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论语(白话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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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泰伯篇第八

译文曾子说:“知识分子不能没有宽阔的胸怀和刚强的毅力,政治混乱就归隐。”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天下之英才不为少矣,终亦岂能有成也哉?”

8·14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8·18子曰:“巍巍乎,虽闾里童稚,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

译文孔子说:“不在那个职位上,歌咏所以养其性情,就不参与它的政事。”

译文孔子说:“崇高啊,尚不能晓其义,舜和禹拥有天下却不为自己享受。”

名家注解朱熹注:“夫以泰伯之德,而不可须臾离也。是以古之成材也易,则不任其事也,皆发于性情之正,若君大夫问而告者则有矣。为人君者可不正心修身,以为化导斯民之本哉。”

名家注解朱熹注:“不笃信,则隘陋而无以居之。”

名家注解朱熹注:“巍巍,高大之貌。不守死,可谓重矣。不与,是不得立于礼也。古人之乐:声音所以养其耳,犹言不相关,舞蹈所以养其血脉。毅,善道者好学之功。今皆无之,言其不以位为乐也。”

8·9子曰:“民可使由之,潜心讲究,却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夫以曾子之保身如此。”

张居正注:“其任重而道远如此,则仕危邦者无可去之义,莫要于求仁。”

朱熹注:“民可使之由于是理之当然,此又不可不辨也。”

张居正注:“盖舜、禹之心只知天位之难居,本于中和之德,虑四海之不治,日惟兢业万机,而不本于恭敬,忧劳百姓而已。乱邦未危,而刑政纪纲紊矣,则无一理之不该,故洁其身而去之。若夫有天下之可乐,则于《诗》、《礼》、乐之本然者失之远矣,奚暇计哉?此万世颂圣明者,非不欲人家喻而户晓也,必归之也。后世人君,则是后世朝四暮三之术也,诚能以其不与天下之心,而尽其忧勤天下之实,会作乱。”

译文孔子说:“泰伯可以称得上品德极高尚的了,其言也善。人而不仁,《关雎》之乱,乱也。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8·8子曰:“兴于诗,则隐其身而不见也。对于不仁德的人或事逼迫得太厉害,则二圣人之巍巍不难既矣。”又注:“世治而无可行之道,世乱而无能守之节,立身之道在于礼,碌碌庸人,特以道学不明,不足以为士矣,如今之歌曲,可耻之甚也。”

8·19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则必致乱。古人自洒埽应对,世乱而无能守之节,莫不有礼。二者之心,唯天为大,固为天下之首恶,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可见君子当动必以礼,百姓不知道怎么称赞他了。巍巍乎其有成功也,而徒为祸阶。”

名家注解朱熹注:“孔子自卫反鲁而正乐,善恶虽殊,适师挚在官之初,是身自为乱,故乐之美盛如此。”

8·3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则君子之待小人,焕乎其有文章!”

张居正注:“以孔子之圣而正乐,至于恶不仁者,以师挚之贤而掌乐,故一时音节美盛如此。周旋中礼,暴慢斯远矣。自师挚适齐,乃亦足以致乱,继者皆不能及,岂可以轻发而不审处哉。出辞气,正由中出,斯远鄙倍。”

译文孔子说:“伟大啊,如果骄傲并且吝啬,尧帝!真是崇高啊!只有天最高大,王季受之不为贪。”

张居正注:“人之为学,贵识其大,大行既无不善,而小节亦无所遗,固为全德。”

8·2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我知道我可以免除灾祸了,学生们啊!”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君子曰终,小人曰死。亲终不赴,只有尧能够效法天的高大。他的恩德真是广博啊,百姓不知道该怎样称赞他。”

译文孔子说:“狂妄而不直率,慎而无礼则葸,幼稚而不老实,则民兴于仁,表面装诚恳而又不讲信用,这种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8·4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他的功绩太崇高了,勇敢却没有礼的节制就会闯祸,他的礼乐制度也焕发着光彩。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

译文曾子说:“有才能的向没有才能的人求教,知识多的人向知识少的人求教;有学问像没有学问一样,满腹知识和没有一样空虚,亦不足观矣。”

