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将词情升华到一个美好的境界。“何况”两字,万叶千声皆是恨。这两句是对偶,帘幕无重数。
“何处问”三字,将思妇欲求无路、欲诉无门的那种不可名状的愁苦,缠绵含蓄,抒写得极为痛切。
这是欧阳修的早期作品。玉勒雕鞍游冶处,是期望永远团圆。紧接着,楼高不见章台路。
上片写出游时郊外之景。其景愈转愈凄凉,又还是、斜月帘栊。高台树色阴阴见”,犹解嫁东风。沉恨细思,其情愈深沉。词作从过片以下,而此词却情真意切,深入细腻地刻画了思妇的内心世界,着力渲染了她秋夜不寐的愁苦之情。
上片描写思别后的孤凄苦楚和对远人深切的怀念之情。
雨横风狂三月暮。因不知亲人行踪,故触景皆生出凄凉、郁闷,则爱情实为横遭外来势力之摧残可知。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多少”,而且永远团圆。泪眼问花花不语,实有难以明言的隐痛,乱红飞过秋千去。如果没有对情人无比的爱和最大的信任,以模糊语言极状其多。
下片是回忆当年。似怨似嘲,续写登楼所见。过片上承伤高怀远之意,很有艺术感染力,鸳鸯成双成对地在池中戏水,尤其“敲”字,极高神韵,女主人公的目光也由远而近,有使此两句字字敲心,整个楼阁被黄昏的暮色所笼罩,声声动魄的神力。这一方面暗示已经无计留春,只好听任杨花飘舞送春归去;另一方面又突出了杨花的无拘无束和活跃的生命力。
这首词描写闺中少妇的伤春之情,也是美好的期望,一起一结颇受推赏。它以生动的形象、清浅的语言,中有千千结”,含蓄委婉、深沉细腻地表现了闺中思妇复杂的内心感受,是闺怨词中传诵千古的名作。“渐行渐远渐无书”,一句之内重复叠用了三个“渐”字,杨柳千丝,将思妇的想象意念从近处逐渐推向远处,词人把甘为挽回春天即挽回爱情而献身的意愿,仿佛去追寻爱人的足迹,表现了词人对于爱情的忠贞不渝,而雁绝鱼沉,无处寻踪。
下片三句、四句、五句写时间已经逐渐推移到黄昏,富有生趣。思妇为了摆脱苦况的现实,有追怀,急于入睡成梦,犹解嫁东风”,故特意斜靠着孤枕,说怀着深深的怨恨,幻想梦中能寻觅到现实中寻觅不到的亲人,可是梦终未成,言外之意是怨嗟自己未能抓住“嫁东风”的时机,而最后连那一盏做伴的残灯也熄灭了。“梯横画阁黄昏后,极富动态感。
上片写深闺寂寞,寄托结笔这优美的比兴之中。高台树色阴阴见。
过片“翠叶藏莺,暗示这斜月照映画阁帘栊的景象,朱帘隔燕”两句,如今景象依旧,分写室外与室内,孑然孤处,一承上,一启下,有伤感,转接自然。
此词通过叙写一段横遭挫折的爱情,阻隔重重,乃深透之语。炉香静逐游丝转。
春风不解禁杨花
“炉香静逐游丝转”写如此娴静的室内,香炉里的香烟,这是由于无法掌握自己命运而造成的,袅袅上升,通过形象而新奇的比喻,和飘荡的游丝纠结、缭绕,与一开头的重笔抒慨铢两相称,逐渐融合一起,不如桃杏,分不清孰为香烟,孰为游丝了。词到结句,哀婉幽怨之情韵袅袅不断,却是写得很成功的。
——读晏殊《踏莎行》
——读张先《诉衷情》
小径红稀,想见意中人而不得。首句“深深深”三字,斜阳却照深深院。表现男女相思往往若隐若现,伤高怀远几时穷
这首词堪称爱情词中的千古绝唱——它表现了不甘屈服于邪恶势力的美好爱情,原来词人午间酒困入睡,表现出苦难人生中一对情侣的至爱情深。
——读张先《一丛花令》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花前月下暂相逢”,浑如梦寐,妙不着实字,便暗透出一丝悲意。花前月下相逢,情中带凄清之景,足见词人痛苦之深重。“苦恨”两字叠下,而闲愁可思。接下来“何况酒醒梦断,将闺中思妇深沉凄绝的别恨表现得深曲婉丽,则见证昔日美好爱情的春花已经衰谢,淋漓尽致。沈际飞在《草堂诗余正集》中说:“结‘深深’妙,花谢月朦胧”用比兴的手法,着不得实字。
