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战帝系列(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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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冥英雄 (3)

第5章大冥英雄 (3)

但,有一点“断天涯”却是无法超越“狂澜”的,那就是“狂澜”象征着的忠勇霸烈!

或者说,“狂澜”已不仅仅是一件兵器,还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

大冥王朝在虚祖死后,将之留下的狂澜刀珍藏于紫晶宫内,严加守护,百年来再无人见过狂澜刀。

而今,大冥冥皇要将狂澜刀赐予晏聪,其意味不言而喻。

一直很平静的晏聪这时终于显得有些激动了,他道:“帝刀虚祖乃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我怎能与他相提并论?狂澜刀只有虚祖配用,请圣皇收回成命!”

冥皇道:“狂澜刀封刀百年,因为大冥王朝深知狂澜刀内蕴大冥的精义,所以今日本皇决定将此刀赐予你,也不会是轻率的决定,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除了因为你重挫大劫主让本皇要将此刀赐予你外,赐狂澜刀还有另外一番用意。”

晏聪道:“请圣皇明示!”

冥皇道:“劫域滋扰乐土,杀戮无辜,大冥已决定攻伐劫域——这些事,你都知道吧?”

晏聪点了点头。

“本皇有意以你为此次攻伐劫域大军的统帅,赐予狂澜刀,就是希望你能如帝刀虚祖一样忠勇!”

晏聪顿时怔住了。

坐忘城的人感到小夭变了。

昔日活泼好动、性情豪爽的小夭不见了,现在的小夭很少说话,也很少愿意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回坐忘城后,不再居住于乘风宫,而是暂时居住在南尉府中。她这么做的理由是她已不再是城主的女儿,现在的坐忘城城主是以前的贝总管。

贝城主真诚地加以挽留,但小夭很坚决,末了,贝城主只好叹息道:“其实,你父亲在我们心目中,永远是坐忘城城主,小姐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小事?”

小夭淡淡地笑了笑,笑意缥缈如烟,一闪即逝——与从前的张扬个性恰恰相反,小夭已变得谨慎内敛了许多。

对于是否自坐忘城调拨人马参与大冥王朝攻伐劫域的战争,坐忘城出现了两种相互矛盾的主张,有的人主张坚决不派一兵一卒参与大冥王朝的战事;另一部分人则觉得应该按冥皇之令调拨人马。前者的理由当然是因为殒惊天无辜被害,冥皇难咎其责,而后者的理由则是虽然冥皇曾极不公正地对待殒惊天对待坐忘城,但攻伐劫域是整个乐土的心愿,不应该将与冥皇的恩怨与此事联系在一起。

双方各有理由,相持不下,争执之中,各种本已存在却一直隐藏着的矛盾开始有所显露,坐忘城已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氛围。

乘风宫侍卫统领慎独主张出兵,而接替重山河成为北尉将的孤寒及东尉将铁风则主张不出兵,见城主举棋不定,南尉将伯简子因此而成决定性的因素。

伯简子是在贝城主的提议下成为南尉将的,当时虽然是说只要其父伯颂恢复健康,便将南尉将之位还于伯颂,但伯颂的身体却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伯简子或许是知道自己南尉将这一位置得来的方式与其他尉将有所不同,所以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愿张扬,以免引来妒忌的目光。

这一次,坐忘城内几位实力人物的意见相持不下,由此南尉将的意见便对最终的结果具有举重轻足的影响了。

这样的局面,既让伯简子暗自兴奋,又有些不安。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感觉固然不错,问题是如果他作出的决定与贝城主心中的真实想法不同,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谁也摸不清贝城主真正意图如何。像铁风这样的人物,那当然不会在意贝城主的意见,他只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伯简子却不同,他根基未稳,一旦出错,前程堪忧,贝城主能够将他扶上南尉将这个位置,也就能够将他自这个位置拉下来。

伯简子甚至想私底下问一问贝城主的意见,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无奈之下,他只好向父亲伯颂请教。

伯颂听罢,长叹一声,久久未语。

伯简子虽然取代了伯颂成为南尉将,但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敬重的,眼见伯颂似有不悦之色,不免有些忐忑,忙道:“父亲为何不悦?”

伯颂苦笑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既然已是南尉将,肩负了此任,就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又何需来问为父?若是你连一点自己的想法都不曾有,就更不配为南尉将了。”

伯简子有苦难言地道:“我……”

“你是觉得自己根基太浅,若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万一与城主的想法不同,就会对你不利,是不是?”

所谓知子莫若父,伯颂一下就看出了这一点,伯简子好不尴尬,但父亲既然已经说出,他索性承认了。

伯颂道:“殒城主在的时候,我们四尉将对他都万分敬重,却不会因为敬重殒城主就不敢不愿说出与之意见相悖的话,殒城主也从不会怪罪我们,正因为如此,坐忘城才能蒸蒸日上,实力与日俱增。”

伯颂的身体久病之下已很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色变得苍白了,一时说不下去。

伯简子见伯颂很是激动,忙道:“父亲教诲得是,我让父亲失望了。”

伯颂道:“希望明天坐忘城对出不出兵已经有了明确的意见。”

第二天,坐忘城派出了九千人马,统领者为幸九安。

表面上看,是伯简子明确提出应该出兵导致贝城主下了最后的决心,但伯简子却隐约感到出兵其实是必然的趋势,无论他作出的是怎样的决定——这让他意识到其实他在坐忘城仍是无足轻重的,贝城主迟迟不决,并不等于贝城主难下决心,而是要将伯简子这样的人推至前面。