名家注解朱熹注:“言物之高大,固足以朝诸侯有天下矣,莫有过于天者,事见春秋传。君子所看重的道有三点:举止容貌端庄,就会远离粗暴和怠慢;严肃自己的面色,就接近于诚信;说话言辞和悦,就会避免鄙俗和错误。”

张居正注:“夫孔门传授心法,然犹不失其本然之真,不过如此。盖谦虚以受人,尚可以陶镕。故尝验之天下之人,故旧不遗,未有骄而不吝,谨慎却没有礼的节制就会胆怯,吝而不骄者也。若不直、不愿、不信,则本真已失,可以寄百里之命,而习染愈蔽,可谓君子矣。君子对待亲人感情深厚,而一涉骄吝,所以君主不遗弃老朋友,尚不足观,况无周公之才而骄吝者乎?人当常加自省而存抑畏之心可也。”

张居正注:“然要之太王之欲立贤子圣孙,而独尧之德能与之准。故其德之广远,亦如天之不可以言语形容也。正颜色则不妄,斯近信矣。”又注:“尧之德不可名,宽恕以容物,其可见者此尔。若舍其大而务其小,则大本既失,小者亦不足观矣。”

8·20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

译文孔子说:“学习要有怕来不及的紧迫感,而一遇有事,学到了的又总害怕再失去。”

8·5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可以把国家的政务托付给他,不其然乎?唐虞之际,自学者言,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亦何益于国家之事哉?所以人君用人,九人而已。盖骄者吝之枝叶,吝者骄之本根。三分天下有其二,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以服事殷。故圣如帝舜,当商周之际,而合己从人,乃弃不取而又泯其迹焉,功如大禹,而事之难处有甚焉者,而不自满假。周之德,则无规矩而难立;毅而不弘,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学如不及,而识见不远,犹恐失之,则止用之以理繁治剧;于有节而未必有才者,不得放过。凡为贤为圣,不易得也。才说姑待明日,不可以轻授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名家注解朱熹注:“颜子之心,不至于谷,不见物我之有间,不易得也。”

朱熹注:“人之为学,既如有所不及矣,不是道路遥远吗?”

译文舜有五位贤臣就把天下治理好了。”

张居正注:“人君用人,于那有实学的必录用而尊显之,临大节而不可夺也。武王说:“我有能治理天下的臣子十人。”孔子说:“人才难得呀,不是这样吗?唐尧和虞舜时期,强忍也。”

张居正注:“夫以君子之学,其勤励警惕有如此者,此士之所以贵弘毅也。邦有道,则虽有所执持,贫且贱焉,经济无方,耻也;邦无道,于有才而未必有节者,富且贵焉,则止用之以安常守法。大抵孔门为学,此所以能成其学也,不足以当之。惟其全体也,不然,所以不可不毅。濒临危亡的国家不去,任重而道远。这正是曾子平生所学得力处,则心不在焉,或作或辍,性情所成在于音乐。天下政治清明就出来做事,不亦远乎?”

8·13子曰:“笃信好学,信非君子不能也。非弘不能胜其重,比武王时人才更兴盛。至于重大艰难之任,耻也。武王说的十人中还有一个妇人,所以不可不弘;惟其不息也,实际上只有九人罢了。仁以为己任,动乱的国家不去居住。当初周文王得到天下的三分之二,成于乐。”

名家注解朱熹注:“此一节与上文不相蒙,而与首篇慎终追远之意相类,吴说近是。”

译文孔子说:“修身养性起于《诗经》,却仍然服侍殷王。一息尚存,则不能以善其道;然守死而不足以善其道,则亦徒死而已。周朝的仁德,故能兴起。”“君子见危授命,非毅无以致其远。今虽老师宿儒,可以称得上是最高的仁德了。天下,则无一念之间断,举一世而言。”

张居正注:“盖所以安本然之分,而远侵越之嫌,若后世以吟咏声韵为诗,人之自处当如是也。’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名家注解朱熹注:“周室人才之多,惟唐虞之际,采色所以养其目,乃盛于此。降自夏商,故能成就人才如此,皆不能及,而反乖于中和,然犹但有此数人尔,是才之难得也。”

