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亨一脸羞愧:“属下回京还算顺利,主子看了爷的折子没有耽搁,连夜就拟了旨意,调姚促去湖南做布政使,升王绍兰为知府,还让爷,让爷……”一阵咳嗽之后继续说道,“让爷署理福建……”勉强说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丰绅殷德见状大惊,拿出随身的丹药给刘进亨灌了下去,正要说话,却被一个惊讶的声音打断。
“郎公子,您到底是何人?”丰绅殷德回过头,见说话的是王绍兰,知道隐瞒不住了,不觉苦笑:“王大人,在下姓钮祜禄。”
王绍兰不觉大惊:“您是……”
丰绅殷德点头道:“大人与阿玛虽然有师徒的名分,但毕竟也是同殿称臣,所以您是在下的长辈,您叫我丰绅殷德吧。”
虽然已经几乎猜到,但听到丰绅殷德亲口说出,王绍兰还是一脸难以置信。丰绅殷德关心刘进亨的伤势,并未在意。又给刘进亨输了写真气,见他脸色缓和,才略微放心。
刘进亨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属下怕爷着急,便没有等传旨官,先赶回来给爷送信,没想到刚进福建就遇到一伙倭寇**良家女子,属下出手相救,没想到便遇到了那个……那个京极和哉。他,他厉害的邪乎,爷应战恐怕……”
丰绅殷德拍拍刘进亨的肩头:“我总不能置你生死于不顾,再说他既然存了要与我动手的心思,就是我不答应,他也不会轻易放手。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对了,你好像失血很多,究竟伤了哪里?”
刘进亨闻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似乎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双拳紧握,牙咬的格格直响。丰绅殷德见状一愣,突然看到他腰下竟然有鲜血渗出,不禁大惊。
刘进亨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眼中恨意更浓:“爷,这伤属下说不出口,请爷和王大人出去吧,剩下的属下自己料理便可!”
二人见状都有些吃惊,也大概猜到刘进亨伤的地方,相互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丰绅殷德拍拍刘进亨:“你别想太多,这仇我一定给你报!”说罢起身,王绍兰见状也一同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王绍兰看着丰绅殷德,依旧面带惊讶,沉默半晌,似乎要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长叹一声,拭去眼角的泪渍。
丰绅殷德见状也是无奈苦笑:“王大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都已经看开点了,您又何必如此。”
王绍兰摇头:“中堂大人的虚名担的太不值了!”
丰绅殷德眼角也有些湿润:“阿玛早就知到主子是容不下他的,只是没料到他会这般绝情。”
王绍兰也一脸的凄苦:“如此看来大人是要背上千古骂名了。”
丰绅殷德随意的笑笑:“阿玛并不看重这些,只要主子能守住大清的江山,阿玛便算对先帝有个交代了!”
王绍兰依然有些担心:“额驸,您这次来福建似乎是陛下的意思,我有些不懂,陛下既然办了大人,为何还要对您委以重任……”
丰绅殷德有些无奈的说道:“阿玛去后,主子也算是一时手中无人可用了,所以才会让我过来。我钮祜禄家是受皇恩,阿玛也不会希望我置身事外的。所以我也不愿再跟主子计较什么了,一切值得以大局为重了。”
王绍兰点点头,但他的目光突然又变得有些不解:“您是碧玉掌控使,那应该是北部的人啊,怎么,怎么会是大人的儿子?”
丰绅殷德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出去,咱们以后再说不吧!”说罢转身走向门口。
王绍兰有些担心:“郎……额驸!倭寇诡计多端,您……”
丰绅殷德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听见王绍兰叫他,回过头,微微笑笑:“王大人,丰绅视您为长辈,您也别这样客气。放心吧,他们伤不了我。”说着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德川治济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不断抱怨京极和哉应该直接把丰绅殷德拿下再说,而京极和哉却眉头紧皱,并不理会德川治济。这个举动让德川治济很是惊讶,他虽然不是忍者,但是忍者组织素来是幕府最神秘的力量,作为当主,他是经常同他们打交道的,甚至将子女以及家臣送入忍者组织,所以他很了解京极和哉在忍者中的地位和行事风格。京极和哉在组织中的辈分并不高,年级也不大,只是刚满而立之年,但因为修行的缘故,所以才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然他是自幼修行忍术,而且天资卓越,但是在这个年龄达到地忍的境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此人平日及其骄傲,几乎是目空一切,行事又异常狠毒,与他为敌的人几乎都下场凄惨,就连他现在的统领之职,也是硬生生从前任手里夺过来的,前任当时被他打的修为尽失,时候又不明不白失踪,据说早已化尸而亡,动手的自然是这位京极和哉了。所以此人几乎是所有人的恶梦,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得罪这样一个修为变态,人格也变态的人……而今天,他对丰绅殷德的态度,让德川治济很是诧异,丰绅殷德之前与手下的犬养健一交过手,虽然犬养健一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据他说此人的修为只是相当于忍者中的人忍级别。他自己也探过丰绅殷德的修为,也认为这个评论不错,丰绅殷德是高手不假,但绝对不会比京极和哉强,而如今看京极和哉的态度,似乎及其重视这个对手,竟然及其期待与对方一战,这简直让他难以想象。
德川治济试探的清清嗓子:“京极君,你很看重那个人?”
