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论语(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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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颜渊篇第十二(1)

12.1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①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②。

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唢斤语矣。”

注释

①克己复礼:克己,既克制自己。复礼,使自己的言行符合于礼的要求。②归仁:归,归顺。仁,即仁道。③目:具体的条目。目和纲相对。④事:从事,照着去做。

译文

颜渊问孔子什么是仁。孔子说:“克制自己的欲望,使自己的言行都符合礼就是仁。一天做到克制自己而言行符合礼的规范,天下的人就会称你为仁人。做到仁德要靠自己,难道还靠别人吗?”颜渊说:“请问仁的纲领是什么?”孔子说:“不符合礼的不要看,不符合礼的不要听,不符合礼的话不说,不符合礼的事不做。”

颜渊说:“我虽然不聪敏,也要遵照您的话去做。”

名家注解

朱熹注:“此章问答,乃传授心法切要之言。非至明不能察其几,非至健不能致其决。故惟颜子得闻之,而凡学者亦不可以不勉也。程子之箴,发明亲切,学者尤宜深玩。”

张居正注:“孔子以是告颜渊,所以勉之者至矣。然要之尧舜相传心法,亦不过如此。盖所谓人心惟危,即是己也;所谓道心惟微。即是礼也;所谓精一执中,即是克复为仁之功,初无二理也。然则欲纯全乎尧舜之仁者,可不服膺于孔子之训哉!”

解读

颜渊问仁于孔子,孔子将仁解释为“克己复礼”。“克己复礼”就是严格要求自己,控制自己的欲望,使自己的言行都符合礼的规范。这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孔子以礼来规定仁,依礼行事就是做到了“仁”。所以,仁是礼的基础,礼要用仁来维护。礼与仁两者相互结合,礼是外在的规范,仁是内在的修养,所以人们只有通过自觉地修养道德才能遵守礼的规定。

“克己复礼”的思想成为后世有些人批判孔子的借口,认为他的这一观点是在扼杀人性,束缚人们对自由的追求。其实是这些人对自由的理解过于偏颇,他们所谓的自由就是无拘无束,为所欲为。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自由也一样。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凡事都要有规矩,在法度规范之内可以充分地释放个性,可是一旦碰触到法度规范就会受到处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克己复礼是对我们行为加以约束的道德规范,并不是有些人标榜的扼杀个性。克己复礼也是自尊自爱的表现。

我们现代人仍然要遵纪守法,按照规章制度的要求办事,处处克制自己的不当欲望,约束自己的不当行为,做一个仁德的君子。

仲弓问仁。子曰:

“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①。”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嘲斤语矣。”

注释

①在邦无怨,在家无怨:邦,诸侯统治的国家。家,卿大夫统治的封地。②事:从事,照着去做。

译文克复传颜仲弓问孔子什么是仁德。孔子说:“出门到外面工作就好像去接见高贵的宾客一样恭敬,役使老百姓就好像承办重大的祭祀一样严肃认真。自己不喜欢的,不要强加于别人。在朝廷没有怨言,在家里也没有怨言。”仲弓说:“我虽然不聪敏,也要按照您的话去做。”

名家注解

程颐、程颢注:“孔子言仁,只说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看其气象,便须j心广体胖,动容周旋中礼。惟谨独,便是守之之法。”

朱熹注:“敬以持己,恕以及物,则私意无所容而心德全矣。内外无怨,亦以其效言之,使以自考也。”

解读

很多人向孔子请教过什么是“仁”的问题,但是孔子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他总是因材施教,很有针对性。当仲弓向孔子问“仁”时,孔子谈到了“仁”的两个方面:侍奉君主和役使百姓都要恭敬严肃,另一个方面是宽以待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仲弓即冉雍,是孔子的学生,他比小孔子29岁,为人仁笃厚道,不苟言辞,器量宽宏。孔子曾说他“可使南面”,认为他有治国安邦之才。所以,圣人在解答仲弓关于“仁”的疑问时,告诉他的同时也是执政之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被圣人视为做人的基本行为准则。自己不想要的也不要强加到别人身上,如果人们都能按照这一准则来处理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就会减少很多怨恨。以己度人,推己及人,是一种价值观念,它承认了别人有着与自己平等的价值和人格。同时,这种价值观也提醒人们既要自爱也要爱别人,既要自尊也要尊重别人。

72.3司马牛①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切②。”曰:“其言也切,斯③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诩乎?”

注释

①司马牛:姓司马,名耕,字子牛,是孔子的学生。②切:音砖n,话难说出口。这里引申为说话谨慎。③斯:就。

译文

司马牛问什么是仁德。孔子说:“仁德的人,不随便发表自己的意见。”司马牛道:“不随便发表自己意见就可以称为仁德的人吗?”孔子说:“做起来很困难呢,说话能总是很谨慎吗?”

