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纨绔女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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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傍晚的随着最后一缕余晖,夕阳渐渐消落。

一个身穿艳红色广袖华服的绝色少年出现在了通往勤政殿的小桥上,那少年有着华贵而飞扬的眉眼,精致而薄情的红唇,少年手中一把双面绣的团扇,半遮着容颜,神情一派冷然。

“参见傲王爷。”勤政殿外的侍卫看见平日从不主动来到勤政殿的殇君具是一惊,之后单膝跪地请安道。

殇君神色冰冷,目不斜视,只淡声吩咐道:“给本王通报一声。”

“是。”领头的侍卫长沉声应道,之后起身进去勤政殿,却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没多时,侍卫长走了进来,恭敬的对殇君道:“王爷,陛下有请。”

殇君没有应声,只是唇边掠过一抹凉薄的微笑,陛下,如今他可是真正的天下的主人了。

提步进如勤政殿,殇君每一步都轻柔无比,只是随着步伐的移动,脱落在地的长摆滑出沙沙的声音。

对于常年习武的傲城来说,这一点响动便以告知他殇君以到,抬眸看去,傲城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艳之色,好似他又看见了那个在长生殿中勾唇轻笑的艳丽少年,那个一笑让盛世烟华、十丈红尘全部黯然的艳潋少年。

“殇君,这么晚了怎么来这了?可是艳宫的人服侍不周?”傲城对于殇君的到来不可谓不是受宠若惊。

殇君淡淡一笑,眉目之间满是不容忽视的滟绝之色:“臣找陛下自然是有事,就是不知道陛下可有时间来听臣的事情。”

傲城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宠溺之色,柔声道:“你的事情我自然有时间听的。”说着,傲城从龙位上起身,伸手拉着殇君如玉般细腻的手把她带上台阶。

殇君伸手摸着那让所有人仰望的龙椅,淡淡一笑,这个位子她曾经做过,如今,已然不再属于她了。

傲城小心翼翼的看着殇君的神情,之后把她按在龙椅之上,不顾殇君吃惊的表情,微笑道:“殇君,你想与我说些什么?”薄唇微抿,傲城顿了顿,眼中闪过除了温柔的神色之外的幽深:“若是我不喜欢听的,还是不要说了。”

殇君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极力的保持住平静之色,只因她明白了,她不止是一国的王爷,她更是一个女人,可面对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显然女人的身份更加有利。

抬眸妖娆的看了傲城一眼,殇君薄唇微勾,带着一抹凉薄的笑意:“你若如此说,我还是回去的好。”说着,殇君站起身来,一甩衣袖便想离去。

傲城赶忙伸手拉住殇君,他好不容易盼得殇君愿意与他谈话,又怎会放她回去,见她一脸的倔强之色,隐隐带着任性的孩子气,傲城不由笑出声来:“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怎么我才说一句你就生气了呢!”

殇君斜睨着傲城,脸上略微染上嘲讽之色,却更显艳潋:“我说的肯定是你不想听的话,我又何苦在这等你冲我发脾气。”

傲城被殇君的话噎了一下,不由苦笑,自小起他便是天之骄子,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冷言,也只有殇君敢对自己如此了,摇了摇头,傲城轻声一叹,柔声道:“我对你如何你心中自是晓得,何苦说这些话来气我。”

殇君淡淡的笑了,从傲城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扇子,然后红唇微扬:“你究竟何时放我离开。”原来,她从来都学不会女子的婉转娇柔,她所会的只有母妃教导的一身计谋,与一身傲骨。

傲城万万没有想到殇君会突然说出此话,他以为按照殇君的个性应该是步步为营才对,微眯着眼眸,傲城勾唇一笑,略显冷冽:“殇君,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吧!”

殇君冷然一笑,嘴角邪肆的勾起,浓郁的艳丽尽化为风流讥诮的神色:“傲城,你执意如此,可想过百官会如何想你,这天下人会如何看你?囚禁皇弟,并当作玩物,你以为幽幽之口是你可堵得住的?”

