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宫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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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如何,熟悉了吗?”圣御鹰戏谑的问着她,此刻,刚刚逛了整个德仪殿,还将这里的奴婢一个一个让她熟悉,现在终于得以坐下,宫人也将可口的午膳端了上来。

“这里很幽静,画眉喜欢。天儿,不能用手抓。”之眉将天儿伸出去的手赶紧压住,知道他饿了,不再谈话,赶紧替他喂粥。

圣御鹰皱眉,不满意她整天将这个小子抱着,一刻也不离。

“来人。”

“奴婢在。”翠儿赶紧上前,又瞄了瞄之眉,充满了激动好奇。

“将皇子带下去喂粥。”口气,吃味的紧。

翠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为难的看着之眉。

“嗯?”只需一个冷哼,翠儿立马上前:“公主,小皇子还是奴婢来喂吧。”冷汗涔涔。

之眉怒瞪着他,这个男人,还真会抓住她的软肋,就知道她见不得宫人因为她而受罪。

但是,之眉暗喜,现在,她可不是以前的德妃了。

“皇上,下人粗手粗脚的,画眉不放心。天儿已经快吃饱了。您也吃。”亲自夹了一块白切鸡到他碗里,偶尔的示弱,效果可是不错的。

果然,圣御鹰脸色缓下,但是还是坚持。

“你整天抱着不觉得累吗?还愣着做什么,抱下去。”圣御鹰吃了甜头不够味,继续努力。

“天儿是画眉的儿子,理应由画眉照顾。”之眉也不相让,继续喂食的动作,一边的天儿,啊啊的想要抓桌上好吃的吃。

圣御鹰坏心的端起酒杯,拿到他的唇边,让他闻闻那桂花香。

果然,天儿被吸引住了,小胖手就想抓住。

“哼,不给你喝。”圣御鹰冷哼,一饮而尽,得意洋洋的看着天儿突然黑了的小胖脸,大有风雨欲来的态势。

“天儿,乖乖喝粥,喝粥才会长大,不要理你父皇。”之眉将汤勺拿到他唇边,却怎么也不肯再喝粥了,大眼溜溜着桌上的大鱼大肉。

之眉嗔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这么卑鄙。

一句父皇让圣御鹰龙心大悦,倒了一杯,就想让天儿尝尝,却被之眉挡住。

“小孩子怎么能喝酒?皇上当了父亲还懂这道理吗?”之眉斜睨他,努力将粥想要塞入天儿的嘴里,却挫折的发现,他的小嘴,可是很犟的紧闭,只黑溜溜的看着他父皇手上的那杯。

不得已,只能如他愿,将天儿抱给翠儿,吩咐了几句,安心坐下吃饭。

一顿饭,倒也安静的过去。

圣御鹰回来自是落下不少的国事,午膳后就出了德仪殿,任由之眉在殿内‘熟悉熟悉’。

在翠儿的带领下,之眉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天儿吃饱喝足,早就睡午觉,现在才能这么清闲。

进入‘自己’的房间内,之眉愣了。

刚刚逛了个遍,就惟独这个房间,经过时房门紧闭,皇上,也无意让她进来。

房内,保持的跟她之前,一模一样,一桌一椅、窗帘床幔,还是熟悉的装饰颜色,拱门那边,窗户打开,吹了阵阵桂花的香气进来,让慵懒的午后变的爽神。

纤手随着脚步,触摸屋内的摆饰,来到梳妆台前,铜镜内,映出一张熟悉的容颜,虽然平凡,却淡淡的透露出一股清新的气息。

镜子中的人,变了,还是没变?

之眉一手,抚摸上自己的容颜,似乎老了呢?秀眉微微皱起,看到镜子中略显憔悴的自己。

这样平凡的姿容,这样的姿色,经的起岁月的蹉跎吗?特别是,后宫那些美艳非凡的宫妃。

一边跟着她的翠儿,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诺诺的问道:“公主,您是,德妃娘娘吗?”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

特别是,当娘娘望向铜镜的时候,翠儿几乎以为,德妃娘娘真的回来了。

之眉转过身,看着激动红着眼的她,突然露出调皮一笑。

“你觉得本宫是吗?”语气,是翠儿未曾见过的轻松逗趣,让她顿时又动摇了。

虽然容貌一样,但是眼前的德妃娘娘,似乎,又不一样了。

“奴婢不知,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翠儿赶紧下跪磕头。这宫里面,除了德妃娘娘,眼前的新任主子,翠儿不敢轻易的得罪。

之眉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就跪下,赶紧扶她起来,柔声道:“本宫并无怪罪之意,不要害怕。既然是一样的容貌,那你,也跟以前侍侯德妃娘娘那样时候本宫就可以了。本宫不是迁怒的人。”

翠儿点头,不再开口。

终于,来到了那张古香古色的大床,熟悉的兰花盘亘在床顶,锈着金色兰花的锦被,无一不熟悉。

之眉坐了下来,摸了摸凉凉的锦被,突然沉默了。

良久,才又开口:“这里,自德妃娘娘去世,一直都保持这样么?”

