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庄子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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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外篇(下)(15)

一句名言说,人生的一切变化、一切魅力、一切美都是由光明和阴影构成的。穷达荣辱既然与人生同在,何不保持一种豁达的态度,以平常心看待自己的遭遇。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喜也好,悲也好,智慧的人总能从困境中看到希望之光,从成功中洞察潜在的危机。

世上没有绝对幸福的人只有不肯快乐的心

一位朋友讲过他的一次经历:

一天下班后我乘中巴车回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对情侣,他们亲热地相挽着,其中一个背对着我,女孩的背影看上很标致,高挑,匀称,活力四射,她的头发是染过的,是最时髦的金黄色,她穿着一条今夏最流行的吊带裙,露出香肩,是一个典型的都市女孩,时尚,前卫,性感。他们靠得近,低声絮语,这位高个女孩不时发出欢快笑声。笑声不加节制,好像是在向车上的人挑衅:你看,我比你们快乐得多!笑声引得许多人把目光投向他们,大家的目光里似乎有艳羡,不,我发觉到他们眼神里还有一种惊讶,难道女孩美得让人吃惊?我也有种冲动,想看看女孩的脸,看那张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会是一种什么样子。但女孩没回头,她的眼里只有她的情人。

很巧,我和那对恋人在同一站下车,这站我有机会看看女孩的脸,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将会看到一个多么令人悦目的绝色美女。可就在我大步流星地赶上他们并回头观望时,我惊呆了,我也理解了片刻之前车上的人们那种惊诧的眼神。我看到的是张什么样的脸啊!那是一张被烧坏了的脸,用“触目惊心”这个词来形容毫不夸张!真搞不清!这样的女孩居然会有那么快乐的心境。

世上没有绝对幸福的人,只有不肯快乐的心。你必须握好自己的心舵,下达命令,来支配自己的命运。你是否能够对准自己的心下达命令呢?倘若生气时就生气,悲伤时就悲伤,懒惰时就懒惰,这种只不过是顺其自然,并不是好的现象。释迦牟尼说过:“妥善调整过的自己,比世上任何君王更尊贵。”由此可知,妥善调整过后的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任何时候都必须愉快,欢乐,充满希望,勇敢地掌握好自己的心舵。

知北游

在《庄子》全书中,对“道”谈得最集中最透彻,观点最为清晰成熟的要数本篇,对于了解《庄子》的哲学思想体系也较为重要。篇中所说的“道”,是指对于宇宙万物的本原和本性的基本认识。明代陆长庚就认为此篇“所论道妙,迥出思议之表,读《南华》者,《知北游》最为肯綮。”

篇文认为宇宙万物源于“气”,包括人的生死也是出于气的聚散。篇文还认为“道”具有整体性,无处不在但又不存在具体形象,贯穿于万物变化的始终。篇文看到了生与死、长寿与短命、光明与幽暗……都具有相对性,既是对立的,又是相生、相互转化的,这无疑具有朴素的唯物辩证观。但基于宇宙万物的整体性和同一性认识,篇文又认为“道”是不可知的,“知”反而不成其为“道”,于是又滑向了不可知论,主张无为,顺其自然,一切都有其自身的规律,不可改变,也不必去加以改变。

刘凤苞《南华雪心编·知北游》总论中这样评说:“前篇通体发挥一‘真’字,此篇通体幕写一‘无’字。真者道之本根,无者道之化境,由真以返于无,即无以窥其真,一部《南华》,只此二字尽之矣。《中庸》论性命之旨,不外一‘诚’,诚即‘真’字实际,而终之以无声无臭,亦犹《知北游》之以无为谓归结全篇也。”

【原文】

知北游于玄水之上,登隐弅之丘①,而适遭无为谓焉②。知谓无为谓曰:“予欲有问乎若:何思何虑则知道?何处何服则安道?何从何道则得道?”三问,而无为谓不答也。非不答,不知答也③。

知不得问,反于白水之南,登狐阕之上,而睹狂屈焉。知以之言也问乎狂屈,狂屈曰:“唉!予知之,将语若。”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知不得问,反于帝宫,见黄帝而问焉。黄帝曰:“无思无虑始知道,无处无服始安道,无从无道始得道。”

知问黄帝曰:“我与若知之,彼与彼不知也,其孰是邪?”

