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战帝系列(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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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玄武大战 (2)

第6章玄武大战 (2)

晏聪不由心头一阵烦躁,他有些不耐烦地道:“不如此,若将士冻伤影响战斗力岂不更棘手?”

蓝桥道:“剑帛人原先曾是生活在与劫域相连的剑帛国,亦属寒冷之地,所以剑帛人便以十数种草药制成了一种膏,名为‘无忧膏’,将无忧膏涂于手足裸露部位,可防冻伤,当年剑帛人仅靠出售无忧膏便赚了不少。后来劫域人侵入剑帛国,带走了一批能制无忧膏的工匠。如今除了劫域或许还有能制无忧膏的匠人外,其余的恐怕已渐渐失传了……”

晏聪明白了蓝桥的意思,却也因此而更为疑惑,他道:“既然已失传,你又为何提及此事?”

蓝桥道:“属下的意思是宁可让部分将士冻伤,也不能使整支先锋军团在饥饿中作战,只要一鼓作气攻下普罗城,等能找到被劫域人劫持的剑帛人的后人,那时再医治也不迟。”

晏聪已有些被蓝桥说动了,却听另一人道:“大公万万不可收回成命!”

晏聪一看,却是岚显,是奉命辅佐晏聪的四员战将之一。

岚显道:“频频更改军令,将有损大公威望,更何况没有薪禾,还有黑火石可用。”

“黑火石?!”晏聪不解地道。

“不错,劫域境内产有一种岩石,此石黝黑发亮,可以燃烧,火力较之柴禾更猛,只要找到黑火石,就算与劫域相持更长时日,也不成问题。”

晏聪转向蓝桥道:“劫域是否真有黑火石?”

蓝桥点头道:“确有此石,不过都为冰雪覆盖,开采不易。”

晏聪道:“谅也不会太难。”

蓝桥见晏聪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

小小的一场争议让晏聪意识到出征劫域须得面对千头万绪,一旦陷入持续作战中,不知还会遭遇怎样错综复杂的局面。

半夜,晏聪正朦胧入睡,忽然被一阵嘈杂的喊声惊醒,他立即翻身坐起,提刀在手,冲出营外,大声喝道:“何事喧哗?”

一侍卫飞奔而来,跪下道:“禀大公,西营起火了!”

晏聪心往下一沉,沉声道:“是粮草起火了?”西营正是囤积粮草的地方。

那侍卫道:“其他兄弟已前去查看……或许正是粮草起火了。”

晏聪朝西向望去,但见火光冲天。

凭直觉,晏聪相信定是粮草起火了,也许是因为他联想到白天的那场争议。

果然,只见蓝桥跌跌撞撞地跑来,脸色苍白地跪于晏聪面前,嘶声道:“所有粮草……已被付之一炬……”

晏聪目光凌厉若剑,逼视着蓝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此刻你应是在西营救火!”

蓝桥声音嘶哑地道:“没有用了……这是有人纵火而非失火,粮草薪禾上被泼了一层油,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营地周围只有积雪,没有江河,根本无法扑救。”

晏聪面色如霜!

“难道劫域人久久不露面,却一出手便是直取我要害?”晏聪飞速转念,“但这一带地势平坦,我又曾叮嘱务必要加强巡守,严防劫域人发动袭击,照理劫域人绝难得逞,就算得逞,也不可能立即能够全身而退,却不被阻截。”

想到这里,晏聪心头猛地升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暗自打了个冷战。

火终于灭了,但并不是被扑灭的。

当晏聪赶到西营时,眼前的情形让他明白蓝桥所言并不假,这场大火根本无法扑灭。

现场已零乱不堪,晏聪曾是最擅长追踪术的六道门弟子,此刻也难以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粮草,就算即刻出发赶往普罗城,也将成为一支又困又饿之师,晏聪别无选择,只有向天司危请求暂缓前进速度,等得到后援再发兵。

专门用于大军数路军团联络的灵鸽在晏聪的目送下向南飞去。

劫域普罗城百战殿的主殿内。

一身材高硕、肤色白皙的中年男子将一幅图在他身前的长几上徐徐展开。

此人即劫域四将中最后一名幸存者——幽将。

大劫主已亡,劫域的大局理所当然由幽将把持。

图是一幅地图,图的中央有城池模样的标识,旁边以朱色写着三个字——普罗城。

幽将提起笔,自图的下方拉出一条粗黑线,然后一直往上延伸,直至迫近普罗城,终于顿笔,顺手一勾,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箭头。

“大冥王朝的人马前进速度极快,其先锋军团已与主力脱节,看来此次尊释是势在必得了。”

尊释乃冥皇未加冕登基前的称谓,劫域的人却至今仍直呼此名。

幽将将目光自地图上抬起,扫视四周,接着道:“阵形前后无法呼应,乃兵家大忌,大冥王朝中人一向以熟悉兵法自诩,自以为是天下兵家宗主,未料却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看来大冥虽来势汹汹,却并非无懈可击!”

