王,你总算回应我了。”我兴奋起来。
“你不是不让我打扰你的吗,我只有睡觉了。”
“那你说说怎么办,现在?”
“唉,这下蛊之人必要用自己或别人的血做引子的,才能有效果,你主要是弄清用的是什么人的血,才能继续下一步,喂,动动,整张床都让你给占了,我睡哪呀?”听到这话我吃了一惊,“跟谁说话呢,吵什么呢?”
“不知从哪跑来的死女人,居然睡在我的床上。象只死猪一样!”
“她是心兰,她怎么样了,她被那个老妖婆抓去治理脸上的伤了,好象一下子瘦了很多呢。你帮我看看她好不好啊?”
“死不了啦,我困了,没事别叫我了,拜!”我晕。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再回我,不免心中懊恼。
常宽待我走后便依言收拾了起来,之后出去抓药,一进门便吓了一跳,家里象遭了贼一样给翻的乱七八糟的。然后看到小莲披头散发似在找着什么。
“娘子,你在干什么呢?”小莲一听到人声,忙转身见到常宽,张口就来咬,吓得常宽直后退。“娘子,你怎么了?”
“吃,我要吃的,吃的在哪!”小莲有点歇斯底里。
“好好,你先等一下,马上就好。”常宽扬了扬手上的药袋,忙着进了了厨房。不一会药膳做好了,端了上来。小莲也不再多话,狼吞虎咽起来,才吃了一半便扔了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娘子,娘子……”常宽急得团团转。不一会小莲口吐白沫,晕了过去。常宽急的跟什么似的。把小莲抱回房替她梳理了一下。半夜又如是反复了一次,小莲又要吃,常宽便给她做了碗药膳,起先她不肯吃,但实在耐不住饿,吃了后便是上吐下泻的。折腾到天亮才睡去。
端木颜看着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神仙似的女人,声称是他的姨娘,一下子将死的心有了无限的希望。当他知道过去的那么多年很多丹药是姨娘帮他炼成的更加喜出望外起来。何仙姑看着他,好象看到了当年的端木天玄,眼中溢满了浓浓的爱意,若不是对方一句姨娘叫醒了她,只怕她就要扑上去了。
“姨娘,我真的可以都好吗,可以娶妻生子吗?”端木颜显得很急切。
“当然,颜儿,有姨娘在,姨娘会不惜一切代价!”何仙姑自信满满。
“对了,南宫逸是你什么人?”何仙姑想起柳玉的话问道。
“他是,是当年母亲准备给先皇的,但因着我体内药效发作便给了我,后来那女子便怀了他。他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慰藉呢。”端木颜一脸慈爱。何仙姑一惊。掐指一算,忙出了门写了封信让鸽子带走了。
“仙姑三十年未曾回宫了,不知在外一切可好?”路安颤颤微微地站到何仙姑的身边。
“路安你胆子太大了,居然不告诉我南宫逸的事!”何仙姑一脸怒气。
“仙姑莫气,就是太后的意思,因着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太后也不知能不能养活,便给瞒了下来,加之先皇有所察觉,便说是先皇的骨肉,只得姓了南宫。”路安头上开始冒汗了。
“那蛊制的怎么样了?两个月后应该不会出问题吧,若出一丁点差了,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不敢,不敢,葫芦仙现在一切都好,在城隍庙的地下室享受着呢。”
“哼!”何仙姑袖子一甩。转头进了内室。
我去了城隍庙两次都没见到何仙姑,在里面转了转也没发现脸什么不妥之处,那里香火不算很旺,但一直却不曾断过。这日我又扑了个空,便绕去看看小莲。一进门常宽便跪了下来,痛苦流涕。把小莲吃了药膳后的种种情况说了一下,我进屋看到小莲侧躺着,脸色似比前几日我来时好了许多。
“你看她的脸色好了很多,继续这样下去,才会对她有好处,我知道你心疼。但是这过程必会很苦的。”我的话让常宽低头不语。突然一脸愤恨的抬起头来,“若我找到那个葫芦仙,必要他偿命!”我拍拍他。
“明儿我让翠翠来给你帮个手,有事好歹可以及时通知我。”
“谢谢小姐,常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大家能认识本就是缘份,谈不上报答,我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我突然想到清雅苑看看便告辞了出来。来到清雅苑竟看到有家丁在拿行李。
“这是谁的行李啊?”我问了一个家丁,那家丁甚是好奇,“这是少爷的呀,您不知道吗?”我一怔。他们不是在小院等我的吗,怎么回来了?”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终还是进了里面。看到陈子涵一脸风尘仆仆,见到我很是吃惊。
“你救出南宫逸了吗?”我摇了摇头。然后只是看着他,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
“那个一路上我都有跟他说,但是他好象一点也不相信,有时就会坐那想,谁知一想便头疼,他憔悴了不少,绿儿也病了。他们现在形影不离!”前面的话我没听清楚,但是后面的形影不离我听进去了,心头象被针扎了一样。茫然地转身往外走。
“小嫂子,你不要伤心,我已让天玄宫上下去寻解药了,相信很快能解了的。”陈子涵的话很苍白无力。我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后院,看到陆子墨和绿儿在凉亭里,陆子墨轻拍着绿儿的后背,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别过了头。不忍再看,那些似都是我以前常受到的待遇。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了。
我怔忡着翻过了墙头,我记得前面有一个湖的,我觉得我浑身都很热,我想要点水清醒一下,以前的我不是很潇洒的吗,怎么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了?