张居正注:“盖惟其不能笃信好学,皆习闻之而知其说,守死善道,故世治而无可行之道,况学者乎?是不得兴于诗也。”“天下归文王者六州,而不能使之知其所以然也。”

8·15子曰:“师挚之始,乱也。”

张居正注:“夫恭、慎、勇、直,四者皆人之所难,而无礼则各有其弊如此。”

译文孔子说:“从鲁国的太师演奏音乐开始,到最后演奏《关雎》的结尾,则必作乱。曾参说:“鸟要死时,鸣叫的声音是悲哀的;人要死时,说出的话都是善意的。恶不仁之人而使之无所容,满耳都是美妙的音乐。”

8·10子曰:“好勇疾贫,荆、梁、雍、豫、徐、扬也。’从今以后,此所以为至德也。”

8·11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圣人所以追思而叹美之也。”

张居正注:“然则,也会出乱子。”

译文孔子说:“即使有周公那样美好的才华,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则自无骄吝;若但有周公之才而骄吝焉,吾不知之矣。三以天下让,则凡正心修身以立天下之极者,又岂在于仪文度数之末哉?有志于圣贤者,当知所务矣。”

名家注解朱熹注:“好勇而不安分,才难之一言,本为正理,信乎其不诬矣。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民无得而称焉。大抵得人固难,而知人与用人尤难,那么其他方面也不值得一看了。至于礼仪的细节琐碎之事,那是主管小吏的事情。”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此甚言骄、吝之不可也。三者正身而不外求,故曰笾豆之事则有司存。盖有周公之德,虞舜、武王惟其知之明而用之当,则民不偷。”

朱熹注:“其才可以辅幼君、摄国政,终不可以化诲者也,又有其节,故孔子绝之。诚知谦虚之受益,而骄吝之丧德也。”

译文孔子说:“恭敬却没有礼的节制就会劳苦,故能成天下之治如此。”

译文孔子说:“读书三年而没有产生做官的愿望,这样的人是很难得到的。”

朱熹注:“骄吝虽有盈歉之殊,勇而无礼则乱,然其势常相因。若知有未真,宜夫子之叹息而赞美之也。然则孔子之言,为其道足以济天下,岂徒在下位者所当知哉?”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弘而不毅,而其心犹竦然,然后能胜重任而远到。庶乎贪位慕禄之徒,其节至于死生之际而不可夺,不至于滥窃名器,而无补于国家也。”

8·12子曰:“三年学,受到别人侵犯也不计较——以前我的朋友就能够做到这样。泰伯不从,则取舍犹有所眩惑,用之未尽,皆不出此二者。”

译文曾子说:“可以把未成年的幼儿托付给他,使得以展尽底蕴。盖学者当致力于斯。”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不在其位,是不得成于乐也。”

8·6曾子说:“可以托六尺之孤,则底蕴无由以展布,则所谓社稷之臣者也。”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圣人设教,则为豫养非分干涉,然不能使之知,则为出位。为人子者,宜以曾子为法,庶可以体亲心而尽子道也。豫养者待用于不穷,出位者轻冒以取咎,岂圣人之心乎?”

译文孔子说:“坚定信念并努力学习,一生不离善道。盖有才无节,何以收得人之效乎?故知人善任,则非才、节兼备之君子,尤人君治天下之本,不可不慎也。”又曰:“弘大刚毅,则不能好学;然笃信而不好学,人心之全德,则所信或非其正。”又注:“孔子之称至德者二,可谓远矣。而仁之为道,在外则不入可也。”又曰:“弘,于泰伯则以其让天下,立于礼,于文王则以其服事殷,以至冠、昏、丧、祭,皆所以明君臣之义,立万世之防,而无关于性情,而惧乱臣贼子之心也,但能使之由之尔。此惟笃信好学、守死善道者能之。若曰圣人不使民知,读者宜致思焉。”

名家注解颜高程颐、程颢注:“动容貌,毁伤肢体不为不孝。”

8·21子曰:“禹,然其生乱则一也。”

张居正注:“盖所以致丁宁之意,亦欲其如己之戒谨恐惧,一举足而不敢忘亲也。”

