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的大脑有点灵光了,忽然想起来,二虎自从去年出来赶山就没有回去,我当时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来,我结结巴巴的问;“二二虎哥,你你你不会是……”
二虎惨然一笑说;“对我当时被蛇咬了,毒性慢慢发作,最后就住在这山沟里了。”
我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你你不是死死了吗?”接着高声大喊;“二爷爹救命呀。”
二虎说;“狗娃你不要害怕,二虎哥是不会害你的,里面的人参有你一棵,另一棵送给我爹娘,就说就说二虎不能报答他们二老的养育之恩了,让我哥大虎照顾好二老。”说完竟然呜呜的哭起来。
见二虎伤心落泪,刚才的害怕早就忘在脑后了,只是喃喃的说;“二虎哥你不要难过,”别的词都想不起来了,因为我没有安慰过鬼,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虎哭了半天,最后说;“狗娃兄弟,你记住一定要把我的骸骨弄出去,不然我只能呆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沟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大喊;“狗娃你在哪里?”只见二虎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我面前。
我一听是爹的声音,就大声回答道;“爹我在这里,在你前面的深沟里。”
二十几个人听见我在深沟里讲话,就一下子围过来,我接着又说;“二虎哥也在这里。”一说这话,把上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因为大家都知道,虽然没有见二虎的骸骨,但是在东北大森林里,只有死亡一个选择。
老爹在上面喊;“狗娃你的脑子没有摔坏吧、”
我大声地说;“爹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见到二虎哥了,你们把我拉上去,我给你们仔细说一下。”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急切的问;“你说你见到二虎了,我兄弟现在在那里。”
我说;“就在这深沟里,不过已经死了。”我说完不由自主的看了下沟里的那个骷髅头,只见那黑黝黝的眼眶里,竟然流出两行血泪,显得十分诡异,但我并没有太害怕。
这时就见一个人拽着树枝急急火火的下来,一下来就问他兄弟在那里,我一看是二虎的哥哥大虎。我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虎一下子扑在枯骨上哭起来。这时二爷放下绳子,让我爬上去,我一拽绳子,感到浑身疼的受不了,才想起来摔下来时浑身是伤。
我在沟底下大喊;“二爷我爬不上去。”二爷说;“你把绳子拴在腰里,我们把你拽上来。”
我一听也是个办法,就把绳子缠在腰里,上面的人把我拽上去,上去之后我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一遍,说到二虎的死,大家一阵悲伤,说到人参,大家一阵惊奇。
二爷说;“狗娃真是好孩子,知道诚信做人,本来你完全可以自己独吞,可是你还是把人参的事情说出来。既然二虎说过人参你们一人一棵,我下去把人参抬出来,你们两家一家一棵,顺便把二虎接回家,”
二爷早些年采过人参,所以红线绳子,鹿骨签子都带在身上,进山如果遇到人参就采参,没有人参就打猎,二爷虽然六十多岁了,但身体硬朗,顺着绳子几下子就下去了,先安慰大虎说;“大虎你不要伤心了,今天要不是狗娃摔在里面,恐怕你弟弟就永不见天日了,唉这都是命,这深山老林里的遗骨老鼻子了,现在用衣服把你弟弟的遗骨包起来,我们把他带回去。”
说完二爷把二虎的遗骨用衣服包起来,对着遗骨说;“二虎呀我们回家了,我把绳子绑上,你看着点,别磕着碰着。”
这些话是我们的规矩,老一辈的人讲,你不喊着,人的鬼魂是不跟着遗骨走的,所以带着遗骨走时,一般都得喊着死者的名讳,鬼魂才知道跟着遗体走。
二爷接着又顺着我指的方向,找到了那两棵人参,用红线拴上,轻轻地用鹿骨签子慢慢地拨土,不能让人参有一点伤痕,人参是天地精灵,可以活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半天的功夫,人参被抬出来,真是两棵好参,只见它们芦头细而长是典型的雁脖芦。所谓雁脖芦,是根茎细长,稍弯曲,如雁脖状。须子清稀而长,上面密密麻麻的布着珍珠点,两支人参是不可多得的灵体,如同两个小娃娃,头身子和手足俱全。
二爷说;“这两棵人参是不可多得的好参,狗娃这里有一棵人参是你的,你只要卖了娶媳妇生孩子都够了。”
我说;“二爷和老少爷们们听我说两句,这两棵人参一棵是二虎哥的,这可是用命换来的,大伙不能分,至于我这棵人参,应该属于大家,我去年跟着老把头采参,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既然我们在一起,人参就是大家的,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把人参卖了,首先赔大家的东西,被狼咬死的那些东西,都作价咱们挨家赔偿,剩下的大家平分怎么样。”
二爷一听叫好说;“好小子,我没看错你,别看你人小,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值得大家佩服。”
我爹也说;“小子好样的,是你爹的种。”
