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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卡门(四幕歌剧)(1)

(法)比.才

作曲:比才

作词:阿列维和梅拉克根据梅里美的同名小说改编

首演:1875年3月 3日,巴黎喜歌剧院

人物:卡门(Karmen)——吉卜赛姑娘(次女高音)

唐霍塞(Donjosé)——青年卫兵下士(男高音)

埃斯卡米洛(Escamillo)——斗牛士(男中音)

米凯拉(Micaela) —— 农村姑娘, 唐霍塞的未婚妻(女高音)

当凯勒(El Dancairo)——走私贩(男高音)

雷门达多(El Remendado)——走私贩(男高音)

苏尼加(Zuniga)——警卫长(男低音)

莫拉莱斯(Morales)——下士(男低音)

弗拉斯吉塔(Frasquita)——吉卜赛姑娘,卡门的女友(女高音)

梅赛黛斯(Mercédès)——卡门的女友(次女高音)

酒店主人、向导、女工、士兵、走私者、吉卜赛人和街头顽童等

时间:大约1820年

地点:西班牙的塞维利亚

创作背景

19世纪30年代,法国作家梅里美到西班牙做考古研究,遇到一个叫唐霍塞的强盗。梅里美给了他一些钱,取得他的信任以后,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到吉卜赛走私犯们经常活动的地方,遇到一个叫卡门塞塔的吉卜赛女人,她美丽泼辣、放荡不羁,梅里美根据他们的故事写了为他赢得世界声誉的小说《卡门》。卡门成了他塑造的一个举世闻名的人物形象。

后来,比才的老师弗洛门塔尔·阿列·梅拉克把《卡门》改编成歌剧剧本。这个剧本引起了比才很大的兴趣,他决定完成它的音乐创作。

比才的歌剧《卡门》完成于1874年秋,是比才的最后一部歌剧,也是当今世界上上演率最高的一部歌剧。

这部歌剧在当时是被认为趣味低下、伤风败俗的,它以女工、农民、士兵甚至走私者为主人公,虽然在今天看来是难能可贵的,但是在当时,却是不被资产阶级社会所接受的。而且比才的音乐,也被认为不合章法。这出歌剧于1875年3月3日在巴黎喜歌剧院首演时,观众的反应十分冷淡。首演的失败使比才痛苦异常,据说当晚他在巴黎冷清的街道上绝望地徘徊了一整夜,他不断地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此后一直情绪消沉。三个月后比才由于心脏病猝发去世,还不满三十七岁。在他死后四个月,也就是1875年10月23日,这部歌剧又在维也纳公演,获得极大成功。

这部歌剧受到尼采、圣-桑、柴可夫斯基、德彪西等的高度评价。柴可夫斯基预言:“《卡门》十年以后将成为世界上最流行的歌剧。”

1904年12月,在巴黎举行了歌剧《卡门》上演一千场纪念公演。

作者风采

乔治·比才(GeorgesBizet,1838-1875),法国作曲家。生于巴黎,九岁起即入巴黎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后到罗马进修三年。他还是一个很优秀的钢琴家,被李斯特称为当时欧洲的三大钢琴家之一。但是他最终放弃了音乐会的演出而潜心从事作曲。

比才探索各种作曲方法,尝试不同音乐形式,谱写交响序曲、清唱剧、钢琴曲等,为歌剧创作做准备。1863年完成第一部歌剧《采珍珠者》,而后推出《帕思丽珠》,但两部歌剧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反响。继之创作了《嘉米蕾》,虽然还是没有成功,但已经找到自己的风格。不久,他为都德的话剧《阿莱城的姑娘》配乐,大获好评。1870年,比才新婚不久便参加了国民自卫军。退役后一直在塞纳河畔的布日瓦勒从事写作。1873年初,比才开始歌剧《卡门》的写作,1875年3月3日在巴黎喜歌剧院首演,惨遭失败。仅三个月后的1875年6月3日,他即因心脏病猝发在布日瓦勒逝世,年仅三十七岁。