立即有人应和道:“听说大冥先锋军团的统领是一个叫晏聪的年轻人,大劫主之死,与此子有很大关系,我们不妨就借机一举击溃大冥的先锋军团,拿晏聪的人头祭奠大劫主!”

“对,以晏聪的首级祭奠大劫主!”

一片叫嚣声中,忽闻一平缓的声音道:“除非用我之计,否则要除晏聪决不容易。”

语气不疾不徐,却有神奇的力量,让殿内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聚于一人身上。

此人衣饰朴素无华,但除了眼神过于阴郁外,绝对称得上气宇轩昂,最奇怪的是从五官特征来看,他并不像是劫域人,反倒像是乐土人。

幽将望着那人,不动声色地道:“你是觉得劫域勇士连大冥的先锋军团都胜不了吗?”

那人淡淡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冥的统帅天司危之所以会任凭先锋军团与主力脱节,并非他太昏昧无知。恰恰相反,这定是其策略——或者说,这是尊释的策略。他们愿意以晏聪为诱饵,引我们出击。在他们看来,劫域必然会仇视晏聪,晏聪促使大劫主被杀,如今又步步紧逼,劫域定无法忍受!以如今大冥王朝与劫域力量对比来看,一旦劫域与大冥的先锋军团正面对决,就正好中了尊释与天司危的圈套。晏聪本是乐土无名小卒,却能够一夜之间成为大冥王朝重臣,这看似是由于晏聪在围杀大劫主时起了重要作用的缘故,其实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尊释想利用晏聪。晏聪越年轻气盛,越想急于表现自己,尊释计谋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损失了晏聪,对尊释而言,根本不足挂齿,但劫域恐怕就会为此损失不少的力量,毕竟晏聪的修为实在不可小觑!”

幽将目光一寒:“劫域决不会畏惧什么,晏聪的人头,我们是要定了的!”

那中年男子道:“要杀晏聪同时又将劫域的损失减至最低,就必须借助一个人!”

“谁?”幽将沉声道。

那中年人自信地一笑,缓缓地道:“当然是我。”

殿内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幽将倏而大笑,笑声振耳发聩,眼神中满是讥嘲:“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如果尊释没有发兵,你还有用处,可以让尊释知道若他敢背叛劫域,就将死于你们大冥皇族所称的‘魔之吻’,而你则取代其地位。但如今尊释既然已经明目张胆地发兵,就说明他已不再顾虑‘魔之吻’,我虽对他为何不惧‘魔之吻’发作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你已不再有昔日的利用价值!一个已无足轻重的人,竟敢如此狂妄,实是可笑!”

那中年人神色依旧从容,他以平静的目光望着幽将道:“如果劫域真的觉得我毫无利用价值,此时我就不会在这儿了。”

顿了一顿,他目光扫视众人后方道:“相信诸位对眼下劫域的情形应该很清楚了,大劫主已亡,四大战将仅存幽将,除了与我联手,你们已别无他途!”

幽将霍然起身,杀机毕露地道:“你不过只身一人,其身份与劫域的地下囚无异,根本不配提‘联手’二字!”

中年男子冷笑道:“不错,自九岁进入劫域以来,我的地位就有如阶下之囚,可是,你们可知为什么当年被带入劫域的是我而不是尊释?”

不待他人回答,他已自顾接着道:“那是因为我比尊释更出色!你们担心如果让我留在乐土并成为冥皇后,将无法约束我,所以你们选择了让比我平庸的尊释留在乐土,而将我带入劫域!”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的自负,神情有些狂野,眼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燃烧:“虽然我尊嚣是只身一人,但我有无人能及的智慧!当今之劫域,要么选择与我联手,要么只能选择灭亡!”

如此狂妄的言语立时在殿内激起轩然大波!尊嚣九岁便被劫域人自乐土紫晶宫内带至劫域,一直是屈颜卑脾地活着,只要当年乐土冥皇不出什么意外,他就将在劫域默默无闻地终老一生。这样的人,忽然间说出如此惊人之语,岂不让劫域人惊骇不已?

殿内一银盔劫士勃然大怒,当即向幽将道:“既然此人已毫无用处,就让属下杀了他!”

