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尼摩艇长。27日早晨，尼摩艇长走进大客厅，他的表情总是好像才离开了五分钟。我正忙着在双半球平面图上查看“鹦鹉螺”号的航行路线。艇长走过来，用手指着航海图上的一点，只说了一个词：
“瓦尼科罗群岛。”
这个名字很有魔力。这正是拉彼鲁兹率领的船队在其中间失踪的那片群岛的名字。我腾地站起身来。
这期间，我们一直被“鹦鹉螺”号牵引着前行，在艇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12月11日，我们来到土阿莫土群岛附近。这是古老的布干维尔岛上的“危险群岛”，呈东南偏东至西北偏西走向，位于南纬13°30′和23°50′、西经125°30′和151°30′之间，从度西岛到拉扎列夫岛，连绵500里长的海面。群岛面积为370平方里，由60多个岛屿组成，其中包括法国强制性保护领地甘比尔群岛位于太平洋中南部，是土阿莫土群岛的南延部分。。这些岛屿全是珊瑚石灰质岛。在珊瑚虫的作用下，地面不断缓慢上升，总有一天这些岛屿会连成一片。然后，这片新岛屿又会跟邻近的群岛衔接起来。这样，从新西兰岛和新喀里多尼亚岛美拉尼西亚群岛的一个重要岛屿。起，到马克萨斯群岛太平洋中南部法属波利尼西亚北部岛群。止，将会连成第五大洲。
“‘鹦鹉螺’号要带领我们去瓦尼科罗群岛？”我问。
“是的，教授先生。”尼摩艇长回答。
这时，“鹦鹉螺”号正朝着克列蒙托耐尔岛开去。这是群岛中最奇特的岛屿之一，“米涅娃”号船长贝尔于1822年发现。所以，我才有机会研究构成这一带太平洋岛屿的石珊瑚系列。
“这么说来，我可以游览将‘罗盘仪’号和‘星盘’号两只船撞碎致沉的着名岛屿了？”
“只要您愿意，教授先生。”
我可以非常近距离地观察这些奇异的珊瑚礁墙。测探器按垂直方向测得的高度为300米。尼摩艇长打开铁盒，我看见里面有一沓已经泛黄的纸，飘落在石灰岩层上面，周围环绕着40海里长的珊瑚礁。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瓦尼科罗群岛？”
“现在已经到达，教授先生。”
“需要1920000年，我诚实的康塞尔，这将《圣经》记载的时间大大延长。此外，煤的形成，也就是说，洪荒时期被淹没的森林的矿化，需要的时间比这个还要长得多。我要补充一点，《圣经》里说的一天其实是指一个时代，而不是两次日出之间的间隙，因为，按照《圣经》上的说法，太阳并不是创世的第一天就有。”
我走在尼摩艇长前面，登上平台，双目贪婪地向着天际扫视。
在东北方向，浮现出两座大小不等的火山岛，这真是死得其所！”尼摩艇长说，真正的瓦尼科罗岛就在我们面前，而杜蒙·居维尔硬是把这个岛叫做搜索岛。瓦尼科罗岛正好面对着位于南纬16°4′、东经164°32′之间的万奴岛的小港口。从海滩一直到岛内的山峰，全岛好像覆盖了一层绿荫，高467托阿兹的加波哥山峰矗立其中，俯视全岛。
傍晚时分，克列蒙托耐尔岛消失在远方，“鹦鹉螺”号的航线明显发生改变。在西经135°与南回归线交汇之后，潜艇重新溯流而上来到热带海域，向着西北偏西方向驶去。尽管夏日的太阳光照强烈，但是，我们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炎热。因为在海平面以下三四十米的地方，温度不会超过10℃至12℃。
“鹦鹉螺”号沿着一段窄狭的通道，穿过外围的礁石环，避开海浪的拍打，来到了防波堤内，这里的水深为30到40法寻法国旧时水深单位，1法寻约合1.624米。。我看见，在红树青翠的树荫底下有几个土着人，正为我们的潜艇驶近岛屿表现出极大的惊奇。看到这么个长长的灰黑色躯体在浪花上行走，土着人会不会认为是必须加以防范的巨大鲸类动物？
这时，尼摩艇长询问我所知道的有关拉彼鲁兹遇难的情况。
维提群岛自南向北延伸100法里长，从东至西宽90法里，位于南纬2°~6°，西经174°~179°之间。维提群岛由许多岛屿、小岛和礁石组成，其中包括维提岛、瓦奴阿岛和坎杜朋岛。
