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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动物童话(5)

蛟王话音一落,那美貌的女子冷冷一笑,说:“你是她的亲哥哥,而我是她的亲嫂嫂,总不能看着妹妹嫁到远方去!”

蛟王反驳说:“妹妹跟着人间的好男子,总比被人撵得无家可归好些!”

嫂嫂听蛟王一说,气哼哼地走了。

蛟王叫出蛟妹,让他们夫妻重逢。

郑哥不想在湖中久留,催促蛟妹上路。蛟妹唤来一条红鲤鱼,夫妻俩骑着红鲤鱼,踏上了归途。

他们从湘江来到了汉水。突然,汉水猛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蛟妹见了,对郑哥说:“嫂嫂在此拦路,把震江剑给我!”

蛟妹拿过震江剑朝狂涛扑去。郑哥远远看到波涛之中有两个女子在搏斗。

不一会儿,江水下降。蛟妹回来了。她对郑哥说:“多亏了震江剑,嫂嫂败回洞庭去了!”

于是,郑哥与蛟妹欢欢喜喜骑着红鲤鱼,飞也似的向着洛阳的方向游去。

貂 姑 娘

有个小伙子叫奥苏,和爸爸妈妈住在东海边。小伙子很勤劳,夏天出海打鱼,冬天进山打猎。每年冬天他穿着鹿皮衣服,毛朝外,这样虽然不如毛朝里护身暖和,但是它可以起保护作用,这样穿着,其他动物看不清,可以隐蔽、保护自己。一般打猎的都穿鹿皮衣服。

这年冬天雪特别大,他进山了。雪大山道不好走,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很艰难,一直走到夏天踩好的支锅的地方。他先安上锅,又准备好马草马料,在狗待的地方垒了个狗窝,不让狗被风吹着,在有一定温度的地方养狗,狗长得好长得壮。他看肉窖,养马、养狗的地方收拾好了,就到屋里睡了。天亮时,他出去看看窝子。雪地上的足迹非常清楚,从这些痕迹上能看出有什么动物。奥苏辨踪以后,决定打鹿。因为不光可以吃掉鹿肉,又可以穿鹿皮。

他每天都打几只鹿,半个多月过去了,窖里头放了好多鹿肉。他还继续打,想多打一些。一天,他打到锡霍特山的山顶,山顶上光秃秃的,树林极少。他看见一个老人躺在山顶上直哼哼。奥苏奇怪,问他:“老人家你怎么躺在这儿?”老人说:“我被一个猎人打伤了。”奥苏想,猎人误伤人在山里是常有的事,也没多问,就说:“你到我那里住住吧,养几天伤会好的。”老头同意了。他把老头搀到自己住的房子里,对老头说:“我到山下去找个医生给你看看吧?”老头说:“不用了,你这儿有没有獠牙草?要是没有你给我采一点,上到伤口上就行了。”他每天给老头上药、洗伤、做饭,一连二十多天的工夫,老头的伤好了。老头非常高兴,也很感激奥苏。这二十多天里,两人处得很好,谈了不少话。老头知道了小伙子的家庭情况,小伙子几次问老头住在哪,打算以后到那儿去看望他,老头总是说:“不必了,我家住得很远,在一条河流的上源,你打猎也到不了,你找也找不到。”送老头上路时,奥苏给老头带了许多东西,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这一年冬天,奥苏打猎获得了大丰收。春天来了,他赶紧把猎到的东西往回拉。回到家里他把情况和家里人讲了,家里人很高兴,因为救人命是好事。

第二年,奥苏又到这儿打猎。这一年打的东西也特别多,杀了很多熊,打了很多鹿。他想给家搞点穿戴,打点毛皮动物,就寻找灰鼠子。找了几天也没见灰鼠子的踪迹。心想还是继续打鹿吧。这样他每天去打猎,回来很晚。有时候他回来时,见小锅里热气腾腾的,煮了满满一锅肉。他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带也没有人哪?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有时锅里还煮点米粥。他很奇怪,什么人给我做饭呢!我一个年轻小伙子,和别人连点关系都没有。他想偷偷看看,到底是谁做的事。