幽将扫了那银盔劫士一眼,复而对尊嚣道:“要取你性命我们无须动手,只要任‘魔之吻’在你身上发作即可。不过,在作出这一决定之前,我倒想听一听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大冥大军。”

尊嚣道:“仅凭口舌,你们未必会信服,我尊嚣更愿意以事实说话。晏聪所率先锋军团的所有粮草将会被付之一炬,而这就应归功于我。相信这一消息传到普罗城后,你们应会改变看法。”

“本将倒想看看你如何让大冥先锋军团的粮草付之一炬。”幽将道,“乐土人深入劫域,最要紧的就是补给,再愚蠢的人,也明白这一点……”

话音未落,有银盔劫士匆匆入殿,向幽将禀报道:“乐土先锋军团忽遭变故,他们贮放粮草的西营突然起火!”

幽将万分惊讶地“哦”了一声,以极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尊嚣,随后对那银盔骑士道:“此事确切无疑?”

“那场火燃烧得相当烈,数里之外也能看见火光。”

幽将难掩兴奋地道:“乐土人先锋军团粮草被烧,一定不敢继续全速前进,这对我劫域将十分有利!”

“幽将是指劫域可以有更充足的时间疏散回避吧?”尊嚣的语气越来越锋芒毕露了。

此次殿前议事之所以让尊嚣参与,幽将的本意只是想让尊嚣领着工匠铸造一些防守器械。尊嚣自从九岁进入劫域后,予他人的印象是沉默少言,与世无争,他唯一乐此不疲的事就是向劫域的工匠讨教制造各种器械的技术,而且在这方面颇有悟性。劫域的工匠大多是自剑帛国掳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乐土人,幽将觉得用同样不是劫域人的尊嚣来管制他们更为适宜。不曾料到一向沉默少语的尊嚣竟一鸣惊人,而且他的自负与咄咄逼人让人感到了他与先前已判若两人。

幽将心头有怒焰升起,却强行克制住了。尊嚣的预言竟然得到了印证,这不能不使幽将对他刮目相看。

“也许,劫域渡过此次危机的关键,竟会是在此人身上?”幽将默默思忖。

幽将没有理会尊嚣揶揄的语气,他道:“乐土人粮草被焚,真的与你有关?但你本人一直在普罗城,与乐土中断联系已有三十年了。”

尊嚣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如果你够胆识让我尊嚣放手一搏,我将给劫域以更大的惊喜!必让尊释的十万大军有来无回!”

幽将道:“你本是乐土人,为何反而要对付乐土?”

“很简单,这是我取代尊释的最好机会,我不会错失良机的。”

幽将果断地道:“好,本将就给你证实自己实力的机会!只要你能消灭大冥的先锋军团,劫域便助你取代尊释成为新的冥皇——破大冥的先锋军团,你需要多少人马?”

尊嚣胸有成竹地道:“二千足矣!”

幽将目光一闪!

大冥先锋军团有近万人,且是由精锐的禅战士组成,尊嚣竟称以二千人可破,这是否过于狂妄?

殿内不少人显然对尊嚣根本不信任,但没等他们作出反对,幽将已道:“本将就让你统领二千劫域勇士前往破敌——你准备何时出击?”

尊嚣道:“不急,我们还可再休整半日,今夜出发即可。”

幽将一震,沉声道:“要消灭晏聪的人马,务必要在他们与乐土主力会合之前,再休整半日,如何来得及?”

尊嚣道:“幽将之所以有此担忧,是因为相信晏聪的粮草被焚后会减缓进军速度以求得到主力的支援,但我的判断却是与此相反——我们只需以逸待劳即可。”

幽将惑然道:“你是说晏聪反而会全速逼近普罗城?”

“必然如此!”尊嚣道。

“……拥精兵万人之众却遭劫域流贼焚烧粮草,为将者难咎其职!焚粮之举乃劫域缓兵之计,若停滞不前,则恰恰中其计谋。本司危希望灭劫大公难加速前进,此举定出乎劫域预料,一鼓作气,直捣普罗城,将功折过。”

晏聪又将天司危的回复仔细看了一遍,仍是难以相信天司危竟会下达此令。

“此去普罗城还需多少时间?”晏聪向身边的人问道。

“若是骑兵,还需十二个时辰。”

“步兵呢?”

“十个时辰。”

“哦?为何两者相差很少?”

“途中有不少冰坡,骑兵的速度并不能得到发挥。”

晏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天司危有令,要先锋军团继续全速前进,不得延误,诸位看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