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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霸纪上(2)

①图谶(chèn):古代宣扬迷信的预言、预兆的书籍。②邓晨:东汉初官吏。字伟卿,南阳新野(今河南新野南)人。初率宾客会棘阳,从妻弟刘秀起兵。③五城陌:在今河北柏乡。

译文

汉世祖光武帝名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是汉高祖的九代世孙。王莽末年,天下连年蝗灾,各地匪盗蜂起。当时,刘秀在新野居住,以逃避官吏追捕,因为到宛地卖谷子,认识了宛人李通,李通拿图谶游说刘秀。刘秀于是与李通的弟弟李轶在宛城起兵,刘秀哥哥刘伯升起兵舂陵,姐夫邓晨起兵新野,然后各路军队会合,一致攻打长聚。

新市人王匡等拥立刘圣公为皇帝,并杀害了刘伯升,建号更始元年。更始皇帝封刘秀为偏将军,带兵攻打昆阳。王莽听说起义兵拥立测室为帝,非常恐惧,派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带兵百万,在昆阳迎击刘秀,刘秀大败王寻等人。京师三辅地区的豪杰共同诛杀了王莽,并把他的首级送到宛地见更始帝。更始帝让刘秀任大司马,派他拿着皇帝的符节北渡黄河,镇守抚慰北方州郡。王郎谎称自己是汉成帝的儿子子舆,自立为天子,定都邯郸,派遣使臣招降各郡国,刘秀消灭了王郎等。刘秀的威望名声日盛,更始皇帝开始疑虑,于是派使者到河北立刘秀为萧王,命令刘秀罢兵,与其他有功的将领一起返回长安,同时任命苗曾担任幽州牧,韦顺任上谷太守,共同管理北方的州郡。刘秀不接受封号,也不听从征召返回长安,杀了苗曾等人。从此之后,刘秀对更始皇帝产生了二心。

此时,长安政局混乱,各地义军纷纷反叛更始皇帝,但这些叛乱都被镇压了下去。赤眉军入函谷关,攻打更始皇帝。刘秀派邓禹带兵向西,乘更始、赤眉混乱之机,从中获利。于是诸将都上刘秀皇帝尊号,于是刘秀命有司在鄗南千秋亭五城陌设立祭坛,即帝位。十月,刘秀东巡洛阳,赤眉军向刘秀投降。后来又平定了隗嚣,消灭了公孙述,天下大定。

刘秀在洛阳南宫驾崩。终年63岁。光武帝末代孙灵帝任用宦官曹节等人。曹节假传圣旨杀了太傅陈蕃和李膺,并把两人的同党也拘禁起来,并下令他们永不能入朝做官。中平九年,黄巾军起义。灵帝驾崩后,太子刘辩即位。董卓入主朝廷,于是废刘辩为弘农王,另立献帝。李傕逼献帝东迁,曹操又迁献帝定都许昌。曹操死后,献帝被迫让位给曹丕。

原文

魏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人也。姓曹,讳操,字孟德。灵帝时为曲农校尉。汉末,阉竖擅权①,何进谋诛阉竖②,太后不听。进乃召四方猛将,使引兵向京师,欲以恐劫太后。董卓至,废帝为弘农王,而立献帝,京师大乱。太祖亡出关,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于已吾。与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渤海太守袁绍同时俱起,众各数万,推绍为盟主,曹公行称奋武将军。卓闻兵起,乃徙天子都长安,卓留兵屯洛阳。司徒王允与吕布杀卓,杨奉、韩暹以天子还洛阳。太祖至洛阳卫京邑,暹遁走。太祖以洛阳烧焚残破,奉天子都许。下诏责袁绍以地广兵强,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绍遂攻许,太祖破之官渡③,绍呕血死。太祖讨绍子谭、尚于黎阳。尚与熙奔辽东,太守公孙康斩尚、熙,送其首,遂平河北。太祖征刘表,会表卒,子琮降。关中诸将马超、韩遂、成宜等反,曹公破之。天子策命公为魏王。二十五年,薨于洛阳。子丕嗣,受汉禅。崩,子睿嗣。崩,子齐王芳立。废,高贵乡公髦立。废,常道乡公璜立,璜禅晋。