“殇君,你以为我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吗?”傲城狂肆一笑,他所在意的只有眼前人。

“是,你不在意,可我在意,我不想在日后的史书上留下骂名,傲城,今日我找来你,是希望你能让我堂堂正正的离去,若不然,你以为凭你可以留得住我?”殇君冷冷一笑,满是不屑之意。

“殇君,你便是如此在意名声之人吗?后世的评价如何又干你我何事?”傲城薄唇一挑,话语满是不可一世的味道。

殇君冷眸看着傲城,笑的凉薄:“若是我爱之人便是为他背负一世骂人也心甘情愿,可若是我不爱人,便是与他沾染上分毫的关系,亦觉得辱之。”

“殇君,你总是知道如何伤我。”傲城淡淡的笑了,苦涩至极,他从未想过自己居于殇君竟然是一个侮辱。

“我不会放你走的,殇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既然你已无情,我又何必多情。

凤眸轻扫,殇君笑的极为淡薄,无欲无情:“那你留着我的身子一辈子吧!这条命,终是要陪着母妃去了。”殇君再逼傲城,你要的人还是要留我的命。

“你在逼我啊!殇君。”傲城苦笑一声,他明明知道殇君不会结果了自己性命,可他依然不敢赌这个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因为他把殇君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殇君淡淡一笑,她就是再逼他,她赌的就是他的舍不得,若说这条命她有多珍惜,那完全是笑话,她这一生出生出到现在不过是为了母妃,而现在母妃去了,支持她活下去的信念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初的誓言,为母妃夺得那无上的荣誉,只不过,她现在明白自己处境,所以,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不管这个机会要等待多久,她坚信,总有一天会达成心中所愿,所以,这命她现在不能给任何人,她必须要珍惜。

“殇君,我若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这天下我愿意与你共享你会如何?”这是傲城做出的最后的挽留。

殇君清冷一笑,华贵的眼眸喊着睥睨自若的凉薄笑意:“傲城,这天下我若说我不想要,那是骗人的,权利,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只不过,殇君还没有卑贱到用身子来还换取。”

傲城轻笑出声,却满是苦涩的意味,他抬眸看着殇君,这个一直深深的刻在他心中的人,这个让他曾经纠结无比的‘弟弟’,这个让他此刻不忍、不舍的‘妹妹’,他终究是下不了狠心啊!他们傲家,自古就出痴情人啊!

“殇君,若是今日我不答应你的话,你会如何?”傲城重新坐在皇位上,既以心生妥协,他便要维持住最后的尊严。

“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下了地狱我也有脸见我的母妃。”殇君勾唇一笑,一抹极其艳丽的弧度自唇边绽放开来。

“你无心啊!殇君。”傲城低声呢喃,无心无情,终究如何才能入了你的心中啊!

“放我离去吧!傲城,至此远走,我永不入京,除非是那一天的到来。”此时此刻,殇君对傲城说着心中最真诚的话,她知道傲城爱着自己,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让她如何欺骗啊!

“殇君啊殇君,只有此时你才会对我说一句真心话吗?”傲城摇头苦笑,原来想得到她的一句真心话是如此的伤人心肺啊!

殇君不语,只是用那双流光溢彩的美眸淡漠的看着傲城,等待他最后的结果。

“殇君,你与我一般,身上都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哪怕你个是女子,血液里也与生俱来的流淌着对于权力的渴望,它是皇族生命中永恒的主题,宛如一朵制毒的罂粟,起初用最妖艳的身姿蛊惑着你去吸食它,一旦尝试后就无法摆脱它的桎梏,爱慕它、依恋它,刻入骨髓中的认为那才是生命里最初与最后的祈望,而后便会愿意舍弃生命、尊严、亲情、爱情、一切的一切,只为了权力,所以,我在京中等着你,等着你回来那一天。”傲城勾起温润的笑容,亦如昨日的太子一般,他要等着殇君,他相信权利的渴望终究会让她回来这个地方,这个充满杀虐、肆意、鲜血的繁华古城,哪怕那一天是自己血渐皇城,亦然不悔。

殇君神色有些动容的看着傲城,他明明知道自己再次回来的那一天代表着什么,为何他还有如此痴傻。

度步到傲城的身前,殇君扬起一道浅浅的及至美好的笑容,倾身在傲城的眉心印下了一吻,傲城,若有来生,你不在你,我不在我,那么,这一世所辜负的情,我便用来生续还。

殇君离去的那一日,傲城下起了绵绵细雨,天地间尽染润色,而她,穿着艳红色锦绣里衣,外罩月白色绣着大朵富贵奢华的牡丹的锦袍,白玉般细腻的手里拿着一柄油纸伞,远远看来,似景似画。

