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树下,滕椅中,一婀娜佳人手抚额头,斜倚椅背,闭目静思。树上那欢快的蝉声,丝毫影响不到佳人的沉思。
近看远望,此时的画面动静结合,美得让你不忍去打破此时的那份人与自然的和谐。
久久远望着,直到情不自禁举步上前,蔚迟骏轻之又轻的渐渐走了过来。
“琳儿,琳儿!”如蚊蝇般的声音,竟然出自那高大健壮的蔚迟骏之口,只为怕惊了佳人的好梦。
睁开朦胧的双眸,慵懒的向声音的方向寻去,“回来了!”娇柔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问道。
将滕椅稳至佳人身边,与其并肩而坐,让那慵懒的可人靠在他那厚实的胸膛。
“怎能在此处睡,万一着凉了,又要受苦头了!”
“没事,我只是闭目养神呢,根本没睡!”欧若琳撒娇般的回道,往男人的怀中又靠了靠,那里,她越来越喜欢甚至迷恋。
佳人主动送怀,蔚迟骏更抱得惬意享受。
可是,敏锐的蔚迟骏还是感觉出了今晚欧若琳的异常。
餐桌上,欧若琳乖乖的,任由蔚迟骏给什么她就吃什么;饭后,闲聊时,任由男人们海阔天空的乱讲一通,她根本不插一言;大家各自散去,又任由蔚迟骏牵着手,乖乖的跟着回去了主楼,即使蔚迟骏将其直接带进了他的房间,欧若琳也毫无反驳的跟了进去。
“是你自己说呢,还是由我来审?”蔚迟骏边表明态度,边亲自为那无语的欧若琳倒了凉茶送至其手边。
接过茶碗,小口泯了一口,好似终于找回了声音一般,欧若琳娇笑道,“人家听话你反而不适应,看来?”话至此突然没了声响,而且起身走向了桌子另一边的蔚迟骏。
抬起蔚迟骏的大手,欧若琳坐到了他的腿上,又将那大手绕到自己的小蛮腰上,一系列动作下来,蔚迟骏稳如洪钟,不动更不言语,只是含笑的黑眸静观他的小猫到底要做些什么。
稳稳坐好,不安分的小手把玩着蔚迟骏的前胸衣襟,那如娇莺般的声音娓娓传来,“蔚迟骏,你爱我吗?我说的是爱,不是喜欢,你想清楚再说,喜欢与爱截然不同的!”
“你又想找咬是不是,明知故问,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才是!”蔚迟骏板着俊脸威胁道。
“爱!我清楚的很,现在的我,也爱上了你,要不然我不会去在意你的一言一举,不会想,你开心与否,更不会担心我要做的事,会不会惹你生气。这些都是我以前从不曾考虑的,尤其是为一个男人而想,所以我才肯定,我是爱上你了,爱上你这个霸道、蛮横、无理、冷硬却又俊得一塌糊涂的王爷,嗯,别,我,嗯!”
激动、狂喜,还怎能忍住眼前这张娇艳的小嘴,再喋喋不休,蔚迟骏用自己火热的唇将其深深淹没,极致的吻,纠缠着索取着,生怕那欲,的火疯狂的吞没自己,蔚迟骏才不舍的将欧若琳放开,温柔的将佳人拥在胸前,任其娇喘连连。
当情,欲之火渐渐熄灭之时,欧若琳抬起娇红的小脸,很是认真的看着蔚迟骏,“骏,既然爱我,就相信我,这对你我都是非常非常重要,无论你我之间将会出现何种事情,信任,你我必须信任彼此,尤其是你,那么火爆的一个人,一定要先想清楚再说再做,如若没有信任,不但会伤害到我,更会伤害到你自己。骏,答应我好不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先别急着喷火,相信,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她决定了,无论宇文烨是正大光明的带她走,还是用那种无品味的私奔,文佳之行,她必须得去,那个神道道的婆婆她更得见上一见,她要答案,必须找到她莫明其妙来此的答案,如若真的回不去了,那她会安安心心生活于此,更会轰轰烈烈的去爱蔚迟骏;如若,如若她还有回去的一天,即使蔚迟骏不走,那她也要想办法带上他。那她其不是拽死,不但一游异时空,更捎了个古代的俊老公回家。
欧若琳想得不错,可是,事实却未必如她所想,至于是否还能回去,只有见到那个婆婆才会明白一切。可是,眼下这个,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那严肃的表情,无不在警告欧若琳,必须将刚才那些莫明其妙的话,说清楚,否则,今晚谁都别想再睡。可是?