注释

①阉竖:指宦官。②何进:东汉南阳宛县(今河南南阳)人,字遂高。本为屠户出身,因妹妹被立为皇后而发迹,曾任镇压黄巾起义的总指挥,官至大将军。后何进结外镇军阀,翘首京师,与袁绍等谋诛宦臣。事败身亡。③官渡:古地名,在今河南中牟东北。

译文

魏太祖武皇帝,沛国谯地人,姓曹名操,字孟德。灵帝在位时,曹操任曲农校尉。汉末,宦官当权,何进谋划诛杀宦官,太后不允。何进便召集四方将领进京,想以此来威吓胁持太后。董卓率兵京城,废除刚即位的汉少帝刘辩为弘农王,另立献帝。京师因此大乱。魏太祖曹操逃出关中,到达陈留,散尽家财,在已吾聚合义兵。与后将军袁术、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渤海太守袁绍同时兴兵,结成联盟,拥袁绍为盟主,曹操为奋武将军,共同讨伐董卓。董卓听说盟军举兵,于是迁移天子定都长安。董卓将军队驻守在洛阳,司徒王允与吕布联手杀掉董卓。杨奉、韩暹(xiān)护送天子返回洛阳。太祖曹操到洛阳保卫京城,韩暹逃跑了。曹操以洛阳被焚烧,残损破败为由,恭请天子定都许都。下诏谴责袁绍依仗地广兵强,结党营私,不为王事效力。袁绍于是进攻许都,曹操在官渡大败袁绍,后袁绍吐血而死。曹操在黎阳征讨袁绍的儿子袁谭、袁尚,袁尚与袁熙逃往辽东。辽东太守公孙康斩杀了袁尚、袁熙,并将二人的首极送给曹操,于是平定了黄河以北。曹操攻打刘表,正值刘表去世,刘表的儿子刘琮投降了曹操。关中诸将马超、韩遂、成宜等谋反,被曹公打败。

天子封曹公为魏王。建安二十五年,曹太祖在洛阳去世。曹操的儿子曹丕,接受汉献帝的禅位。文帝曹丕驾崩,他的儿子曹睿继位。曹睿驾崩,他的儿子齐王曹芳即位。曹芳被废掉后,高贵乡公曹髦即位。曹髦被废后,常道乡公曹璜即位。后来,曹璜让位司马昭,开始了晋朝的统治。

原文

晋高祖宣皇帝名懿,字仲达,姓司马,河内温人也。仕于魏武之世,历文、明二帝,居将相之位,平孟达,灭公孙度,擒王陵。魏明帝崩,遗诏使帝为太尉,与大将军曹爽辅少主。帝诛曹爽。宣帝崩,子师代为相。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反,征平之。景帝崩,弟昭代为相,辅政为司空。诸葛诞据寿春,反,奉诏征平之。伐蜀,擒刘禅。于时政出于权臣,人君主祭而已。魏帝不能容,自勒兵攻相府,太祖用长史贾充计,逆战,舍人成济执杀魏帝。太祖崩,子炎受魏禅。既受魏禅,用羊祜、杜预计,征吴,平之。立二十五年崩,太子衷立。惠帝不惠,妃贾充女为皇后。后秉权,杀杨骏,废太后,诛太宰汝南王亮、太保卫瓘。戮楚王玮,殒太子遹,用赵王伦为相国。伦恶司空张华,仆谢裴正直,矫诏诛之,伦遂篡帝位。于是齐王攸之子冏,与帝弟成都王颖等起义兵诛伦。颖于是镇邺。并州刺史东瀛公腾、安北将军王浚,又起兵讨颖。颖败,挟天子南奔洛阳。后惠帝复位,帝弟长沙王又谮冏①,诛之。由是戎狄并兴,四方阻乱,遂分为三十六国。惠帝立,十四年崩。弟豫章王炽立,都长安,为胡贼所杀。怀帝崩,立吴王晏子业,亦为胡贼所杀。

