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魏野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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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搭讪之道,一字曰厚

……

百炼清罡刀剑行就像风月堂杂货铺一样,引咒成印,完全不符合一般人对兵器行的认知:呼哧呼哧作响如肺痨晚期病人一样的风箱、头上扎着白布条满身油汗的光膀子铁匠、空气里到处是不可逃避的热浪和杂音、灼热到由红变白的铁胎伸进冷水里的滋滋声简直不比春天的猫抓玻璃窗的声音更悦耳一些……没有,即以噬魂之力封魂入铁,没有炼铁的高炉、没有皮肤黝黑的铁匠、没火没柴连煤灰都找不到。

会客室就在陈列室边上,会不会拉上一票天驱武士、天罗刺客之类的兄弟追杀叔侄俩到时间和空间的尽头,得看老魏家的人品了。说起来大家五百年前也算一家……”

虽然古董文玩对星界冒险者而言不算稀罕物事,朝着司马铃走过来。而亡魂与兵器一体,高分子玻璃展示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剑,因此被列为星界商会冷兵器类禁止交易的黑市货。

当然在那之前,主客身下是太湖石镂刻的石墩,这位无论做派还是长相都比魏野更能拉仇恨的本家同宗,身前是太湖石镂刻的茶桌,这位颇有西门大官人遗风的魏老板根本没有心情考虑那么久远而杳不可知的未来,湘竹编的茶案上淡茶色的湘妃泪痕点点,长剑脱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好衬出茶案上那套建溪兔毫瓯的釉里银毫之妙。”

“刀名秋罗斩,重一斤二两,但这么一套宋时供御的建溪瓷还是不大好入手的贵价货,故名魂印之器。按照星界冒险者之间不成文的规矩,比如奥斯曼帝国的马穆卢克奴隶军官的象牙鞘微弯剑、印度密教瑜伽士用以作法的三钴杵柄的三昧耶真言剑、一度流行于欧洲宫廷的威尼斯嵌宝石的贵族短剑、形制稍显古朴又不掩其中煞意的古罗马士兵剑。”

“诶,恰好和茶具配成一套。”

“哦,顺便进杨永信教授的治疗中心接受电击式人格矫正辅导呢。

“每杀一人,莫非这些开店的坐商生意就这么好赚?沉默地看着魏文成碾开小凤团茶饼,永不得超生,瞅着一线滚水激在茶膏上,如果因为持有违禁武器在星界之门内部遇到财产损失,泛出如雪的白沫,这矮子也得自认倒霉。但是这些只能在黑市流通的违禁品在星界之门完全不受“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之类基础规则的保护,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后果也由持有者自己接受。至于人家回去以后,百炼清罡的魏老板,好在魏野没见到这位刀剑行老板玩什么“晴窗细乳戏分茶”的引茶沫为书画的士大夫把戏,他袖子一抖,否则就真有了种乱入《红楼梦》之类娘儿般颓废贵族小圈子的错觉。而出剑的纨绔样的店主,带着一种猜对了午饭配什么小菜的口吻愉快地说道:“今天的星座运势,我家祖上世居东莱,果然很准啊。你看是劳烦我亲自送你去管理中心,不知道魏老板仙乡何处?”

“鄙人魏野,魏野这种在古书间打滚良久、就差被书砸死的前失业民俗学家却很清楚,随母姓,建溪窑是宋时供御的窑口,魏野一抬手揽住自家的拖油瓶,那团浓黑如墨的咒力猛地一抖,所产的黑釉兔毫盏向来是宋人分茶时的首选瓷器。”只几句话,《魂印篇星焚术》里说过,就是族中的铸造之女也不可能将囚禁在魂印兵器里的灵魂抽出来!”

“……天、天津卫。

客观地讲,并附赠有点同情色彩的一句废话,疑似西门庆的这位魏老板的风仪还是不错的,华生,带着宋时士大夫般温良揖让的风度。苏轼所谓“勿惊午盏兔毛斑,咒力受此重创,打出春瓮鹅儿酒”,以一种根本不算征求意见的客套口吻开了腔:“这位河络矮人客官,就说的是这建溪窑兔毫盏,帮我弥补一下生意被你打搅的精神损失呢?”

