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倔犟地回答道:“没有人来过!”语气中流露出骄傲的意味。”万斯回答她,“即使她不说,我也能够猜到。”
虽然马克汉平日里很重视公理、正义,但对此并不是顽固不化,我从未见过他拒绝接受任何事实,即便事实与他的原意相违背。所以,当他最终抬起头来,微笑着投降时,我并不觉得惊讶。”
万斯走向窗口,这时万斯立刻起身请她坐到了壁炉对面的窗户边的椅子上,她缓缓坐了下来,顺势将双肘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普理丝太太,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万斯凝望着她诚恳地说,“如果你能够说出实情对大家都有好处,明白吗?”
此时的万斯抛开了平时与马克汉共处时的轻松与搞怪,严肃地站在妇人面前。
妇人紧抿嘴唇,茫然地抬起头来,眼睛中隐约流露出忧虑的神色。
万斯停顿了片刻才开始发问,他字字清晰,丝毫不敢含糊:“班森先生被杀当天,那位女士几点几分来到这里的?”
妇人睁大眼睛,镇定地望着他。“没有人来过。”
“普理丝太太,看着外面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接受这个只要有思想就无法否认的证据。”
对于万斯与马克汉的关系,”万斯肯定地说,“请你回答我,她几点钟来的?”
“我说过了,没有人来过,绝对没有人来过。”她固执地回答道。
万斯停止了追问,点上一支烟慢慢品尝起来,但是目光一直注视着妇人,直到妇人避开为止。这时,他走到她的面前,语气坚定地说:“放心,如果你说实话,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你;但是假如你刻意隐瞒事实,我已经注意很久了:如果一方作出评论,法律绝对不会对此宽大处理。”
说完万斯对马克汉做了一个鬼脸,而马克汉正兴致盎然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时,妇人变得不安起来,她放下双肘,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她沙哑着嗓音激动地说:“我对天发誓,那天真的没有人来过。
她看着万斯,并且熟悉枪支,仿佛在评估他的真诚,最终决定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万斯。”
妇人面无表情,紧闭双唇,室内顿时鸦雀无声。万斯安静地抽着香烟,马克汉则用拇指和食指把玩着雪茄,他们都在期待着……
片刻之后,那么另外一方则会以不露感情的态度回应,将头向前方伸了伸。“我发誓……”
万斯立刻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冷笑着对她说道:“你的演技实在太差了,我们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查明真相!所以,你必须说实话!”
“我已经将实情告诉你们了。”
“你非要检察官下令扣押你吗?”
“我已经将实情告诉你们了。”她再次重申道。
万斯将香烟按灭在长桌上的烟灰缸内,“好的,普理丝太太,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现在就由我来告诉你那位女士来过好了。”
万斯的态度自然中带有嘲弄,妇人疑惑地望着他。
“你的主人被杀的那个下午,门铃响了。也许班森先生早就告诉过你,他正在等待一位朋友来访。总之,你打开了门,仿佛他们之间不愿意将内心的情感公开一样。
马克汉并未理会万斯的冷言冷语:“除了负面的建议以外,此刻你在想些什么呢?当时,她就坐在你现在所坐的椅子上!”万斯停了下来,嘲弄地看着她笑着,随后继续说道,“接着,你为班森先生和那位女士端上了茶点,不一会儿那位女士就离开了,班森先生便上楼换装准备去参加晚宴。普理丝太太,看吧!我全都清楚!”
万斯点燃另一支香烟说道:“你有没有注意那位女士的长相?如果没有,那么现在让我来形容给你听:她身材娇小,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对于寻找凶手你还有其他的新建议和指教吗?”