注释

①谮:指说别人的坏话。

译文

晋高祖宣皇帝司马懿,字仲达,复姓司马,河内郡温地人氏,早年追随曹操,经历魏文帝、魏明帝两个朝代,官居丞相,曾平息孟达的反叛,剿灭公孙度的割据势力,擒获叛军首领王凌,功勋卓著。魏明帝驾崩,遗诏封司马懿为太尉,和大将军曹爽一起辅佐少主曹芳,司马懿为独揽大权,杀死了曹爽,宣帝司马懿死后,他的儿子司马师接替他作了丞相,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起兵反叛司马家族专政,司马师率军平息了叛乱。司马师死后,其弟司马昭接替他作了丞相,辅佐朝政行使司空的职权。诸葛诞在寿春反叛,司马昭奉皇帝诏书平定叛乱。又征讨蜀国,俘虏了后主刘禅。此时,魏国的国政旁落到当权大臣的手中,皇帝徒有虚名,仅有主持祭祀宗庙的权力。魏帝无法容忍,亲自带兵围攻丞相司马昭的相府,司马昭采用长史贾充的计策迎战,让舍人成济杀死了魏帝。太祖司马昭死后,他的儿子司马炎受魏皇帝禅让,建立晋朝。之后,采用司祜、杜预的计策进攻吴国,并最终灭掉吴国。司马炎在位25年后驾崩,太子司马衷继位,即晋惠帝。惠帝并不智慧,立贾充的女儿贾妃为皇后,皇后执掌大权,杀了皇太后的父亲杨骏,废掉太后。接着又先后杀死太宰汝南王司马亮,太保卫瓘、楚王司马玮和太子司马遹,任用赵王司马伦为相国。司马伦嫌恶司空张华、仆射裴的正直,假借皇帝的命令诛杀了两人,随即司马伦篡夺了皇位,这时齐王司马攸的儿子司马冏和晋惠帝的弟弟成都王司马颖等举师消灭司马伦。司马颖镇守邺。并州刺史、东瀛公司马腾和安北将军王浚又起兵讨伐司马颖,司马颖败退,挟持天子向南逃往洛阳。以后晋惠帝复位,惠帝的弟弟长沙王又诬陷司马冏,司马冏因此被杀。从此以后,西戎北狄纷纷起兵,地方割据,战乱频繁,天下被分裂为三十六国。晋惠帝在位14年,驾崩,其弟豫章王司马炽被立为皇帝,定都长安,后被胡族首领刘聪杀死。晋怀帝死后,吴王司马晏的儿子司马业为帝,即愍帝。愍帝后来也被刘聪杀害。

原文

中宗元皇帝睿乃兴于江东①。帝在位十六年崩,太子绍立。王敦威振内外,将谋为逆,肃宗征破之。三年,肃宗崩,至简文帝第三子孝武帝昌明立,羝贼苻坚寇淮南,晋冠军将军谢玄等大破坚于淝水,坚还长安。二十一年,帝崩,自后遂干戈相继,至安帝为桓玄所篡,宋祖刘裕平玄,至恭帝遂禅于宋。

注释

①江东:古时称今皖南、苏南、浙江北部以及赣东北(东部)地区。

译文

晋中宗元皇帝司马睿起于江东。他在位16年后驾崩,太广司马绍登基,即晋明帝。此时,王敦权力很大,朝廷内外都很怕他。王敦想谋反,晋明帝率兵征讨,战胜了他。明帝在位3年,到简文皇帝的三儿子晋孝武帝司马曜继位时。前秦王羝族人苻坚侵入东晋,晋冠军将军谢玄等率兵在淝水兵败苻坚。苻坚向北退回长安。孝武帝在位21年,他死后天下战乱不止,到东晋安帝,桓玄篡权。宋太祖刘裕平定了桓玄的叛乱。到晋恭帝时被迫把帝位让给了刘宋。