“骏,我困了,抱了去睡好不好,明天不是还要进宫吗?你不想我没精打彩的丢掉你的面子吧!”欧若琳娇娇柔柔的请求着。
一声重叹,他的狠对于她只会成为泡影,抱起那娇柔的身子,向隔壁而去。
“等下,今晚,我,跟你睡!”欧若琳竟然也会拿出女儿家的羞涩,轻声的说道。
蔚迟骏步子嘎然而止,更是吃惊的看着怀中娇羞的小女人,“你说真的?你就不怕,我半夜吃了你?”
“不怕,除非你明天不想带我进宫!或是,你自己不想进宫!”欧若琳信心十足的说道。
“哈,你说的没错,真要那么做了,明天,你我哪儿也别想去,好,我们今天只,睡觉!”蔚迟骏色色的笑着,已将怀中人放下,亲自服侍其换衣梳洗。
那双大手虽笨拙,却温柔的很,生怕有个不小心,弄伤佳人娇嫩的肌肤,感动之余,欧若琳满眼是情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是,他是她的男人,他霸道蛮横,而她何尝不也霸道无理,尤其对自己认定的人,她更霸得无法无天。
一夜好梦,当晨曦来临时,同床而眠的两人竟然同时睁开双眼,看着彼此。
蔚迟骏微抬头,一个深深的早安吻印在了欧若琳额头,得来的是佳人的屏颜娇笑。
大喜的日子,连天公都异常的做媒。连日来的火烧火燎,今天有所大减,就连那气势高涨的太阳都收起了烈脾气,会时不时的躲到云朵中歇会儿。
骏王府内,走出一对携手而来的碧人,男的高大英俊,着一身黑地镶红衣袍,上绣六条四爪飞龙,满头乌丝用金丝发冠束起。身旁的女子着一身湖蓝精丝衣裙,丝丝夏风,吹抚着女子满头的柔丝。此两人便是进宫祝寿的蔚迟骏与观礼的欧若琳,他们身后,便是远道而来的文佳国小王爷,宇文烨。
随着马车的启动,欧若琳的心便提了起来,离皇宫越近,欧若琳心中的小鼓敲得越响。直到看见那威严、高大的红墙石雕,欧若琳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只有好好的走下去,根本没有后悔甚至是退缩的理由。
此时暗红色的宫门已四敞大开,已有官员携家带口的走了进去,自然,是在那些身着明黄外衫的禁军严查下,得以放行进入。
至于蔚迟骏无人查他,借着他的光,一行人顺顺当当的通过了高大厚重的宫门。
一入宫门深似海,欧若琳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古代的皇宫,大致看来,也是大同小意,冗长平整的宫道,威武辉煌的殿宇,亭台楼阁、高屋建瓴,样样精美绝伦、巧夺天工。不远处那最高最大最威严的金黄琉璃瓦顶的大殿,定是皇帝早朝的金銮殿。因此次寿宴设在后花园,自然与金銮殿背道而驰,至于里面何种的金碧辉煌、威严气势,只能远观想像了。
一路上所经之处,无不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别有洞天。
不远处人影晃动,彩衣飞舞,越往前走,那喧闹之声听得尤为真切。若大的皇家花园装扮一新,长桥卧于波上,歌台设于亭中,日光融融,人言嘻笑,好不热闹的一个所在。
蔚迟骏越走越近,那早到的大臣显贵们,纷纷揍上前来,点头哈腰的问安示好,而欧若琳则成了他们眼角余光盯视的对象。待他们离开后,欧若琳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身后有关她的议论声。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欧若琳嘴角轻扬,这种小场合,她从不计较。
“骏,你今天会格外引人注意,因为?”宇文烨别有深意的说道,满脸是笑的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更无丝毫惊叹之色的欧若琳,言下之意,骏王今日竟然带了个女人,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骏王的手始终未放开身旁的女子。
“师傅,这里,师?”一脸灿烂的蔚迟阳正叫得欢,却被蔚迟骏飞来的严厉眼神堵了回去。
“四哥!”