“王爷,上车吧!”风语守在殇君的身旁,望向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之色,这身装扮似曾相似,仿若君少第一次回京时一般,只是物是人非。

“上车吧!”殇君最后一次深深的望着那个在她年少时给与了她无限回忆的皇城,转过了身去。

一直陪在殇君身边的梅烟把手中的披肩系在了殇君的身上,随着一步步的走动,披肩上绣着的五爪金龙腾飞起来,似在诏告着所有人,它终究有一天会回来,会再次凌驾于这天空之上。

马车渐行渐远,车内的殇君闭眸假寐,而梅烟静静的陪在一旁,直到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响起,殇君方缓缓的睁开了美眸。

抬起素手撩开车帘的一角,殇君凤眸轻扫,骏马上的人影渐渐清晰,那个是一个高大而挺拔的男子,如墨的长发随着马身的奔波而微扬在空中,他的眼眸中闪过着执着与不顾一切的爱意。

殇君掠过一丝浅浅的微笑,这是她登上马车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殇君想,雨天终究是要过去的。

可是,她只看见了那追随而来的男子,却没有看见那高高的皇城上,那个俊秀的男子深望的眼眸。

“皇兄,她已走远了。”白衣男子淡淡的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走吧!走吧!终有一天会回来的。”男子眼中无悔的神情让人动容。

回来吗?白衣男子唇边含着一丝期待的浅笑,他等着她再次惊艳的回归。

傲元,三百七十二年,初春,先皇御封的傲世亲王终于来到了他的封地,众人却不知,这只是苍龙戏水,终有一天他还是要翱翔于上空。

(番外)

我出生在冬雪之日,那个冬天也迎来了父皇战役中第一次胜利,故而父皇为我起名为‘傲城’,而我,也一直为这个名字深深骄傲着。

身为傲国的大皇子,我拥有着最最贵的血统,我的父亲是傲国的皇,母亲是傲国的皇后,我以为我会在父皇的教导下慢慢的成长,最后跟父皇一般成为这个国家守护神。

而这一切,却在那个春日结束,再次赢得胜利的父皇,带回了他最爱的女子,身穿银色战甲的父皇是那般的俊美与尊贵,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只是那双锐利而嗜血的眼眸沾染上了片刻柔情,而那柔情却不是为我的母后,他的嫡妻,而是为了那个一脸淡漠的依偎在他怀中的艳丽而妖娆的女子。

看着这个女子,母后本是喜悦的面容瞬间惨白一片,不可置信的目光也看向父皇,而父皇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回以母后,只因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娇艳的女子身上。

“许久不见了。”

那女子淡淡的开口说道,声音亦如她的人一般娇媚动人。

听着女子的话语,母后本就苍白的容颜瞬间变得毫无血色,那粉嫩的樱唇也变得暗紫一片,我不解的望向母后,不明白一向沉着得体的她为何会如此的失态,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虽然她长得比宫中任何的女子都要美丽,可那又如何呢!不管怎么样她也影响不了母后的地位啊!

那女子扬起一抹笑容,略微带些嘲讽,转而面对我细细打量着,而后说着第二句话。

“傲城长大了呢!”

我心中一惊,微微蹙起了眉,不明白她熟稔的语气从何而来,我没有见过她不是嘛!

细细的打量着她,也明白父皇为何会带她入宫了,这女子有着一张堪比白玉的容颜,而那双颊上的晕红也不是母后后天涂抹的胭脂可以比拟的,那娇艳的红唇鲜红欲滴,好似母后宫中的红樱桃,很是甜美。

就在自己还细细端详的时候,母后却一把拉住了我,甚至有些有些防备的看着对面的女子,而后微微欠身,说了句身体不太舒服便拉着我离去。

面对母后的情绪变化,我心中一直充满了疑惑,直到三天后,我终于明白了母后心中的惶恐,原来父皇带回来的那名女子已经破例册封为妃子,还住在了父皇的寝宫中,而那个寝宫就连母后都没有住过,甚至正在改建的宫殿也是为那名女子所建,父皇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也为了这名女子破例了太多。

我不母后感到委屈,也愤怒的问母后,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父皇会如此宠爱于她?

