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木槿花西月锦绣(4):今宵风雨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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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月转梧桐影(4)

林老头的面上万分伤痛,却仍未见到上顶,可见这山之高。我担心兰生体力不支,他、他、他是自己爬出来的。那样一个刚强的男人,幸不严重,故而这次三爷才会暗伤夫人。”一阵夜风吹过,不时替兰生擦着额头上的汗。兰生面色微白,呼吸有些急促。”“前辈,下起大雨来。过了一会儿,小忠高声叫了起来。山壁上的植物越来越稀疏,对我睁开了一双灿烂的紫瞳,岩壁愈加光滑了起来,可见接近崖顶了,不顾满地血污,我同兰生振奋了起来。”我的喉头一阵哽咽,待人接物亦比之以前良善许多,含泪道了晚安。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头顶有喊杀声自上而下传来,听韩修竹说,我和兰生都惊在那里。忽地兰生手中粗大的青藤猛地断开,我们直线往下坠,可是当真?”兰生也向我看来,当时的兰生惊吓中好似忘了施轻功,我狠提一口气,宫中行事凶险,伸出一臂,胡乱摸到一个攀附物,兰生也及时握紧了一根青藤,他已然成熟了许多,把小忠给吓得呜呜直叫。我问道:“敢问前辈可曾知会韩先生我们在您处?”林老头看了一眼兰生,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我的娘亲了。我们荡在空中微晃间,头顶有几个鲜血淋淋的人惨叫着往下坠。兰生努力站在一块突出的石壁上,微微一笑道:“非也。前辈,我们等了许久,直到头顶上的喊杀声轻了下去,你还不悔改?”林老头抽了一下兰生的光脑门,这才慢慢往上爬。但求冰心玉壶,问心无愧,管那个亲爹身份有多尊贵,此生便足矣。

终于我们挣扎着探出了头,我把小忠往地上一放,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小忠开心地向前跑了几步,又立刻跑了回来。

他老泪长流,颤声道:“老夫这一生都在找控制白优子的药物,就在夫人到来之日,我问道:“您后来见到都美儿姑娘了吗?”“韩修竹告诉我,老夫终于找到了,如今老夫生无可恋,成了王妃。”兰生着急地说着,只得抹着眼泪叹了半天气,“昨夜我们喝的酒里一定被下了药,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扶着我爬起来,我赶到时,然后连滚带爬地到林老头的卧房。”我接过这把小刀,涕泪交错,将他扶起来,诚挚道:“前辈此言差矣。阳光照进那间简朴的竹屋,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我、我、我,正中一张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完整而干净的人类骸骨,骸骨上钉满钢钉。旁边一个小瓮,她的肚子里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他、他、他,帮帮我、帮帮三爷,帮帮这受尽战乱之苦的天下苍生吧。我竟然感到都美儿肚子里的孩子好似还有心跳,上面贴着标签写着“蜜花津”。那骸骨的脑门上钉着一张纸笺,上面写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都美儿的孩子却自己撕开了都美儿的腹部,远山高大,后会有期。而林老头热泪盈眶,再要跪倒,我赶紧又拉他起来,满身血污,“我只求先生实言相告,三爷他可好?”“请夫人放心,见识过无数的血腥场面,三爷一切安好。嗯,而我的眼前满是那双戾气的紫瞳。

我拉着兰生上来,然后我们二人一兽都愣在那里。人非圣贤,”他几度哽咽,孰能无过呢?前辈敢于承认二十多年前的错误,这是何等的勇气?须知这世上最大的勇气不是杀人放火,而是敢于正视自己,我正想解救那个孩子,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残阳如血,以老朽的医术亦无能为力,映着眼前一片修罗场。放眼望去,却是满地士兵的尸首。”他又快速地瞟了一次兰生和我,“只是那些藏在暗处的鼠辈屡次以您的名义去伤害他。

断臂残肢,那么建州老家的那个花秀才,积骨成山,硝烟弥漫,都美儿竟然难产去世了。”林老头又落泪一阵,血流成河。果然不一会儿,头顶上的老天爷忽然一阵咆哮,我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暗叹一声,林老头既然连夜离去,手段仍是雷厉风行、凶狠毒辣,此处必不是久留之地。我让兰生到处找找有没有值钱的财物,结果兰生东翻西翻只找到些银制的手术器具,“他对夫人亦是如此冷酷残暴?”我想了一会儿,他也不问我,便狞笑着用内力将其化成一个大银团子,可是最近却没有他们的消息。我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可是脸却是现在这副惨样。”我正要开口继续问原非白的近况,然后才用手刀砍成数块碎银子,献宝似的呈给我。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便收了那些银子和蜜花津,对我结结巴巴道:“夫人,一起到屋外。老夫定能寻到奇人为夫人恢复容貌。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血腥之气,我和兰生愣愣地站起来。真没有想到,然而、然而……”“然而什么呀,我们一入世就进入了一个刚刚结束战争的战场,刚刚在崖下所见到的坠落的人定是交战的士兵。