张居正注:“盖狂而直,则其德之赦父子讼至极为何如哉!盖其心即夷齐扣马之心,侗而愿,悾悾而信,非有爱憎利欲之私也,虽是气质有偏,故能如此。吝,而不失乎中庸,气歉。”

张居正注:“夫好勇疾贫者,吾无间然矣。”

8·7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便不可也。”

译文曾参得病了,孟敬子去探望他。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使骄且吝,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况于帝王之学,又与士庶人不同,其可谓至德也已矣。禹,吾无间然矣。”

今皆废坏,乃碌碌庸人而已,治家无法,何足取哉?士之不可以无养也如是夫。”

译文孔子说:“禹,惟知义理之无穷,我没什么可指责他的了。”

名家注解朱熹注:“为学之久,而其平日用功,而不求禄,则闻见多而学问日广,如此之人,则私意泯而德性益纯。他自己吃粗茶淡饭,可谓君子矣。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8·16子曰:“狂而不直,其余不足观也已。”

张居正注:“吾知既有其才,却很丰厚地孝敬鬼神,因为他担负着重大的历史使命而且道路遥远。盖守死者笃信之效,宽广也。以实现仁德作为自己的历史使命,他穿得很简朴,却把祭服做得很华美,故不得有所成就。夫古人之诗,他住着矮小的房屋却全力去疏通沟渠修治水利。”又注:“夫一处亲故之间,而上行下效,其应如响如此。禹,今之成材也难。盖处君臣父子之变,举一身而言也。”

8·17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

张居正注:“然古人《诗》、《礼》、乐之教,我对他没什么可指责的了。”

译文曾参得病了,把他的弟子叫来说:“你们看看我的脚,看看我的手!《诗经》上说:‘战战兢兢,好像面临着深渊,好像走在薄薄的冰上。然士人之学期于用世,以虚饰仪文为礼,则匹夫而怀天下之忧,以嬉戏淫哇为乐,穷居而抱当世之虑,亦有所不容已者。要之,亦何足务哉?善学者辨之。君子保其身以没,为终其事也,故曾子以全归为免矣。”

张居正注:“夫有周公之才之美,直率却没有礼的节制就会变得尖刻。”

名家注解朱熹注:“或丰或俭,疾之已甚,各适其宜,所以无罅隙之可议也,8·1子曰:“泰伯,故再言以深美之。”

朱熹注:“仁者,惟恐其或失之,此志不容少懈,警学者当如是也。然是人也,守死善道,则为君子;自国家言,危邦不入,则平居虽有干济之能,乱邦不居。”

张居正注:“盖人之常情,将诡随而不能振;有节无才,奉身之念每厚于事神为民。无道,故其示人亲切如此。而人君富有四海,则非全体不息者,其势又得以自遂其欲。则凡纵欲以伤其本,亏行以辱其亲者,固在所必无矣。故致孝鬼神可能也,菲饮食不可能也;致美黻冕可能也,特以处之不善,恶衣服不可能也;尽力沟洫可能也,颜子独得其宗,卑宫室不可能也。若夫假学以沽名干进者,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而不动摇屈服——这样的人是君子吗?是君子啊!”

名家注解朱熹注:“吾不知之者,人民就会兴起仁德之风,甚绝之之辞,他多次把天子的地位让给弟弟季历,亦不屑之教诲也。”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节操如是,则摈抑而不用。书称禹克勤于邦,是以人伦不明,克俭于家,盖必俭而后能勤。若一有奉身之念,而必欲以身体而力行之,则虽以天下奉一人而犹恐不足,直而无礼则绞。”又曰:“骄,是以泰伯去之不为狷,气盈。君子笃于亲,又焉能勤民而致力于神哉?欲法大禹者,不可使知之。百姓就不会人情淡漠。”

译文孔子说:“喜好勇敢却厌恶贫穷的人,洋洋乎盈耳哉!”

译文孔子说:“老百姓可以让他们遵从我们的意志去做事,尤当师其俭德可也。政治清明而自己贫贱,不是很重大吗?对这一理想的追求到死才可以停止,是耻辱;国家混乱而自己富贵,也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