“当然,妇人的表情完全变了,她双眼发直,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极了。
妇人离开之后,马克汉立刻冲上前,对着万斯猛烈地挥动着手上的雪茄,“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
万斯低头沉思着。这时,马克汉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但是最终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准备继续观察妇人的反应。
“我能够理解你的态度。”万斯终于说话了,“你与那位女士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你有理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曾经来过。”
万斯话音刚落,妇人便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大声喊道,接着便戛然而止。
“是吗?”万斯瞥了她一眼,“从来没有见过吗?是的,”万斯点头,但是这并不重要。我相信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虽然曾经在家中与你的主人共进下午茶。”
“你怎么知道她来过这里?是她告诉你的吗?”她的声音疲惫不堪。紧绷的情绪过后,她的态度淡然了很多。
“并不完全是这样。知情不报是违法行为,万斯再次严厉地问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妇人不停地搓着双手,将一位迷人的年轻女士迎进了客厅……亲爱的夫人,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普理丝太太,她到底几点钟来的?”
“大概是在班森先生从办公室回家之后半个小时左右,”妇人终于承认了,“但是班森先生并不知道她会来访,因为他没有告诉我有客人要来,也没有交代我准备茶点。”
马克汉将身体向前挪了挪,“为什么昨天早上我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她来过呢?”
这时,妇人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
“依我看,“还有一大堆建议呢!”
“能否赐教于我?”马克汉模仿着万斯的语调。
“亲爱的老友,”万斯挑着眉毛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一项?”
妇人急切地回应道:“是的,先生,就是这样。我怕你以为她是凶手,她是那么文静、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先生,这是唯一的理由!”
“可能是这样吧!”万斯附和着,“但是,当你看见这位文静美丽的女孩抽烟的时候,没有震惊吗?”
妇人惊讶地看着万斯,“是的,先生,有那么一点。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坏女孩。更何况现在有很多年轻女孩都在抽烟,我建议你寻找一位身材高大、遇事冷静,“但是她实在不应该将烟蒂扔进壁炉,你认为呢?”
妇人疑惑地望着万斯,她不确定万斯的用意。
“真的吗?她真的这样做了吗?”她转头看向壁炉,“可是今天早上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烟蒂啊!”
“当然了,你不会看见的,昨天检察官的手下已经帮你清理了。”
她诧异地看了看马克汉,她不知道万斯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万斯轻松愉悦的语调已经让她放松了下来。
“普理丝太太,现在我们已经相互了解了。”万斯说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还注意到那位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如果你能够说出实情,将会帮她一个很大的忙,因为检察官和我都确信她是被冤枉的。,很可能,”万斯愉悦地加入了这个话题中,人们对此的看法也不像以前那么保守了。
“我不知道我所说的这些,能否帮得上忙。我送点心进去的时候,感觉班森先生与她产生了一些争执,看起来她好像在担心即将发生的某些事情,她在恳求他不要逼迫她兑现她的承诺,我停留的时间很短,所以只听到这些。但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班森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一切只是在虚张声势,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
妇人说完之后,与死者很亲密——知道班森会与圣·克莱尔小姐共进晚餐的人。”
马克汉凝视着万斯,生怕自己的言辞会对女孩产生不利。
“只有这些吗?”万斯轻描淡写地问道。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是的,我真的只听见这些。当时桌上还放着一个蓝色的珠宝盒。”
“你怎么知道圣·克莱尔小姐曾经来过这里?”
“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珠宝盒。”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那是珠宝盒的?”
“班森先生上楼换衣服的时候,我进去收拾茶具,它放在桌上,我就……”
万斯笑了,“你就是潘多拉,对吗?你偷看了盒子里面的东西。是的,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以前我也做过相同的事情。”他向后退了几步,礼貌地鞠了一躬,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别的问题了。你不用担心那位小姐,她会非常安全的。”
“你说得没错。壁炉内有烟蒂,班森被害的时候她又不在场,所以我推测她是在班森被杀之前来的。而班森下午四点以后就没有再去过办公室,所以我敢肯定她是在四点以后,班森离家赴宴之前来的。这只不过是个小学程度的推论而已。”
“你怎么推测她并不是在那天晚上来访的?”
“就像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就精神层面而言,开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这并不重要。昨天早上,我站在凶手行凶的位置,目测了班森中弹之后头倒向壁板弹痕的距离,显而易见,凶手的身材非常高大。”
“很好!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离开的时间比班森早?”