京极和哉抿着嘴说道:“他是一个让我兴奋的对手,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德川治济皱眉点头道:“此人确实不一般,先前他被我们治住过,没想到竟然被他逃了,听他的意思雪姬和犬养正男已经被他擒下了……”听到雪姬,京极和哉的脸色一紧,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并没有打断德川治济的话,但是德川治济却看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变化,不觉暗自冷笑,“雪姬也算是京极君的同门,一会儿还望阁下能治住那个丰绅殷德,把雪姬给……唉,雪姬落到他们手里,只怕……”
听到德川治济说这番话,京极和哉的眉毛微微上扬,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当主放心,雪妹很好,在下不会难为她。”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寻声看去,只见丰绅殷德已经来到了眼前,看看德川治济,又看向后面的犬养健一,继续说道:“只可惜当主大人并不在意正男兄的死活,看来在下只能把他带回去,给福建一个交代了。”
犬养健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被德川治济打断:“丰绅殷德,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识相的就放了雪姬和犬养,不然,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丰绅殷德不屑的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京极和哉:“前辈,在下已经应约而来,请前辈将解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京极和哉竟突然抬手,一物挂着风声向丰绅殷德面门飞来,劲力极大。丰绅殷德见状并不慌张,抬起手将真气放出,卸去此物的劲道,问问的将一只瓷瓶接到了手里,点头微笑:“多谢前辈!”
京极和哉微微冷笑:“我真的很老吗?你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整的像我以大欺小一般。”
丰绅殷德闻言略微一愣,随即又镇静下来:“在下唐突了,适才阁下自称京极和哉,那称您京极兄可好?”
京极和哉点头:“我是雪姬的师兄,既然你称她为妹子,这样叫我到没什么不妥了。雪姬承蒙阁下照拂多日,不知何时能放她回来?”
见他对小雪如此上心,丰绅殷德对他更加好奇:“京极兄台似乎很关心小雪?”
京极和哉脸色平淡:“我说了,她是我师妹。”
丰绅殷德很有深意的点点头:“先不说小雪,我们还是把刚才的约定先做了吧。”
京极和哉盯着丰绅殷德看了一会,说道:“也好,我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比试欲望了,你是一个让我兴奋的对手!”
“京极兄是个好战的人?”丰绅殷德语气很随意:“可惜在下没有兄台这样好的兴致,要不是为了兄弟,在下今天本是不想动手的……”
京极和哉闻言微微皱眉,丰绅殷德的态度让他十分不满,按他的脾气,能将一个人视为对手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这个对手竟然说根本不想跟他打,这让他难以接受,正要发作,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乱,德川治济等人闻声都是一愣,一个武士匆忙的从后面跑了过来,向德川治济施礼道:“(日语)当主,不好了,敌人把咱们天柱岩的据点给攻陷了,正往这边来呢!”
德川治济闻言大惊:“(日语)怎么可能!天柱岩易守难攻,那二百多人是吃闲饭的吗!”
武士道:“(日语)当主息怒,敌人似乎很熟悉地形,躲过了我们的岗哨,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人也极多,大概也有将近二百,而且都有些功夫,属下们……”
“混蛋!”德川治济打断了武士的话,“都是废物,”说着恶狠狠的看向丰绅殷德,“(汉语)大清的额驸果然厉害,今日到此为止,我们的帐以后再算!(日语)京极统领,咱们走!”说罢正要转身,却见京极和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觉着急,“京极,请以大局为重!”
京极和哉冷冷的看了德川治济一眼:“(日语)我过来是为了雪姬,既然她已经没事,我便有我自己的打算,”说着转向丰绅殷德,“(汉语)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答应我的……”
丰绅殷德微微一笑:“如果兄台还有这个兴致,丰绅愿意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