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继祖嘴角勾起自嘲:“有那么明显吗?”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
“王爷即将登上大位,以余将军立下的战功,和王爷朝夕相处的感情,王爷一定会立余将军为后。”飞舞温婉浅笑地说道。
余继祖脸色微变,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本将在王爷登基后,自会离开。”做了皇后,只会更痛苦,眼前的女人可以坦然的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余继祖做不到。
飞舞上前一步,轻握住余继祖的手,温柔的说道:“妾身只希望能留在王爷身边,别无所求,自然也不会和将军争宠,日后定当深居简出,绝不会冒然出现,让将军看了心里不痛快,所以,还请你不要在意妾身的存在,包容王爷。”
余继祖脑袋嗡地一声,只听见自己心里那一根刺突然翻涌了上来,让她难受,她下意识的摔开飞舞的手,怒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告诉你,我余继祖不屑与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你知道吗?”
“啊……”飞舞似乎是没料到她突然这一摔,脚步呛踉一退跌倒在地上。
“侧王妃……”亭子里面的婢女连忙上前扶住倒在地上的飞舞,惊声大叫。
余继祖皱眉,她刚才根本就没用力,只不过是摔开了她的手而已,她怎么倒在了地上?
“我……我的脚扭到了。”飞舞美丽的脸上惨白,似乎正在难忍着极大的痛苦。
“快传太医!”一旁的婢女惊慌失措起来,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余继祖:“余将军,如果侧王妃有什么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余继祖呆滞了片刻,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飞舞:“你陷害我。”这个女人好深的心机。
精致华丽的厢房内,太医从内室中走了出来,看着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宫清僕,恭敬的说道:“回禀王爷,侧王妃的脚扭伤了,需要静养,这两天不宜下床,”
宫清僕淡漠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后走去,在跨步出去后,停住步伐,冷冷的说道:“好生照顾着。”“是,王爷”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恭敬的回答道。
余继祖怔怔的站在外面,看着宫清僕走出来的身影,心里五味俱全,她大步迎了上去,解释道:“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扭伤的。”
虽然如今知道她是真的扭伤了,但她不确定她是故意自己扭伤的来陷害她,还是真的是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扭伤的,但她真的无心的。
宫清僕停住步子,缓缓的侧过身看着余继祖,哑声道:“真的无法容下她吗?”他相信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对飞舞就真的无法容下吗?
余继祖后退一步,抬头紧盯着他的眼睛,只是重重道:“我没有害她。”
“我知道”他认识的余继祖不是这样的人。
余继祖勉强一笑:“然后呢?”他既然知道不是她,那为何如此神情?
宫清僕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神情郑重而认真:“继祖,一个飞舞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余继祖再后退一步,微微一笑:“我知道”飞舞是他对平王爷的承诺,只要飞舞自己不主动离开,他今生今世不会抛弃她嘛?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所以,她为了对兄弟的承诺,就逼她了?
宫清僕淡漠的神情一喜:“你既然知道,那我们……”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是余将军,而您是王爷,我改变主意了,我不等到王爷登基了,我现在,此刻,就要走,我要回去嫁人了。”或许她娘心里一定很担心吧?她都快二十岁了。
余家不只等着她光耀门楣,还等着她继承余家香火呢?
这个男人,她要不起!
“你……”宫清僕看着她的神情,眉头紧锁成一条直线,神情也不复淡漠,似怒似恼!
余继祖转身大步而去,她该庆幸她的包袱早就收拾好了,但是为什么,她却只想大哭?
