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幻象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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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对我讲了半天,有了孩子后如何如何,原来她并不知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我跟她打比方,为什么结婚才能生孩子?就像那南瓜的花,有雄花有雌花,你家院里种过南瓜,要把雄花摘下来,插在雌花上受粉才能结果。她仍听不懂,那花与人有何联系?

我只好从男孩女孩的生长发育到性成熟,讲婚后夫妇间的房事,怀孕的起因,到分娩,新生儿出生等。她像听天书般云里雾里不着边际,要说她不蠢不现实,就是不懂她为何如此不开窍。她不仅不相信我的这些话,还问我从哪里知晓的,她根本不信有这样的书。

我跟她动真格的,她才醒悟,两眼紧闭上。

过后,微微睁开眼,抱紧我的背,耳语道:“别动,就这样。”

她平静下来后羞答答地问:

“这不是很丑吗?这想必是别人骂人说的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摸着她烫手的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隐私。”

“看你这不起眼的样子,你还真懂不少歪门邪道。”

“这不是歪门邪道,这是常识。”

“哼,你还狡辩,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事?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难怪嫂子提醒我,两人在一起时不要脱衣,只有等到结了婚,成了一家人才可以,还说既是一家人,有事就不要乱说。我想我们迟早会是一家人的,所以刚才才允许你脱我的衣裳。”

时间不早了,我要送她回去,她不肯,非要和我呆在一起。哥嫂对她不会有过重言语的。

晚上她再次来的时候,她嫂子带口信让我去她家。见了她的哥嫂,他们依然亲切如故。

她嫂子对我说:“你每天下班来我家,她一个女孩在外我们不放心,你来了就呆在她房里,你们谈恋爱我们不会打搅的。”

他们说到做到,我们在一起时他们从不来打扰。

春节,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愉快而又祥和,为了两人在一起欢聚的时光,秀玲牺牲了整个春节抢着干活。对哥嫂敬重如父母,对外甥百般疼爱。

她哥嫂见我俩如胶似漆陷得如此之深,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顺水推舟,刮风下雪留我住下。

初四。她哥就提前上班了,哥一走,秀玲就关上房门。与我打打闹闹。中午她哥回来,我俩才露面,她哥一上班,她又拴上门,抱着我在床上滚作一团,又打又闹又笑,娇滴滴地对我说:

“我又困了,昨夜上一夜,你动手动脚,害得我觉也没睡好。”

精神上的长期高度兴奋也使我萎靡不振,哈欠连天。她铺下被子,“你别以为是我放任你,现在是白天,你可别乱来,嫂子说不准要来敲门的,你要是不规矩,我就不和你睡一头”。

我们刚躺下,没有了打闹声,门就响了,她下铺打开了门。嫂子进来冷生生地说:

“大白天关什么门,你们闹了一夜还不够?”

她披着袄子,坐在床外挡住了我:“嫂子你干吗这样嘛,我们又没干什么。”

“我不管你是干了什么,没干什么,今天初四,要是有人来串门看见你们这样,像什么话?结了婚也不得这样。你就别睡了,帮我做点事。”

她出去抱来了儿子,让他在床里玩,拿来了一把竹针、毛线。

“这是我给小黄织的毛衣,一斤线怕还不够,我说让你们好好玩两天的,谈谈心,比如什么时候办事?以后日子如何过?我看你们已谈完了,你现在就动手帮他织一件裤子。”

她上床坐在另一头,把腿偎在被子里,从中间把我们隔开。秀玲撅着嘴穿上袄子,摇着我的肩,“起来,我给你量尺寸。”

“不用了,不知你脑子成天想的什么?你们俩不是一般高低?你的针数就是他的针数,针打空一点就可以了,男人没女人那么大屁股,所以只收针不放针,打下去就可以了。”嫂子说道。

我慢慢地缩进被子蒙上头。嫂子手上打毛线,嘴里念经一样教她怎样做女人,还带着照看旁边看小人书的儿子,帮我把脚头的被子掖好。

为了不让她太扫兴,我在被子里偷偷绕过嫂子的脚,抱着她的腰,手从衣服下面往上挤。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嘴里数着起头的针数,腾手把被角提到胸前,装着接受了嫂子的批评,请教嫂子如何做女人。

“要想家庭美满,不光是男人能养家糊口,女人还要善于安排日子,在满足男人要求的同时要有节制。他虽说比你大,看得出,还不是像你哥那样稳重可靠,他来了这些日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要是个刚强厚道的男人,绝不会这样随便,我不知这样说他,他会不会生气?”