黄帝曰:“彼无为谓真是也,狂屈似之,我与汝终不近也④。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行不言之教⑤。道不可致⑥,德不可至。仁可为也,义可亏也,礼相伪也。故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礼者,道之华而乱之首也⑦。故曰:‘为道者日损,损之又损之,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也。’今已为物也,欲复归根,不亦难乎!其易也,其唯大人乎⑧!生也死之徒⑨,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⑩!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是其所美者为神奇,其所恶者为奥腐。臭腐复化为神奇,神奇复化为臭腐。故曰,‘通天下一气耳。’圣人故贵一。”

知谓黄帝曰:“吾问无为谓,无为谓不应我,非不我应,不知应我也;吾问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问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黄帝曰:“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与若终不近也,以其知之也。”

狂屈闻之,以黄帝为知言。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⑾,万物有成理而不说⑿。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

今彼神明至精⒀,与彼百化。物已死生方圆⒁,莫知其根也,扁然而万物自古以固存⒂。六合为巨,未离其内;秋毫为小,待之成体。天下莫不沉浮,终身不故⒃;阴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惛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⒄。此之谓本恨,可以观于天矣。

【注释】

①隐弅(fén):假设之地名。②无为谓:虚拟之得道者,与自然合一无为不言之人。③不知答:意思是说,无为谓视大地万物为一体,无分别之心,故对所问不知答。④不近:与道不相近。⑤不言之教:不用言语的教化。⑥致:招致、取得。⑦华:通“花”。比喻漂亮的外在形式。⑧大人:至人,与天道无为一体,故复归大选则易。⑨徒:类。⑩纪:纲纪、条理。⑾明法:明确的规律。⑿成理,万物生成之理。⒀彼:指天地。神明:天地蕴含的活力、创造力,虽无形可见却无所不在,主宰一切,它是极精微的。⒁死生方圆:物或生或灭,或方或圆,变化无方,形态各异。⒂扁然:犹遍然,普遍地。⒃故:陈旧,不故:言其新故相除,永葆生机。⒄油然:流动变化无所系着之状。万物畜:万物为其畜养。

【译文】

知向北游历来到玄水岸边,登上名叫隐弅的山丘,正巧在那里遇上了无为谓。知对无为谓说:“我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怎样思索、怎样考虑才能懂得道?怎样居处、怎样行事才符合于道?依从什么、采用什么方法才能获得道?”问了好几次无为谓都不回答,不是不回答,而是不知道回答。

知从无为谓那里得不到解答,便返回到白水的南岸,登上名叫狐阕的山丘,在那里见到了狂屈。知把先前的问话向狂屈提出请教,狂屈说:“唉,我知道怎样回答这些问题,我将告诉给你,可是心中正想说话却又忘记了那些想说的话。”知从狂屈那里也没有得到解答,便转回到黄帝的住所,见到黄帝向他再问。黄帝说:“没有思索、没有考虑方才能够懂得道,没有安处、没有行动方才能够符合于道,没有依从、没有方法方才能够获得道。”

知于是问黄帝:“我和你知道这些道理,无为谓和狂屈不知道这些道理,那么,谁是正确的呢?”