名家注解

程颐、程颢注:“虽为司马牛多言故及此,然圣人之言,亦止此为是。”

朱熹注:“牛之为人如此,若不告之以其病之所切,而泛以为仁之大概语之,则以彼之躁,必不能深思以去其病,而终无自以入德矣。故其告之如此。盖圣人之言,虽有高下大小之不同,然其切于学者之身,而皆为入德之要,则又初不异也。

读者其致思焉。”

张居正注:“司马牛,是孔子的弟子,名犁。切,是坚忍不轻发的意思。子以牛心放而言躁,故反复晓告如此,盖约之使求仁于心也。”

解读

据司马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说,司马牛是一个“语多而躁”的人,他性格浮躁,喜欢多言。孔子想要他克服“语多而躁”的毛病,逐渐培养仁德。所以,当他问仁时,孔子因人施教地告诫他,仁就是不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谨慎讲话。

司马牛对老师的回答有疑问,紧追不舍想加以肯定。孔子便告诉他,不随使讲话听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啊!言外之意是,你司马牛能做到吗?

做人处处要谨慎,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谨言慎行,是我们修养仁德的必备条件。每个人都应该说话慎重,凡事考虑周全了再发表自己的见解。有的人说话从来不加思考,遇事脱口而出,想到什么说什么,这样不仅于事无补,甚至可能得罪人。这样的人应该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加以改正,努力完善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谨言慎行的仁德之人。

12.4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啊忧何惧?”

注释

①夫:语气助词,无实际意义。

译文

司马牛问怎样可以成为君子。孔子说:“君子不忧愁不畏惧。”司马牛道:

“不忧愁不畏惧,就可以称为君子了吗?”孔子说:“自己反省自己没有内疚,那还有什么忧愁和畏惧呢?”

名家注解

朱熹注:“牛之再问,犹前章之意,故复告之以此。言由其平日所为无愧于心,故能内省不疚,而自无忧惧,未可遽以为易而忽之也。”

张居正注:“司马牛因其兄桓魃作乱常怀忧惧,故孔子开慰之如此。然内省不疚,实自常存敬畏中来,非徒悍然不顾而已。

解读

据说司马牛是宋国大夫桓趔的弟弟。桓趔在宋国“犯上作乱”,遭到宋国执政者的打击,司马牛全家便被迫出逃。逃到鲁国后,司马牛拜孔子为师,并声称桓趔不是他的哥哥与之划清界限。所以,当他向孔子请教怎样做才是君子时,孔子很有针对性地回答他说:1君子不忧愁也不畏惧,反省自己的时候能做到问心无愧。

不忧愁也不畏惧建立在问心无愧的基础上。人能做到独自反省的时候,内心里没有内疚,就没有什么忧愁和恐惧的事了,而这样的人就能够称为君子了。所以,想要成为君子,就要先养成内省的功夫。要像曾子那样一日三省,及时发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并加以改正。自我反省是以仁德礼仪作为准则的,时常自我反省就能更好地遵守道德法制。由此可以说,自我反省是自我修德的极好途径。通过反省达到光明磊落,像这样堂堂正正的人还有什么忧愁和畏惧呢?这样的人谁又能说他不是君子呢?

72.5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j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①,与人恭而育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注释

①敬而无失:孔子曾赞扬晏子“善与人交,久而敬之”,这里的敬而无失就是久而敬之的意思。

译文

司马牛忧愁地说道:“别人都有兄弟,惟独我没有。”子夏说:“我听说过,人的生死由命运安排,富贵与否也是天意。君子做事慎重而没有差错,待人恭敬而有礼貌。那么,就会天下到处都有兄弟——您何必忧虑没有兄弟呢?”

名家注解

朱熹注:“既安于命,又当修其在己者。故又言苟能持已以敬而不间断,接人以恭而有节文,则天下之人皆爱敬之,如兄弟矣。盖子夏欲以宽牛之忧,故为是不得已之辞,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

张居正注:“子夏欲以宽司马牛之忧,故为是不得已之词。然要之至理,亦不外此。”

解读

上章讲到司马牛由于哥哥桓趔犯上作乱而宣称桓趔不是他的哥哥,所以,他说自己没有兄弟,并且很为此发愁忧虑。子夏就安慰并劝诫他说,只要修养仁德,做一个恭敬谦卑、令人久而敬之的君子,四海之内便都是自己的兄弟,所以大可不必为自己没有兄弟而发愁。

生老病死天注定,我们谁也不能逃避自然规律的制约。每个人的祸福、贫富也都各有天意,我们人力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而走向消极。人所处的境遇由命所定,但我们如何生活,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是可以自主选择的。我们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努力过好每一天,艰苦奋斗,就能够无怨无悔。

像子夏说的那样,修养仁德,对别人恭敬有礼,那样天下所有的人都能成为我们的朋友弟兄。孔子也曾说过,行为合于仁义礼节,千里之外都是兄弟,否则,就是对面而坐也不相往来。所以,只要我们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仁人君子,哪怕自己没有同胞兄弟姐妹也不必担心忧愁。

12.6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想①,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想,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