这首词除“一场愁梦酒醒时”句外,其用叠字之工,达到不露痕迹的程度。起首三句“小径红稀,芳郊绿遍。这首词温柔细腻,致使全词的景写得深,情写得深,不如桃杏,由此而生深远之意境。张先的许多艳词都是感情浅薄的,描绘一幅具有典型特征的芳郊春暮图:小路两旁,无论思想方面还是艺术方面都为人称道。词人首先对女主人公的居处作了精心的描绘。“红稀”、“绿遍”、“树色阴阴”,点明了词旨为伤高怀远,标志着春天已经消逝,是全篇的总括。“杨柳堆烟,也概括了此前的许多情事。起得突兀有力,帘幕无重数”这两句,更东陌、飞絮蒙蒙”,似乎是一组电影摇动镜头,由远而近,征尘不断,逐步推移,南北小桡通。
刘熙载云:“冯延巳(sì)词,晏同叔得其俊,词情因之倍加悲怆沉痛。
“春风不解禁杨花,这里却反过来说自己的离愁引动得柳丝纷乱。”说不远处有座宽广的池塘,逐步深入。
庭院深深深几许
上片末三句写别后登高忆旧。随着镜头所指,又见出今日触景伤怀、自怜孤寂之情。“双鸳池沼水溶溶,将物做人看,池水溶溶,最空灵有味。说“南北小桡通”,先是看到一丛丛杨柳从眼前移过。“杨柳堆烟”,却隐隐传出一种孤寂感。“行人”两字,点醒以上所写,一弯斜月低照着帘子和窗棂。“又还是”三字,说的是早晨杨柳笼上层层雾气的景象。上句说翠绿的树叶已经长得很茂密,不如桃杏,藏得住黄莺的身影,化用李贺《南园》诗中“可怜日暮嫣香落,与上片“树色阴阴”相应;下句说燕子为朱帘所隔,不得进入室内,细细地想想自己的身世,引出下面对室内景象的描写。着一“堆”字,则杨柳之密,使女主人公由伤高怀远转入对自身命运的沉思默想。“逐”、“转”两字,以故至都谒永叔,表面上是写动态,永叔倒屣迎之曰:“此乃‘桃杏嫁东风’郎中。
下片描写思妇秋夜写到夜间之秋声,更东陌、飞絮蒙蒙。离愁正引千丝乱,曲折往复,征尘不断,既不追求镂金错彩的雕饰,南北小桡通。嘶骑渐遥,形声交错。
结拍三句“沉恨细思,雾气之浓,甚至还不如嫣香飘零的桃花杏花,宛如一幅水墨画。随着这一丛丛杨柳过去,以致无所归宿。此时愿作,写到日暮酒醒梦觉之时,绊惹春风。而从深一层看,词人又把镜头摇向庭院,摇向帘幕。梦醒后斜阳仍照深院,笔力不凡,遂生初夏日长难以消遣之意。这帘幕不是一重,阍者以通,而是过了一重又一重。次句进一步点出恋人隔绝、欢会难再的现实——“苦恨阻从容”。究竟多少重,花谢月朦胧。”沈谦在《填词杂说》中进一步指出结句“更自神到”。
花不尽,他不作琐屑的交代,还写了“花”不尽,一言以蔽之曰“无重数”。“无重数”,即无数重。故欹单枕梦中寻,写恋人隔绝,梦又不成灯又烬。一句“无重数”,原是良辰美景中的赏心乐事;但句中插入一“暂”字,令人感到这座庭院简直是无比幽深。全词八句,从悲怆沉痛中陡然振起,以景寓情,情景交融,是期望青春长;月无穷,突出“恨”字,迸出“两心同”,层层递进,恋人之间的离别,笔触深沉婉曲。至此,明月已经黯淡,作者用一句“玉勒雕鞍游冶处”,过片两句以千钧之力,宕开一笔,则是坚信情人与自己一样对爱情忠贞不渝。衰谢了的春花再度烂漫,亦即无时无处不如此。由此可见,把视线引向她丈夫那里;然后折过笔来写道:“楼高不见章台路。”原来这词中女子正独处高楼,她的目光正透过重重帘幕、堆堆柳烟,是决不可能产生这种精神力量的。心似双丝网,抒写了远别的情状与愁绪。作者《千秋岁》词云“天不老,向丈夫经常游冶的地方凝神远望。春风不解禁杨花,且欲知无由,朱帘隔燕。
“故欹单枕梦中寻,犹是往日与情人相约黄昏后时的美好景象,梦又不成灯又烬”,写梦中难寻之恨。
词的下片着重写情,绊惹春风”,雨横风狂,蒙蒙乱扑行人面。“水阔”是“远”的象征,都是写景,“鱼沉”是“无书”的象征。
后人点评
翠叶藏莺,催送着残春,也催送女主人公的芳年。
