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战帝系列(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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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虚伪之神 (3)

第4章虚伪之神 (3)

冥皇早已知道“陈籍”才是真正的战传说,他的消息来源是卜城今日城主左知己。左知己早在双城之战的时候,就已知道战传说的真实身份了,而且他还知道战传说曾被冥皇派人追杀,所以就毫不犹豫地将此事告之于冥皇,也算是因冥皇将他擢升为一城之主的回报。

至于战传说乃至战传说之父战曲的身份,冥皇比谁都清楚。对他人来说,战曲的出现是一个谜,因为在龙灵关一战之前,乐土武界从未听说过有战曲此人。

唯有冥皇,他知道战传说父子是来自于神秘的桃源。

因为,冥皇与桃源之间,本就有着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联系。

事实上,四年前,千异挑战乐土武界高手之际,虽然各大高手纷纷败于千异刀下,但冥皇并不慌乱,因为他知道,在最后的时刻,必然会有桃源的人出现,为乐土解除此难,而结果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冥皇本没有理由要对付战传说的,但正如战传说所猜测的那样,冥皇与劫域有着神秘的关系,他是身不由己!

没有人会相信乐土至高无上的冥皇竟然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这却是事实,而这也是冥皇心中最大的阴影。

为了杀战传说,冥皇在得知战传说进入坐忘城之后,立即密令殒惊天杀了战传说,但没有料到殒惊天仁义宽厚,得知战传说非但无罪,而且还可以说于大冥王朝有功,因为他杀了劫域哀将。于是殒惊天并没有依令而行,反而全力掩护战传说。

这才有了甲察、尤无几杀殒惊天灭口,以及后来的双城之战。

冥皇何尝不知双城之战,对大冥王朝可以说是毫无益处?但这是劫域的旨意,冥皇只有照办。

劫域太疯狂了,仅仅因为战传说杀了哀将,就根本不顾冥皇的为难之处,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冥皇定会被劫域推向万劫不复之境。

“但,劫域对本皇的束缚制约,却根本无法化解……难道本皇真的要这样永远生活在劫域的阴影之下吗?”

如果不是因为劫域的缘故,冥皇何尝不知落木四、殒惊天都是大冥的良材,非但不能杀,反而应该重用?

冥皇折损了两大重将,还落得个忠奸不明的名声,实是有苦自知。

还有,杀战传说未遂,反而战传说的名气在乐土越来越响,而且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此战传说才是真正的战传说,包括天司杀。而战传说的武学修为更是越来越可怕,照这样下去,要想依劫域之意杀了战传说,是越来越困难了。

对于乐土人来说,因为对战曲的崇仰,每个人在心中都希望大侠战曲的后人也如他父亲一般,是个英雄侠义之人。灵使以毒计使“战传说”名声大坏,对乐土人来说,可以说是极为失望,一旦众人知道原来真正的战传说另有其人,一定是欢欣鼓舞。而且,真正的战传说的所作所为,也的确如世人所期待的那样侠义英雄。那时,仅仅是人心向背,也足以成为冥皇击杀战传说的极大障碍。

可以说,绝大多数的人都希望战传说能如其父一样,而不是成为大冥王朝的罪人。所以,冥皇就是有意混淆视听,加害战传说也已经很难做到了。

在战传说这件事上,冥皇已陷入左右为难之境。

“难道,本皇就这样束手待毙?或者,该是另取捷径的时候了?”

冥皇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早已想到这一问题,但当天司杀不加掩饰地支持战传说时,才让冥皇真正意识到此事已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

“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以本皇的力量,非但压制不了他,反而让他越来越风光无限……”

稷下山庄后的稷下峰。

林木掩映之中,赫然有一个洞穴入口。纵深处,竟是主洞、支洞、横洞、竖洞纵横交错,复杂莫测。在其中一洞穴中,模样丑怪的灵族羽老盘膝而坐,在其对面,是曾救过战传说的金剑重甲者,此刻他正以内家真力助那曾全力阻截劫域大劫主的箭手疗伤。

他们三人既然一起在此出现,足以说明他们三人都是灵族的人。

待那金剑重甲者收功之时,羽老道:“共青的伤势已恢复了多少?”

金剑重甲者道:“只恢复了六成。为了阻截大劫主,他催运内气过度而受伤极重!”

羽老轻叹一声,道:“他的师父卜矢子可称天下第一箭手,也需要五行之时,方能使出五行神箭五箭齐施的绝世之技。共青以前从未试过五箭齐施,这一次,他冒险强行施展,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能够幸存下来,已是大幸了。”说罢,他看了犹自闭目养神的共青一眼。

原来,让灵使很是忌惮的卜矢子其实已经离世,被他认为是卜矢子者,其实是卜矢子的传人共青。

如果早知这一点,也许当日在“无言渡”的一战中,灵使就不会那样轻易放弃杀战传说的机会了。

“噗噗噗……”通向此洞的过道那边外响起了轻微的振翅声,很快便见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在洞穴中略作盘旋后,落在了羽老盘着的又长又瘦的腿上。

鸽子的爪子上绑着一只小竹管,两端用蜡密封。羽老去解那鸽子爪上的小竹管时,鸽子也不逃避,显然是他驯养的。

取下竹管,剔去封蜡,羽老自竹管内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

羽老匆匆看罢,脸上慢慢地展露出笑容,不过因为他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所以他的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

“是东门怒带来的消息吗?”那金剑重甲者道。

“正是,东门怒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冥冥皇的胞妹香兮公主竟在他手中,而且没有他人知晓此事。东门怒称必可把握千载难逢的机会,牢牢掌握香兮公主。”

金剑重甲者有些不解地道:“为何要掌握香兮公主?”