原文

高祖武皇帝姓刘,名裕,字德舆,彭城人。桓玄篡晋,高祖与刘毅、何无忌等,潜谋匡复,起兵平玄,奉天子反正,因居将相之任,封豫章郡公。蜀贼谯纵称王,高祖遣将征平之。姚泓僭号于西京,高祖征平之,擒泓。鲜卑慕容超据守青州,称燕王,高祖征,擒超。贼卢循据南海,因高祖北伐燕,乘虚下袭建业。高祖还,乃平之。刘毅据荆州,贰于高祖,高祖遣将征,诛毅。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反,征之。晋帝加高祖位相国,总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宋公。晋安帝崩,大司马琅玡王即位,征帝入辅,禅位于宋。永初元年六月丁卯,即帝位于南郊,设坛,柴燎告天。礼毕,备法驾幸建康宫①,临太极前殿,大赦,改元。在位三年崩,立太子义符。废,立宜都王义隆。弒,立武陵王骏。崩,立太子子业。崩,立湘东王彧。崩,立太子昱。崩,立顺帝准,逊位于齐萧道成,凡八代六十年。

注释

①法驾:天子车驾的一种。

译文

宋高祖武皇帝姓刘,名裕,字德舆,彭城人。东晋大司马桓玄篡晋自立,宋高祖刘裕和刘毅、何无忌等人私下图谋匡复晋朝政权,发兵平定桓玄叛乱。因辅助天子重新恢复帝位有功,刘裕因此被委以将相之任,被封为豫章郡公。蜀地的叛军谯纵割据称王,高祖刘裕派将领讨伐并平定了叛乱。姚泓在西京长安叛乱,高祖讨伐并平定叛乱,擒拿姚泓。鲜卑人慕容超割据青州,自称燕王。高祖刘裕前去征讨,擒获慕容超。卢循盘据在南海郡,趁高祖北伐的机会,袭击建业。高祖返回后,将卢循打败,平定。刘毅据守荆州,背叛高祖。高祖刘裕派将领讨伐并杀死了刘毅。荆州刺史司马休之反叛,高祖率兵征讨。晋帝加封刘裕为相国,总领百官,作扬州牧,封给十个郡,并被封为宋公。晋安帝死后,大司马琅玡王继位,让刘裕如朝辅佐,最后被迫将帝位禅让给了刘宋。永初元年六月丁卯日,宋武帝刘裕在南郊登基,建筑祭坛并烧柴祭天。礼仪结束后乘车回到建康宫,到太极前殿正式宣布执政,大赦天下,改元永初。刘裕在位3年后死去。太子刘义符继位,后来被废,立宜都王刘义隆为皇帝,即宋文帝。文帝被太子刘劭杀死后,武陵王刘骏起兵讨伐刘劭,杀死刘劭后,刘骏被拥立为孝武皇帝。孝武皇帝死后,太子子业继位。刘子业被杀死后,湘东王刘彧被立为皇帝,宋明帝。明帝死后,太子刘昱继位,刘昱死后,顺帝刘准继位,刘准最后把帝位让给了齐王萧道成。宋一共经历八代皇帝,总共66年。

原文

齐太祖高皇帝讳道成,姓萧氏,东海兰陵人也,为辅国将军。宋明帝初,会稽太守寻阳王子房反,在东诸郡起兵。徐州刺史薛安都据彭城,归魏,遣从子索儿攻淮阴,晋安王勋遣临川内史张淹自鄱阳道入三吴①,帝并讨平之,使镇淮阴。七年,征还都。至,拜常侍。明帝崩,遗诏使与袁粲共掌机事。江州刺史桂阳王休范举兵反,帝讨平之。迁中领军。苍梧王深相猜忌,常语左右杨玉夫:“伺织女渡,报我。”是夜七夕,玉夫惧,取千牛刀杀之。帝乃迎立顺帝。荆州刺史沈攸之反,帝讨之。进位相国,封齐公,备九锡②。四月,宋帝禅位于齐。甲午,即皇帝位于南郊,柴燎告天。礼毕,备法驾幸建康宫,临太极前殿,大赦,改元。建元四年崩,立太子赜。崩,立大孙昭业。崩,立弟昭文。废,立西昌侯鸾。崩,立太子宝卷。崩,立和帝宝融,以位禅梁。

注释

①三吴:古代地区名,即吴郡、吴兴郡、会稽郡这三郡地区被合称为“三吴”;也有认为吴郡、吴兴、丹阳三地区合称“三吴”。②九锡:是九种礼器。被天子赐给诸侯、大臣有特殊功勋的人,代表了最高礼遇。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