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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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哈德逊河反击战(1)

尽管华盛顿一再下令让李将军将部队转移到新泽西去,他依然拖拖拉拉的不肯从命,直到30日才率领4000名士兵抵达了新泽西。逮捕叛徒罗杰斯的计划落了空,他前面对华盛顿夸下的海口现在变成了一个空头承诺。不过他依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也不肯做出反省,反倒把责任全部推到华盛顿身上。他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指责华盛顿对他的约束力太大,致使他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行动计划去反抗敌军。他认为美军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司令官指挥不当造成的。同时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断地做出超越他自身权限的事情。他在出发前的一个晚上同西斯将军做了一次会面,要求他派出2000名士兵跟随他的部队一同前往新泽西。西斯当即就拒绝了这个要求,因为他之前已经收到华盛顿司令官的书面指令,让他率兵驻守在原地,如果没有司令部的新的命令,他是不可能将部队转移到新泽西的。见西斯将军态度很坚决,李将军又提出将人数减少一半,然而他的无理行为激怒了西斯将军,被狠狠地斥责了一番。西斯将对他说道:“你我都是司令官手下的将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你却一再违背司令官的命令一意孤行,我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继续错下去才好。”但是李将军却对这些善意的劝告置若罔闻。他决定自己从西斯的军队里调拨1000名士兵。面对他的无理,西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又担心自己将来被卷入更加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他只好同意派兵给他,但是前提条件是李将军必须写一个书面的保证书,证明此次派兵完全是李将军自己的意思,跟他无关。李将军起初不答应,但是乔治·克林顿当时也在场,并认为这个要求是合情合理的,李将军不该拒绝。无奈之下,李将军只好写下了保证书。次日凌晨,1000名士兵准备好了行军的物资在军营外集合完毕等待李将军的到来。谁知,李将军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他对西斯将军说:“我最后还是决定不带你的士兵走,你命令他们返回自己的岗位吧。”他的这一行为让西斯将军觉得很无语。一个十几岁就参军的革命斗士,曾经参加过无数次光荣的革命战争,也为美国人民赢得无数次荣誉的一位老将军,没想到在一些小事情上竟会如此的不清不楚,性格上的缺陷大大损害了他的形象。

12月4日,华盛顿率领军队渡过了特拉华河,在那里他得到了米福林将军招募的1500名民兵的增援,随后部队又重新返回了普林斯顿。李将军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他率领部队悄悄地跟在英军主力部队的后方,准备选择适当的机会向英军发起进攻。他以为自己的这个作战计划安排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英军的指挥官康沃利斯早就知道他跟在后面,而且还知道此刻华盛顿的部队已经是不堪一击了。于是他在途布伦瑞克又增加了一大批援军,将部队开至距离普林斯顿两英里的地方。华盛顿也得知了敌军行动的情报,他下令将附近所有的船只都集合在一起,并下令将这些船只销毁。他很清楚,以目前自己的兵力根本无法同英军抗衡,万一船只也落入敌军手中,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事情果然同华盛顿预料的一样,康沃利斯的部队来到了特拉华河的对岸,但是苦于没有船只渡河,只好暂时在河对岸驻扎下来。利用这段时间,华盛顿命令部队撤离至距离河岸70英里以南的地方,在一个较为安全隐蔽的地方驻扎了下来。英军计划渡过特拉华河之后,一支部队直逼费城,另一支部队围剿华盛顿的部队。但是,驻守在上游的美军精锐部队粉碎了他们的计划,康沃利斯最终被迫放弃继续追捕美军,将部队驻扎在特拉华河的左岸。

这个时候,美军上校约翰·凯德伍德率领费城的一支民兵加入到华盛顿的部队中来。约翰·凯德伍德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华盛顿一向很敬重他,就向他委以重任,派他去驻守布里斯托尔。他的主要任务是密切监视河对岸的黑森雇佣兵的一举一动。20日,苏利文将军率领李将军的残部同华盛顿会合。华盛顿将其中的500名士兵调拨到凯德伍德将军的手下以增强他的兵力。当日,盖茨将军也赶到了部队,他手下也只剩下四个团的兵力,陪同他前来的还有威尔金森上校。华盛顿的兵力虽然得到了大大的增强,但是依然不能完全解决他所面临的问题。他每天寝食难安,思考的都是抗敌大计。

与此同时,敌军的情况也不太顺利。豪将军整个冬天都待在纽约城里,他的部队零散地驻扎在特拉华和布伦瑞克一带,由于河水的阻隔,他们也无法对美军发起一场猛攻。驻守在河岸的黑森雇佣兵被一支美军精锐部队严密地监视着,稍有动静,就会遭到美军的一阵痛打,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康沃利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向豪将军请示返回英国。现在华盛顿手下可以调用的兵力大概有6000人左右,他觉得现在可以趁敌军士气处于低迷的状态,连夜对他们发起进攻,其中第一个进攻的目标就是驻守在河边的黑森雇佣兵。华盛顿猜测豪将军此时正等待河水结冰,然后率兵过河发起进攻。与其让敌军阴谋得逞,不如来个先发制人。华盛顿把自己的想法同盖茨将军进行了沟通,希望他能够去指挥布里斯托尔的军务。然而,盖茨却以健康状况不佳为由,拒绝了华盛顿的提议,并提出去费城的要求。考虑到目前面临的困难,华盛顿拒绝了这个请求。其实盖茨将军同李将军一样,有点瞧不起华盛顿,对司令官的要求也是阳奉阴违。同时,他拒绝华盛顿的命令有更深层次的理由。上次北伐中被大陆会议任命为斯凯勒将军副将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现在就是要引起大陆会议的重视,进而获得独立指挥一支军队的权力。