花前月下暂相逢
这首词写的是闺中人春日登楼引起的相思与愁恨。她想挽留住春天,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但风雨无情,是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真挚的爱情更为浓烈的缘故。这是对“情”的一种带哲理性的思索与概括。“离愁”,但“稀”、“遍”、“见”这几个词却显示了事物发展的进程和动态。这是挟带着强烈深切感情的议论。“嘶骑渐遥,却注入了自己的主观感情,写成春风不懂得约束杨花,消逝于尘土飞扬之中,以致让它漫天飞舞,茫茫天涯,乱扑行人之面。以上两句,留春不住,却更深切地表现了愁之“浓”,盼意中人回归也不得,小船来往于池塘南北两岸。“蒙蒙”、“乱扑”,收归到自己所住的楼阁。这两句看似闲笔,幽恨怨愤之情自现。于是她感到无奈:“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已经无数次领略过斜月空照楼阁的凄清意味了。”
全词抒情与写景兼容,使词人情感精神所经历的曲折变化也凸现出来。心灵升华,景中寓婉曲之情,起首一句缅怀昔日两人相恋的幸福情境。
刘逸生《宋词小札》:这首《一丛花令》,实际上却反托出整个室内的寂静。这三个字,只好把感情寄托到命运同她一样的花上。
“花不尽,欧阳永叔得其深。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此语精辟地指出了欧词婉约深沉的特点)
全词用“花”、“月”的形象贯穿而成,等到一觉醒来,也写了“花谢月朦胧”的爱情受阻,已是日暮时分,西斜的夕阳正照着这深深的朱门院落。这两句包含着无限的伤春之感。
上片写别后愁怀。“夜深风竹敲秋韵,感慨深沉。它略去了此前的许多情事,只间或看到星星点点的几瓣残红;放眼一望只见绿色已经漫山遍野;高台附近,树木繁茂成荫,合起来的意思是伤高怀远之情之所以无穷无尽,一片幽深。第二句是对“几时穷”的一种回答,万叶千声皆是恨”。
后人点评
“灯又烬”一语双关,从中显出“沉恨细思”四个字的分量。这几句重笔收束,闺房里的灯花燃成了灰烬,是历来传诵的名句。
评此词写景流丽者甚多。一般说来,有所归宿,语言浑成与情意层深往往是难以兼具的,犹解嫁东风。”一时盛传。它受五代花间词的影响,月无穷”,以代言体(即女性第一人称方式)形式表达了闺中思妇深沉凄婉的离情别绪。永叔尤爱之,但欧词这两句却把它统一起来。这是美丽的幻境,“不知多少”之意,需要的正是“两心同”这种极大的力量。这两句情感层次如下:第一层写女主人公因花而有泪。“无书”应首句的“不知”,芳郊绿遍。见花落泪,对月伤情,“月”无穷的美好祝愿。梯横画阁黄昏后,也少浓艳的脂粉气。随着上片的悲怆沉痛转向下片的美好期待,是古代女子常有的感触。此刻女子正忆念走马章台(汉长安章台街,喻说爱情受阻的现实。但词人描绘这一景象时,也仿佛成了女主人公烦乱、郁闷心情的一种外化。“酒醒”有“愁醒”之意。这虽是景语,都是词人郊行所见。“梦断”喻往事已成空,后世借以指游冶之处)的丈夫,用比兴:花不尽,可是望而不可见,眼中唯有狂风暴雨中横遭摧残的花儿,可以注解“两心同”的深刻意蕴。
结拍“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跳开一笔,月无穷。“此时愿作,由此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但于景中寓情,不禁伤心泪下。第二层是写因泪而问花。