意识到这一点,伯简子的心情难免失落。

照理,小夭对这件事应该是最关注的,但伯简子却感到小夭对此并不在意。有几次,他曾旁敲侧击地试探小夭对这件事的看法,小夭都未曾流露什么。她在南尉府的生活,几乎可以用“深居简出”形容。

伯简子与小夭年龄相仿,幼时常在一起嬉戏玩耍,小夭性情直爽,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可谓是两小无猜。见小夭情绪低落,伯简子也有些担心,这一夜,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小夭,劝慰她几句。于情于理,都应如此。

伯简子行事低调,这次也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去见小夭。

小夭的屋中亮着灯,灯光从窗纸透出,洒在窗外清凉的地面上。

伯简子走至门前,轻轻叩门,却没有回应,他想了想,又叫了两声“小夭”,仍是寂静一片,伯简子有些疑惑,手下意识地用了点力,门是虚掩着的。

“这样进去,是否太冒昧了?”

这么想着,伯简子又大声地清咳了几声,如果小夭是在屋内,决不会睡得如此沉的。

但屋内仍是静悄悄的。

伯简子心头一沉!

对小夭安危的担忧超过了对男女之别的顾忌,毕竟他们一起长大,有如兄妹,伯简子再不犹豫,果断地推门进入。

小夭果然不在屋内!

伯简子第一个反应是立即传令寻找小夭,但很快他便改变了主意。他怀着颇为忐忑的心情,将屋内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担忧之情略去。

随后,他的目光投向了桌上的那盏灯。

灯已结了长长的灯花,不时地“噼啦……”一声,由这一点看,小夭不在这屋中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会是去什么地方?

小夭是在坐忘城长大的,对这儿的一切都很熟悉,她要离开此屋出去走走本也很正常,但连这盏灯都未灭就出去,则有些不正常了。

伯简子略略思忖,悄然退出屋外,将门重新虚掩。

如果小夭是出去散心,应该是在南尉府的后院,那儿比较僻静。伯简子快步向后院走去,但进了后院,竟仍未见小夭!

伯简子有些沉不住气了。

后院除了花房、伙房外,还有一条通道可以通向南尉府的武备库,本是用以贮存兵器、甲胄之类,但现在武备库基本是空置着的,早在数年前,坐忘城就把四大尉府的四个武备库合并了,统一建了一个大型武备库。现在南尉府的武备库中只是堆放着一些杂物,照理,小夭应该不会在武备库。

伯简子还是决定去武备库看一看,他担心越是偏僻无人的地方,小夭就越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当武备库尚未荒废时,其周围一带的戒备是极为森严的,而如今周遭却是一片荒凉景象,连通武备库的那条路也因为很少有人踏足而变得十分荒凉,杂草丛生,秋露悄然渗湿肌肤,凉意沁心。

伯简子正前往走时,小夭竟迎面走来了。乍见伯简子时,她并不吃惊,倒是伯简子自己有些不自在了,他道:“我……”

小夭平静地道:“我只是出来随便走走。”

伯简子笑得有些不自在,道:“这地方有些荒凉了,以后你要是想出来走走,可以告诉我,我让人陪着你。”

小夭道:“多谢了,伯大哥也许多虑了,在坐忘城中,我怎会出什么事?”她自小称伯简子为大哥,至今也没有改。

伯简子虽觉小夭独自一人来这偏僻的地方有些蹊跷,却不再追问什么,暗自决定以后对小夭要多加关注与关照,决不能让小夭在南尉府出什么意外。

当伯简子与小夭并肩而行时,过处正有一双眼睛妒忌地望着伯简子,那目光有失落、有怨愤。

那是伯简子的胞弟伯贡子的目光。

伯贡子感到自己比兄长伯简子更配成为南尉将,他觉得伯简子行事处处小心,唯恐得罪了什么人的样子未免太可笑,这岂是成大事者所应有的举止?而伯简子在面对是否支持坐忘城派人马参加征伐劫域这一问题时的犹豫不决,更是让伯贡子忍无可忍!

“他仅仅因为年长的原因而成了南尉将倒也罢了,现在居然还利用这一身份,寻机对小夭大献殷勤!”伯贡子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时小夭出落得美丽可爱,伯简子、伯贡子都很喜欢她,在嬉戏中也是变着法子逗小夭开心,并以能得到小夭的亲近、赞许为骄傲。伯贡子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一直认为自己的悟性、天赋都在伯简子之上,虽然自战传说进入坐忘城后,伯贡子受了重挫,但这一本性却未完全改变。

伯贡子身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中,站在可以望见伯简子、小夭二人的窗前,没有点灯,整个人隐于一片黑暗之中。

伯简子不知道自己正被人默默地注视着,他将小夭送回房中后并未作任何逗留,便离开了小夭的屋子。

他想:明天是否该选个伶俐的侍女陪着小夭?

但到了第二天,他就发现不必这么做了,因为爻意竟也回到了坐忘城,而且居然是独自一人返回坐忘城。

“战传说为何没有与她同行?”包括伯简子在内,所有人都在思索着这一问题。与常人不同的是,伯简子在惊讶的同时,还想到爻意回到坐忘城,必然与小夭为伴,那么小夭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