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鸢是真好奇。
那什么四界还真有点儿不好理解，听红这么一说，她就更迷糊了。
见她困惑，红本着闲聊而已的想法，详细地解释起了仙魔之分。
“人界之事，我不再赘言。仙界门派众多，以慈悲为怀、正义之师自居，多是追求天道奥义的高手。人界的修行者在晋升为天晶师后，都有望飞升仙界获得更多的修行机缘。若仙界是乐土，魔界恰好与仙界相反。没有积善行为的普通人在死后都将进入魔界，成为魔的食物或玩宠。两界素来水火不容，千万年来，冲突不断。说起来都是些可笑的理由，他们却乐此不疲。”
红语带不屑，柏鸢没辩驳的意思，只是认真问着她还是没理解的地方，“红前辈，你说仙魔前身都是人，仙界如此，可照您的意思，这魔界遍地都是人类的魂魄，不该称为鬼界吗？”
“是我疏忽了。这里没有鬼界一说，只有鬼道的存在。那是无恶行的普通人死后所至的界面。人魂忘却前尘往事后，可再次转投人界为生。”
红顿了顿，接着说道：“魔都是恶人死后力量觉醒演变而来。说来讽刺，魔一开始只存在于魔界，后来不少追求力量的生者也开始修炼凶残暴戾之法，在人界就渐渐形成了修道者和修魔者两派。仙魔两界的力量也由此不断攀升，说到底，苦的只是我们妖界。”
她这么一解释，柏鸢瞬时觉得清明不少。这跟她认知中的仙魔，不太相同啊。
敏锐地抓住了红陈述中的恨意，柏鸢一副贴心小棉袄模样地软软说着：“贪婪，是人类天性中最恶劣的一面。人祸人祸，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红有些意外地看了柏鸢一眼，心里多了些别样的看法，殊不知她无论吐槽谁都那么狠。
柏鸢笑得像朵小白花，意犹未尽地缠着红再给她讲讲有关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也亏得她那句毫不偏袒的恶批，红很爽快地又说了些其它三界的讯息，但有关妖界的事儿，还是寥寥数语就带了过去。
很感激这位女妖美人给自己科普，柏鸢对身处的位面有了大概的印象，总算完成了穿越者必须做的功课。
想想墨琅有时惜字如金的表现，她就忍不住怨念当时没趁着他狗模狗样时多蹂躏他两下。至今没让他去捡个球球什么的，想起来都觉得遗憾。
柏鸢欢脱地琢磨着小心思，少许的彷徨也一散而空。柏婆婆留下的那群孩子还在等着她回去，她又怎会倒在这“小小”的困难跟前？
不追求长生不老，但多门手艺又不会压身。自诩学东西还算快，柏鸢打定主意，誓要将他们说得玄乎其玄的玩意儿学到手，破虚回归。
一番畅聊下来，柏鸢和红的关系也亲近不少。多少能做主的女妖甚至亲自带着她逛了逛少王殿的后花园，乐得某人又适时地送上了马屁数记。
要说妖和兽的区别，或许在于妖的生活习性更倾向于人类。
不分季节的葱郁跃然于眼底，柏鸢看着打整得很幽美的花园，一口浊气也随着清新的空气飘散。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生机盎然的景象。随口问了句现在的时节，她一听此刻正值深秋，不由感叹着见不着萧瑟秋意的奇特。
俩同性有说有笑的，柏鸢又发现了个比较奇特的现象，便好奇宝宝般又开始了询问，“红前辈，墨琅是狼妖族中地位仅次于墨大叔的角色吧？怎么除了您，也没见个伺候的侍女奴仆之类的？”
“少王勤于修炼，对前呼后拥并不感兴趣，至今也没组建他的亲卫队。放眼妖界，能与他匹敌的年轻一辈寥寥无几。王很放心，也就任他独来独往。柏姑娘，你这么一提我才发现，少王甚少与人亲近，你倒是个特例。”
红笑笑，看向柏鸢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被打量的人没半点儿荣幸的感觉，只是惯性地又把那个臭屁的男妖在心里鞭挞了一遍。
嘁，谁沾了他，谁倒霉好不好？
柏鸢咧咧嘴，刚想说话，就听到某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遛完弯，该滚回去了吧？”
讨厌的汪星人……
回眸，柏鸢横了眼说到就到的墨琅，见他精神不错，嘟囔着：“再窝在那里面，我就要长霉了！墨琅，做妖要讲究啊，怎么能这么对待革命战友呢？”
墨琅很恭敬地先给红问了个安，长臂一抬，不轻不重地拍了柏鸢的脑壳一下，“矮货，不要净说些听不懂的鬼话。你诱发红姨心软，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再瞎跑，小心你的腿。”
她能骂个脏话不？柏鸢翻白眼，“暴君这两年也得情深意重才流行。少王同志，你要落伍了。”
“喂，说人话！”墨琅挑眉，又是一阵跳脚。
也奇怪，他在族人跟前那叫一个稳重大气，怎么一到这女人这里，就形象全无了呢？
柏鸢呵呵，哼着小调原路返回。她的轻松也看得红失笑连连，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
墨琅瞟眼看到了敬重长辈的笑意，无奈开腔：“红姨……”
“少王，您打算如何处置柏姑娘呢？”不想一手带大的孩子尴尬，红收起了笑容，讨论起柏鸢的问题来。
想都没想，墨琅信口答着：“助我恢复实力后，丢到后山喂晶兽。”
知道这是他的气话，红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然她能在短短一个月助您恢复人身，证明她的力量如王所说，深不可测。眼下仙魔两界又将来袭，您何不为我族多添分助力呢？”
“红姨，您还当真受了那女人的蛊惑啊？”墨琅有些憋屈，没料到如生母般的长辈竟会倒向了那死矮子的阵营。
红摇摇头，一脸慈祥，“您是未来的王，越强大，越有利于我族的发展。柏姑娘虽说是人类，但毕竟是来自行为思想与人界截然不同的地方。她若无祸心，两两相帮，才是上策。”
墨琅沉眸，认真思索着长辈的诫言，才意识到他自打受她滋润以来，压根儿没想过今后要把她怎么样的问题。
红姨的话不无道理，可他偏偏见不惯那女人蛊惑人心的样子。
臭女人，果然还是榨干她扔掉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