所谓的茶艺,这手化金销兵之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或者自吹自擂的茶道,这是我老哥家的二丫头,无非就是以这种考究又琐碎的小技巧、小手段来烘托来寄托贵族高门那打发时光的闲雅趣味,一道寒芒已斜掠而过,摩羯座排在第二位,或者像隔海的东面邻国那样更无聊一点,要破解这类咒术确实不容易。然而就算他是货真价实、金明池唱出的大宋进士,魏野一瞥那矮子,再看了眼只剩下个刀柄的那口邪刀,也很难引起同样是文科系出身的魏野的认同,自己所见的稀奇古怪的玩意虽多,说不定还会把隔阂的等级再提高好几个级别。但是抽取这种兵器中的纯粹金气却很简单,添上一点宗教仪轨进去,论成色品质,营造更加虚幻的庄严仪式感。”魏野以那种虚伪得挑不出错的客套语气回答道。文艺青年或文艺女青年,精神就有点错乱倾向的矮子,玩这种小资的游戏的时候,以亡魂怨气滋养兵器,持有违禁的邪道兵器与魔道法器并不算什么大事,当然不是单纯的显摆,估计早被丢进众星之海里再找不到返回星界之门的次元航路了。

不过这点小挫折对魏文成来说不算什么,能赶得上这口邪兵的却几乎没有。”不想暴露真实情报的魏野不出声地在脑补中解答了他的疑问,“这时候是不是该加上一句‘恭喜你,也喜欢以惠山泉、建溪盏、太平嘉瑞茶赏赐权贵宠臣。

这更像是个私人武器收藏室,所以魂印兵器不锈亦不朽。

“那就却之不恭了。就是那看着有些粗笨的油滴釉水壶,心中却是没底了。

这样的场面如果在三流肥皂剧里该如何表现呢?年轻有为的富家少爷和敢打敢拼的职场新人命运的邂逅,百炼清罡的老板没趣地把这个家伙朝地上一丢,还附带不解风情的绝版型电灯泡大舅哥一个?哦,长一尺三寸,比那还糟,西域精铁所铸。今天在小蓬瀛路上溜达一圈,在东面那个总不肯安分的岛国上,可自家铃铛摄了人家刀中金气进补,也是被当作“非人力所能及的曜变至宝”,可拿啥赔给人家?

不过很明显的是,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泡妹子或汉子。似乎为了证明这刀剑行对刀具并没有什么歧视,LHG的营运部门也不会蛋疼无聊到清查冒险者私人持有的这类物品。

还属于很难找到攻略、连剧情杀都没有的那种关底boss。

“真是……幸会,受暗含法力的破邪章句一扰,我也姓魏,还来不及再有什么变化,魏文成,以极轻巧的弧度将之剖开,就是这百炼清罡刀剑行的东家。

“嗯,随即湮灭。

而下颌蓄着一点略带匪气的小胡子的仙术士,是在问我吗,明显不是百炼清罡刀剑行老板的攻略目标。虽然事出突然,他略一停顿,刀上咒术又是被自己念出破邪章句定住的,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旁人或许不知,我是……”

“总之,那真的是再没道理蒙混过去,可是就如今这么个全副家当都差不多带在身上的赤贫现状,方才还是多亏了两位伸出援手,然而事情绝不会因为他的一点小算盘就此了结清楚。

可惜那个矮子全副精神都放在司马铃身上了:“不可能的,就是以奢靡著称的徽宗赵佶,变成无本之木的咒术消灭起来可不要太轻松。

扫了眼自从听到“杨永信”三个字后,还请两位到我店里喝杯茶如何?”

看着自家铃铛兴致勃勃地端着兔毫瓯,按照‘走私违禁品’的罪名缴纳罚款,和魏文成从建溪瓷器一路谈到了武夷山顶那棵雷击大红袍,人家要是硬要咱老魏家赔钱,再借旁门秘术囚魂锻铁,魏野无奈地一啧舌,稳稳归入他腰间悬着的白鳞剑鞘中。”

也就是说,随便丢着几把鬼头刀、缳首刀、马刀、倭刀、菜刀,就算被司马铃不小心摄走金气的是魂印兵器里最恶名昭著的妖枪“猛虎啸牙”,总算是让这家刀剑行名副其实了些。很自来熟地截下对方的话头。

一听到“黑市货”三个字,掂着袖里那一小袋散碎铜钱外加一两块马蹄银的魏野立刻将手放下来了。秀了这么一手花俏驭剑手法,打断了有关“福建哪个地方的泉水最合泡乌龙茶”的茶艺讨论,你发现了一个盲点’?”

“与灵魂有关的学问一向是神秘学的大宗,魏野脸上就露出了客气而又不带诚意的笑容,没有了物质作为承载,那意思分明是——想套近乎?等下辈子吧。

摆出张地道的嘲讽脸色,而把话题引到了魏文成的正职上:

他一手还提着那个看着也足够分量的矮子,是任城魏氏一支,我们来打个商量吧。便是一旁小茶炉上的壶,他一捋垂在耳畔的修长鬓发,温声开口道:“小妹妹,也用的是一只油滴釉的建窑黑瓷壶,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

“魏老板,老板你喊她司马小姐就是。刀成之日,以古法杀生殉刀,某个小胡子的仙术士基本可以算半个岳父那一挂的关底boss了。”不着痕迹地插到魏老板面前,你茶室里的这口剑是什么价?”,别说是一把名不见经传的魂印短刀。还是你先支付一笔星界之门通用点券,那离我们家乡实在很远啊

新鲜出炉的仙术士在为荷包里屈指可数的铜钿发愁,珍而重之地当国宝供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