“你说吧,他已经睡了。”

“你别骗我,他的脚还在动,根本就没睡。你这样喜欢他,我也从未把他当外人,再往后你们结了婚,你要多挑点担子,谁让你看中他的长相的,这是自讨苦吃,只要他不变心,你的一生会幸福的。生活的重担由你挑,他会知足的。不过,从相貌上来看,他是个迷恋夫妇生活的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贪欢,没日没夜缠着你,让你有家务都没心干。倘若是个威武刚烈的男人,你哪能像今天这样与他一刻也分不开?”我在她身上用力抓了把,她猛一抬肩。

“你怎么啦?”嫂子问。她拉下我的手,掩护道:

“没什么,是我抽筋。”

“你别演戏,你们那花招瞒不过我,在嫂子眼皮底下都忍不住,以后结了婚那不是棍棒都打不散?”

“嫂子你干吗这么说?还不是我们在这讲话吵得他睡不着,闲不住。”她抓住我的手压在腿下。

“什么闲不住?你们俩是一样的货色!”嫂子在那头挪了挪坐姿,“要不你怎会将他当个宝?二十多岁的人还像个孩子,我看啦,你们俩以后结了婚不得了,那些爱得要死的人,婚后往往打翻了天。”

“嫂子,我不会给你看笑话的,他若真是那种人,我也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让我靠近她。

“有这话就好,他要真的不老实,我和你哥就扒了他的皮。”

“我哥可从未与人动过拳头。”

“干吗?这样还维护他?死丫头,你是死定了。我又何时曾跟别人红过脸?不是遇到他这个大小孩,我也从未这样开心过,我是在这说笑呢。”

我想了个法子对付嫂子,抓住她的脚,她没在意,脱下她的一只袜子,又去脱另一只,抠她的脚丫。她沉不住气了,放下手中的活:“别调皮,听了嫂子的话不满了?”她缩回脚,摸起两只袜子,

“他怎么啦?”

“他搔我的脚板心。”

“看你还说不说他的坏话?”

“还护短,你该管教他才是。”

“我干吗要管教他?他爱我,自然要爱我可爱的嫂子您啦。”

“好啦,你别说了,我们母子走,把你们的小天地让给你们,不然你嫂子想走都走不掉了。是嫂子不好,今天搅了你们这对鸳鸯。”

“嗳,你别走,话归话说,我还要向你讨教下面该怎么打呢?你把脚放到外面来不就行了。”

两个女人一团和气,过了好一会,嫂子讲道:

“我越看他越像个孩子,这个小丈夫不要也来不及了,整天吃在这睡在这。看见他可怜巴巴的相,就算你不肯嫁他,嫂子都不忍心赶他走。看到他就想到了你们兄妹的过去,只怕就是这个缘故,你才一眼认准了他。”

年过了一个多月,我在街上碰得了赵德发,他也是很久没见到小鱼了,他让我跟他一起去等个人,到了地头上,才知道是个女孩,他想和那女孩搞对象,那女孩不同意。

他没辙,来他个死磨硬泡。

我和他在动物园外,等了近一二个小时,也没见那女孩出来,却遇到了三个打鸟的小青年。

其中有一个是和德发住在同一个大院,叫胡二。他见德发一脸愁容,爽快地问:“我说哥们,两个大男人站在这发什么愁?”

“我在等个囡。”

“搞上啦?”胡二背上汽枪。

“还没呢。”

“要不要哥们帮忙?”胡二翘起大拇指,趾高气扬地。

德发鄙视道:“你胡二人头不像狗卵子,有啥能耐跟我这样说话?”

“德发,你这说得叫啥话?你不是为女人苦恼吗?我胡二不跟你吹这个牛,要女人有的是,不信你踉我走一趟。”

德发不信,回头看了我一眼,胡二追加一句:

“你这叫还未开过眼界,问问咱的哥们你就知道了。”他身后的穿军装的男孩洋洋得意,另一个小个子点头哈腰。

为了证实自己的本领,胡二指着动物园外的小河道:“走!”

