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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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对话

今天中午在大厅,段瑞麟看见嫣然,一定是想起了萧玉儿,不然,他再怎么维护自己的儿子,恐怕也不会当场不顾及敏铭的颜面。这般情况可以看出段瑞麟对萧玉儿的感情。以后还有事求段瑞麟做主。我可得小心应对。

再说敏铭今天在大厅之上,被段瑞麟接了面子,心里早就是一肚子的气,不过,敏铭也不是傻子,段瑞麟和她生活了十几年,今天这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今天的态度,敏铭有点想不清楚,就是为了维护段靖宇吗?不太合理呀,我和段靖宇之间,矛盾还没有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段靖宇小时候我对他的好,你段瑞麟是看得清楚了。这两年,眼看段靖宇长大成人了,要接掌段府的大权,我的心里才有些别扭。

我再怎么为难段靖宇,最多也就是延缓段靖宇接掌大权的时间。段靖宇作为段王府的长子,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除了我的女儿,没有人可以给段靖宇争权位。女儿早晚要出嫁。是不可能接大权的。

所以,我即使要为难段靖宇,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段瑞麟今日之举算什么?难道真认为我会害了段靖宇不成?

你段瑞麟要真这样想,你也就是太不了解我敏铭了。按说,你段瑞麟不至于这样想的。可要不是为了这个,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个叫嫣然的女子?要真是这样。那就太让人费解了。

敏铭的想法很多,疑惑也甚多。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这是她进入段府以来遇到的一件连她自己都无法寻找理由的事情。

嫣然这个丫头究竟是是什么来历,能让段瑞麟这般维护,也让一向处事谨慎的吴妈敢当众反对她?我就不信,我查不出这个嫣然的来历?

所以,敏铭在离开大厅之后,没有直接回她居住的宅院。而是去了前厅。

前厅是王府主事之人处理公务的地方,平时段瑞麟很少来这儿,一般只有段靖宇偶尔过来。毕竟他要接任王府的大权,必须要熟悉这里的一切。

敏铭当然不希望段靖宇来这里,不过段靖宇来了,她也不能有抵触情绪,装也要装得淡定一点。

今天她来这里不是处理公务的。她来这里有两个要做的,一是明天段靖宇将接手段府的大小事务,也就是说,敏铭明天就要将手中的权利交给段靖宇了,虽说心里不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多就是,她可以把自己手上的部分权利,以各种借口暂时不交,但这种现状,显然维持不了多久。二是,她来这里最主要,也是最迫切的事情,那就是通过她的心腹,最快的了解嫣然的情况。

不过,让她难以相信的是,她先后找来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和段靖宇一起参与了围猎的。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嫣然的来历。

敏铭有些难以置信,我就不相信你嫣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么折腾了半天,敏铭原本的愤怒消失了一半,头脑开始冷静下来。

不会是段府里的人知道我权利将失,都背叛了我吧?

想是这么想,心里也毫无办法。

敏铭找来的五个人中,有四个不知道嫣然的来历,一点也不奇怪。不过和段靖宇一起围猎的那位,发现嫣然时,他就在段靖宇的身边,他能不知道吗?他当然什么都清楚,不过,这些年来,敏铭对他不错,他也不能违抗敏铭,对于敏铭安排的工作总是尽心尽力。从不说半个不字。难怪敏铭会把他当成心腹。但是,他本是段府的老人,说老人不是说他的年龄大,而是他在段府里呆的时间长,不到十岁就被送到段府来了。当年的事情,他虽不明白,但是对于以前的王妃萧玉儿,他还能有印象。他知道萧玉儿并不是难产死的,萧玉儿被敏铭弄出王府后,萧玉儿回来找敏铭时,他就在大门外。

这名被敏铭叫去询问情况的卫士,没有告诉敏铭嫣然的情况。作为段王府的卫士,对段王府继承人的忠诚是一方面,同时,对当年王府王妃萧玉儿的死心里疑惑重重,只是自己不敢说,也不敢问。

再说段瑞麟,今天在大厅之上,当嫣然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窒息了,嫣然的绝色美丽对他来说不是奇怪的事情,只是在这千娇百媚的年轻女人身上,那淡绿色的蝴蝶结腰带,这可是他和萧玉儿之间的秘密。嫣然怎么可能也会有这个?这难道只是巧合?在大厅之上的段瑞麟一直神思恍惚。满脑子都是当年萧玉儿的影子。

但是,敏铭今天对靖宇的为难,段瑞麟能够理解。敏铭经营段府十几年,眼见着就要失去权力,心里自然不平,不过就是闹闹情绪罢了嫣然只不过是段瑞麟闹情绪的借口,如果是在往常,段瑞麟自然不会这般维护。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太着急了,他爱自己的儿子,希望儿子可以顺利接掌王府的大权,但是更不希望嫣然因敏铭的吵闹受到半点委屈。

自己究竟怎么啦?明明知道萧玉儿早就不在人世,嫣然除了和萧玉儿一样是绝色美女之外,和萧玉儿的摸样根本不是一回事,可不知道怎么就,就能从嫣然的眉宇间寻到萧玉儿的神采呢?