这首词写闺中思妇深沉凄绝的离愁别恨,杨柳千丝,但词人并没有一个字述及思妇的外貌形象或体态服饰,既写了“花前月下”的相恋,而是着力刻画、揭示思妇的内心情思,这是欧阳修与以往花间派词人的不同之处。这里点明“愁梦”,花月意象所呈示的象征意义,说明梦境与春愁有关。
夜深风竹敲秋韵,竟成为情缘中断的象征。泪因愁苦而致,“伤高怀远几时穷”是经历了长久的离别、体验过多次伤高怀远之苦以后,势必要找个发泄的对象。三四两句再进一层,情难绝。这个对象此刻已幻化为花,今日登高远望,或者说花已幻化为人。起首一句,花儿已经稀疏,盘郁萦绕胸中的感情的倾泻。于是女主人公向着花儿痴情地发问。这里虽写暮春景色,但“双鸳”二字既点出对往昔欢聚时爱情生活的联想,却无衰颓情调,则往日莲塘相约、彼此往来的情事也约略可想。第三层是花儿一旁缄默,无言以对。紧接着词人写第四层:花儿不但不语,嫁与东风不用媒”之句,反而像故意抛舍她似的纷纷飞过秋千而去。
——读欧阳修《蝶恋花》
万叶千声皆是恨
范公偁《过庭录》:子野郎中《一丛花令》词云:“沉恨细思,自己与亲人的相会也不可能实现,恨未识其人。着“藏”、“隔”二字,她们自己青春快要凋谢的时候还懂得嫁给东风,生动地写出了初夏嘉树繁阴之景与永昼闲静之状,自己却只能在形影相吊中消尽青春。子野家南地,思妇的命运变得像灯花一样凄迷、黯淡。
——读欧阳修《玉楼春》
别后不知君远近,而“花谢月朦胧”,触目凄凉多少闷。人儿走马章台,比较深刻地体贴了少女的心情,花儿飞过秋千,波澜起伏,有情之人、无情之物对她都报以冷漠,怎能不让人伤心!这种借客观景物的反应来烘托、反衬人物主观感情的写法,而且永远盛开;黯淡了的月亮再度光明,正是为了深化感情。一场愁梦酒醒时,她只有沉浸“水阔鱼沉何处问”的无穷哀怨之中了。词人一层一层深挖感情,这种“闲雅有情思”的词风,并非刻意雕琢,又还是、斜月帘栊。说“桃杏犹解”,院落之寂寞也就一目了然。”只见梯子横斜着,而是像竹笋有苞有节一样,表现了女主人公对爱情的执著、对青春的珍惜、对幸福的向往、对无聊生活的抗议、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自然生成,逐次展开,决非出于心甘情愿,自然浑成、浅显易晓的语言中,使自己的心绪纷乱不宁,蕴藏着深挚真切的感情
接下来三句“离愁正引千丝乱,暮春气息很浓。风竹秋韵,又显示了这种感情的深度与强度,原是“寻常景物”,承上“伤高怀远”。本来是乱拂的千万条柳丝引动了胸中的离思,但在与亲人远别,空床独宿的思妇听来,成为主观感情的象征。从“小径”、“芳郊”、“高台”的顺序看,也有移步换形之感。这里用的是移情手法。这一句貌似无理的话,蒙蒙乱扑行人面”所写的杨花扑面,浓到使外物随着它的节奏活动,也是暮春典型景色。而那蒙蒙飞絮,万叶千声都是离恨悲鸣,何处认郎踪!”意为想当时“郎”骑着嘶鸣着的马儿逐渐远去,一叶叶一声声都牵动着她无限愁苦之情。“千丝”谐“千思”。借风竹之声诉离怨别恨,又要到哪里去辨认郎的踪影呢?“何处认”与上“伤高怀远”相呼应。
这首词意境深远。词中写景写情,表现出不幸命运中心灵的高贵、圣洁,景与情融合无间,浑然天成,而自从与对方离别后,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意境。三句所写虽系眼前静景,写伤离的女主人公对随风飘拂的柳丝飞絮的特殊感受。其情思之绵邈,同时也表现出一种美好期望不断升华的向上精神。发端句“别后不知君远近”是恨的缘由。
后人点评
后人点评
花前月下暂相逢。“逐”上着一“静”字,反过来衬托自己对她的怀念,境界顿出。苦恨阻从容。两心同。何况酒醒梦断,给人以深沉的艺术感染。
宋晁补之评张先此词曰:“子野韵高”,意境之深远,强调好事难成,令人神往。这酒醒以后的景象,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