白天,他领着狗去打猎,他想绕回来,又怕狗一回来惊动人,他想了个办法,他打到一只鹿把鹿顺手就拆巴了,让狗吃。趁狗吃肉的工夫他回来了。他一看自己的房上冒烟,顺着门缝往里瞧,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身上穿着一身漂亮的貂皮,正在给他做饭。姑娘看见他,想躲也来不及了。奥苏问她:“你是谁?为什么来给我做饭?”她说:“我父亲就是被你救过的那个老头,是我父亲让我来给你做饭的。”奥苏一听,有些纳闷。问她:“你家不是住得很远吗?为什么我一回来你就没影了?你怎么走得那样快?”姑娘说:“我在附近搭了个窝棚,你一来,我就回去。”他知道她在说谎,也不细问。从这以后,姑娘也不避他,每天来给他做饭,他们常在一起聊天,俩人都有了感情。一天小伙子瞅着姑娘的貂皮衣裳说:“我们家的人穿的都是些鹿皮,别的人能穿些貂皮,水獭皮,可我就缺这种皮子。”姑娘说:“我给你想想办法,这事不难办。”从此,姑娘每天都给他拿几张非常好的貂皮。两人在一起整整一冬天,感情很深了。到了春天,小伙子说:“我该回去了,咱俩的事别忘了回去和老人商量,老人同意了,我们就定个日子结婚。”姑娘也答应了。两人分手后,小伙子把冬天打到的东西往家里拉了一趟又一趟。向爸爸妈妈说了姑娘的情况,家里也挺高兴。爸爸说:“听你讲这姑娘是个善良人,勤劳能干。你也该成家了,你们的亲事家里同意了。”

冬天到了,奥苏进山了。姑娘在地窖旁边迎接他。他把马拴好,把狗安排好。两人很高兴,越谈越热乎。姑娘告诉他,自己家里都同意这门亲事,奥苏告诉她,他的父母也同意。双方家里都同意,他们就商量起什么时候结婚的事。奥苏说:“咱们春天结婚吧。在丰收祭祀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姑娘说:“好吧,春天雁子来后的第一个月亮圆时我们就结婚。”这一冬天,奥苏打猎,姑娘给他做饭,帮他拉肉条,扒皮子。他打了好多野兽,她又给他很多貂皮、獭皮、鼠皮。他们定好了结婚的日子,该各自回家了。临走姑娘对他说:“你不用到我家接亲,在你家房头等着迎亲,我自己到你家里。”

奥苏要成亲了,他把喜讯告诉周围的邻居,大伙都夸他,一个好小伙子,娶了个好姑娘,邻居们都很赞佩。迎亲之前,邻居们抬的抬、扛的扛,带来好多肉,好多酒,还带来自己家的猪到奥苏家庆贺,大家准备欢欢乐乐吃一顿,喝一顿。

迎亲的一天到了。奥苏和邻里们按照姑娘说的在他家房头迎亲。姑娘打扮得很漂亮。两人交拜。男的跪一条腿,一手叉腰,女的双腿跪下,祭了天,祭了地,又祭了祖先,给长辈、亲朋磕了头,就这样他们成亲了。

姑娘过门后,家里所有的活她都能干。她做的针线活很细,缝的皮衣非常漂亮;她能磨花,磨项链,佩戴出去,大伙都喜欢。周围邻居都夸奥苏娶了个好媳妇。她不仅给自己家里做活,邻居们有什么困难她都想办法帮着做事,人人说她善良能干。奥苏每年都打猎,姑娘也能下海捡些东西。捡些小鱼,烤点鱼肉喂狗。海里河里有什么宝物她一看就知道。她把海里的珍珠拿上来不少,都分给了大家。父老乡亲对她都很赞佩。几年后,她生下个小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有一天,一个猎人从她家门口路过。他身穿鹿皮,头戴黑三角帽,身带弓箭。他对奥苏说:“这家里有妖。”奥苏说:“我家里生活很幸福,很顺利。我家里没有妖。”那人说:“肯定是妖,不信我给你请个法师来。”过了几天,猎人领来一个法师。法师的头发像火烧了一样卷着卷,满脸连毛胡子,戴着珍珠项链,穿的单乌拉。奥苏和家里人都说:“我们家没妖精,你们回去吧。”法师说:“我到你家来正是给你们取宝。你们家里有妖精,这个妖就是宝贝。”奥苏非常生气,他好言好语这两人不听,就直接说:“你们快走开,我家里没有妖精,就是有,我们也不让你们拿。我们家很幸福,你们别到这捣乱,快走吧。”这两个人在屋里转了转,没敢动手,走了。