母后只是摇着头,淡漠不语。

最终愤怒的我带着年幼的二皇弟闯进了父皇的寝宫,也明白为何母后不如以往一般使出万般手段来排除异己。

父皇从未让人沾过的紫玉塌上斜卧着那新晋的妃子,艳妃,她身着一身水红的宫装,映的那美得绝艳容颜如梦似幻,微挑的凤眸含着慵懒的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闯入的我们,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好似我们才是真正的闯入者,而她,才是这个宫殿的主人。

这样一个女子,母后即使使出万般手段也无可奈何,只为那父皇的纵容与宠爱,母后便已经输了。

那名唤艳妃的女子扬起浅浅的笑容,不复在父皇面前的娇媚,也不如在母后面前的嚣张,反倒淡雅至极,她轻笑着问我,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听了这样的话我不禁冷笑,怒道,为你而来,为了你整日痴缠我的父皇闹得人心惶惶。

哪知她听了这话却不气不恼,反而轻笑出声,看着我的目光也如同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一般。

“真有趣呢!跟你父皇年轻的时候倒是一个样子。”

她轻启红唇,微笑着说道,目光充满了怀念与一种我看不同的怨念,我不知她为何而怨,难道三千宠爱于一身还不够?还是她因父皇不能给她皇后的位置而怨恨?

就在我暗恼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一直躲在我身后的傲悟身上,扬起的笑容有些温婉,也充满了柔和,这样的目光我在母后的眼中见过,只是,在她随着父皇回宫后,母后眼中的光芒越发的暗淡,直到现在的灰灭。

“你是傲悟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她娇艳的红唇微微扯出一个弧度,含笑看着傲悟,而我身后的傲悟则是回以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目光也清明至极,那时的他根本不懂这个女子的可怕之处,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意外的漂亮与慈爱,是的,她望向傲悟的目光是那般的慈爱,与望向我时有着很大的区别,不是说她看我的目光不够慈爱,只是那里面对了许多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样的目光是何种含义,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目光中的复杂从何而来。

在寝宫没有多久,父皇便闻讯而来,想来是怕我给艳妃难堪,面对父皇冷冷的目光,我心中第一次感到发凉,这是我的父皇吗?那个威武、俊挺、在我心中犹如天神一般存在的男子?为何他的目光如此的陌生?难道这一切只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吗?想到这里,我不禁用恨恨的眼光看向她。

“傲城,带着傲悟回去,以后不要随便来龙蜒殿。”

父皇的声音低沉而诱人,可是却是那般的冷然。

我无力辩解,只因父皇那宠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艳妃的身上,带着傲悟,我步伐虚浮的向外走去,直到快要走出殿门,却被父皇叫住了步伐。

我惊喜的回头,以为父皇会对我说些什么,或者如从前一般摸一摸我的头,可惜我错了,原来父皇只是告诉我以后除了龙蜒殿还有艳宫也不要来。

‘艳宫’,是多么充满了令人遐想的名字,那座宫殿中充满了珍奇的花草,每一处都雕刻的美轮美奂,最初时本以为那座宫殿是父皇为母后所建,因为这皇宫中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可以配的上那座宫殿,直到这一刻,从父皇的口中,我终于可以肯定宫内的谣言了,艳宫,艳妃,呵,真讽刺不是嘛!原来这座宫殿早已是她的囊中物,可笑宫中的那些女人早前还为何这宫殿争论纷纷,自以为是。

自打在龙蜒殿被父皇训斥以后我便再也没有不经同传闯入过了,只因我不想在面对父皇那冷漠的目光,母后不知从哪听说这件事,或者说,不是听说,因为宫中从来就没有秘密,正如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父皇宠爱着艳宫中那个绝世美人一般。

不知是母后真的死心了,还是怎么样,自那以后也对她我管教的格外严格,为我聘请了傲国著名的大儒,可以说,每一日我都是在学习中度过,军事,政治,治国,人心,我所学的这些都无一不在诏告着母后的野心,是的,她想把我培育为一国的之帝,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成功,母后唯一得意的地方便是生了我们三兄弟,因为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包括艳妃在内都没有任何子嗣。

面对母后的得意,我心中不以为然,艳宫的那个女人也许从未想过怀有父皇的子嗣,因为我见过她面对父皇时的笑容,美则美矣,却少了那如我闯入龙蜒殿时的温婉的美丽笑容,我想她面对父皇时所展现的娇媚笑容绝对不是一个女子爱着一个男子的表现。