黄帝说:“那无为谓是真正正确的,狂屈接近于正确,我和你则始终未能接近于道。知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不知道,所以圣人施行的是不用言传的教育。道不可能靠言传来获得,德不可能靠谈话来达到。没有偏爱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讲求道义是可以亏损残缺的,而礼仪的推行只是相互虚伪欺诈。所以说,‘失去了道而后能获得德,失去了德而后能获得仁,失去了仁而后能获得义,失去了义而后能获得礼。礼,乃是道的伪饰、乱的祸首’。所以说,体察道的人每天都得清除伪饰,清除而又再清除以至达到无为的境界,达到无所作为的境界也就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的了。如今你已对外物有所作为,想要再返回根本,不是很困难吗!假如容易改变而回归根本,恐怕只有是得道的人啊!生是死的同类,死是生的开始,谁能知道它们的端绪!人的诞生,是气的聚合,气的聚合形成生命,气的离散便是死亡。如果死与生是同类相属的,那么对于死亡我又忧患什么呢?所以,万物说到底是同一的。这样,把那些所谓美好的东西看作是神奇,把那些所谓讨厌的东西看作是臭腐,而臭腐的东西可以再转化为神奇,神奇的东西可以再转化为臭腐。所以说,‘整个天下只不过同是气罢了’。圣人也因此看重万物同一的特点。”

知又对黄帝说:“我问无为谓,无为谓不回答我,不是不回答我,是不知道回答我。我问狂屈,狂屈内心里正想告诉我却没有告诉我,不是不告诉我,是心里正想告诉我又忘掉了怎样告诉我。现在我想再次请教你,你懂得我所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又说回答了我便不是接近于道呢?”黄帝说:“无为谓他是真正了解大道的,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狂屈他是接近于道的,因为他忘记了;我和你终究不能接近于道,因为我们什么都知道。”

狂屈听说了这件事,认为黄帝的话是最了解道的谈论。

天地具有伟大的功德而不言说,四时运行具有显明的规律而不议论,万物生长有明显的规律而不说明。所谓圣人,就是推原天地有功而不自夸的美德,就是通达万物自然生成的妙理。所以至人任其自为,圣人无所造作,只是效法天地自然无为之道。

天地神明非常精妙,参与万物的无穷变化。万物或死、或生、或方、或圆,难以知晓它的根源,万物自古以来原本就这样普遍存在着。“六合”虽然十分的巨大,但始终不能超出道的范围;秋毫虽然是最小的,也要仰赖于道方才能成就其细小的形体。宇宙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发展变化着,它们一生都不曾死守故旧而一成不变,阴阳与四季不停地运行,各有自身的序列。大道暗昧模糊似亡而存,流动变化没有形状而神妙莫测,万物接受它的养育却不知不觉。这就是最根本的道理,可以由此效法自然的天道了。

【品读庄子】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所谓真知是对道的认识,而不是对天地万物的认识。庄子认为天地万物都是由道演化而来,都是道在演化过程中的表现,都是稍纵即逝的,都是虚幻、不真实的,而只有道自身是永恒的,真实的。

所谓真知,不是对天地万物的认识,而是对道自身的认识。可是道又不能用通常所说的方法去认识,因为它与天地万物不一样,无形无象,不可用目视,不可用数量,不可用耳听,不可用心想。所以就发生了一种奇怪的情况,凡是认为自己有了真知的人恰恰是最无知的,那些认为自己无知的人,或许倒是对道有所体悟。

其实,不只是“道”这种高深的食物,任何优秀的品质都是不需要用语言来装饰和渲染的。

好酒品无言

曾经有一个了不起的品酒师。一个朋友邀请他去家里,看看自己的收藏。朋友想得到这个人的赞赏,就拿出一种最名贵的酒。那人品尝了一下,却保持沉默。他没有说任何话,甚至不说它是好的。那个朋友觉得受了伤害,然后又拿出一种非常粗糙的普通的酒。

那人品尝了一下说:“非常非常好,很好!”

收藏家糊涂了,他说:“我被搞糊涂了,我给你最稀有、最名贵的酒,你保持沉默;但对这种普通的,一点都不名贵、粗糙的酒你却说非常非常好!”

品酒师说:“对第一种酒,没有人需要说什么,它本身已经说明;但对第二种,必须有人赞扬它,不然它会受挫!”