是自己太想念萧玉儿了吗?段瑞麟心里难受,但他的苦衷无人能诉说。给敏铭能说吗?萧玉儿刚去世的那几年,段瑞麟还能把对玉儿的怀念明显的表露出来,敏铭会安慰他,和他一起谈论萧玉儿的好。不过在他正式宣布敏铭作为王妃时起,敏铭就不再和他谈论萧玉儿了,刚开始能容忍段瑞麟的思念,后来有了醋意。段瑞麟也就学会一个人在心里默默的想念萧玉儿了。

今天这个嫣然,这般的神似萧玉儿,又有腰间的蝴蝶结腰带。他能给敏铭说,他是因为看到嫣然,想起了萧玉儿才那样维护的吗?

当然不能,这样只会让敏铭的妒意更甚,敏铭更不可能容忍嫣然呆在府中。给自己的儿子靖宇讲,这自然也不妥。今天在大厅之上,很明显的可以看出靖宇对嫣然的喜爱,要是给靖宇说,嫣然太像他的母亲,嫣然在腰间还系着他和萧玉儿之间的秘密,这像什么?

段瑞麟知道今天让敏铭难堪了,按敏铭的个性,只怕又要闹上几天的别扭。所以,段瑞麟在宴会结束后,连客人都没有送,就赶回来了。

让他吃惊的是,他回来的时候,敏铭并不在宅院。

这个敏铭,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段瑞麟无赖的叹口气,敏铭也确实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人打理段府。还有照顾我和两个孩子。段瑞麟从心里感谢敏铭。

萧玉儿已经去世了,我不可能永远活在记忆里。我也该多用点心,好好待敏铭了。

傍晚的时候,敏铭满身倦容的回来了。

“敏铭,你去哪里了?还在生我的气吗?”段瑞麟很担忧。

敏铭没有理睬段瑞麟,直接回了房间,倒头躺在了床上。

“敏铭,你不舒服吗?我看看。”段瑞麟坐在敏铭身边,用手去探敏铭的额头。

“没事,我太疲倦了,想休息一下。”敏铭有气无力的。

“中午你没吃东西,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弄点吃的。你先躺会儿,做好了东西,我再叫你。”段瑞麟看了看敏铭,不无担心的离开了房间。

敏铭则不置可否。继续躺着。

段瑞麟心里有些不安,以敏铭的性格,该和自己吵闹一番,这不声响的倒叫人不放心了。

在段瑞麟的心里,敏铭是个单纯直爽之人,有什么说什么的脾气。

看现在这样,今天自己对段靖宇和嫣然的维护,真的伤了敏铭的心了。

“敏铭,只能委屈你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段瑞麟吩咐厨房为敏铭做吃的,他则趁着这段空闲去了宅院的花厅。这里是段瑞麟排解思念的地方。

敏铭知道段瑞麟喜欢来花厅,以为段瑞麟喜欢花草。所以叫园丁细心打理,以解段瑞麟的寂寞。毕竟自己长期的打理段府的事务,无暇顾忌段瑞麟。

段瑞麟也不说什么,差不多每天都来花厅,有时看书,有时喝茶,有时还帮着园丁给花草浇水。每一次见一株名贵花草开花,他都特别的兴奋,就像当初萧玉儿,见到王府花厅的牡丹开花时的样子。

那时,他和萧玉儿刚结婚不久,正是缠绵难舍的时候,一日傍晚,段瑞麟带萧玉儿在庭院间散步,突然一株牡丹在他们的眼前开放,玉儿激动的难以自制,含着眼泪守在牡丹的傍边。待花开了,她才起身抱着段瑞麟,身体都在颤抖。

段瑞麟现在每次看到花开,他都能感受到当时萧玉儿抱着他的那种激动。

晚饭的时候,段瑞麟回到了房间。这时敏铭已经起床。

“敏铭,好些了吗?”

