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失落的文明:震撼世界的考古发现(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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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撒哈拉:梦境消逝的地方(1)

引 言

人类自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一直认为撒哈拉是一片不适宜人类居住的神秘地方,提起来就令人生畏。撒哈拉曾引起古希腊和古罗马作家的种种幻想。大约在公元前430年,希罗多德最先提到撒哈拉。他把撒哈拉描写成一片大漠,有许多高沙丘和广阔的无水地区,有散在各处的盐堆,还有行径古怪、风俗奇特的民族生活其中。

今天,虽然隔了2 000多年之久,情形并没有多大改变。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撒哈拉,面积906.5万平方公里,与美国的面积相差无几。一片片广大的地区,不但无路可通,并且气候奇热,其间情形如何仍然无人知悉。散居在沙漠各地的200万居民,前途并不乐观。持续的干旱,加上水井越挖越深,使地下水位急速下降;同时沙漠部落居民又为了养活更多人口而毫无节制地放牧,以致撒哈拉境内几片肥沃之地受到风沙侵蚀,也渐渐变为不毛之地。

现代科学技术也难以扭转这一趋势。一些开垦的计划已在进行,但是开凿运河接连地中海和夸达拉洼地,把中非一些河流导入沙漠等庞大计划,效果值得怀疑,而且费用也未免太大,恐怕难以实现。

然而,撒哈拉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是一片无垠的沙海。撒哈拉的表面只有四分之一为连绵不断的沙质沙漠,其中有高达750英尺的沙丘。其余部分有铺满砾石的地区,称为砾质沙漠;有满地圆石的平原,称为石质沙漠。此外还有几片绿洲,一些相当高的山。提贝斯提高原南端的库西山,高11 204英尺,是撒哈拉的最高点。在这个高原和艾尔、阿哈加尔等高原上,都满布火山,满地都是较为晚期喷出的火山熔岩。火山学专家都相信,火山会再度爆发。

事实上,现在提到撒哈拉这个名字,就令人想象出人兽困在沙漠里,饱受日炙,干渴而死的惨状。但是撒哈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曾是一片雨量充足、溪流潺潺、草木繁茂的肥沃土地。大象、羚羊和其他动物,自由自在地生长于斯。人类也在那里定居,饲育牲畜,种植五谷,并且创造了不朽的艺术作品。沙漠里的岩石图画,表现出撒哈拉曾经是一片茵绿时期的生活情况。

■荒凉高原上的“美术馆”

撒哈拉并不像希罗多德笔下所描写的那样,自古就是块荒凉的不毛之地。考古学和地质学的研究工作都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证明,撒哈拉一度是青葱肥沃的土地,水陆动物种类繁多,有大象、河马、鱼类、软体动物、水牛和后来绝了种的野牛等。那种野牛相信是欧洲所有家牛品种的祖先。一个叫尼格罗的种族生活在那里,他们靠打猎和畜牧为生。

有人类历史以前几千年或几万年,撒哈拉早已有人类居住的最明显的证明,就是洞穴中和岩石上所绘的古代图画,这在撒哈拉处处可见,其中尤以恩阿哲尔高原最多。撒哈拉沙漠中发现的史前岩石画,比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发现的都多;这些图画就是现今我们所知的最早的尼格罗艺术作品。

撒哈拉壁画位于阿尔及利亚境内撒哈拉沙漠中部阿杰尔高原的塔西里台上,故又名塔西里壁画。这里原来有一条名叫塔西里的山脉,绵延800公里,平均海拔1 000多米,最高峰2 335米。岁月的洗礼使这条山脉变得宛若月球表面一样肃杀萧瑟,寸草不生,人迹罕至。而在遥远的古代,这里曾有过丰富的水源、茂密的森林和广阔的牧场。塔西里,在土著的图阿雷格人语言中意思是“有河流的台地”,然而很长时间以来,这里早已是河流干涸,荒无人烟,空留下河流侵蚀而成的无数溪谷和一座座杂乱无章耸立着的锯齿状小山,以及巨大的蘑菇状石柱,似乎在向世人无声地倾诉这里曾发生的一切,而绘画则成为他们倾诉的唯一方式。

20世纪初,法国殖民军的科尔提埃大尉和布雷南中尉等几名军官,在阿尔及利亚阿尔及尔南部500公里处一个尚未被征服的地区巡查时,偶然地发现了这些不为人知的壁画,他们感到十分好奇。据布雷南追记:“1933年,我在率领一个骆驼小分队侦察塔西里高原时,接二连三地发现了好几个‘美术馆’,嗬,展品真不少!内容有猎人、车夫、大象、牛群以及宗教仪式和家庭生活的场面。我被这些画面深深地打动了,于是就花了大量时间用速写描下了这些艺术品。”

当布雷南将这些速写画拿给法国的考古学家和地理学家们观看时,他们感到非常兴奋。因为这无疑将证明,撒哈拉大沙漠决非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一直荒无人烟,那里曾有过水源,有过牧场,有过人类的生息繁衍,否则那些壁画又当做何解释呢?