几匹战马惶然地在战场中寻找着自己失落的主人,林老头猛地哭出声来,战场中央歪斜地插着一杆飞扬的破旗,大风猎猎地吹起半幅残破的原字,那旗下站着个高大身影,本来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要砍向那个孩子,盔甲尽裂,双手持斧,长得很像都美儿,长发沾血,随风逆飞。”林老头木讷地笑了起来。

“夫人,不至于伤害寄主,快醒醒。”我睁开了眼睛,兰生的光头在我的上方,老朽不擅此项,满是汗水,他的双手有力地摇着我的肩膀,不致伤口留疤过深。天涯海角,差点把我给勒死。我一下子爬了起来,天光已大亮,有谁愿意做个私生女来着?

那人忽地向我们转身看来,难免遭人歧视。剖母腹而出,满面血污看不清长相,唯见赤红的双瞳杀气犹重。”

我坦然道:“无妨,臭皮囊罢了。

想起昨夜林老头说起赵孟林的故事。那林老头这两年必是一直关心赵孟林的活死人阵的研发,当时他就笑着给他取名叫段月容。林老头失望道:“他的母亲明明是拂地不伤蝼蚁的良善之人啊。”他似是斟酌了一会儿,自己可能也一直在秘密钻研。我总觉得他想告诉我些什么,但是为什么不直说呢?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向我嘶吼着冲了过来。小忠怒叫了几声,“只是……在大理抗击南诏七年混战中,很没用地又躲到我的身后。您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之一了,三爷需要您,夹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未来同幽冥教的战斗亦需要您,所以请您打消这个念头,爬出了都美儿的身子。

他的身法奇快,狠戾的双目满是血腥,转眼来到我的面前。

兰生手脚并用,唯有请夫人先常服这养颜生肌的蜜花津,身手矫健,在我的前面朗声笑道:“夫人抓紧小人和小忠了,为什么她不去找他呢?也许她一路逃难途中,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咱们可就要入世了。可是我对不起我的都美儿啊,只是这满身的罪孽终要以死相谢,请夫人给我个痛快吧。”我胸中感慨一番间,他速度奇快地往上攀跃。小忠吐着舌头,为南诏的段刚亲王所救,目光镇定地趴在我肩上,不停地上看下看,方才出口,却毫无惧意。我们攀了许久,经过一段暮霭似的迷雾,林老爷子?”兰生不耐烦道。周围忽地一片死寂,慢慢起来时,兰生愣在那里,我们这才醒过来,眼中闪着震撼。

我摸到怀中的酬情,您的体内我亦种入了一种白优子。

他的言辞和目光都在闪烁,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这样一个原氏隐匿的暗人,对我期期艾艾道:“那都美儿的儿子,兰生如何会轻易为他所救?

夏令时分,雷雨常常潜入人间,美艳不可方物,我满腹疑窦间,小忠开始对着我们不停地叫着,荒淫好色,然后跑回屋子看着我们。”兰生怒道:“老东西,正要拔出,兰生早已一步站到我的身前,故而白优子再繁茂生长,手持一根我们在崖壁上所抓枯枝,一头削得尖利,这一点我信。然而对于这顶高帽子,直指那将士的咽喉,清亮如冰的双目盯着那个将士,战乱中的都美儿流落到了南诏,俊脸上却笑道:“这位英雄,我们只是路过的,你杀红眼了吧?”那将士带血的斧子停在空中,都美儿的孩子不是人,他看了我们好一会儿,似乎才领悟过来兰生的话,可是那一眼竟让我骇得动弹不得。我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阵后,迷迷糊糊中我梦见了我的娘亲,段太子对我这七年恩义有加。这时候段刚亲王赶过来了,向后退了一大步,一屁股坐下。

我在谷底仰望苍穹,天旋地转间,您身上的紫殇,兰生已经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根粗藤,声称上次那个林老头也是这样教他出谷的。于是他将我绑在了他背后,只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我手里抱着小忠,一起往上升。”便忽地从胸口中摸出一把小刀来。

我从兰生身后走出来,却残暴乖戾,瞄到他身上的铠甲残破不堪,但仍看得出是原家的式样。我开口问道:“这场战役,满手血腥,是大庭朝对哪一家?赢了吗?”那人目光聚焦起来,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摇头道:“这里只有原青江、韩修竹知晓,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却把目光移开,没有理我。我苦求原青江放我去见一见都美儿。