“我知道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艇长。现在，然而。
我们在这里捕捞了好几次之后，这一带海湾为我们提供大量美味可口的牡蛎。按照塞内加古罗马哲学家、政治家和剧作家，晚期斯多葛派的代表。的训导，我们把牡蛎放在餐桌上剥开后，尽情地吃着。这种软体动物属于人人皆知的贝壳蚝类，在科西嘉岛海域十分普遍。魏利亚湾想必是由于盛产牡蛎而名扬四海，要不是由于种种毁灭性的原因，这些成群结队的牡蛎肯定会充斥整个海湾，因为有人估算过，仅仅一只牡蛎产出的卵就多达200万个。
“那么，请您将大家都知道的情况给我说说吧！”尼摩艇长问我，语气中略带嘲讽。
“那很容易。”
这一天是圣诞节。我注意到尼德·兰为不能欢度圣诞而深感遗憾，因为，圣诞节是新教徒十分迷恋的合家团聚的节日。
我向尼摩艇长讲述了杜蒙·居维尔最近发表的着作中谈到的有关这起海难事故的情况，以下便是简要的概述。
1785年，拉彼鲁兹和他的副手郎格尔船长受路易十六的委派，进行环绕地球的航行。自从他们登上“罗盘仪”号和“星盘”号两艘轻型巡航舰起航以后，就一直杳无音信。
当天，我在尼摩艇长面前详尽地阐述了这一理论后，他冷冷地对我说：
1791年，法国政府对这两艘战舰的命运十分担心，又装备了两艘大型运输舰“搜索”号和“希望”号，由布鲁尼·德·昂特勒卡斯托指挥，于9月28日驶离布雷斯特港。两个月过后，据“阿尔贝马尔”号船长波温说，他们在新佐治亚岛西南太平洋所罗门群岛的主岛。沿岸发现了遇难船只的残骸。但是，昂特勒卡斯托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再说这消息也不一定可靠。他的船队朝着海军部群岛驶去，因为亨特船长在一份报告中，把这个群岛说成是拉彼鲁兹遇难的地点。
昂特勒卡斯托指挥的搜寻毫无结果。“希望”号和“搜索”号甚至从瓦尼科罗群岛前经过，也没有停下来。总之，这次航行非常不幸，昂特勒卡斯托和他的两名副手，以及船上的好几名水手，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距离克列蒙托耐尔岛仅仅才几链地远，沿着岛屿陡峭的海岸，我欣赏着这些微生物劳动者所完成的宏伟工程，内心发出由衷的赞叹。这些高墙主要是由称之为千孔珊瑚、细孔珊瑚、星珊瑚和脑形珊瑚之类的石珊瑚建造的杰作。这类珊瑚虫主要在海面上波涛滚滚的表层生息繁衍，因此，这些水下建筑是从上层开始的，在分泌物的支撑下渐渐往下深入。至少，达尔文的学说就是这样解释珊瑚岛的形成。在我看来，达尔文的学说，比起那种把浮出海平面几尺的山顶或火山峰顶说成是造礁工程的基础的理论，可要高明得多。
一位对太平洋情况了如指掌的航海老手迪荣船长，无可争议的成为第一个发现遇难者踪迹的人。1824年5月15日，迪荣船长的“圣巴特利克”号船经过蒂科比亚岛附近，这个岛屿是新赫布里底群岛的一个岛屿。在那里，一个印度水手划着一叶独木舟上前来与迪荣船长攀谈，卖给迪荣船长一把银利剑，剑柄上有刻刀雕刻的文字印记。印第水手还声称，六年前他在瓦尼科罗岛逗留期间，曾经见到过两个欧洲人，他们是多年以前在这个岛触礁遇难的船只上的船员。
迪荣猜测印度水手所说的遇难船只一定就是拉彼鲁兹率领的船队。这些船只的失踪牵动了整个世界。迪荣打算去瓦尼科罗群岛，因为据印度水手说，那里还有许多遇难船只的残骸。但是，大风和潮水使得他未能前行。
“鹦鹉螺”号重新浮上海面以后，这个海拔很低、树木丛生的克列蒙托耐尔岛的全貌整个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岛上的石珊瑚礁在龙卷风和暴风雨的作用下，已经变成沃土。也不知哪一天，一粒种子被风暴从邻近土地上卷起，页旁还有路易十六的亲笔批语！
