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燕亦有同感,不经意间扯了扯了郑桥。然而五鼠并未有所异动,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崖边探寻着什么。不一会,一鼠突然吆喝一声:“在这里!”其余四鼠汇集过去,耳几句便纷纷往崖沿跳下。
郑桥和小飞燕内力高深,五鼠的秘语当然尽收于耳,却不过是“真在下面。”、“小心些。”之类的话。他俩又见五鼠跳下断崖,无不惊奇,急忙闪身靠近查看,却是恍然崖壁上爬着数根粗比婴臂的山藤,而五鼠正沿着山藤缓缓滑下去。
小飞燕试探道:“你下不下去?”郑桥自然听出她言下之意,道:“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为何不下去一探究竟?”二人言语间五鼠的身影已消失在浓雾里。
小飞燕笑道:“本女侠自己一定会玩到底,只是担心你这小相公没胆再玩罢了!”说完不理郁闷的郑桥,纵身跃下。
郑桥不再迟疑,也跟着跳了下去,他左手抱紧公孙莺,右手抓住山藤,缓缓地向下滑着。二人一上一下紧随着滑下数十丈,仍没有些许到底的迹象,却又惊奇于山藤之长。
崖间山风凛冽,冰冻入骨,好在二人内力高深,不曾受冻。然而昏迷中的公孙莺却没有抵挡严寒的功力,纤弱玉体瑟瑟发抖。
郑桥发现后方要给她输气御寒,不想她已经被冻醒。而此刻她微微争开秀目,见眼前一片白芒,又感冷风彻骨,惊得尖叫起来。郑桥忙安抚道:“不用担心,我是郑桥,我们现在很安全。”
公孙莺这时才发觉自己与郑桥身体相贴,透过薄薄清裳二人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公孙莺喘道:“这是哪?我们怎么。”
郑桥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抱歉道:“非常抱歉,公孙姑娘,我们在断崖壁上,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至于事情原尾容我稍后再细说!”
公孙莺起初听自己身在崖壁上惊白粉脸,又听他说会保护自己,脸上急速变红,心儿跳得快要破体而出了。小飞燕听到上面动静,似嗔似笑道:“小妮子,本女侠相公的怀抱舒服吧?要不要嫁给我相公,让他常常抱你呀?”
公孙莺瞄了眼郑桥近在咫尺的秀目,羞得无地自容,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有气无力地哼了声。郑桥实在忍不住骂道:“你这小丫头嘴比尖刀,哪个男人娶了还真是倒霉十八世!”小飞燕似乎真的动了怒:“哼!哪个女的嫁给你这臭小子才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呢!”
公孙莺听了一会他们对骂,才听出他们并非夫妻,奇怪之余不免欣喜,扣心自问:“你喜欢上他了吗?”小飞燕火气直冒,不断讥骂,郑桥之前忍了她许久,这时当然不会错过发泄的机会,于是一场骂架愈演愈烈,最后连公孙莺听了都乍舌不已。
二人嘴上干架,手上也不停,慢慢下滑。这时日已东升,庸懒的日光透过云雾洒在他们身上。大概又下降了数十丈,竟依稀看到了崖底。
郑桥发泄过之后,火气已消,遂道:“快到底了,我们先暂停!跟五鼠玩完再继续!”小飞燕不再说话,只哼了一声,然而眉间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二人再滑下数丈,已然脚底踏地。小飞燕见公孙莺仍在郑桥肋下,讥讽道:“没出息的小妮子,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臭男人!”公孙莺羞道:“你胡说。”却瞄了眼郑桥。
郑桥似乎没留意公孙莺的表情,将她放下后来回观察着四周,惊奇地发现所谓的崖底不过是横凸出来的一块巨石,石不依旧白茫一片,不知深何许,而山藤也只是至此而止。二女亦发现此处并非崖底,皆惊奇。
