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郎!桥郎!你怎么了?桥郎。”小飞抱着痛哭流涕、哀嚎不已的郑桥,也被吓得泪如泉涌。她突然觉得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一切,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泪,皆离不了他。她是如此的依恋他,却又如此地害怕失去他,所以此刻她将他抱得紧紧,生怕稍不留神他便会突然消失。她在哭泣的同时,不忘给他输气,希翼能帮他驱除幻魔。
原来,她在进入“死蜮。”之时也有一个声音来摧残他的心志,但她何许人也?无敌小飞燕!岂会陷进去!她无论听到什么怨言恨语一概一笑置之。诱音久攻无利之下骤然消失,而她便从迷幻中苏醒。因而她知道郑桥一定有相同的遭遇,并且已经深陷其中。
思绪至此,她心乱如麻,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为他祈祷了。不知过了多久,小飞燕泪泉已经干涸,天地诸神也皆已问候过,但郑桥哭闹依旧,她开始绝望了,心中绝决:“桥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能让他孤伶伶上路!”竟起了殉情之心。
恰在此时,郑桥停止了哭闹,但脸上哀色不减,随后却化为暴戾之色,连小飞燕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飞燕急忙加紧渡气,然郑桥周身真气突然飞速外泄,黄光如纱般萦绕,爆炸般的冲力将小飞燕震开数丈,只听他狂呼一声“天魔乱舞。”,却是真的爆炸了,一时间黄芒滚滚,巨响震动整个洞穴,郑桥四周两丈之内的地面被爆出了窟窿。
小飞燕在数丈之外也难逃爆炸冲力之袭,即便内功高深也深受内伤,但她顾不上疗伤,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郑桥,眼角又渗出了泪花。好在郑桥发生爆炸之后却安然无恙,却已经身无丝缕,关键部位暴露无遗。
小飞燕当然一目览尽,却无暇害羞,匆忙将他从大坑中拖上来。而此时郑桥疲惫地睁开了双眼,却是说不出话。他先在小飞燕泪痕遍布的脸旦上拭了拭,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无碍,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身体,脸上蓦地红似火烧,却又无从遮掩,好不尴尬。
小飞燕却“扑哧。”笑道:“咱们都已经拜过天地了,你的身体我还不能看啊?”说着“厚颜无耻。”地直往他的秘处瞄。郑桥那个羞啊,直想找个地洞钻。
小飞燕也不想逗他了,出到外面的洞穴扯下一具枯髅身上的衣服替他穿好,嘴上却也不停歇:“扒死人的衣物虽说晦气了点,不过我们有恩于他们,拿件衣服作为报酬也不算过分,是吧?”郑桥本来正在运转真气自我疗伤,此时却疑惑地看向她。
小飞燕知他心中疑问,遂道:“别以为我没看到崔明豪他们的遗书,嘻嘻,没想到堂堂一代宗师、前任武林盟主竟会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如果我能出去。”她刹那间失落了:“但是,我还能出去吗?”
郑桥努力抬手拍拍她头,以示安慰。小飞燕却傻笑起来:“我说过的,能和桥郎死在一起,要我死一百遍也愿意!不!一千遍一万遍!”郑桥听她真情流露的告白,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命性朝不保夕,他不会同意和她成亲,因为他自认心里再容不下小雪之外的任何人!所以他只好转移注意力,闭起双眼,专心动功疗伤。
小飞燕见他这般反应,心中亦是一片凌乱,只好跟着盘膝坐下,运功疗伤,毕竟她也受伤不轻。****“郑大哥,小飞燕女侠,你们在哪?郑大哥,我好害怕。”却是公孙莺的声音。她因得知父亲垂危,悲痛攻心之下昏了过去,这时才转醒。她凭着记忆摸索到公孙蒙及其他天阳弟子,却发现他们尸身冰凉,早已死透,又不见郑桥二人,惊恐之下便呼唤起来。她的惊呼在层层洞穴中传荡,最终惊醒了郑桥。
郑桥轻吁一口气,轻身蹦起。“激流真气。”运轻玄妙,极利于疗伤祛毒,所以这时他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小飞燕似乎也听见了公孙莺的呼叫,却并未停止运功。郑桥看了眼静坐的小飞燕,拾起火把点燃,向外洞步去。他看到旁边的大坑,有点莫名其妙,又回想起幻境中的种种仍觉后怕。
快到甬道入口时,郑桥轻声唤道:“公孙姑娘,我在这,你别怕!”公孙莺本来见黑漆漆穴壁上透出幽幽火光,害怕得瑟瑟发抖,她听到郑桥叫唤,就像抓到一根救稻草,不顾黑暗直奔火光冲去。恰好郑桥走出甬道,给她抱了个满怀。
公孙莺泪如泉涌,紧紧地抱住郑桥,哭道:“郑大哥,我爹死了,我师兄师姐他们也死了,我好心痛,好害怕。”已是泣不成声。公孙莺本来乌黑柔顺的秀发此刻变得凌乱不堪,本来水灵灵的双眸已经被水淹得红肿,俊俏的脸旦更是被泪水冲刷得暗黑,在闪烁黄光的照射下,愈加显得楚楚可怜,见者心疼。郑桥见她这般模样,想起了自己少年丧父时的悲痛心情,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他觉自己仍算幸运,因为有小雪陪在身体,安慰他,呵护他。
郑桥又心存歉意,对于公孙蒙师徒之死他难辞其咎,遂下意识地抱住公孙莺,安慰道:“公孙姑娘要节哀!令尊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为他哭坏了身子!”