跑进房间,余继祖把包袱拿出来,拎在手中,转身就往门外走,却撞上了宫清僕。
宫清僕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包袱,神情越发的冷:“这是你决定的?”“是,是我决定的。”余继祖大声的吼道。
“不会后悔?”宫清僕咬牙道。
余继祖倏地抬头,狂妄的说道:“我余继祖做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
“你……”宫清僕气节。
“告辞。”余继祖刻意的表现出洒脱,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在下一瞬间被宫清僕拉进了他的怀里,禁箍着她,狠狠的吻着。
余继祖因为震惊,彻底的呆住了,直到他逼迫她张开嘴,舌头探入嘴里时,她才清醒过来,晶亮的双眼闪过怒火,狠狠的咬了一口探进她嘴里放肆侵略的舌尖,伴随着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两人同时分开。
余继祖一手抹去嘴上的血,也似是要抹去他的气息,双目瞪的大大的,盈满了泪,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掉下来,只是狠狠的瞪着宫清僕。
宫清僕皱眉,却在对上她含着泪的眸子时,心里一阵抽痛过后,涌上了一股无力感。
看着他眼里的复杂,余继祖努力把眼睛瞪大,努力了好久不让它掉下来,才冷冷的出声道:“我余继祖要嫁的男人,这一生到死都只能娶我一个女人,否则我老死也不会嫁,而你,无论是镇王还即将登基的帝王,你都不可能做到,你又凭什么拦着我?”说完后,大步往外走去,盈在眼眶的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宫清僕呆怔当场,一生只娶一个女人……
骑马狂奔了一天后,在夕阳黄昏后,余继祖终于停了下来,牵着马,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在军营里面呆了三年多,她突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了。
“军爷,打尖吗?”一家客栈的伙计看着牵着马而来的余继祖,上下打量了一眼后,谄笑巴结的问道。
军爷?余继祖回神,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戎装,眉头微皱,然后抬头看着前面的布庄,她想了想,把马丢给店伙计,再仍出一绽银子:“把本将……少爷的马给安顿好了,一间上房,一桌酒菜,准备好洗澡水,本少爷去去就来。”
心里却再度失神,本少爷,这个称呼,她有多久没用了?自从晚幽把她交给了宫清僕后,进了军营后,她就慢慢的收敛了一身的张扬。
“是,是,是”看着手里的一绽银子,店伙计连连哈腰,脸上笑开了花。
余继祖直接进入街口边上的那家布庄。
“客……嗯,军爷,请……您请随便看看。”听见脚步声,原本以为是来了客人的掌柜看着进来的余继祖,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了。
余继祖目光扫过,最后停在了其中一件衣服上面。
顺着余继祖的眼神看过去,掌柜连忙说道:“军爷好眼光,这可是小的店里布料最好的衣服了。”“就是它了,还有这个,这个……”余继祖手指飞快的指着。
“是……是……”掌柜的连忙打了个眼色,让站在一旁的伙计连忙上前取下衣服。
掌柜的包好衣服,讪笑着上前:“那……那个……军爷……”
余继祖问也没问多少银子,直接从包袱里面拿出一绽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拎起包袱转身走人。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原本以为这次要亏血本的掌柜看着柜台上那绽银子,喜的是眉毛都跳了起来,余继祖走上了大街,他还在那儿连连拱手。
看着铜镜里面那放下一头青丝的脸,和飞舞那张美丽的脸不同,她这张脸最多只能算清秀,三年军营磨练,让张这脸蒙上了沧桑,盯着镜里面的自己,余继祖怔了很久,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她竟然在军营里面女扮男装,过了三年多的时间。
穿上她买来的衣服,再把头发给束起来,不消片刻,一个翩翩公子出现在镜中。
看着镜子里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余继祖咧嘴一笑,拿起手中的折扇刷地一声展开,从现在开始,她是土城的余继祖。
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店伙计恭敬的声音:“军爷,您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在房里用,还是在大堂里面用?”
余继祖拉开门,让门外的店伙计一愣,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这……这是那位官爷?
“本少爷在大堂用膳。”
“是。”店伙计猛地摇了摇头,在心里暗忖,这位军爷如今穿上这身衣服,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翩翩公子了。
大堂里面,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食客众多,十数张桌子都坐满了,在靠窗的地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好酒好菜,空无一人。
“军爷,请!”店伙计引领着余继祖在桌前坐了下来。
看着一桌子的酒菜,余继祖挥手:“你退下,我自己来。”说完,拎起酒壶斟满了酒杯一仰而尽,幸辣的酒从喉间滑下,让她感觉鼻子一酸,吼道:“这酒还行,够辣。”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嘛?算什么,她余继祖还怕找不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