迪荣回到加尔各答位于恒河三角洲胡格利河左岸、纬度较低的印度热带地区。。在那里，迪荣设法使亚细亚航运公司和印度航运公司对他的发现产生兴趣。于是，一艘命名为“搜索”号的船就奉调交由迪荣指挥。1827年1月23日，迪荣在一名法国官员的陪同下起航出发。
这艘船在太平洋上的好几个地方停船，进行搜索，于1827年7月7日停泊在瓦尼科罗群岛，正好是停在现在“鹦鹉螺”号所在的万奴岛的小港口之中。
“鹦鹉螺”号航行了8100海里。当潜艇在汤加塔布群岛汤加王国三个岛群之一，位于太平洋西南部。和航海家岛屿现名萨摩亚群岛，位于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亚群岛中部。之间航行时，潜艇上计程器的读数已上升到9720海里。汤加塔布群岛是“阿尔戈”号、“太子港口”号和“博特兰公爵”号全体船员遇难的地方，航海家群岛则是拉彼鲁兹法国航海家和探险家，发现了塔斯马尼亚岛和新西兰岛。的朋友郎格尔船长被害的地方。接着，我们又看到了维提群岛，岛上的土着人曾在这里杀害了“联盟”号的全体水手和指挥“可爱的约瑟芬”号的南特人布罗船长。
在这个地方，迪荣收集到遇难船只的很多遗物：铁质用具、锚、滑车的铁链环、石炮、一颗18号炮弹、天文仪器的残骸和船上环形拱顶的断片，此外还有一座铜钟，上面有这样一段铭文：“巴赞为我而造”，这是1785年前右布雷斯特军械局铸造厂的标记。因此，秘密已经揭开，不容怀疑。
迪荣为了更加充实证明材料，在出事地点一直待到10月份。随后，迪荣离开瓦尼科罗群岛，向新西兰方向驶去，于1828年4月7日抵达加尔各答，之后回到了法国。在法国，迪荣受到查理十世非常盛情的款待。
12月25日，“鹦鹉螺”号在新赫布里底今称瓦努阿图。群岛各岛屿中穿行。这个群岛由居洛斯葡萄牙航海家。于1606年发现，布干维尔法国航海家。曾于1768年来这里探险，库克又于1773年将其命名为新赫布里底群岛现名瓦努阿图，处于太平洋西南部，由约80个岛屿组成。。这个群岛主要由九个大岛组成，在南纬2°~15°、西经164°~168°之间，形成一道由西北偏北到东南偏南的长达120法里的海洋边岸。我们的潜艇在距离奥卢岛很近的地方航行。正午时分，我观察海岛，这个岛屿就像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间高耸着一座高高的山峰。
可是，那时杜蒙·居维尔并不知道迪荣取得的搜寻成果，先前已经出发，到别的地方寻找拉彼鲁兹遇难的地点。而且，人们早先从一艘捕鲸船的报告中获悉，在路易西亚德群岛美拉尼西亚群岛的一个岛群，位于新几内亚岛东南方。和新喀里多尼亚岛的土着人手里发现了一些徽章和一枚圣路易十字勋章。
于是，杜蒙·居维尔指挥着“星盘”号继续航行。在迪荣离开瓦尼科罗群岛两个月之后，他的船驶抵霍巴特港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的首府和港口，是澳大利亚仅次于悉尼的第二个古老的城市。停泊。在那里，杜蒙·居维尔听说了迪荣所取得的搜寻成果。另外还听说，加尔各答轮船公司“联盟”号的大副詹姆士·霍布斯，曾经在一个位于南纬8°18′和东经156°30′之间的岛屿上登陆，看到过当地土着人在使用一些铁条和红布。
“陆地上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新大陆，而是新人！”
杜蒙·居维尔对此十分为难，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那些不太可信的报刊所报道的消息，“这里的珊瑚坟墓实在是太幽静了！但愿上天别让我的同伴和我葬身别处！”，他最终决定沿着迪荣的航线继续搜寻。
1828年2月10日，“星盘”号驶抵蒂科比亚岛，请了一名在岛上定居的逃兵当向导兼翻译后，船便朝向目标瓦尼科罗群岛进发。2月12日，“星盘”号就能够望见瓦尼科罗群岛，直到14日，船一直沿着群岛的珊瑚礁航行，而只是到了21日，才驶进了这个岛的防波堤圈内，也就是万奴岛的海港里边。