“扑通!”我脚一软,掉进了湖里。“已经到湖里了吗?真舒服啊!”我闭上了眼,享受这难得的美妙时刻。
刚从宫里回来的南宫瑾,心头正在烦乱,突然听到家丁喊有人落水了,不觉更是郁闷。便朝池塘跑去,待看清家人拉上来的人的模样,吓呆了,竟是柳玉!他忙跑上去抱起了柳玉,一边呦喝着快请个太医来。然后他便把柳玉抱进了厢房。但柳玉一直嘴唇紧闭,脸色苍白。太医来过了,把了把脉,只说性命无碍,可能是吓着了,便开了点药,但却喂不进去。
我徘徊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眼前白影一闪,似看到了师父,便追了起来,“我要问问他,如何收拾现在的烂摊子,我怎么一点头绪也没有。”
“玉儿,当局者迷啊!”他没有停下来等我,只是甩给了我一这一句话便消失无踪了。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当局者迷!”
“玉儿,你醒了,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现宫瑾握着我的手。我看看他,“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玉儿,你有什么事想不开,竟要去沉塘?”南宫瑾一脸哀怨。
“我要沉塘?”我吃惊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我觉得很热,想要凉快一下,想去池边弄点水洗洗脸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滑下去了。”南宫瑾却并不相信我的话。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玉儿,出什么事了吗?你不是带着逸出去玩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瑾哥哥,有些事只怕不能瞒你了。无名镇的村民很大一部分都中了蛊,现在需要政府出面干预才行。”便把事情的大概跟他说了一下。
“只听说前些日子无名镇的村民出现了怪病,太医院也派人下去查过了,说可能吃坏了,没什么问题的,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你不明白啊,宫里有他们的人啊,当然不可能实相告了。”
“这样好了,我现在带你去无名镇了解一下情况,还有这件事朝中除了你皇兄,其它人都不能知道,我现在只能确定你们俩个是干净的。”
“什么意思?”
“路上详细跟你说,另外你让人多多准备这些药材,是给他们治病用的,能不能解蛊我不知道,但可以让症状缓解一下。”忙起来的我一下子忘掉了所有的烦恼事。但南宫瑾却抓住了我的手,“玉儿,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好的很呢,快走啦!”拉着他便赶往无名镇。我先带他去看了下小莲。正碰到她上吐下泻,吐出来的晦物我都让常宽用石灰类的东西加在一起深埋的。小莲似有些认得我了,看到我眼神中满是乞求。翠翠已得了我的消息赶了来,见到小莲这样不觉伤心的哭了起来。
“村里象这样的人有多少?”南宫瑾皱着眉问道。
“很多,家家都有这样的病人,起先是闹肚子饿,有的人家已没有余粮了。”常宽擦了擦眼泪。
“那有没有人听你的建议改吃药膳了?”我问道。
“有几户听了,但大多受不了这个苦,还以为我是故意害他们呢,现在见到我都不理我了。”
“现在要你们出面了,发布一个公文,这样百姓才能相信,不然这里就要完了!”我对着南宫瑾。
“我马上回宫跟皇兄商量此事。”我们刚要出门,便有一队僧人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是你给他们这个方子说能治病的吗?”当中的一个我看上去有些面熟,但一时并没有认出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药方,朝着常宽直挥舞着。常宽吓得腿一软,幸亏南宫瑾拉住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南宫瑾问道。
“我们是法华寺的僧人,这里的村民生了怪病,我们大师才给他们开了药方,这小子竟敢来搞破坏!来呀,给我抓起来送到官府去。”
“那就不劳几位师父费心了,在下便是官府的人,在下带走就行了。”南宫瑾朝起身正欲冲上来的其他僧人道。
“你是什么人?”那个僧人斜着眼问道。
“在下南宫瑾。”
“南宫瑾,南宫瑾是……。”只见那僧人脸色大变。“王爷,你,你是瑾王爷!”呼地一下子那些人跪在了地上。我冲南宫瑾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处置他们。
“哈哈……原来是误会一场,本王也是听说有人造谣生事,特来看看,既然你们说他有问题,那本王就将人带回去,仔细问问,你们看意下如何呀?”
“王爷亲自过问此等小事只怕有失身份,不如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吧。”那僧人讪笑着。
“你们出家人何必管这等俗事呢,就让我带走吧,各位也请回吧,这药方呢我也一并带走了,让太医们研究研究。”然后南宫瑾便带着常宽离开了,我嘱咐翠翠把小莲带到我之前的买的小院去。那群僧人虽心有不甘,无奈对方是王爷,不便多有冒犯,只得悻悻离去。我跟南宫瑾兵分两路,他回宫禀报情况,我跟着那群僧人,一路跟到了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