胡二走在第一个,沿着护城河边的小路往前走,这一路没啥行人。到了一个翻水站,胡二闯了进去,守门的老太婆挡都挡不住,说进去找人。

从楼下到楼上横冲直闯。

两个值班的年轻人问都没敢问一声,我和德发还摸不准他要干啥。

出了门,走不远是个变电站,他又闯了进去,门卫老头见这气势汹汹的一帮人,拦都没拦。

胡二进了变电站,两个当班的姑娘被这一群人吓蒙了。胡二指着一个胖姑娘说:“喂,你过来,我在说你呢,听见了没有?听说你捡了一块手表,爷们是来讨表的。”

女孩说:“您弄错了,我没表,也没捡到表。”

胡二不由分说:“你不交出来今天要你的命。”

动手搜她的身,又指着另一个女孩道:“你们也搜搜她,她是同伙。”三个人把二个姑娘里里外外都摸到了,没搜出来,咋咋乎乎地走了。

路上,小个子美滋滋地讲摸了什么地方,如何刺激。胡二问德发:“假不假?在这县城,你指谁我搞谁。你放心,出不了事的,你爷是第一把手,你怕啥?我们试过了,没人去告公安局。要说去了咱也不怕”。

德发如梦初醒。

第二天,胡二搞来了二件新警服,德发和我一人一件,“穿上这,保你畅通无阻。”

德发请大家下了一顿馆子,予以答谢。

酒后五个人在城里横冲直闯。

德发不再提动物园里的姑娘,借着酒兴,德发点了一个刚进站的班车上的售票员。乘客下车后,售票员正要下车,被胡二堵在了车里,说帮她物色个对象,女孩见这阵式不敢多嘴,胡二威胁她如果不同意就扔了她的票板。拉着她就要走,她说还没交帐,胡二让她别耍滑头,可以让她去扎帐限定她五分钟出来,否则就冲进办公室,说她偷了一块表,当众出她的丑。

她去了后,德发急躁不安。

未到五分钟,胡二提着气枪冲了进去,女孩正在交帐,见这势头,规规矩矩跟着一起出了门。车站工作人员,没一个敢出面问个为什么。

到了公园,胡二忿忿不平地给了收门票的一个耳光,六个人就进去了。胡二让德发跟女孩去谈,我们去溜达溜达。

天色不早了,我们才出来,德发和女孩正在等我们,女孩答应了德发明天照旧。

送走了她,我们分了手。两天没见秀玲,我径直去了城南巷。

进院时,巷的另一头走出一个人来,是小鱼,我不愿让他弄清楚我的事,闪进院关上了门。

嫂子见了我向屋里喊:“秀玲,小玉来了。”又对我说:“快进屋,她哥也是刚回来,还没吃饭吗?”

饭桌上,她哥跟我唠叨起来,说我又吸烟又喝酒像个爷们。嫂子说:“别跟他谈这些,你们兄妹俩把他捧坏了,我看他见天不做事在外要学坏的,他们那是个什么单位?光拿钱不干事。”

“你别这样说,难道要像我这样整天累得半死不活好,过两天又要转三班上连班,吃苦总是少不了我们这种老实人。”

掌灯后,我在嫂子的房里和他哥抽烟喝茶谈天说地。嫂子给孩子洗了脚脸后,安排孩子睡觉,问我身上的警服是哪来的,穿得真不错。秀玲站在旁边满脸不高兴,她嫂子又问道:

“你今天是回单位,还是在这里?”

她哥说:“就在这里,我们爷们聊聊天,小玉是个灵光人,是个在外闯的人,哥我佩服。”

嫂子又对我唠叨起来。

我起身说:“那我就走啦。”

“今天别走。”她哥说。

秀玲见我动身,回到了自己房。我跟她进去告个别,她拉开灯,闩上了门,把我推到床上坐下:“你不长眼啦,嫂子要用水,你坐在那神吹啥?不赶你就不知自个走?”