剧情简介

卡门是一个热情美丽、敢恨敢爱的吉卜赛女郎,她是一个烟厂的女工。在一次下工后,她因为打伤了另一个女工,被关了起来。看守她的是唐霍塞,一个英俊的青年士兵。

唐霍塞已经有一个来自农村的未婚妻,但是他被卡门的美貌和火一样的热情迷住了,而卡门也爱上了英俊潇洒的唐霍塞。唐霍塞受不了她的诱惑,就私自放走了卡门。

唐霍塞因为放走卡门而被监禁。刚刚放出来这一天,正好有一场盛大的斗牛比赛。勇敢的斗牛士埃斯卡米洛也爱上了卡门,卡门有些心动,但她还忘不了放走她的唐霍塞。

回营的号声响起,但卡门要唐霍塞跟她走,唐霍塞拿不定主意。

唐霍塞和莫拉莱斯为了卡门争执起来,并且动了刀子。唐霍塞因为对长官动刀,会受到严厉的处分,他走投无路,只好跟卡门进山去,加入了走私的行列。

卡门性格的另一面是不安分,甚至有点水性杨花。她又爱上了埃斯卡米洛,为此,唐霍塞与埃斯卡米洛进行了决斗。

斗牛场上,埃斯卡米洛又取得了胜利,受到群众的欢呼。卡门也狂热地爱上了埃斯卡米洛,唐霍塞想拦住卡门,并且拔出刀来威胁她,但是卡门却不愿意再回头,她想要跑出去见埃斯卡米洛,绝望的唐霍塞把刀刺进了卡门的胸膛。

剧情欣赏

第一幕 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城

这是一个热闹的街头广场。不远处有一家烟厂,近处是士兵的岗哨。小贩们叫卖着,顽童们打闹着,行人悠闲地从这里走过。

一个农村姑娘东张西望地走来。她穿着朴素的长裙,戴着又长又厚的围巾,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岗哨上的卫兵莫拉莱斯迎上去,问她有什么事。原来,这姑娘是来找唐霍塞下士的。莫拉莱斯告诉她,再过一会儿唐霍塞就要来换岗了,不妨在此等候。可姑娘觉得跟陌生人在一起很不自在,就先告辞了。

突然,孩子们喧闹起来——要换岗了。在平淡的生活中,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很让他们高兴的。小号和小军鼓奏响了,一列士兵的队伍颇有几分庄严地走上场来,可是由于一队顽童跟在后面,他们嘴里还嘀嘀嗒嗒地模仿着鼓号声,使这庄严的气氛变得很滑稽,认真的换岗仪式像是在做游戏似的。

新上岗的士兵里有我们的男主人公唐霍塞。这是一个好青年,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当他听说家乡有个姑娘来找他,感到十分高兴。他告诉警卫长苏尼加,这个可爱的姑娘米凯拉正是他爱慕的对象。

烟厂那边响起了午休的钟声。广场上也一下子热闹起来了,一群小伙子出现在这里,他们是专门等着来和烟厂的女工们调情的。瞧,她们从厂房拥出来了,那样子真是迷人:懒散的眼神,婀娜的身段,还都在指间夹着根烟卷。烟雾缭绕中,她们的神情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作曲家为姑娘们写了一段很好听的合唱:

“烟雾随风飘荡,我们的目光也随着烟雾飘向天上。”

小伙子们围上去和姑娘们搭讪,其中的一个问道:

“卡门怎么没来?”

随着轻快的音乐,女主人公卡门登场了。你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这音乐就是序曲里的“命运主题”,可此刻它绝不悲伤,而是十分明朗欢愉。

卡门什么样?她真是与众不同。衣裙虽然有点破旧,却极其合体,把她性感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她丰满的胸前插着一枝金百合花,嘴里漫不经心地也叼着一枝。而最明亮的,还是她的眼睛——她谁都不看,可谁都没法不被她吸引。

小伙子们围着卡门,殷勤地唱道:

“卡门,卡门,请你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和我们谈谈心,把爱情赐给我们?”

看来卡门对这群小伙子根本没有兴趣,她的眼光落在了岗哨那边——正在擦枪的唐霍塞,他很英俊,也很矜持。卡门突然有一种欲望,要去征服这个士兵。她轻轻地晃动着身子,唱起哈巴涅拉舞曲节奏的歌:

要问什么时候?不知道就不能许愿。

也许永远说不,也许就在今天。

今天没有希望,这很明显。

……

爱情是一只倔强的小鸟,你休想把它关起来,

叫它喊它都没有用,它要是拒绝就不会来。

不管你哀求或是恐吓,它都给你一个不理睬。

这迷人的歌声使得唐霍塞不由得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和卡门火辣辣的眼神对上了,他赶紧重新低下头,继续摆弄他的枪支。这姑娘竟能扰乱人心!

“能说会道的我不喜欢,那沉默的人儿我最喜欢。”

这不明摆着是说唐霍塞吗?