猎人和法师走后,姑娘说:“这两个人不是好人,他们是来害我的。他们说是来取宝,是因为我几年从东海拿了很多东西,分给了大家。这事惊动了海神,它们对我不满意,变人形来害我。”奥苏一听也挺担心,他们要真的害死她可怎么办?想来想去,他把她装在很长很大的箱子里,每天不让她出门。法师和猎人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姑娘。

法师和猎人在附近转悠不走,姑娘很害怕,一天姑娘问:“往北去的那条小河好走吗?”奥苏说:“那两个人没在那边。”姑娘说:“那就好了。有这条河我就能活命,这条河能通东海,我要走了。”

奥苏不明白妻子说的“要走了”是什么意思,他想办法帮她逃脱。他领着媳妇跑到河边,把孩子扔在家里,让父母看着。法师和猎人看见他们,追了上来,猎人搭箭射来,小伙子用身子挡着,姑娘一个猛子扎到河里,再也没上来。法师说:“坏了,你把妖精放走了。”猎人也说,“她是个貂精,变成人形,你们家里怎么不明白?”奥苏见媳妇没了,很伤心。他没好气地说:“我家自她来了,吃得好,穿得好,她是我的媳妇,是大伙夸奖的好人,不是妖精。”

从此后姑娘不见了。奥苏带着孩子每天都到河边来,邻居们也常到河边找她,可再也没见到她。

蝈 蝈 女

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的农夫叫赵晓,他对母亲特别孝敬,十里八村的人都夸他是天下少有的孝子。这年春天,赵晓的母亲得病,心口堵得厉害,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他精心照料,可母亲的病就是不见好转,赵晓急得团团转。后来想起曾听人说过有一种叫“全心草”的草药能治这种病。赵晓求邻居来帮助照看母亲,他背着背篓往南边一座立陡的大山去采药。他往山上爬呀爬呀,整整爬了一天,什么药也没采着。天快黑了实在累得不行,刚想坐下吃口干粮,忽觉天昏地暗,狂风大作。赵晓揉揉眼定睛一看,只见两个大黑熊从天而降,正在那里撕咬,八只大熊掌直扒得飞沙走石满天飞,一棵棵大树“嘎巴嘎巴”地断了。赵晓一害怕,一下子从立陡的山崖上摔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苏醒过来,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疼痛,大腿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爬。赵晓坐起来一看,咦,腿上有一只蝈蝈,嘴里叼着一根像针一样的东西正给他缝伤口。它见赵晓醒来,朝他点点头,一眨眼就不见了。赵晓坐了一会儿,觉得腿上那个一尺多长的大口子有点痒痒,用手一摸,竟长好了。他试探着一点点地往前挪,足足走了一夜才回到家。可当他走到家门口时,看到大门右边挂了一长串儿纸钱。明白是母亲去世了。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被人扶着挪到母亲的身边,哭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左邻右舍劝不住,反倒也跟着掉泪。

第二天,赵晓到财主家借了一点银子,好歹算把母亲发送出去,为了还债,他只好给财主扛活儿。一天晚上,赵晓从财主家干完活儿回来,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阵阵心酸。心想:“药没采着,却耽误了为母亲送终,真是个不孝之子!”想着想着,他摸起一根绳子就要上吊,可是刚把脖子套进绳扣儿绳就断了,再套上又断了,把赵晓摔得昏昏沉沉躺在地上。他忽然又觉得一个东西在身上爬,用手一摸,竟是蝈蝈。赵晓心里一热,眼泪刷地淌了下来,他把蝈蝈放在手心里说道:“蝈蝈呀,蝈蝈,你缝好了我腿上的伤,可你缝不了我心上的伤啊!”赵晓爱怜地把蝈蝈放在一盆兰花里。