注释

①肤受之想:想,音sa,诬告。这是说像皮肤感觉到疼痛那样的诬告,即直接的诽谤。②远:明之至,明智的最高境界。

译文

子张问怎祥才可以做到心地清明。孔子说:“像水润物那样暗中挑拨的坏话,像切肤之痛那样直接的诽谤,在你这里都行不通,可以称得上心地清明。暗中挑拨的坏话和直接的诽谤,在你这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称得上是高远了。”

名家注解

朱熹注:“二者难察而能察之,则可见其心之明,而不蔽于近矣。此亦必因子张之失而告之,故其辞繁而不杀,以致丁宁之意云。”

解读

子张问“明”,孔子是从如何识别和对待谗言和诽谤的角度回答的。孔子所说的“浸润之谮,肤受之想”是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人化地步的谗言和诬告,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如果这样的谗言和诽谤在你面前都行不通的话,那你就是心地明净,具有远见卓识的人了。

谗言和诽谤是人人厌恶的卑劣行为,但是它们又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我们的生活之中,令人难以摆脱。谗言和诽谤的威力不可小觑,很多人一生的英名毁于这两者之下。俗语说“哪个人前不说人”,有的人喜欢到处挑拨离间,并且善于运用这种丑恶卑鄙的手段恶意谋算别人。所以,我们要磨砺一双明察秋毫的慧眼,修养一颗害。生活中,我们要学会冷静思。7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①,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7”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兵:这里的“兵”指军备子贡问如何处理政事。孔子说:“使粮食充足,使军队强大,使百姓对国家有信心。”子贡说:“如果迫不得已一定去掉一项,这三者当中先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军队。”子贡又说:“如果迫不得已还要去掉一项,在这二者当中先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粮食。自古以来谁都难免一死,百姓对国家没有信心,国家就难以立足程颐、程颢注:“孔门弟子善问,直穷到底,如此章者。非子贡不能问,非圣人不能答也。”

朱熹注:“以人情而言,则兵食足而后吾之信可以孚于民。以民德而言,则信本人之所固有,非兵食所得而先也。是以为政者,当身率其民而以死守之,不以危急而可弃也”

张居正注:“盖民无食必死,然自古及今,人皆有死,是死者,人所必不能免。若夫信者乃本心之德,人之所以为人者也。民无信,则相欺相诈,无所不至,形虽人而质不异于禽兽,无以自立于天地之间,不若死之为安。故为政者。宁死而不可失信于民,则民亦宁死而不失信于我矣,此食所以可去,而信必不可无也。即此观之,可见国保于民,民保于信。是以古之王者,不欺四海,善为国者,不欺其民。盖必有爱民之真心,而后有教养之实政,自然国富兵强,民心团结而不可解矣,此信所以为人君之大宝也。”

解读

子贡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认为治理国家,应当具备三个起码条件:粮食充足、军队强大、取信于民。粮食充足就能够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军队强大就能抵御外敌的入侵,而取信于民就可以唤起人民报效国家的实干精神,为社会进步,国家繁荣贡献力量。这三者当中,取信于民是最重要最关键的。如果统治阶级失信于民,国家就难以立足,最终失去民心而跨台足食,足兵,取信于民,这三者既有关联性又有独立性。百姓丰衣足食,国家翥兵力强盛,才能创建出稳定和谐的社会。国泰民安,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则自然认篇为领导人和政府的政策是正确的,自然信任政府。然而,如果三者只能做到一点,那就一定要取信于民。因为人民对国家有信心,内心才能树立坚定的信仰,誓死保!

卫祖国、建设祖国。引申到我们今天,这实际上就是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逢设的问题。物质基础扎实,则国力强盛;上下能够互信,则民心稳固。所以我们今天;鑫簿强调物质建设和精神建设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论;728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语大l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蒋%£犬羊之蒋。”

衾匿a一①驷不及舌:指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驷,拉一辆车的四匹马。②苒:

250l去掉毛的皮,即革。

……田日l棘子成说:“君子只要质朴就行了,要文采有什么用呢?”子贡说:“可惜啊,您这样来谈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文采如同质朴,质朴如同文采。如果离开了文采,虎豹的皮革就与犬羊的皮革一样了。”

朱熹注:“若必尽去其文而独存其质,则君子小人无以辨矣。夫棘子成矫当时之弊,固失之过;而子贡矫子成之弊,又无本末轻重之差,胥失之矣。”

张居正注:“棘子成,是卫大夫。质,是质朴。文,是文采。驷,是四马。皮去毛的叫作蒋。”又注:“夫棘子成矫当时之弊,固失之过,而子贡矫子成之弊,又无本末轻重之差,胥失之矣。若求其尽善而无弊,则必如孔子所谓文质彬彬,乃;为定论也。”

解读

棘子成认为君子只要有美好的品德就可以了,不需要有外在的文采。显然,棘子成不懂文质的关系。所以子员批评了他的这种说法。子贡认为文和质同样重要,君子应该文质兼具,用适当的表现形式来表现其良好的本质。否则,本质再好,也无法显现出来。其实,这里的文与质就是内容与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