其实品人亦如品酒,真正的好酒永远都不再需要额外的夸赞,它自身散发出来的香气已经说明了一切,正像诗里写的那样,“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原文】

啮缺问道乎被衣①,被衣曰:“若正汝形,一汝视,天和将至;摄汝知,一汝度,神将来舍。德将为汝美,道将为汝居。汝瞳焉如新生之犊②,而无求其故。”

言未卒,啮缺睡寐。被衣大说,行歌而去之,曰:“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实知③,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④,无心而不可与谋,彼何人哉!”

舜问乎丞曰:“道可得而有乎?”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舜曰:“吾身非吾有也,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子孙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天地之强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

【注释】

①被衣:虚拟之人名。②瞳(tóng)焉:无知直视的样子。③真其实知:真正纯实之知。④媒嫌晦晦:懵懂无知的样子。媒:作昧。

【译文】

啮缺向被衣请教有关道的学问,被衣说:“你端正你的形体,专注你的视觉,自然的和气便会到来;收敛你的心智,专一你的思虑,神明就会停留。德将会使你显出美好来,道将留在你的身上。你无知而直视的样子就像初生的小牛犊,你不要去追究事物的原由。”

话未说完,啮缺已经睡着了。被衣见了十分高兴,唱着歌儿离去,说:“身形犹如枯骸,内心犹如死灰,朴实的心思返归本真,而且并不因为这个缘故而有所矜持。浑浑噩噩,既然如此无心,我就不必再对他讲什么了。那将是什么样的人啊!”

舜向丞请教说:“道可以得到并占有吗?”丞说:“你的身体尚且不是非你所有,你怎么能占有大道呢?”舜说:“我的身体不是由我所有,那谁会拥有我的身体呢?”丞说:“这是天地造化赋予你的形体,降生人世并非你所据有;这是天地给予的和顺之气凝积而成,性命也不是你所据有,是天地真气的运行;即使是你的子孙也不是你所据有,这是天地所给予你的蜕变之形。所以,出行不知去哪里,居处不知道身在何处,饮食不知什么滋味。都是天地之间气的运动,怎么能得到并占有呢?”

【品读庄子】

心不在焉岂能得道

本章节中通过被衣向啮缺传授“道”,啮缺反而睡着了的故事,说明虚静无为、无心、无知就可以得“道”。宣扬“道”法自然,无为就能得道。

不过,结合现实生活,无论是听别人假话,还是自己做事情也好,“心不在焉”都是对别人的不尊重,这样三心二意地做事情也是很难成功的。

心诚则灵

汉末,黄巾事起,天下大乱。曹操坐据朝廷,孙权拥兵东吴,汉室宗亲刘备听徐庶和司马徽说诸葛亮既有学识,又有才能,就和关羽、张飞带着礼物到隆中卧龙岗去,请诸葛亮出来辅佐他成就大业。

恰巧诸葛亮这天出去了,刘备只得失望地转回去。

不久,刘备又和关羽、张飞冒着大风雪第二次去请,不料诸葛亮又出外闲游去了。

张飞本不愿意再来,见诸葛亮不在家,就催着要回去。刘备只得留下一封信,表达自己对诸葛亮的敬佩和请他出来帮助自己挽救国家危机的诚意。

过了几天,刘备吃了三天素,准备再去请诸葛亮。关羽说诸葛亮也许是徒有虚名,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请也罢。张飞则主张由他一个人去,如他不来,就用绳子把他捆来。刘备把张飞责备了一顿,又带着他俩三访诸葛亮。

这一次,诸葛亮正在睡觉。刘备不敢惊动,一直站到诸葛亮自己醒来,才彼此坐下谈话。诸葛亮见刘备如此诚恳地请他帮助,就出来全力辅助刘备,建立了蜀汉皇朝,成为一代名相。

这就是三国时有名的“三顾茅庐”的典故,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诸葛亮本是隐居卧龙岗的散淡之人,然而在刘备诚恳的请求下,终于盛情难却,最终辅佐他建立了蜀国,并立下了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