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阵营的争执愈演愈烈,小飞燕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对郑桥温柔道:“桥郎,你瞧这些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就为这点小事,争吵不休!”
郑桥笑道:“听你口气,应该是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咯?”小飞燕神秘一笑,道:“三全其美也不在话下!”然后飞身跃到两帮人中间,提气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吼声并不算大,却如锥子一般刺入了众人的心头,使其身心颤动。
小飞燕满意地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和声道:“本女侠智比天高,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免得大家伤了和气还伤感情!”黄升问道:“不知郑夫人有何高见?”小飞燕喜欢这个称呼,笑道:“其实很简单!还用那什么雷,但是点燃之前大家都出到外面,也就不怕遭到误伤了!”
黄升疑惑道:“可是,大家如果都出外面了,谁来点燃‘轰天雷’呢?”小飞燕朝何坚道:“小毛孩,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何坚急忙推托道:“我轻功不行,只怕没等跑到外面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小飞燕鄙视道:“瞧你那熊样!本女侠又没说让你留下点燃炸药,本女侠只不过想跟你要些引线!瞧你怕成那样!”说着装出失望的模样。
何坚给她说得郁闷之极,却不好发作,讪讪道:“我们几师兄弟身上没带多少引线,再说,谁肯留下点燃‘轰天雷’呢?你肯啊?”小飞燕笑道:“这回给你说对了!就是本女侠留下!你们几个有多少引线都给我统统交出来!”
何坚几人只好拿出所带引线,却不过三丈来长。小飞燕眼珠飞转,然后命令道:“你们几个留下东西,然后统统给我出去!”众人依言相继走向秘道,郑桥却道:“燕儿,我留下帮你!”
公孙莺亦道:“我也留下!”小飞燕先是吻了口郑桥,然后牵住二人的手,感动道:“桥郎,公孙姐姐,你们对燕儿真好!燕儿真感动!但是。”声转绝决,“你们留下来只会给我添麻烦,还不如到外面等我的好消息呢!”
郑桥和公孙莺对视一眼,道:“好吧!我们先出去,但是,燕儿你千万要小心!”小飞燕自信道:“你们放一万个心!就算我想到阎王爷那儿报到,人家还不敢收我呢!桥郎你帮我照顾好姐姐,她若少了半根头发,我唯你是问!”然后把公孙莺的手交到郑桥手中,连哄带推地把他们弄进秘道。
看着众人远去,小飞燕神秘一笑,自语道:“开工!”然后就开始操弄起炸药来。秘道这边,郑桥和公孙莺牵着手缓慢前行,肌肤相亲,二人都可以感受彼此的体热。公孙莺心跳加速,脸上红透一片,幸好前面的火光不甚明亮,否则她不知羞到何种地步。
郑桥却没注意公孙莺的异常,他在担心小飞燕的安危,虽说他对她的轻功也有信心,然而此秘道过于冗长,决非片刻之间便可穿越的。公孙莺似乎发觉他的担忧,宽慰道:“燕儿妹妹不会有事的!”郑桥报之以微笑,心道:“也不知道那丫头心里如何打算,竟要我牵住公孙姑娘,还说些语意暧昧的话!”二人各怀心思,不久便出了外洞。
众人见他俩牵着手,无不露出暧昧的笑容,而黄升却是两眼放光,忖道:“若那人真是邱盟主的义弟,而莺儿又与他欢好,我们‘天阳剑派’何愁不能度过此次危机?”原来他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却不知能否打得响!公孙莺见众人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急忙抽回手,脸上红似火烧。
郑桥却不以为意,目不转睛地盯着秘道口。过了许久仍不见里面有动静,郑桥心中充满不安。公孙莺本来在看着公孙蒙的遗体神伤,见到郑桥心绪不宁,便道:“郑大哥不用太担心!飞燕妹妹武功这么高,不会出什么事的!”
郑桥颔首道:“但愿如此!”恰在此时,小飞燕如一头惊慌的小鹿一般冲出秘道,紧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山都开始摇动。洞顶沙石如暴雨般坠落,烟尘满天,众人皆惊慌。
诸葛相高声吆道:“大家快逃出去,这洞快塌了!”竟然真的开始掉石块了!众人惊慌地飞奔入洞,甚至顾不得收殓公孙蒙师徒的尸首。正当郑桥抱着痛哭不已的公孙莺最后一个冲出山洞时,整个洞穴瞬间崩塌,卷起浓烟滚滚。
众人皆已灰头土脸,心有余悸地望着眼前这堆乱石。公孙莺跪倒于地,哭得凄凉,呼喊道:“爹爹,师兄,师姐。”小飞燕蹲下,抱住她,歉道:“姐姐别难过!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提议用那什么雷炸洞,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黄升亦安慰道:“莺儿别太伤心!等我们忙完眼下这些琐事,一定会来挖出你爹他们遗体的!”公孙莺倒是不哭了,眼中却闪过仇恨的凶光。诸葛相这时道:“此处仍不安全,我们还是上去再作打算!”众人皆同意,开始分批沿着山藤往上爬。公孙莺依依不舍,郑桥和小飞燕陪着她落在最后。
郑桥突道:“公孙姑娘,令尊之死我们夫妇难辞其咎,燕儿既然已经答应给令尊他们报仇,定将寻‘一点七鼠’为他们讨个公道,我也不会置身事外!”公孙莺拭去眼角泪痕,点头道:“嗯!莺儿相信你们的!”