蔚迟骏走到身前时,蔚迟阳又怕又喜的恭敬叫道,当看到欧若琳飞给他的调戏眼神时,那可爱的笑脸又露了出来,却速速低下头,以防再被蔚迟骏砍到。
这边蔚迟骏、蔚迟轩兄弟与宇文烨还没说上几句时,一道令欧若琳厌恶的身影走了来。
“怎么了?”对于欧若琳突然挣脱小手,蔚迟骏警惕的问道。
“色猪!”欧若琳声音极低的说道,却让她身边的男人们听了个清楚。
不屑的哼声,来自那喜形表于色的蔚迟阳之口,“别理他,让他自知无趣的走开!”蔚迟阳鄙视的说道。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打架,说不理就能不理的吗,这里皇宫,更都为一件事而来,管好你的嘴,当心祸从口出啊,真是屡教不改!”欧若琳数落道,蔚迟阳瘪了瘪嘴,却未有任何反驳甚至是不悦之色,看来,对他的师傅,他还是非常信服的。
“大家都来了,四哥近来可好,我可有些日子没见到四哥了,唉呦,这不是若琳吗,啧啧啧,这一收拾起来,本王险些认不出来啊!”蔚迟林阴阳怪气的问候着。
欧若琳眉头微锁,今日的蔚迟林腰板挺得够直啊,竟敢如此对蔚迟骏说话。
“哈,那是因为老五你太忙了,不知在老五的热情款待下,魏王叔可满意啊!”蔚迟骏似笑非笑一针见血的回道,使得蔚迟林脸色为之一顿,险些挂不住。
“父皇对魏王很是挂念,此次更将一处雅宅腾出来专供魏王叔用,五哥可千万别怠慢了王叔才是,万一有什么不周道之处,引得龙颜不悦,五哥就得不偿失了!”蔚迟轩和颜悦色的提醒着,却使得蔚迟林没了笑脸,有些站立不稳。
“是是,那是自然,再说,都是自家的亲叔叔,何来怪不怪罪呢,你们,你们先聊着,我到那边打个招呼去!”蔚迟林已等不得跟众人道别,话音刚落便闪身而去。
“哼,我就讨厌这样的人,一开始耀武扬威,一旦遇到了厉害的对手,就好似落水狗似的夹尾就跑!对了,那个魏王叔,现在正在太后殿呢,听母后说,他要陪着太后一起来此呢!”蔚迟阳爆料道。
蔚迟骏与蔚迟轩相视一眼,了然于心。至于宇文烨虽未插话,却在一旁认真倾听,那个魏王叔可是他的另一个亲娘舅,他自然了解。
而当通报声起之时,欧若琳随着众人的眼神向东侧圆月拱门处看去,一队浩荡的队伍缓缓而来,那身着明黄龙袍高大的中年男人便是龙祥国君蔚迟傲宇,其身后的那位白发老妇人定是今日的寿星,蔚迟傲宇的亲娘,明德太后。而扶着太后右手的,同样身着明黄服饰的便是当日恩赐于欧若琳的皇后娘娘,至于太后左手边的男人,格外吸引欧若琳的注意。
魏王,蔚迟卓凡。此人身材高大,眉宇间与皇帝蔚迟傲宇倒有五分相像,只不过,此人的气质却没有皇帝鲜明。说蔚迟卓凡是员武将也可,说是位文官也行,在这一文一武间,完全看不出此人有多少的心计与智谋,到是那份孝心让人看得清楚,看那一脸亲切的笑,还有时不时与太后的耳语,使得太后满脸的喜悦,不断的点头轻笑。
太后的六十大寿果然不同凡响,该来的人都来了,就连那该出现的人也震荡着出场。随着鼓乐声起,热热闹闹的寿宴也随之拉开序幕。
欢笑声,祝贺声,声声入耳,想必这将是太后过得最开心最舒心的一个寿辰,可是,至于其他人,却各怀心思而已。
如此声势浩大的寿宴,临近傍晚才算告以段落,只不过是朝臣散去,而太后的亲倦们,却要再到太后殿,亲自为太后磕头拜寿。
而此时,欧若琳的心才算彻底的提了起来。
“好,好,快起来吧,来,到外婆身边来!”太后向跪于地上磕头拜寿的宇文烨伸出手去。
宇文烨赶紧起身握上太后的手,在其身旁坐下。其他人分坐于两侧。
“哀家今日真是开心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你的娘亲没来,只要知道她好哀家就安心了,人不可太贪心的,哀家知足,知足了!文烨啊,是否能在宫中多住几日,陪外婆说说话。”
“文烨也甚是想着念着您呢,可是,唉,您老知道的,有些事不是孩儿能做得了主的。此次见到您好气色尚佳,身子康健,孩儿甚是欢喜,回文佳后定要告之母妃,让她放心。”
“是啊,哀家是过来人又怎会不知呢。文烨也鲜少来外婆这儿,今个外婆这殿里的礼物,任文烨挑选些合心意的,留些给你自己,也带些给你的母妃,告诉她,哀家想她。”太后握着宇文烨的手,有些伤感的说着,一旁的皇后,赶紧安慰起来。
“那可不成,那些礼物都是大家的心意,文烨怎可擅动。”
“有什么不成的,哀家说成就行,你随便选些自己喜欢的!”太后坚决的说道。
宇文烨为难的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太后,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定般说道,“礼物,文烨是绝不敢擅动的,不过,文烨还是斗胆请太后说个人情,替文烨讨要一人。”
“噢?何人能入得我们文烨的法眼!”一旁的皇后好奇的问道。
“这,唉,我看还是算了,文烨只是一说,大家听听便可,不可当真!”宇文烨万般为难的说道。
“那怎么行,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也得说出来那人是谁吧,能让文佳的小王爷如些看重,莫不是哪个朝臣家的小姐?”蔚迟林不怀好意的说道。
“那到不是,那人是个丫头,一个极精灵的丫头,想来我与母妃身边,极缺那般聪明伶俐的丫头,所以才想夺人所爱吗!”