无奈之下,华盛顿只好催促他在去费城的路上能够在布里斯托尔停留一两天,配合里德准将和凯德伍德将军在那里的军事部署。然而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都断然地拒绝了。他从于24日从牛顿镇出发,并说服威尔金森同他一起前往费城。在路上,盖茨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不停地埋怨华盛顿不会带兵打仗。以他的观点,华盛顿不应该将重要兵力放在阻截豪将军过河,而是应该尽快地集结部队,如果华盛顿能够听他的建议,就不至于兵败至此。盖茨将军和李将军曾经都是华盛顿在弗农山庄的好友,三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好多年,然而昔日坚不可摧的友谊在权力和利益的腐蚀下已经面目全非。在这个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所想的不是如何沆瀣一气同仇敌忾,而是整天算计着怎么把华盛顿从司令官的位置上拉下来,这不能不说是人性的悲哀。

华盛顿制定了严密的作战计划:华盛顿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准备对距离特伦顿九英里之外的泰勒渡口发起进攻,英军指挥官拉尔正率领炮兵团以及1500名黑森股英军驻扎在那里;同时他命令艾维将军率领一支宾夕法尼亚民兵连从距离特伦顿一英里之外的渡口渡河,切断敌人的所有退路。帕特南将军率领费城的民兵连向驻扎在伯灵顿的英军发起进攻。另外还有几支机动部队连夜渡过特拉华河,随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就在帕特南将军正在集合部队的时候,费城突然出现了临时暴乱,情急之下,他只好派他的副将格里芬上校率领6000名士兵向新泽西进发前去增援凯德伍德将军。

此时已经顺利渡河的华盛顿正站在岸边焦急地等待着炮兵陆续上岸。他心焦如焚,但是目光依然沉稳坚定。夜很黑,狂风暴雨夹杂着冰雹,使得渡河行动更加的缓慢。直到凌晨3点钟,运输船才终于靠了岸。特伦顿距离渡口有9英里,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天差不多也要亮了。华盛顿把部队分成两个旅,第一支部队由他带领将位于特伦顿以北的奔宁顿路团团包围起来,一同前往的还有格林将军、斯特林将军、默瑟将军以及斯蒂芬将军;另外一支部队由苏利文将军带领,连同克莱尔将军的一个旅的兵力,占领以西的水路。华盛顿部队先走,等他们形成包围之势之后,苏利文的部队再向前一同发起进攻。进攻开始了,华盛顿率领部队直冲英军的阵营,不过他们所遇到的情况比预料的要糟糕,因为事先英军将军拉尔已经得到了美军突袭英军前哨的情报。拉尔带领两支骑兵和一支炮兵迅速穿过树林,来到了英军的前哨,但是却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他断定情报出了问题,赶紧掉头回去。此时美军已经潜入了英军的阵营,并展开了激励的战斗。在交战过程中,华盛顿始终沉着稳定地指挥着整个战争,各路兵马都按照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对各个据点的进攻。由于英军错误地估计了美军的兵力,导致在作战过程中一片混乱,这更加为美军提供了可乘之机。随着一个接一个据点的突破,美军完全掌握了本场战争的主动权。拉尔上校在作战过程中了枪,不幸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美军俘虏了。战争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以英军投降而告终。美军在此次战斗中共俘虏英军1000多人,其中包括32名军官。此次行动,华盛顿将一半的赌注压在了运气上。2400名士兵渡河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黑森人忙着庆祝圣诞节而喝得酩酊大醉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话,他们也许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战争结束后,考虑到河流和季节的原因,华盛顿决定不再深入追击敌人,他带着战俘和缴获的大批物资准备后撤。俘虏的黑森兵经过特拉华被运送到了宾夕法尼亚,之后又被送到纽约,又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被送到了弗吉尼亚的温彻斯特。不管被押送到什么地方,人们都会赶过来看一看这些传说中的可怕人物。但是看过之后,人们感到特别失望,他们确实太普通了,跟平常人没有任何差别。起初这些黑森人对这种展览感到很别扭,不过很快他们就适应了。在和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华盛顿了解到他们并不想参加战斗,只不过被别人逼迫着来到了美洲。

黑森雇佣兵在特伦顿被俘虏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豪将军正在纽约过冬,等待特拉华河结冰然后乘胜夺取费城。听到这个消息,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他觉得像这样一支职业军队居然会败在一群毫无正规战斗经验的民兵手下,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立刻调回了正准备返回英国的康沃利斯,命他率兵重新控制新泽西州。特拉华河面上的浮冰阻碍了美军渡河,同时给了英军足够的时间在普林斯顿集合残余的部队。

在美军准备渡河的同时,华盛顿派里德准将前去打探英军的动向。与此同时,6支费城的轻骑兵支援加入侦察的行列陪同前往。他们深入到了普林斯顿的附近村庄,不过没有打探到任何有关敌军的情报。当地的居民已经被战争吓怕了,不管对敌对友,他们绝不敢吐露半点消息。他们在普林斯顿的一个高地驻扎下来,通过高地往下看,他们居然发现了几个穿着红色制服的英国士兵,他们驻扎在村庄里的一个大谷仓里面。里德断定这个地方一定是英军的前哨。他当机立断地率部冲进了谷仓,果然在里面发现了12名英国士兵。这些英军毫无戒备,他们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给俘虏了。里德准将带着这些俘虏得意地回到司令部,通过一番审讯,他们得到了有关敌军的重要情报。康沃利斯已经同格兰特将军在普林斯顿会师,他们率领8000名精兵正在向特伦顿赶过来。豪将军也亲率1000名轻骑兵在安博伊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