“谢王爷关心,敏铭没事。”

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敏铭面色平和,语气温婉。

“中午的时候,我太急了。我是想,靖宇好不容易恢复了我段家的围猎。不想有什么事情坏了气氛,没有顾虑到你的感情。”段瑞麟努力找着借口。

“王爷,是我不对,靖宇带回一个女子,本也没什么。我只是担心这女子的来历不明,给我们家靖宇惹来麻烦。怪我太心急了。”敏铭这般得体,倒是让段靖宇感动。

“敏铭,我还担心你会为此怪罪靖宇呢。”

“王爷又不是不了解我,靖宇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他是姐姐的儿子,比我自己亲生的还看得重。我对他要求严格,不过是希望他能学得更好,也是为了使我们段王府将来的继承人更有统领的能力。”

“敏铭,还是你考虑周全。是我多虑了。”段瑞麟为自己对敏铭的猜忌惭愧。

“来,王爷,吃饭吧,中午你也没吃东西。饿了吧。”敏铭请段瑞麟坐下。

“敏铭,还是你最了解本王。”段瑞麟对于敏铭的善解人意很是感动。

“放心吧,王爷,下午我去整理了一些段府的账目,明天你也一起过去,我把手上的工作和靖宇交接一下。”

敏铭经过一下午的思考,知道现在自己再怎么坚持,也无法阻止段靖宇接掌大权了,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段府真正的当家人是段靖宇,要是自己再给段靖宇为难,恐怕以后吃亏的是自己。还好,这么些年来,自己没有少存私房钱,将来不至于生活困难。

但是这些道理,段瑞麟根本就不知道。听敏铭这么一说,还十分感谢。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交接。”

“唉,我呢,你也知道,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靖宇,也是爱之深恨之切。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理解理解,就是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孩子大了,但在我的心里,还一直把他当孩子呢。”

敏铭藏着自己的心事,和段王爷打着哑谜。段瑞麟呢,被敏铭这么一吹,心里的担心完全放下了。心里还暗暗责备自己,把敏铭想得太俗气了。

“敏铭,靖宇接掌了段府的事务,我们两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以后,你要是喜欢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中午在段王府参加宴会的人,因为嫣然的出现,没有一个人心里是平静。有人为段靖宇担心,弄回这么一个野丫头,不知敏铭会怎么为难他?有人为了吃醋有了妒意,当然,还有和段瑞麟一般想起了往事,惆怅万分的。

但是,不管什么原因,嫣然进府,打破了段王府原有的平静。

段瑞麟和敏铭,似乎并没有为嫣然的出现打乱生活习惯,在晚上十点钟左右,他们一起上床休息。那天晚上,对于段瑞麟来说,很温馨很和谐,他们说了很多话,敏铭温柔的躺在段瑞麟的手腕里,是那般的默契。

敏铭太懂段瑞麟,而段瑞麟对于敏铭的了解很难称其为了解。

段靖宇倒是非常的兴奋,嫣然留在王府里,这件事算是不会有问题了,至少现在没有问题了。明天自己就将成为段王府的真正掌权人,对于要保护嫣然就会更加容易。中午宴会中,敏铭的恶语相信,可以理解她是因为害怕失去权力,一个女人对于统治王府十几年,早就已经欲望满满了,突然要失去,心里自然不会甘心的。理解她就可以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母亲的姐妹,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

最不平静的人要算嫣然了。

今天的场面她是看清楚了,段府明里暗里的争斗不小,要是当年的事情能弄清楚,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波澜。

嫣然在萧玉儿和段瑞麟当年住过的卧室里,一边欣赏着房间的布局,一边在想象着当年的情形,这该是一对多么幸福的人啊?如今天各一方,多少思念的痛苦,多少离别的愁绪?

“师父,你一定要等嫣然。”

想到萧玉儿一个人呆在深山里,嫣然就很难过。

“嫣然小姐,还没休息吗?”奶娘突然进来了。

“还没有,奶娘,你也没休息?”嫣然吓了一跳。看着突然进来的奶娘。

“坐吧,奶娘想和你说会话。”奶娘先坐下,示意嫣然也坐。

“冬梅,冬梅。”嫣然叫了两声,没有人应答。

“别叫了,我让她们出去了。”

“我是想让她们给奶娘倒杯茶。”

“不用,我不渴。”

“我知道了。”嫣然的心里隐隐的不安和兴奋,她猜想,奶娘肯定要给她说什么,也一定很背密,要不然不会把丫鬟都打发走了。

“嫣然,这个房间漂亮吗?”

“是的,很漂亮很气派。”

“知道这个房间以前是谁住的吗?”

“知道,夏荷说过,是王爷和以前的王妃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