小飞燕目光四溜,忽惊道:“快看!那里有个山洞!”郑桥举目望去,巨石内侧确实有个黑漆漆的洞口。小飞燕当先飘身过去,向洞内劈出一掌,刹那间一道泛着白光的气劲如开路一般直向洞内冲去,气劲所过之处无不短暂地亮趟起来。
郑桥惊呼道:“化萤功?”“化萤功。”乃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掌力所及萤光泛起,且威力可怖。公孙莺亦惊呼起来,因为她借着淡淡“萤光。”看到了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公孙蒙及另三名天阳弟子。她不顾“萤光。”已消,御起轻功绕过小飞燕飞掠入山洞。
郑桥担心五鼠在洞内伏击,本想阻止公孙莺,不料她心忧父亲安危,轻功施展到了极至,一时竟扯她不住。郑桥瞪了眼小飞燕,怪她不阻拦公孙莺,然后运起气罩急急冲入山洞。
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洞内除了公孙莺的呼唤,别无他声。郑桥不敢松懈,气机四射而出,探查着黑暗中的洞穴。他凭着方才“萤光。”亮起时一瞥的记忆,闪身至公孙莺身边,安慰道:“公孙姑娘不必担心,令尊他们只是昏阙而已!”他从他们微弱的内力波动中得出这一结论。
公孙莺这才冷静下来,探到公孙蒙的鼻孔,见他呼吸还算正常,心下狂松一口气。突然洞口脚步声响起,且逐渐靠近,接着现出一个蒙淡黄芒的苗条身影。
此时小飞燕已揭去面纱,脸上毫无表情,但目光透绝决。而正当小飞燕踏进洞口的一刹那,一声巨响自其身后爆起,整个洞穴随之晃动不已,穴顶更沙石坠落。
公孙莺惊叫一声,而郑桥则飞速掠向洞口,“砰。”他的护身真气实实地撞上了一块塞住洞口的千斤巨石。郑桥不甘心,御气于双掌,狠狠地劈上巨石,“砰。”又是一声闷响,而巨石纤毫未动。小飞燕不理郑桥,径自走到公孙莺旁边,淡淡道:“他们都被点了死穴。”
公孙莺脑袋嗡的一声,险些昏阙,大声辩驳道:“不可能,爹爹师兄师姐他们只是昏迷而已,郑大哥不会骗我的!”仍在洞口劈打巨石听到公孙莺惊叫,急忙闪身到公孙蒙身边,替他把脉探息一番,脸色阴晴不定。
郑桥深吸一口气,心中掀起惊滔骇浪,懊悔道:“公孙姑娘,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令尊他们!”公孙莺追问道:“什么你们害了他们?我爹爹他们到底怎么了?”她不明白,小飞燕却明白:“你爹他们被那五只老鼠点了死穴,现在虽仍有气息,但一时片刻之后就。”她也心存歉意,要不是她贪玩,公孙蒙师徒就不会濒临死亡了!而这次公孙莺却是真的昏倒了。
郑桥看了眼公孙莺,向小飞燕怒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五鼠会堵住洞口?”小飞燕不语,等于默认。郑桥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都可能会死在这里吗?”
小飞燕眼中已是一片朦胧。
时间回到片刻之前。小飞燕见郑桥撇下她紧跟公孙莺冲入山洞,心中怒气冲天。正当她还在生闷气时,五道人影突然从巨石下射了上来,正是飞天五鼠。小飞燕还想玩下去,于是哑声道:“老大,怎么不等我们?”
飞天鼠冷笑道:“臭丫头还没玩够吗?”小飞燕揭下遮面纱,露出清丽面容,哈哈笑道:“本女侠肯陪你们这些老鼠玩是你们三生有幸!”飞天鼠目中凶光毕露,冷道:“我们确实三生有幸,竟然能给邱大盟主的结拜兄弟送葬!”
小飞燕脸色剧变,因为她看到飞天鼠右脚踏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再联系他的言语,她知道那石块必定是某个机关的启动器。
飞天鼠的话证实了她的猜疑:“不错!只要我轻踱一脚,这山洞就会被封死!”他见小飞燕双眸忽透绝决之光,警告道:“你不必试图给他们示警,也不必妄想将我们逼退,因为无论是他们逃出的速度还是你将我们击退的速度,都不会快过我踏脚的速度!”言语间,目中满是得意之色。
旁边一人却道:“老大,不必跟她废话!快启动机关,然后我们再合力擒住这俏丫头,让兄弟们快活快活!”