打这以后,赵晓天天早出晚归,一进家门先把蝈蝈放在手心里,跟它说会儿话,喂它吃点食儿,再侍弄那盆花,心里亮堂多了。

这年秋天,赵晓给财主晒场,早晨摊开,晚上收起,白天总是不停地翻动粮食,累得腰酸背疼,财主还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有一次响晴的天突然下起暴雨,把粮食冲跑了不少,地主不问青红皂白,拿起鞭子就把赵晓打了一顿,打得赵晓皮开肉绽,背上打开了一道大口子。赵晓踉踉跄跄地回到家,疼得浑身直打战。他连饭也没吃,就一头栽到了破床上。半夜时分,赵晓做了一个梦,梦见蝈蝈告诉他:“往后你不用天天收场,晴天我就在兰花的叶上边,阴天我就在兰花的叶下边,等你看见我在叶下边的时候收场就行。”等他醒来,背上的大口子又结了嘎巴儿。赵晓第二天照着蝈蝈的话做了,果真灵验。

一日,天响晴响晴,一丝云彩也没有,赵晓不晒场,财主把他骂了,赵晓说:“粮食要是让雨淋了,你别怨我。”财主说:“大晴天哪来的雨?”赵晓无奈,就把粮食摊开了,过了一会儿,一块小云彩飞也似的飘来,遮住了场院,接着下起瓢泼大雨,把粮食冲跑了不少。又过了几天,天上阴得不见缝儿,赵晓偏偏晒场,财主两眼一瞪,大声吼道:“要是粮食再让雨冲跑了,拿你的命抵粮!”可是不到两个时辰天就晴了。财主一想,赵晓怎么知道啥时下雨啥时不下雨呢?这里面一定有说道。

这老东西眨巴眨巴那双蛤蟆眼,想了个坏主意,让狗腿子去请赵晓喝酒。赵晓明知他没安好下水,也得硬着头皮去。老财主眉开眼笑,鼻子眼睛都堆到一起了,讨好地给赵晓斟酒。斟了一盅又一盅,赵晓喝醉了,迷迷糊糊就把蝈蝈的事儿说了。

财主一听,马上命人把那盆兰花端了过来。早晨起来,地主一看蝈蝈在花叶上边,就命长工晒场,可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财主以为记错了,第二天再看,蝈蝈在花叶下边,心想这回可能是对的,就又让伙计晒场,可是大雨又把粮食冲走了一些。财主气坏了,进屋就把花盆摔了,又命家丁把赵晓毒打一顿。

赵晓看到蝈蝈没了,花盆碎了,好像心也碎了,他一边喊蝈蝈,一边往家里跑去,可他一开自己家的门就愣住了,花盆好好地放在窗台上!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一揉再看,还是那盆花,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急忙跑过去,用手一摸,不仅花盆放在那里,蝈蝈也在兰花上蹦来蹦去,又一下子蹦到赵晓的手里。赵晓生来第一次这么高兴,连喊着:“蝈蝈,蝈蝈!你莫非变成了仙?”赵晓忘了疼痛,和蝈蝈一口气唠了好一阵子。忽然,他闻到一股香味,回头一看,炕上的小桌上摆了一盘菜,两个窝窝头,赵晓坐下就吃。打这以后,赵晓天天回来都有热腾腾的饭吃。

有一天,他故意对着蝈蝈说:“今天干活儿地方远,得贪大黑。”说着就走了。可赵晓提前回到家,他躲在房后,听见屋内锅碗瓢盆直响,赵晓从后窗猛地跳进屋去,只见一个穿绿衣服的姑娘在屋内飘来飘去忙着做饭。赵晓看得真切,立时眼圈红了,上前拱手一揖,对姑娘说:“大姐,我有何恩何德你这样对待我?”姑娘说:“我是蝈蝈女,敬佩你孝敬老人,心眼儿好,才来你家的。本来想做你的媳妇,不过,我们还不能成夫妻,我需治好一千人的病,才能真正转为人形,现在我只有白天才能变成人形,一到晚上就变回去了。”赵晓说:“你给人治病,这是积德的事,可我一个庄稼人,能帮你什么忙呢?”蝈蝈女说:“你真是一位好心肠的人,如果你想帮我,就得离开财主家,到郭家庄去。郭家庄有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太婆,无儿无女,无依无靠,我们就去她家。你带着我和这盆花,我帮你给穷人治病,但绝不能见钱眼开,收人家的银子。”说完,那姑娘一转身,又变成一只蝈蝈蹲在那盆兰草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