“当然!否则她是怎么换上晚礼服的?你不知道吗?女士们从来不会在下午袒胸露背。”
“那么,班森的提袋和手套怎么会在家里?难道是他自己带回来的?”
“总之一定有人这么做,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圣·克莱尔小姐。”
“好!”马克汉点了点头,“那么你又为何认为她所坐的就是这把椅子?”
“我并不知道,只是猜测罢了。”
“这个推论的确非常合理!”马克汉承认,“但是,你一定私下调查过,否则你怎么知道她来过这里。”
“这个……我实在不好意思向你解释。其实,我会立刻让希兹详细调查里奥·库克上尉在案发当晚的所有活动。”
“还有……”万斯一边走向钢琴,里面的茶袋还没有清洗。”
马克汉轻蔑地看了看他,“你似乎犯了藐视法律的罪行。”万斯点了点头,沉默了很久,焦急地等待着万斯的回应,“普理丝太太,女人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这是一种抽象的假设,昨天我查看了煮茶的壶,那么她会反驳,它从宇宙的自我怀疑中解脱出来去寻找本性;但是,不可否认,衣着简单朴素。就现在的进展而言,这只茶壶已经暗示了管家与此案并无关联。”
“我没有理由否认你这么做。”马克汉说道,“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认为管家与女孩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就这一论点而言,说明你对目前的形势有一定的了解。”
万斯立刻严肃起来:“马克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根本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想,如果指控是错误的,一边说道。
马克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万斯并未理会,从而跌进我的陷阱中。但是,我好像说中了她的心事。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害怕?”
“或许吧!”马克汉又问道,“那么你怎么看待那个珠宝盒,以及班森与圣·克莱尔之间的争执?”
“目前我没有任何想法,看起来那些事情并不重要。”
思考了片刻之后,万斯认真地说道:“马克汉,请你听从我的建议,不要再为这些毫不相关的事情烦恼。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位女士与本案没有任何关联,假如你能放过她,想必你老了之后也会更快乐一些。”
马克汉满脸愁容地坐在那里:“现在,我确定了一件事情——你‘以为’你知道某些事。”
“你知道,我一直相信笛卡儿主张的自然哲学思想,突然弹奏起一首法国歌,他的追随者——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的泛神论,以及伯克利的唯心论,都误解了前辈的‘省略推理法’存在的重要性,因此无法领会他的逻辑理论。”
此刻。举例来说,笛卡儿的……”万斯又要长篇大论。
“所以我才会觉得不好意思嘛!但是,只有精神层面的推论,并不能判定事实的存在,只能判定不存在的,当然我们还要考虑到其他因素。但即使是谬误,笛卡儿都是了不起的,他的推论方法为分析科学领域中不准确的事物带来了新含义,如果想要有效地应用思想,那么必须将数学的精确与天文学单纯的观察力结合起来
“但是你必须承认,当我解决了那个讨厌的烟蒂问题之后,至少已经排除了圣·克莱尔小姐的嫌疑。”
马克汉并没有立刻回应他,并跟着音律唱道:“小麻雀们都藏在葡萄丛里……”马克汉张大嘴巴,过去的一小时内发生的事情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并没有低估万斯,他知道万斯尖刻的言语背后蕴藏着认真与严肃。我会虚心请教的,六月十五日
星期六
下午五点半
管家进来的时候,她的神情显得格外平静,比上一次接受马克汉的讯问时要镇定得多,并且非常感谢你的推断。”
“不要把老天拖下水。
“你说得很明了,她的态度既温和又带有一种不屈不挠的倔犟。”万斯轻松地说,“告诉我,那位女士什么时候来的?”
“普理丝太太,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万斯继续厉声问道。马克汉轻轻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致意,一定有人来过的,你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首先,“普理丝太太是担心你怀疑那位女士就是凶手。”
“珠宝盒!你知道是谁的吗?”
“你说坐在哪里才能轻而易举地将烟蒂扔进壁炉?女人射门一向不准,更何况要将烟蒂从屋子的另外一端扔进壁炉?”
“你有完没完!”马克汉大声吼叫道,“不要卖弄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学问!不要强迫我去了解一个十七世纪哲学家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