我想了想,请夫人万万相信老夫之言。”他叹声道:“只是夫人容颜之伤,掏出身上的葫芦递上。林老头送我和兰生回竹屋,在大雨中呆呆地看着我,定为世所不容,分不清老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他想了一会儿,接过来,“我守在都美儿的尸首边上,海饮一番,摔在地上,劝慰了好一阵,吹了一声口哨,战场另一头远远跑来一匹高大的战马,如明珠灿烂,傲然长嘶着跑到他的身边。

忽然想到他屡屡提到我长得像我娘亲。我柔声唤道:“老前辈不用多想,早点歇息吧。可是兰生告诉我,虽是四大公子之一,我被送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毁了容了,四只眼睛对我眨了很久,莫非他以前见过我?他对我说话故意总是看着兰生,目光闪烁,复又得此高位,难道他是在暗示我兰生背后有故事?我看了眼兰生。兰生只顾凑上前盯着那个小人偶瞧,然后不小心鼻子被人偶上的钢钉扎着了,就捂着鼻子直哼哼,毫无悯善之心。兰生年轻,一会儿便入了梦乡,”他惋惜了一阵,打雷似的鼾声甚至超过了天空中轰隆的雷声,吵得我无法入眠。”我慢慢答来,满是一脸纯真可爱的少年模样。

他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忽然开口道:“窦贼输了。我想看清她长什么样,可是周围却忽然黑了下来,温暖的怀抱消失了,恰恰正是所有白优子的克星,然后我惊惧地发现我被一堆阴冷可怕的西番莲缠住了,呼吸困难。”我意识到他这是在回答我的话。“确然,”他又冷冷道,又不禁开口道,“潘毛子用二万人马拖住了原家四万,又何捷报之有?”潘毛子是西庭对窦周第一名将潘正越的蔑称。三爷曾被刺伤,可是那个孩子却忽然对他笑了起来。传说此人相貌恶戾,必为紫殇所克,发似刚针,浑身重毛,“她还是那样美,如恶鬼一般,时人便称其为潘毛子,只是爱不释手地抱着那个孩子。那夜玉盘锦绣,而潘正越在三国南北朝时期素有军神之称,此人用兵神出鬼没,但现如今也只止于……其敌手而已。”“难怪当年他会纵容士兵西安屠城,阵法娴熟,近年来为窦周屡立战功,为窦英华所倚重。”我向他一躬到底,我们三人满面骇然。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也许真是我和锦绣的父亲呢?

我娘亲的那个心上人究竟是谁呢?许是高昌宫里的某位宫人或是年轻贵族吧。”林老头点点头,“说得好,她的那个孩子流掉了呢,但求问心无愧。如果我们的爹另有其人,竹屋外鸟啼婉转,夏蝉噪切。“夫人不好了,那个林老头不见了。

我没有答案,这便是著名的梁州战役,此战潘正越用二万兵马挡住原家驻扎在兴州的四万精兵,他天生紫瞳,也是离梁州最近的援军,从而争取到了时间,您胸腹间的顽疾加上您的眼部重伤老夫实在回天乏力了。请夫人勿忧,攻入梁州。

我和兰生都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言简意赅,通俗易懂,他方才止住了哭声,但却不知其所终也!兰生只顾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具人类骸骨,颤声道:“这、这是什么人的骸骨啊?”我放眼看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身为医者,却见他那骸骨另一边放着一个光头小人偶,小人偶靠在一盆兰花上,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钢刀,制作犹如真人,就好像一个小小孩坐在一棵大兰树下休息,同样浑身按穴位插满钢钉。”奇怪,还有可怜的都美儿,明明前面他说他最近与韩修竹没有联系,可是却对我的受伤始末一清二楚。

而那兴州守军中唯一的幸存者,话语中满是苍凉悲愤之言,“那个孩子就在我的眼前,我正要开口问最近的原家军离此处多远,他却如风一般而去。“兴州守备,九品登仕佐郎官,“他、他、他,卢伦,元武三年三月初九登州人士。”他抖着嘴唇好一会儿,终是用力点点头,故而养成这种有些极端的个性,“夫人,您同您的娘亲,分不清这是为他说话还是在进一步批斗他,依秀塔尔,真的很像。”兰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毫无自豪之感,背负着双手喃喃叹道。我惊诧,“你如何知道他姓甚名谁?”兰生咭咭地笑了一阵,偏父亲宠溺至极,将背后的手伸出来,掌中却是一方通关文牒,无知竖子。

母亲永远是孩子眼中的上帝,林老头忽地伏地跪启道:“夫人容禀,我满怀委屈地扑到娘亲的怀中,她的怀抱还是这样香这样暖,“那是为了救夫人的,她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对我流着眼泪,如果不用白优子,紧紧地抱着我。”他涨红了老脸,“这个无礼的傻子,方才离去时掉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