看过布雷南速写画的人当中,有著名的探险家亨利·洛特。他是个孤儿,14岁时独自谋生,自幼失怙培养了他坚忍不拔的性格和顽强拼搏的进取精神,后来他当上了空军飞行员。19岁时,由于—次事故使他的一只耳朵失聪,从此结束了飞行生涯。然而他对生活并未失去希望,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迷上了浩瀚无垠的大漠。此后他在沙漠中往返穿行,行走3万多公里,积累了丰富的沙漠工作经验,他把考察沙漠当成自己的终生事业。

他花了一年半时间考察了塔西里地区,并和散居在这一带附近的图阿雷格人交上了朋友。这个土著民族至今仍散居在这块河流干涸的土地上,男的蒙头纱,女的却不蒙,过着自由豪放的生活。在一些数万年前被水冲刷而成的岩洞里,他发现了众多保存完好的壁画,令他不胜惊奇和喜悦。这些壁画记录了史前时代许多有趣的事情:赤身的猎人在射箭,圆头颅的武士在投掷长矛,平静的牧人腰系围裙、戴着埃及式的头巾、手持号角在放牛,还有令人不可思议的独木舟。洞壁上还绘有许多动物,有的早已从地球上消失;还有如犀牛、河马、鸵鸟、长颈鹿等,也早已在当地不见踪迹。

面对这些史前人类创造的辉煌杰作,洛特激动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他决心将这些艺术品按原大小和原色彩临摹下来。但仅仅依靠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于是他决心组织一支考察队到塔西里来完成这项任务。然而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连中学文凭都没有,谁会响应他的号召呢?为此他进入巴黎大学半工半读,终于获得了博士学位。这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洛特脊椎受伤,卧床达10年之久,临摹塔西里艺术品的计划只好搁浅。

1955年,洛特恢复了健康,他四处奔波,得到法国一些科研机构和政府部门的支持与资助,组建了一支由4名画家、1名摄影师和1名懂柏柏尔语的年轻姑娘组成的考察队。他们携带着各式各样的必需品,于1956年2月出发,先乘飞机来到阿尔及利亚城市雅内特,然后从那里往北,又骑骆驼行走了8天,才抵达目的地。一路上风餐露宿,备尝艰辛。

塔西里的自然环境十分恶劣,昼夜温差悬殊,空气干燥,白天常常是狂风呼啸,沙砾飞扬,令人不堪忍受。而塔西里的岩画零散分布在洞壁的突出部位以及弯曲悬空的岩石上,有些画还转过犄角,跳过裂缝。为了把这些画准确无误地临摹下来,考察队员们忍受着严寒和酷暑、缺水和孤寂,在与世隔绝的荒漠中,常常不得不连续数小时乃至数日跪着或躺着工作。

1956年11月,天气转冷,考察队员疲惫不堪,工作暂时告一段落。1957年,洛特又招聘了一些热情高昂的年轻人重新开始工作。最后,他把复制的1 500平方米的壁画带回巴黎,这些都是迄今所发现的史前最伟大的艺术的临摹抄本,随即在卢浮宫展出了这些史前艺术珍品,令参观者为之震惊,同时又为史前人类能够创造出如此美妙的艺术品感到不可思议。

■探寻“梦境”消逝的原因

撒哈拉为什么死亡?这个一度是丰腴沃土的地方,而今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大片荒凉的沙漠,是什么原因呢?现在科学家都相信,答案就在“季风雨”的变迁历史中。季风雨从非洲西部及中部把水分带到撒哈拉来。史前时期的后期,文化在撒哈拉昌盛一时,原因是当时季风雨直向北方远处伸展——我们从该地区以前的湖泊和溪流注入的沼泽区可证明这一点。公元前10000年左右,该区开始变得越来越潮湿。在公元前7000年至前200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该地区变得更加潮湿。公元前3500年左右,湖泊面积扩展到最大。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撒哈拉的季风雨忽然逐渐减少,降雨量和蒸发量终于发生了无可挽救的逆转。降下的雨水很快就被太阳晒干,水分不能积存。

虽然公元前750年和公元500年先后有过几个雨量较多的短暂时期,但湖泊还是渐渐缩小,撒哈拉又回复沙漠旧观。各河谷地带,地中海植物逐渐减少,热带植物取而代之,并逐渐向高原蔓延。人类自己也自毁前途,牧养的家畜越来越多,破坏了植物的生长。这种现象在今天的撒哈拉依然存在。砍伐光山上的树木好让大群牲畜通过,烧掉大片的林地以改作放牧地。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纪,植物枯萎退化,从热带“稀树草原”变成“干旷草原”,又从“干旷草原”变成沙漠,最后只留下那些图画和手工制品,保存着人类曾经在那里过着昌盛生活的记录。

撒哈拉的沙粒,是由其水流系统的特殊性质造成的。撒哈拉沙漠的地形图和空中照片,都显示出从前有过极其复杂的水道系统,以及形成而又侵蚀了山陵的大河。但所有的溪流和江河,都不是流入大海,而是注入内陆盆地。通常的情形是,河水流往海洋时,将把一路上的冲积物带走。但是,在撒哈拉地区,冲积物淤积在了内陆盆地里,逐渐填满盆地。河床的坡度减低,水流也渐渐缓慢了。