公孙莺抽泣道:“嗯!我不哭!我要坚强!我要去找掌门师公给爹他们报仇!”她是没搞清楚状况。郑桥也不好打破她的希望,只得道:“这就对了!”
恰在此时,小飞燕的声音响起:“小妮子别白日做梦了!我们都被困在这洞里、出不去了!就算能出去又如何?天阳毁在旦夕,司马阳自身难保,你还能找谁替你报仇去?还有,请放开我夫君,和人家夫君搂搂抱抱,你一个黄花闺女还要不要脸?”她是醋劲上来了。
公孙莺如坠冰窟,浑身发凉,即因得知自己身处死境,又为天阳危险处境担心,她很清楚“天阳毁在旦夕,司马阳自身难保。”这句话决非危言悚听。
郑桥感觉到她身体变化,呵斥小飞燕道:“你就少说几句吧!”又安慰公孙莺道:“公孙姑娘无须担心!我们未必不能逃出此洞!”公孙莺止住哭声,凄凉道:“能出去又如何?正如飞燕姑娘所言,天阳毁在旦夕,掌门自身难保,我能向谁求援?又有谁会为了一个朝不保夕的门派弟子去得罪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一点红’?”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冰冷无比,却仍抱着郑桥不放,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郑桥正犯难,小飞燕却道:“我替你报仇如何?”郑桥公孙莺都看向她,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戏言。公孙莺却不信道:“你要帮我找‘一点红’报仇?”她见小飞燕坚定地颔首,又问道:“可是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对付势力雄厚的‘一点红’呢?”
郑桥亦道:“燕儿别胡闹!‘一点红’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够相与的!”小飞燕嘴角上翘,自豪道:“桥郎你可曾听说过‘慕容世家’?”“慕容世家。”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古老而神秘的世家,其独门秘技“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威震江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郑桥理清所知关于“慕容世家。”的资料,疑道:“‘慕容世家’号称江湖第一世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你问这做什么?”小飞燕一副盛气凌人样子,笑道:“桥郎啊桥郎!你都已经成了慕容世家的孙女婿,还不知道!”
郑桥没反应过来,问道:“此话怎讲?”小飞燕叹气道:“我的好相公啊!你咋这么笨呢!都说到这份上了,咋还用问呢?娘子我复姓慕容,全名便是慕容飞燕!”公孙莺惊道:“你是‘慕容无情’的孙女?”眼中异彩彩连连,尔后松开郑桥向小飞燕跪下,叩首求道:“还请慕容小姐替小女子作主?”
郑桥本来正在分辨小飞燕所言是真是假,却见公孙莺如此举动,连忙闪身过去将她扶起。小飞燕醋意更浓,哼道:“要我帮你报仇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公孙莺神色坚决:“只要慕容小姐帮小女子报了父仇,小女子为慕容小姐做牛做马也甘愿!”
小飞燕脸色变得飞快,赞道:“好!果然是个孝女!你随我过这边,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二女撇下郑桥走进甬道,窃窃私语起来。
虽只相隔丈余,郑桥凝神静听却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也不知小飞燕施展了何种神功,隔绝声音传播。好在她们仍在火光的照射范围内,郑桥可以看到她们的表情变化。只见小飞燕一脸奸笑,而公孙莺则脸色不定,最后却闹了大红脸。郑桥不耐烦道:“你们可以没?”
小飞燕又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骂道:“你猴急个啥?小心老娘待会抽你!”这回她的声音丝毫不差地传到郑桥耳朵里,害得他哭笑不得,而小飞燕笑弯了腰,公孙莺则时不时地拿眼瞄他,然后脸上红云愈加发红。
恰在此时,变相突起,公孙莺羞容正盛,冷不防小飞燕突然出手,手起手落间将她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