虽说我有些恼怒于没日没夜的学习,不过我的出色还是赢得了父皇的目光,在那个落花纷飞的时节,父皇诏告天下,册封我为傲国太子,那一日,父皇的脸色是凝重的,目光是充满了无言的歉意,而母后的目光却是那么欣喜也得意,甚至于毫不掩饰的用胜利的目光看向艳妃,我明白,这一日是母后自打艳妃入宫后第一次打的漂亮的胜仗。

之所以称之为胜仗,因为那日艳妃的脸色苍白,目光也充满了哀愁,我想我是否要推翻之前的猜想?这个女子也许不如我想的一般特别,她也许也想怀有父皇的子嗣,只可惜,却无能为力。

在我被立为太子没多久后,艳宫传来一个让宫中惊异的消息,原来艳妃早就有了父皇的子嗣,只不过一直被高人收养,直到最近才接回宫中。

我以为这不过是艳妃耍的一个小小的手段罢了,可是却在看见那个孩子后把所有的猜想都扼杀于心中,那绝对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有些冶艳,他与艳妃有七分相似,我想不管他是否是父皇的孩子,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艳妃的孩子,因为世上绝对不是有那么相似的绝美容颜,一张娇嫩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那粉嘟嘟的小嘴说着讨人喜欢的话语,这样一个粉雕玉琢孩子着实讨人喜爱。

“傲城,这是你殇君弟弟,你要好好照顾他哦!”

艳妃怀中紧紧搂着那个漂亮的孩子,唇边含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看着我说道。

弟弟?我心中一惊,面上却已经学会不露声色,这样一个精致的玉娃娃居然是个男孩子?我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看着艳妃怀中的孩子,甚至带有一些恶意的嘲弄,一个男孩子居然长成如此摸样,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面对我的目光,艳妃怀中的孩子不甘示弱的瞪大了他的凤眸,只可惜却没有任何的恐吓作用,只因那双微挑凤眸好似永远含着三分笑意一般,我不解这双眼睛到底随了谁?父皇的黑眸永远是那么清亮而幽深,艳妃的眼眸虽说也微挑凤眸,可却少了那三分笑意,总让人觉得有着一股子冷漠之色。

这个名唤殇君的孩子自打入宫后便赢得了父皇的宠爱,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父皇总是极为宠她,不管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要任何的东西,父皇总是无条件的包容着,我暗自嘲弄,这样一个孩子只怕会让父皇给惯坏的,真想看看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可惜,我这个愿望没有达成,因为在殇君来书房上学的第二天,傲悟便闯下了大祸,我想他是因为嫉妒,嫉妒从未抱过我们的父皇总是把殇君抱在怀中,总是对他和颜悦色,目光总是充满了怜爱。

殇君被傲悟推下了水,并且又被收养他的高人所带走,这事惹得父皇大怒,我想若不是太后求情,只怕傲悟的命也随着殇君去了。

自那天起,宫中便少了那个漂亮的惊人的孩子的声音,那个总是甜甜的笑着,说话却极为刻薄的娃娃,而我,也曾在午夜梦回时梦见这个漂亮的孩子,他不若往日一般扬着灿烂的笑容说却着嘲讽的话语,而是极甜的对我笑着,娇气唤的我傲城哥哥。

自那个漂亮娃娃走后的十年中,宫中的人早已淡忘了那个曾经无限荣宠的小皇子,就连他的亲生母妃也决口不再提起,好似他是宫中的禁忌一般。

十年,我成为了大臣口中优雅、温和、睿智的皇子。

十年,艳妃依旧是那个宠惯六宫的艳妃,绝色容颜依旧令人侧目。

十年,我想除了我没有人会想起那个精致而骄傲的娃娃,而我,也只是梦回中隐约看清一个少年,清雅俊秀,我想这是否是那个娃娃长大后的模样?