水流缓慢后,无法再把冲积物冲到远处去,就把冲积物滞留在河床坡度较低的地方,变成了阻塞水流的障碍。水流要另找出路,就向两边泛滥,形成了沼泽。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水分蒸发后,沼泽变干。史前时期撒哈拉的溪流江河,就这样干涸了。在阿马多鲁尔、特格哈塞以及陶登尼等地,仍可见到的盐床,就是古代内陆盆地的遗迹,那里的水分蒸发后留下了由岩石中溶解出来的盐。

有些非常大的水流,例如底默索伊—阿沙卡里,从群山南面的山坡把山水汇集起来流向尼日尔河去。这样的河流就比其他水流寿命较长。从前的许多大湖泊中,现在只剩下乍得湖硕果仅存,不过以前它的面积曾达20万平方公里,现在则已缩小到15 000平方公里了。溪流江河干涸后,古代冲积物便暴露在烈日之下,风把冲积物从高处吹到低地去,最后石英颗粒大量堆积起来,成了沙质沙漠和沙丘。另一方面,江河泛滥时把岩屑碎石留下,又因古代大块砂石遭受侵蚀而分解成沙砾,这样就形成了砾质沙漠。

撒哈拉的古代遗迹以及那些杰出的岩石图画,最早是19世纪时欧洲人进入撒哈拉沙漠之后才收集起来的。首先是3位英国探险家,迪肯森·德纳姆、休·克拉珀顿和沃尔特·乌德奈横过了不毛之地,于1822年发现了乍得湖。4年之后,苏格兰人亚历山大·戈登·莱恩少校,是第一位到达传说中的提姆布克图城的欧洲人。他在那里遭人杀害。1828年,法国人雷奈·加利乔装成阿拉伯人,从提姆布克图出发,是第一位从南到北越过撒哈拉的欧洲人。他在灼热的烈日下,忍受飞沙走石的旋风吹袭,举步维艰,途中险些因缺水而渴死,但终于到达了摩洛哥。加利也曾受到海市蜃楼捉弄之苦。这种现象是沙漠旅行中总会遇到的烦恼。那是当层层的空气和灼热的地面接触而扩展时,光线产生折射作用所造成的幻象。加利见到的是典型的幻景,一片大湖,四周是青葱的树木。

继加利的壮举之后,法国人在深入探究撒哈拉的工作中,担任越来越重要的角色。1830年,法国占领了阿尔及尔,随后慢慢南进。为计划建筑横穿撒哈拉的铁道,确立法国的领土所有权,进行了过多次探险考察、测量;还为征服土著部落,打过几场仗。经过这一切殖民活动,结果绘制了那个地区最早的几幅正焦的地图。第一幅是德国科学家、探险家巴尔斯绘制的。他于1850年从的黎波里出发,直到1855年才回来。他曾经越过费赞区、恩阿哲尔高原、阿伊尔山脉以及卡奥亚,东面远至乍得,西面远至提姆布克图。他绘制的地图第一次对撒哈拉的地形有了正确概念,标示出那些长有老橄榄树和柏树的高山,以及山中已干涸了的河谷。

巴尔斯本人也许并没有了解到,自己研究艾尔区和费赞区的石刻画竟为撒哈拉考古研究奠定了基础。他发现画上的牛和较早时(1847年)在阿尔及利亚奥伦南部叫做赛奥特及莫加塔哈坦尼亚的两个小绿洲发现的石刻画很相似。巴尔斯估计该地区必定曾有游牧民族居住过。他还指出石刻画完全不见骆驼,因此认为骆驼是在较晚期才在撒哈拉出现的。这种说法已被证实是正确的。他把撒哈拉的历史划分为骆驼期和骆驼前期,后来的研究工作都采用这种分期法。

探究撒哈拉沙漠神秘历史的进一步工作,是20世纪初一位法国地质学家法拉芒对阿尔及利亚奥伦南部的洞穴石刻作出比较研究,结果断定确曾有过骆驼时代和骆驼前时代的分别,如同巴尔斯的推断一样。不过他研究得更加深入,按各种技术特点来加以比较,例如所用的线条如何,是崩边的还是圆滑的,色泽的明暗,人物服装武器的式样细节特点等都一一分别研究。他还注意到画中最古老的野生动物是水牛,在晚期的石刻中水牛已不复见。

这种绝了种的动物,法国科学家蒙诺在阿奈特山中所研究的石刻中也没有见到。但是在这些图画中见到大量驯养的牛群,使他认为有一个牧牛期,比奥伦南部的水牛期为时更晚。蒙诺认为那些更晚期的石刻,是骆驼期的一部分,驯马的图画也应属这一期。但是,后来又发现了马匹和养马对民族的重要意义,于是在撒哈拉沙漠史的牧牛期及骆驼期之间加进一个养马期。这种依据动物学的分期法,以家畜逐渐取代像水牛那样的野生动物的先后次序为基础。现在大家以为骆驼期约始于2 000年前——非洲的骆驼最初见于公元前46年的文献中——而骆驼可能是在公元开始之后才大规模散布到各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