“回公主,是的。殿内的下人也未变,只除了……”翠儿突然停住话,看到之眉示意她继续,才又说:“德妃娘娘有一个贴身丫鬟叫秋儿,在娘娘百日后,就出宫了。除此之外,别的都保持原样。”

每个月,皇上总会过来两天,单独躺在这张床上,缅怀着德妃娘娘,让翠儿看了感动不已,但是,只能叹娘娘薄命,就这么香消玉陨了。

“你下去吧,本宫想要单独一会。”之眉闭上眼睛,疲惫显露。

“是。奴婢告退。”翠儿静静的退下。

她一走,之眉立刻睁开眼睛,赶紧走到梳妆台,东翻翻西找找,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然后,似乎想起什么,慢慢的走向床边,摸了摸枕头底,摸到了一冰凉硬物,心跳,顿时失去了控制,万马奔腾般急促跳动。

之眉将手停留在那里,迟迟,没有抽出来。

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手,缓缓的抽出拿到的东西,慢慢的,一雪白玉润的东西露了出来,在白日里,光润的让人忍不住抚摸。

是她的玉箫,师父给的玉箫。

之眉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将玉箫紧紧的贴近心口,激动万分。

原来,它真的还在这里。以前,她就一直有这个习惯,将玉箫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想不到,皇上,知道了她的习惯,这玉箫,一直就放在这里了么?

一滴清泪,忍不住滴落在玉箫上,更添盈润。

心中突然涌上浓浓的感动,之眉有刹那的冲动,想要将真想告诉他,告诉他,她就是德妃,他的德妃。

脚随意动,之眉往外走去,只是到门口时,火热的心,却又再次冷却,往后退了几步。之眉毅然转身,将玉箫放回远处,远离了那张床。

那里,有太多的回忆。皇上,真的确定了自己身份吗?那张床,曾经,是他们共有的回忆,现在,要多一个画眉上去吗?

颓然的坐在八仙桌前,心,顿时涌起浓浓的疲惫感。

到底,她该怎么办?在这里,不管如何,心,总是被紧紧的束缚,即便他宠爱,他爱她,但是这样的爱,可以维持多久?他后宫那么多的女人,难道,真要重新过以前的日子,静静的,在角落,等候他的来临么?

当她‘死’去时,她会永远在他心里面,甚至,是一辈子他最珍爱的德妃。但是现在,她又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失而复得的珍爱,可以,维持多久?

不,她不要这样惊惶的过着日子,她会离开这里,总有一天,一定会的。

之眉走出室内,到那凉亭,静默,摇曳的桂花树,在同她打招呼,想起了自己在宫里酿造的第一坛桂花酒,却被皇上以及五王爷给喝光了。

想起五王爷,现在他在边关,可好?还在恨她么?这里,曾经,是他们友谊的见证,是他陪她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却也因为这样,他们,一同落入了司徒擎的圈套。

边关那段日子,虽然充满战争的血腥,但是,那样广阔的天地,却是这座,现在在她看来,犹如金丝雀困在鸟笼中一样,失去了自由。

她的心,现在容纳的天地,也变大了。

失神的凝望着桂花树,现在正值秋末冬初,桂花香,正是浓烈,阵阵扑鼻而来。

“娘娘,小皇子醒了,吵着找您呢。”翠儿抱着刚刚睡醒一脸哭意的天儿走了过来,拉回她迷失的神智。

天儿,她还有天儿,空荡荡的心,突然,被填满了。

之眉接过天儿,将螓首埋入天儿的颈项,努力汲取这安全的味道。

“啊啊啊……娘娘……。”天儿似乎感受到她低落的心情,啊啊叫之余,清晰的娘娘叫声传入了她的耳边,让之眉再次震惊的看着他咧出的无底洞。

天儿,又叫她娘娘了?

“天儿,再叫一次。娘亲好想听天儿叫。”之眉希冀的看着摸着她脸蛋的天儿,将额头抵住他的。

现在,她需要这样的安慰。这个地方,让她伤感,再怎么忽视提醒自己现在是画眉,但是,却抹煞不了那曾经的过去。

“娘娘……娘娘……”这次,天儿依照她的心愿,再次叫了出来,伴随着他的口水扑扑声,虽然模糊了些,但是,却可爱极了,可爱的,让她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