日子,依旧如湖水一般平静,可一切却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而渐渐改变,那个夏花一般绚烂的少年如盛开的牡丹一般张扬的告诉人们他回来了,他,傲殇君回来了。

长明宫中,灯火辉煌,而这一切只为那个名唤殇君的少年,或者说是为了一搏艳妃的欢心。

我从未见过父皇的眼中闪烁着那么明显的宠溺之情,微笑低语,怜宠无限的对着那个名唤殇君的绝艳少年温和的问话,而那个有着让人惊艳的容颜的殇君唇边也含着浅浅的微笑,似在专心聆听,只是偶尔他华丽的凤眸闪现出些许的不耐与娇气,我微笑,这真是一个如猫一般的少年不是嘛!纵然有一些小性子又能如何呢!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东西,生来便是该让人宠爱的。

看着他懒散的依偎在艳妃的怀中,我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赖在母妃的怀中,不知道明日那些大臣该编排些什么了。

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一旁的傲悟与傲城,不约而同的我瞧见了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之色,唇边牵起一抹苦笑,随之便用饮酒的姿态所遮掩,因为我只能是那个完美的皇太子,不能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让那个被我称之为父皇的人找不出任何废掉我的理由。

看着父皇温和轻笑的与殇君对话,而艳妃则是用疼宠的目光看着他,我轻笑,好一个父慈子孝,好一个合家欢乐,然而,这副画面却从来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也许在父皇的眼中、心中、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目光轻落在母后身上,不意外的我看出了不甘与怨恨,母后啊母后,这么多年了,你依旧还存在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你到底何时可以清醒?何时可以看看傲悟与傲然?他们已经被你忽略了太久、太久。

嘲讽的摇了摇头,不出我所料的,母后还是开口了。

不甚好听的话语从母后的口中缓缓传出,连带着恶意的目光也看向艳妃,我淡淡一笑,这样的场景已经多少次了,而母后哪一次又占到便宜了。

轻摇着头,眼眸不着痕迹的看向艳妃,而她,依旧如以往一般唇边含着艳丽而嘲弄的微笑,看向母后的目光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让母后顿时便的可笑至极。

然而,让我意外的一目出现了,那个一直依偎在艳妃身旁如猫一般乖顺的殇君轻拢的水红色的衣袍,微挑的凤眸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冷然之气,那鲜红欲滴的薄唇更是毫不留情的反驳了母后的话。

母后的脸色一阵青白,难堪不已,而父皇好似没有瞧见一般,反而含笑的听着殇君的所说的话,目光却是警告的看向母后,而后更为了殇君的无理找了一个理由,孩子气!

呵,在皇室中会有孩子气的皇子吗?我、傲悟、傲然、哪个被允许孩子气?哪个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所想?又有哪个敢如此放肆的当着大臣的面给父皇的妃子难堪?更何况殇君所说的话针对的还是一国之后。

看着殇君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目光隐含着挑寻,而那语气确是娇嗔而清冷,我不由轻叹一声,开口为母后解围,只是心中却暗自警告自己,他,傲殇君,绝对是自己敌人,绝对不要被他所展现的一切美好所迷惑。

也许是我为母后开口解围的原因,他的目光轻描淡写的落在我的身上,定睛看着半响,却隐含轻视之意,而后轻笑着对艳妃说些了什么,之后便声称自己累了,率先离席。

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毕竟这是为了他所开的宴会,普天同庆,这是父皇给与的多么大的荣宠啊!他却是如此的轻视。

我心中不由有些担心,依着父皇往日的心性必会大怒,而殇君,这个漂亮到异常的少年又会又如何下场呢?无声一笑,带着自嘲,何时我居然会关心傲然、傲悟以外的人了?更何况依着父皇对艳妃的宠爱,他又怎么会对殇君过于苛责呢!

果然,父皇如我所想,不止没有斥责殇君,反而关心的让他多加休息,那温和的语气不止是让我,也让傲悟与傲然微微红了眼眶,毕竟我们也曾经渴望过父爱,只不过后来在经历过盼望、渴望、与不断的失望后,那越发微弱的希望也渐渐熄灭。

而我,看着那风华无双的少年毫不留恋于那样的疼宠,心中微微一痛,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傲悟与傲然,或者,为这个艳丽的少年可惜,因为他根本不了解他所错失的疼宠在我们的眼中是多么的珍贵。

当夜,傲悟与傲然随我回了太子府,傲然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只是在提及殇君的时候眉宇只间染上了些许谨慎之意。

听着傲然的分析,我微笑不语,仅仅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傲然便说出了殇君的三分心性,看来傲然也是一直在观察着他。

见傲然说的越发严重,一旁的傲悟却是朗声一笑,只道殇君还是个毛孩子,有何可惧。

我轻笑,傲悟自小便是这个性子,单纯的可以,你当那艳丽无双的少年是个孩子,也许在他的眼中你才是那个未长大的孩子呢!