“如此说来，要形成这些高墙，”康塞尔问我，“需要多少时间？……”
23日，船上的多名职务船员在岛上搜寻了一遍，找回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残余物品。当地土着人采取一套否认和推委的办法，拒绝带领他们前往出事地点。这样非常可疑的行为举止，恰恰让人相信当地土着人曾经虐待过遇难的船员。事实上，当地土着人好像非常害怕杜蒙·居维尔前来为拉彼鲁兹以及他不幸的同伴们报仇。
12月15日，我们掠过西面景色迷人的社会群岛西南太平洋的岛群，由顺风群岛和向风群岛组成。和堪称太平洋王后的婀娜多姿的塔希提岛南太平洋上的波利尼西亚的一个主岛。。早晨，我在下风处几海里的海域，瞥见了这座岛屿上高耸的山峰。这一带海域为我们的潜艇提供了一些美味的海鱼：鲭鱼、鲣鱼、乳白鱼，此外，还有各种各样属于鳗鱼类的海蛇。
26日，当地土着人一方面得到一些实惠的礼物，另一方面也明白自己不必害怕会遭受到任何的报复行为，最终答应，带领大副雅基诺先生实地察看“罗盘仪”号和“星盘”号的出事地点。
在出事地点，帕库礁和瓦努礁的礁石间，在3到4法寻的海水深度处堆积着一些锚、大炮、铁块和铅块，表层都粘上一层石灰质凝结物。“星盘”号船的救生艇和捕鲸船开到这个地方，船员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一个重1800斤的锚，一尊口径为8分米的铁铸炮，一块铅锭和两门铜炮打捞上来。
整个盒子已经完全被盐水腐蚀得锈迹斑斑。但纸上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辨。
杜蒙·居维尔从土着人口中打听到，拉彼鲁兹的两艘船在这个岛屿的珊瑚礁上沉没之后，又制造了一只较小的船，可是，第二次又失踪了……在什么地方失踪的？无人知道。
“星盘”号的指挥官，在一丛红树下命人造了一座衣冠墓冢，来纪念这位着名的航海家及其他的同伴。这座衣冠冢是一个简单的四棱锥形体，坐落在石珊瑚基地上，上面没有竖起任何有可能引起土着人贪欲的金属饰物。
康塞尔向我提出一个问题，问这么巨大的屏障堆积起来需要多长时间。我回答他说，学者估计，堆积八分之一英寸厚的珊瑚墙需要一个世纪的时间。我的回答使康塞尔大吃一惊。
然后，杜蒙·居维尔打算起航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的船员受到了不卫生的海岛所特有的热病侵袭，他自己也病得不轻。一直拖到3月17日，“星盘”号才得以起航。
与此同时，法国政府担心杜蒙·居维尔并不知道迪荣搜寻工作的进展情况，又派遣一艘当时停泊在美洲西部海岸的“巴沿尼”号小型护卫舰前往瓦尼科罗群岛。这艘战舰由列哥郎·德·托美林指挥。在“星盘”号离开瓦尼科罗岛几个月之后，“巴沿尼”号才到达瓦尼科罗岛屿前沿，这艘战舰没有发现任何新的材料，只是看到当地土着人并没有对拉彼鲁兹的墓地进行破坏。
在此种情形之下，尼德·兰师傅无须为自己的贪吃行为而后悔，因为牡蛎是唯一不会引起消化不良的食物。事实上，要提供一个人一天营养所必需的315克含氮物质，至少要吃不少于16打的这类无头软体动物。
以上是我给尼摩艇长讲述的有关拉彼鲁兹遇难情况的大致内容。
“如此说来，”艇长对我说，“这些遇难者在瓦尼科罗群岛上建造的第三只船，是在什么地方沉没的，仍然没有人知道？”
“啊！对于一个海员来说，岩层里夹杂着鱼类和海产植物的分泌物，成为肥沃的原始土壤。一个椰子随波逐流，漂泊到这新形成的岛屿和海滩上。胚芽扎下了根，树苗慢慢长大，阻止了水蒸气的蒸发，小溪也就慢慢形成。植物越来越多。攀栖在树干上的微生动物、爬虫、昆虫从位于上风口的岛屿飘到这里。龟鳖来这里产卵，鸟雀在绿树上做窝。就这样，动物在岛上繁衍生息，人类被这里碧绿的景色和肥沃的土地所吸引，也迁徙到岛上。这些岛屿就是这样形成的，它们是微生物巨大付出的惊人杰作。