羽老神秘一笑,并不多言此事,转而道:“我们已取得了天瑞甲,现在东门怒又进展顺利……嘿嘿,看来灵族等待千百年的机缘,定然就要来临了。”

他的神情显示了说不出的激动与期待。

战传说再一次被天司杀邀入天司杀府做客。这一次,战传说再也没有了上次的紧张不安,而天司杀也没有让他的手下作陪。将战传说领入一间密室中之后,他便禀退了身边一切人,只与战传说单独共处。

天司杀开门见山地道:“战公子知道昨日本司杀与千岛盟人一战之事吧?”

战传说见天司杀显得颇为兴奋,以为他是在为昨夜能找到千岛盟人所在并一举击溃而兴奋。他颔首道:“在下已听说了。”

天司杀望着他,笑得有些诡秘地道:“你托付本司杀的事,本司杀已经办了,你准备怎样谢我?”

战传说吃了一惊,他猛地想起外面已传闻昨夜一战无比惨烈,结果仍让小野西楼走脱了的消息。难道这消息有误?而事实上是天司杀为了自己曾让他留一千岛盟活口,而将小野西楼擒而未杀,却有意放出风声说小野西楼已走脱?

想到这儿,战传说忙道:“天司杀的意思是……”

“战公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司杀所指是什么。”天司杀道。

战传说道:“莫非,小野西楼她……并没有走脱?”

天司杀哈哈一笑,笑得既得意又诡秘:“并非如此。事实上小野西楼非但走脱了,而且已经离开了禅都,相信此时她正在回千岛盟的途中。”

战传说隐隐觉得天司杀话中暗含玄机,似乎别有意味,但一时间却又分辨不出。

战传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知司杀大人之意了。”

“很简单,小野西楼虽然走脱了,但追随她的惊怖流的断红颜还活着。”

“哦,原来如此。”战传说道,他记起了那个冷艳无比的女子,“多谢司杀大人费心了。”

顿了顿,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在千岛盟人眼中她并不重要。”

“你是说千岛盟会不顾惜她的生死?”

“有这种可能——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司杀大人。”战传说的确很感激天司杀,他知道这一次对付千岛盟人可非比寻常,若是让冥皇知道天司杀竟擅自做主不杀千岛盟的追随者,其罪名可是不轻。

天司杀成竹在胸地道:“此言差矣,如今惊怖流门主哀邪已死,扶青衣亦已亡,剩下的在惊怖流中地位最高的就是断红颜了。千岛盟也许可以不在乎断红颜的性命,但他们却一定会想到如今能为他们控制惊怖流的,就只有断红颜了,否则惊怖流将成为一盘散沙。”

他看了战传说一眼,接着道:“其实真正在千岛盟眼中不重要的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断红颜。你的朋友虽然是殒城主的女儿,但如今的坐忘城城主已是原先的贝总管,殒城主被害后,他的女儿对千岛盟来说当然就不再重要了。而他们之所以要挟制殒城主的女儿,是因为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而不是殒城主的女儿。换而言之,如果她不是你的朋友,或许就不会被擒。”

战传说一怔,继而长叹一声。

天司杀道:“你也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与她在一起的初衷可不是为了使她被千岛盟人擒走。”

大概他自己觉得这句话说得很风趣,哈哈一笑,而战传说却殊无笑意。

天司杀道:“要想让千岛盟人感到以殒城主的女儿要挟你并不十分有效,有一个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证明她对你来说并不太重要,而要证明这一点并不难。”

战传说望着他,道:“那红衣男子以为殒城主的女儿小夭姑娘是……是在下的女人,又怎会认为她对我来说不重要?”

“但事实上她却只是你的朋友,是也不是?”

“是……”

“有一个可行之计就是你前去赴约之时,带上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要让对方感觉到你们的关系很亲密,从而发现他手中的小夭姑娘并不是你的女人。那时,你再告诉他断红颜在你的手中,也许,为了救出断红颜,他甚至可能不再与你决战,而直接将小夭与你交换断红颜也未可知。因为,这时他已感到小夭对你不再重要,而断红颜对千岛盟却还有利用价值。”

天司杀一口气说完这些后,静等战传说表态。

战传说暗自奇怪天司杀怎么会想出这种近乎儿戏的所谓“良策”,不由试探着道:“对方的目的应该是对付我,所以去见千岛盟人时将十分凶险,又有谁愿意与在下同去?”

“有!”天司杀道,“此人与你同行,非但不会拖累你,而且还可助你一臂之力!”

“竟有此人?”战传说道,他暗忖天司杀所指的是不是爻意?爻意虽然曾显露出惊世骇俗的玄级异能,但似乎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发挥,事实上在战传说眼中,爻意甚至是一个不谙武学,需要他保护的女子。

“此人便是本司杀的女儿!”天司杀终于说出了答案。

战传说一呆,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忽然觉得这一对父女都很是有趣。

“战公子为何发笑?”天司杀惑然道。

“在下已见过令爱月狸姑娘。”战传说道。

这次轮到天司杀发怔了,继而他哈哈大笑,以掩饰其尴尬,心中暗道:“这丫头也未免太沉不住气了,竟然这么急着见他……”

笑罢,天司杀调整思绪,道:“我女儿的剑法尚算不错,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战传说道:“令爱的剑法在下也已领教过了,的确让人耳目一新。”

天司杀顿时瞪大了双眼,半晌才摇头道:“我这女儿一向性格刁蛮,心性却又极高,倒让战公子见笑了。”

战传说连声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