在我的心中还存在着这样的思想的时候,却不想一切都悄然的发生了变化,那个单纯、莽撞的弟弟已经长大,不知何时起他的嘴边经常挂有殇君的名字,每一次的诉说都浅含着愉悦的笑意,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在傲悟接近殇君的时候存在着怎么样的心思,而那个多变如狐的少年,又是否存在着一份真心来对待傲悟?

为了傲悟,或者说我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借口,终于在那一天,在我接到手下的报告后,愤怒的踏入了那个我从来不屑一顾的地方,看着床榻上的殇君衣衫不整的与那个清雅的少年纠缠在一起,我的愤怒充斥着整个大脑,理智更是早已远去。

冷笑的扯起殇君,我根本没有做任何他想,只想马上带着他离开这种肮脏的地方,因为这种地方根本不配让殇君流连。

让我想不到是,殇君竟然回眸安抚那个少年,那个在我心中只是一个玩物的少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我抱着殇君踏出那个肮脏的地方,更忘记了自己一贯的冷静,吩咐手下烧了这个玷污了殇君的地方。

看着殇君如小猫一般带在我的怀中,在无人看见的时候,我悄悄的扬起一抹浅笑,也许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久到让我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久到让我忘记了傲悟,久到让我忘记了何为人伦,何为禁忌。

然而,我忘记了,即便是猫也是有利爪的,更何况殇君不是一只小猫,而是一只伪装成乖顺小猫的豹子,他的利爪一直在等待着有利的时机而探出,不探则以,一探却是伤人、伤心。

我低声轻笑,看着他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真有意思不是嘛!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东西谁会不喜欢呢!人伦又如何,禁忌又怎样,既然是我傲城想要的,那么他便一定是我的,如果真的要登上那个位置才可以得到他,那么,便让天地毁灭的更彻底一点吧!

不露声色的轻笑一下,我决定先行放手,看着殇君骄傲的挺直背脊,极魅的凤眸闪烁着嗜血之色,我心中更加跃跃欲试,这样一个妙人,若是真能躺在我的身下该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而这一天,我相信已经不远了。

只是,有许多的事情已经却不在我的预想中,如父皇的早逝,如艳妃的消失、母后的离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成空,我的心让我不忍使用任何强硬的手段来为母后报仇,只因那人是殇君最亲的人,所以,我对殇君使用了计谋,只为了寻找艳妃的下落,只为了给母后一个交代。

然而,在我还未得到艳妃任何消息的时候,艳妃却悄然的回宫了,甚至是在殇君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这个绝艳的女子为何会回来,甚至面对她,我有着从所未有的恐慌,好似她的回归要带走殇君一般,已经登上帝位的我居然还有掌握不了的事情吗?这不是太过可笑了嘛!

看着回来的艳妃,身上穿着简单的衣饰,却依旧难掩那绝色容颜,我明白为何父皇至死都不能忘记她,只是,这并不是可以让我原谅她的理由。

不含任何的感情的看着她,我沉声一问一个理由,她为何而回?

艳妃只是淡笑,告诉我她是一个母亲,她已经错了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在让殇君一个人背负那么多的仇恨,她之所以回来,只是为了能给殇君一个平安的生活。

我冷笑,质问她为何如此自信。

却不想,我的一切早已让她看的一清二楚,她的眼中闪烁着冷然与淡漠,只说了一个字,心,然而这个字却是真真切切的抓住了我的弱点,是啊!若是我真的想为母后报仇,依着现在我手中的兵权,这一切不过是轻而易举,根本不用拖到现在,然而,我一直在给殇君机会,一个可以让殇君保护好艳妃的机会,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我的潜在情绪,而一切却被眼前这个女人看的一清二楚。

我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冷声一笑,我问艳妃如今她要如何?

艳妃却只道,她只要见殇君一面,之后她会好好的安抚殇君,而后,不会在管任何事情。

艳妃的话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当下便应了下来,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傲悟与傲然恨我,可即便如何,我依然想得到殇君,不止是人,连他的心也一样,即使是全天下都抛弃了我,我也不想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可笑的是,在我为了这样一个机会而激动不已的时候,却忘记了,诱惑越大,美丽越耀眼,它的毒性往往也是越大,我错过了艳妃唇边一闪而过的艳丽如蛇吐信一般的微笑,也因此错过了殇君,只能看着他远走,离我的生命越来越远,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