飞天鼠喝止道:“你给我住嘴!”然后朝小飞燕笑道:“不知道姓郑死之前会不会享受享受,公孙莺那丫头还蛮水灵呢!”笑得**无比。
小飞燕嘴角上翘:“你不必激我,我进去便是!我就不信我们会小小一个破山洞困死!”言毕转身朝洞中步去。
飞天鼠却道:“你们最好想办法帮公孙老家伙他们解去死穴!哈哈!”见她步入山洞,心下才狂松口气,他深知对方武功之高决非己方五人能敌,他赌的就是小飞燕对郑桥的感情!
事不宜迟,飞天鼠右脚猛踏,只听“砰。”一声巨响,千斤巨百迅速落下,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口。
目光回到当下,小飞燕咬着牙,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在空中划着飞弧,尔后溅落地面,“嗒嗒。”之声在狭小的洞穴中无比清晰。
郑桥透过她身上的淡淡黄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双泪水泛滥的眸子,泪痕遍布的两颊,被牙齿咬得发紫的薄唇,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他不想再责备她,急忙扭过头去,却无意看到旁边的穴壁上竟然刻有图纹。郑桥闪身靠近,抚摸着壁上的刻痕,手中凉意透心。
小飞燕亦发现壁上的图纹,拭了拭泪眼,加强真气外射,周身黄芒随之更盛。黄芒照耀之下,壁上图纹毕现无遗竟是一幅罗汉打拳图。虽然工笔粗糙,但图中罗汉每一个都予人栩栩如生的感觉,而他们所打的却不过是普通人练来强身健体的罗汉拳。
二人皆想:“难怪这里叫罗汉洞!”郑桥思忖片刻,向小飞燕歉道:“刚才我过于激动,无敌小飞燕女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人一般见识!”这句小飞燕的“名言。”从他口中说出,好不滑稽,以至小飞燕忍不住“扑哧。”破泪为笑。
小飞燕急忙收声,佯怒道:“哼!得罪了本女侠,一句道歉话就想一笔钩销吗?”郑桥听她语气,知道她并非真生气,却仍歉道:“只要小飞燕女侠能消消气,我郑小人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小飞燕瞧他煞有其事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意,哈哈笑将起来,良久才止住笑意道:“既然你小人家这么诚心道歉,本女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你一马!”
郑桥刚松口气,却瞥见她嘴角的奸诈笑容,忽然有不详的感觉。不出所料,小飞燕笑着续道:“不过你要再帮本女侠做一件事!”
郑桥好了准备心理准,忙陪笑应承道:“那是!那是!”心里却是郁闷不已。小飞燕却又笑道:“这可是第三件事了哦!”
郑桥差点晕死,心里感叹:“她咋记性这么好呢?”小飞燕突然道:“我不行了!”郑桥还没弄明白她所言何指,却发现她身上黄光急速变暗,以至彻底消失。
郑桥微惊,凭着记忆将软倒的小飞燕揽住。清香扑鼻,软体于怀,郑桥难免生出些许反应。他忙压下邪念,关心道:“你怎么了?”
小飞燕却在胡思乱想:“难怪公孙小妮子这么留恋!他的怀抱还真是舒服!真想一辈子都呆在他怀里!”她听郑桥询问,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只是‘化萤功’耗去了些内力,休息一会就好!”心中却奸笑:“我可不会说是想让你抱抱才装晕!”
郑桥自然不疑,安慰道:“那你休息一会,我去点着那边的火把。”他也是刚才才发现角落处有一根火把的。郑桥放下小飞燕,取出火折子,然后拿过火把点燃,洞里顿时亮趟起来。他这时才能仔细观察洞内四周,只见此洞宽约五丈,长则有十丈多,总体而言呈长方体。
郑桥目光一亮,闪身飞向内侧,因为那里的穴璧上竟插着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