郑桥目中闪过疑虑,又道:“另外,令尊他们身归此处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公孙莺抬头望向他,随后又低下头,眼中尽是绝望与愤恨。三人不再言语,开始沿着山藤向山顶攀爬。
小飞燕皱眉道:“桥郎,我们之前跟他们发生过冲突,倘若他们在上面使坏,将藤砍断,我们岂非要葬身崖底了!”郑桥笑道:“燕儿多虑了!他们不会对我们不利的!”二人嘴上言语,手上亦不停,长长山藤上就似挂三只飞速上窜的蚂蚱。此时已是上午,阳光驱散了云雾,远近各处的景物一览无遗,起伏的群山如一波绿浪,茂密的林木仰望着太阳,好一幅生机黯然的秋日山峦图。
正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郑桥三人登上山顶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然而当他们终于站上山顶的平台之时,他们惊呆了宽阔平坦平台上此刻尸身遍布,鲜血纵横。
公孙莺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尖叫一声,扑向地上的尸体,哭喊道:“周师兄,张师兄,李师兄你们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飞燕忍住作呕的冲动,疑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刚才他们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光光了呢?”
郑桥目光往返,思索片刻才道:“并没有死光!死的多半是刚才支持邱园的那帮人,而且诸葛相黄升亦未死,只是不知所踪!”公孙莺抬起泪眼,问道:“郑大哥,依你所言,我师兄他们是给崔士英何坚他们杀死的?”郑桥忙道:“公孙姑娘切勿冲动!我只是猜测而已,寻到证据之前,我也不敢妄下论断!”
小飞燕却道:“有什么不敢下论断的?邱园与名流山庄的明争暗斗又不是什么秘密,简直是路人皆知。”郑桥截道:“凶手定未走远,我们四处搜索一番,兴许可以追上他们!”言毕当先闪身向下山小路奔去。小飞燕立即扶起公孙莺,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郑桥轻功本就高,加之小飞燕须携带公孙莺,因而前后拉开一段距离。公孙莺不见郑桥身影,疑惑道:“郑大哥怎地不等我们一下呢?”小飞燕面色严峻道:“刚才有人在监视我们,桥郎是去追那人了!”公孙莺心中惊疑,忖道:“郑大哥他俩武功真高,要是我也能有这般武功。”
小飞燕不知她心绪,续道:“但那人武功不在桥郎与我之下,我很担心桥郎!”公孙莺自然领悟她的言下之意,便道:“妹妹你先去帮郑大哥,我随后便到!”小飞燕不再耽搁,只道了声“姐姐保重。”,便如轻烟一般飘向远处。公孙莺轻叹一声,亦展开轻功追去。
且说郑桥撇走二女朝监视他们那人追去,他探查到远处微弱的气机波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前后二人皆施展浑身解术,全力展开轻功,所以一直都隔着一段距离。山腰丛林密布,藤罗纠缠,而那人则专挑林深藤多之处逃循,害得郑桥穿行困难,渐渐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郑桥心道不妙,若是按现下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自己绝对不能追上那人。他心念急转,尔后突然刹住身形,无声无息地隐身于一棵巨树之后。那人亦停止逃循,并且返身奔向郑桥。郑桥心下冷笑:“果然是想将我引开,从而拖延时间,却不知目的为何!”尔后返身朝原路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郑桥便遭遇小飞燕,惊道:“公孙姑娘呢?”小飞燕不解道:“桥郎怎么这么问?姐姐她在后面,一会便能赶来。”郑桥急道:“公孙姑娘有危险!我们快回去!”言毕抛下惊疑的小飞燕闪身朝原路奔去。小飞燕看着他远去身影,久久呆立,不知想着什么,然后才向郑桥追去。
郑桥飞奔数里,忽听一声惊叫,却是公孙莺的声音。他急急朝声源奔去,闪过一丛林木之后,眼前一片开朗,但他却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