我知她这是借口,不还嘴。

“你怎么哑吧了?我问你,你白天不在单位,都去哪儿了?还穿警服,别臭美。”

等她怒气出完,我抱着她的腰,不说话。

她静思片刻,捧着我的脸说:“我不吃你这一套,你要老实交待,是不是在在外结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这城里恶人多得很,你要给我当心啦。”

我随意说个谎,就把她哄过去了。她解除了顾虑,嘴角现出了笑漪,“你坐着,我去端水给你洗。”

她去厨房打来热水替我洗脸洗脚,铺上被子,让我先躺下,然后自己再打水来洗。她洗的时候,我故意伸长脖子歪着脑袋去看。

“别,你烦死人,一点都不正经。”

上床后就忘了这话,缠着我没完,“把灯关掉。”我指挥她。

“不,”她斜撑在我胸口:“我要这样看着你,嫂子还背后问我,你会不会又有相好的。我说啊,他要是真有这个心就好啦,她不相信,问我们打算何时结婚?”

我想德发既是与那女孩搞对象,这二天我就没去公园。当我出了招待所要去城南巷时,他们找到了我,还带着那女孩。

我那地下宿舍地方不宽,六个人挤在里面没事好干,小个子吹起牛皮,讲省城的生活习惯和风尚,远洋货轮。

德发请他别瞎吹,我就是省里人。他问我是不是这回事?

我说自己从小就寄宿在别人家,不记得过去的事,小个子问我什么时候回省城,他的姑姑在省城里,要是回去了别忘了代他去看一下,并告诉我住在什么地方,家里有什么人。

我去食堂搞了几碟冷菜,买了一瓶酒,一人二两,女孩在一旁看,我心里还在担心秀玲找来。好在她没来。

九点钟女孩要走,不然回家要挨打。我送他们走,大路上空无一人,送到正街上,胡二和小个子对我说,他俩想留在这过夜,白天他们用汽枪打伤了人,今天还是不回去的好。

分手后我们回头,碰巧电影院散场,小个子说寻一下看有没有熟人,捎个信回家,他娘对他不放心,没准信会睡不着觉。

没见到熟人,小个子又提议,找个女孩一起过夜。

三人在路灯下东张西望,一个人影从街的另一头走过来,原来是个男人。一时二时不会有人来,绕着道往回走,路过一个已关门的面馆,小个子要停一下。这里有一个他从前调戏过的女孩,也许现在正要下班。

果真,屋里出来两个女的,小个子上前命令她们站住,夺过了她们手里的布袋的零钱,大概有三十多元,对她们说:“如果你们想要钱的话就跟我们走。”

我不同意去招待所,那房子太小,建议去供电局看小鱼在不在班上。

从城西到城东,到了电力局。敲醒看门的老头,他说小鱼不在班上,又转到了城外,城外的冷风刮得人站不住脚。

高个女孩急得要钱回去,磨得人心烦,胡二说:“那我们到你家去怎样?”

另一个女孩表示赞同,高个愣愣地说:“我娘我哥都在家。”并说。她家是个低矮的土坯屋,她和小妹、娘住在前面,哥和弟弟住在后面。

胡二说:“我们谁都不怕,今天非去你家不可。”

她家是个低矮的土坯屋,她和小妹、娘住在前面,哥和弟弟住在后面。

到了之后,她进屋后去了后面,叮嘱哥和弟弟不要出来,她娘抱着小女儿吓得脸色铁青。

胡二让她和另一个女孩上床睡不要穿衣,她们脱了衣盖上了被子,她娘和小妹睡在床里。

小个子把钱给了她们,灭了灯,让胡二先上床,胡二不干,又让我上去。

我不同意,他只好自己去。我和胡二出了门,小个子怕我俩走,又跑了出来,忙了一夜啥也没捞着。

小个子说,要是夏天就好了,随便啥地方都可以玩,又怨我胆小怕事,要不怎么会黄了今天的好事?

转眼又到了换衣的季节。德发的那个售票员怀了孕,他母亲领着女孩去医院坠胎,送了许多滋补品,这事就算了结了。

女孩背着他母亲去找他,他四处躲,躲不掉就拖着她四处闲荡。

我问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母亲让他去追胡二的妹妹。德发的父亲已安排好德发去公安局工作,胡二的哥哥是副局长,对德发这种缺少心计的人,这是最好的行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