“是的，没人知道。”
尼摩艇长不发一言，示意我跟着他到客厅去。这时，“鹦鹉螺”号潜入到水中几米以下的深度处，客厅舷窗的防护板打开了。
千万不要把石珊瑚与普通珊瑚混为一谈，石珊瑚的纤维组织外表覆盖着一层石灰质表皮，其骨骼构造的变化驱使我的导师、着名的麦尔纳·爱德华先生将石珊瑚分为五部分。这些分泌珊瑚骨的细小微生动物，数以十亿计地生活在细胞之中。正是这些细小微生物分泌的石灰质沉积，形成了岩石、礁石、小岛和岛屿。在这个地方，石珊瑚形成一个圆环，围绕着一个珊瑚洲或一个小小的内湖，其边缘缺口可与大海相通。此处，石珊瑚形成一道道类似于新喀里多尼亚沿岸和土阿莫土群岛沿岸的礁石屏障。在另外一些地方，比如在联合岛和毛里求斯岛，石珊瑚又筑起一些裾礁，就好像笔直的高墙，裾礁的附近就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我急忙向玻璃隔板走去，只见珊瑚石基地上面覆盖着菌生植物、管状植物、翡翠海草、石竹小草，透过成千上万婀娜多姿的鱼类鱼、雕纹鱼、唧筒鱼、裂骨鱼、金枪鱼，我看到一些捞网没能捞起的战舰船骸，有铁镫索、锚、炮、炮弹、绞盘架、艏柱等等，全都是遇难船只的遗物，上面长满了海藻。
正当我注视着这些令人感伤的遇难船只残骸时，尼摩艇长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对我说：“拉彼鲁兹船长于1785年12月7日率领‘罗盘仪’号和‘星盘’号两艘军舰出发。拉彼鲁兹船长最初停泊在植物湾位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悉尼附近。，造访过友爱群岛、新喀里多尼亚岛，然后向着圣克鲁斯群岛驶进，中途停泊在哈巴依群岛的奈摩加岛（哈巴依群岛中的一个岛屿）。接着，军舰驶进了瓦尼科罗群岛中那些无人知晓的礁石丛里。走在前面的‘罗盘仪’号撞在南边海岸的礁石上。‘星盘’号前去救援，也同样触礁。第一艘船几乎当场就被撞得粉身碎骨，第二艘船搁浅在下风处，还坚持了几天。当地的土着人对遇难船员给予了相当热情的接待。这些遇难船员在岛上安顿了下来，用两艘遇难大船的残骸建造了一条较小的船。其中有几名水手自愿留在瓦尼科罗群岛上。其他别的船员，体弱的，有病的，都随同拉彼鲁兹一起离开了那里。他们向着所罗门群岛位于太平洋西南部，属美拉尼西亚群岛，共900多个岛屿。驶去，结果在这个群岛中主要岛屿的西部海岸，在失望岬和满意岬之间，连船带人全部沉入了海底。”
这个群岛是由塔斯曼荷兰航海家。于1643年发现，也就是在那一年，托里切利意大利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发明了气压计，路易十四登上了王位。现在，且让读者自己考虑一下，这些事件中哪一件对人类最为有益。随后，库克于1714年，德·昂特加斯托法国航海家。于1793年来过这里，而后杜┟伞お居维尔法国探险家。于1827年弄清了这个群岛混乱的地理情况。“鹦鹉螺”号驶近了魏利亚湾，迪荣船长曾在这里经历可怕的冒险，迪荣船长是第一个揭开拉彼鲁兹海难事故秘密的人。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吃惊地问。
“瞧，这就是我在最后一次出事地点所找到的一件遗物！”
这正是法国海军大臣签发给拉彼鲁兹船长的命令，如此可怕的景象拉开这样一种序幕，即“鹦鹉螺”号在其以后的航程当中，也许会遇见一连串的海洋灾难景况。自从“鹦鹉螺”号行驶在交通比较频繁的海域以来，我们经常看到深海中已经腐烂的遇难船只残骸，在更深的水层，还能看到锈蚀了的大炮、炮弹、铁锚、铁链以及其他许多的铁器具。
尼摩艇长拿出一个白铁盒子给我看，上面印有法国国徽。晶莹闪烁的石灰质峭壁，在“鹦鹉螺”号电灯光的照耀下更加闪闪发光。”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