听到宇文烨说到此,欧若琳的手心早被汗水打湿,这个混蛋,闹一气,就想以了这种下三烂的办法,这不明摆着要给蔚迟骏上眼药吗,这下可完了,霸道男能冷静才怪呢,不知昨晚的肺腑之言是否还有一点点效果啊!
而当宇文烨大胆的提出那个丫头的名字时,皇后目瞪口呆,还好只是转瞬间;蔚迟林先惊,随后便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蔚迟轩眼神复杂,脸色到还平静;蔚迟阳反应能强烈些,大声的啊了出来;至于欧若琳身前的正主蔚迟骏,欧若琳听到了他拳手紧握的咔咔声,还有那满身的快要喷火般的怒气。
“文烨不会强人所难,如若那丫头要是不适应文佳的规矩,我可以让人再将其送回。”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蔚迟骏泛滥的怒火,宇文烨给自己找了个又大又厚实的台阶。
“嗯,你跟你娘身边是该有个贴心机灵的丫头才是,哀家觉得行,骏啊,你看呢!”
“太后,孩儿要的那丫头,今天就陪在了骏的身边,不如先问问她啊!”宇文烨抢在蔚迟骏前一步将欧若琳显在了人前。
此时的欧若琳还哪敢看蔚迟骏一眼,小步款款的走了出来,心里更是将出此烂点子的宇文烨骂了个体无完肤,这还不如私奔来的痛快直接呢。
配合,一定要配合。一个可恶的声音,在欧若琳心里久久回荡着,因此,欧若琳的回答便成了,愿意,小王爷不是说了吗,可以先到那适应一下,如若真的不行,还可能再回来服侍旧主,她本就是一个使唤丫头,主子说行就行!
于是,太后亲自替蔚迟骏拍板,这个丫头先让其跟着宇文烨去文佳,服侍好了就留下,服侍不好再回骏王府。
这样的结果简直让欧若琳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好说话的太后,还有那皇后,那是什么眼神,最令欧若琳出乎意料的还是霸王龙,他竟然只是满身的怒气,却不言不语,等同于默认。
可是,真正的风暴却在骏王府上演。
书房内噼哩叭啦的响个不停,别说是欧若琳,就连楚义与明伯那样的人都躲得老远。
“宇文烨,这下你高兴了吧,你真是猪脑子啊,竟然能想出这种超级烂的办法,要知如此,还不如我跟蔚迟骏一五一十讲清楚呢,就算私奔也比这样强百倍千倍,你个笨蛋男人!”欧若琳恶狠狠的骂道。
“私奔?你们要背着主了私奔?”楚飞惊呼道。
“你给我闭嘴,嫌我还不够乱啊!”欧若琳的怒火又烧到了楚飞身上。
“我当时只想到了只有这么做,骏才会痛痛快快的交人,如若让他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会痛痛快快放人?兴许,会把你看得更紧,会?”
“欧!若!琳!你给本王滚进来!”蔚迟骏愤怒的狂吼之音,简直要将书房的屋顶震塌一般。
欧若琳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那门绝不能进,否则,她死定了,现在的蔚迟骏就是一条狂怒下正在喷火的龙,她怕火,现在尤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