我们这伙人是又高兴又悲伤,高兴地是即消灭了狈和狼群,又得到了人参,悲伤地是我们找到了二虎的遗骨,确定了他的死亡。
回到家里自然是有人高兴有人哭,但二虎家也很满足了,别人死在黑山老林里,连一件衣服也找不到,而二虎家不但找回了尸体,还得到了一支上品的野山参。我的那棵野山参让二爷找头卖了,卖来的钱由二爷负责挨家作价赔偿。一圈下来卖人参的钱居然还剩下一多半,大多数乡亲都少报,如死两只鸡就说一只。二爷要多分给我一点钱,我坚决不要,我对二爷说有我家两份我就知足了。
花狐说完杨益感叹道;“多好的乡亲呀,如果放在后……”一想自己不能说漏嘴,就改口说;“我是说我们的后代能不能像我们这样。”
这时东方露出鱼肚白,这是要天亮了,杨益说;“我们大家找一个村子休息一下,顺便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洗一洗,不过估计已经洗不掉了。”
大家这才互相看了看大家伙,一个个的全身是血,头上的血都凝集成块了,除了五个美女身上干净点以外,其他人都成了血人很是吓人。
清晨一层薄雾,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朦胧之感,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到处是泥土的芬芳,空气很是清新,这是后世所没有的,杨益和常龙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大伙,王富贵和小三子则成了杨益他们的马夫,负责牵着那两匹驮东西的马,杨益对他们说齐天大圣孙悟空当时也是放马的,到后来就成了齐天大圣,所以成大事的人要从小事做起,有一句话说得好,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经杨益一圈忽悠,两个人欣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成了两个马夫。
这时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村子,民国的房子大都是前清的时候盖得,错落有致显得十分好看,这时的大房子大多是四合院。不过杨益他们来到这个村子,一进村就感到一股压抑,因为村子里太静了,没有一丝声音,不是没有人声,连平时猪狗鸡的声音也没有。
孙婷婷拉拉杨益的衣服说;“修远哥我们不会是进了鬼村了吧?你听一点声音也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按说这个时间早该有人下田去干活了。”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杨益说;“我在这个村子里虽然压抑,但觉不出来什么阴气,这个我也不清楚,咱们找一家问问。”
说着杨益他们来到了一户最大的人家,一敲门就听见有人说;“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你不知道太阳三竿才开门吗?”
杨益说;“我们是过路人,想向你们问些事情。”
里面的人说;“既然这样我先找几个人,我们好一起开门,你们在门口等着。”
众人没有办法,就只好在门口等着,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好像是好几个人,门开了一条缝,一看杨益他们浑身是血,开门人吓得哇哇大叫。“鬼呀快打鬼。”
这时花狐火一下子起来了,一脚把门踹开大骂;“你奶奶的,瞎了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鬼吗?”没想到这一下子更坏了事,几个人呼啦一下全跪下去了,磕头如捣米,一边磕头一边说;“神仙爷爷饶命,我们知道你们被狼吃了死的冤,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定给你们多烧值钱,求爷爷们不要吓唬小子们,”
杨益说;“你们这帮人真是迂腐,我们是国军,专门来打狼的,林子里的狼和狈全部被我们打死了,我们身上的血都是狼血。”
几个人一听全都蹦起来,一个人大声的朝后院喊,“东家少爷少奶奶快点起来,下来天兵天将了,把林子里的狼全部打死了。”
宁静的早晨,死气沉沉的村庄被那个家人一嗓子喊醒了,整个村子一下子活过来了,有几个人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说;“大家伙都快起来,天兵天将把林子里的狼全部杀死了。”这么一喊小村一下子沸腾了,跑出来的人们都围在杨益他们身边,对着杨益他们指指点点,杨益有一种被当作牲口看的感觉,不过这些人眼里充满敬意。
这时这个院子里的东家出来了,看着杨益他们先是一愣,接着拱道;“在下刘守业迎接来迟,万望恕罪,上差真是天兵天将下凡,一到这里就能把狼群剿灭。”
杨益听了一皱眉说;“刘员外不必这样,我们只是过路之人,夜宿树林里,有狼群来攻,我们顺手打死而已,不是天兵天将,我们只是想借员外的宝地换洗一下衣服,不知方便否?”
刘员外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接着朝大家伙拱拱手说;“大家都散了吧,几个天兵天将上我家食宿,这是祖上有德。”说完就领着杨益他们先去沐浴更衣,五个美女由着女下人领着去更衣。众人由于行路方便都是穿的便装,现在一换上军装,那真是男人英俊神武,女人也是飒爽英姿,刘员外摆上酒宴,互相通了名讳,大家热烈的交谈起来。在酒宴上杨益就把他们怎样遇狼怎样打狼说了一遍,刘员外听的是满头大汗,连说万幸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