爱情好比流浪儿,对法律它根本不搭理。

你不爱我,我也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当你以为把鸟儿抓牢,它拍拍翅膀又飞走了,

爱情离开你,等也等不到,可你不等它,它又回来了。

你想抓住它,它就逃避,你想回避它,它又来惹你!

爱情好比流浪儿,对法律它根本不搭理。

你不爱我,我也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挑逗的歌声使小伙子们按捺不住了,他们对着卡门一个劲儿地表白爱慕之情,可是卡门推开众人,径直走向唐霍塞,并把胸前的那枝金百合花摘下来,扔向唐霍塞。花儿掉在地上,人们都笑了起来。唐霍塞尴尬地站起身来,不知该做什么好。卡门一转身,走了。姑娘们也都离去了,因为午休结束,又该干活儿了。

唐霍塞悄悄地捡起那朵花,神情迷茫地自言自语道:

“这朵花好比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心。要是世界上真有女巫害人,我看她就是其中的一个。毫无疑问。”

有人走过来,是米凯拉。唐霍塞把花藏到怀里,迎上前去。

米凯拉脸上充满了喜悦,同时又有些害羞。她把一封信交给唐霍塞,又取出一个小钱包,说这都是唐霍塞的母亲托她带来的。拿着还带有米凯拉体温的信和钱包,唐霍塞感到十分幸福。他情不自禁地握着姑娘的手,注视着这张可爱的脸。米凯拉不好意思了,可她鼓足了勇气,对唐霍塞叙述道:

“我和你的母亲在教堂做完祷告,她抱住我亲吻了一下。她对我说:请你到不远的塞维利亚城,将我的儿子找寻。“你告诉他,母亲心里日夜牵挂,思念他,盼望他,原谅他,等待他,所有这些,亲爱的,都以我的名义告诉他。还有我给你的这个吻,也请你亲自带给他。”

米凯拉踮起脚尖,满脸羞赧地给了唐霍塞一个小心翼翼的、母亲般的吻。

唐霍塞十分感动,他凝视着米凯拉纯洁的眼睛,仿佛回到了家乡。猛然间,他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不禁向烟厂的方向瞟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妖精,我差点进了她的圈套!”

米凯拉感到奇怪:“什么妖精?什么圈套?”

唐霍塞打断她的问话,对她说:

“请你转告我的母亲,我对她非常热爱而且尊敬。她的儿子品行端正,请她尽管放心。”

他温柔地揽过米凯拉,给了她一个吻:“请把这个吻,带给我的母亲。”

作曲家为这对年轻人写了一段真挚感人的二重唱,与卡门那首放荡不羁的哈巴涅拉舞曲《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唐霍塞拿出母亲的信准备认真地读一读,他发现怀里还藏着卡门给他的花,刚想扔掉,突然,从工厂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女工们边喊叫边冲了过来,她们向站岗的卫兵们叽叽喳喳地申诉着。警卫长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原来,是卡门和一个女工打起来了,而且把人家给打伤了。

卡门被人推到岗哨前。女工们纷纷指责她,可是她满不在乎,嘴里还啦啦地哼着歌。警卫长吩咐唐霍塞去捆起她的手。唐霍塞面带难色,他不愿意接近这个放荡的姑娘,可是卡门却主动把手背在背后,示意他捆。唐霍塞迅速地完成了指令。警卫长又吩咐他把卡门带进警卫室看管起来。然后,他驱散女工,自己去向上级请示处理办法。

警卫室里只有卡门和唐霍塞两个人。唐霍塞不打算搭理她,可卡门却厚颜地说:“你应该把我放掉,长官的命令并不是不能违反。既然你已经爱上了我,为了我,你就什么都能干。”

唐霍塞哭笑不得:“我已经爱上了你?”

“对,唐霍塞,我给你的花,你不是还没扔掉吗?”

她扬扬得意,不管唐霍塞怎样让她闭嘴,她还是唱起了歌,并且用没有受到约束的赤裸的双脚、袅娜的腰肢,还有那迷人的眼睛,和着歌曲的节奏跳起了赛吉蒂亚舞:

塞维利亚城墙旁边,是我的朋友帕斯蒂亚开的酒店。

我们常去跳赛吉蒂亚舞,去喝曼扎尼亚酒。

唉,独自一人多么寂寞,成双成对才真正快乐。

我得有个知心人儿,有个情人来陪着。

我的追求者有一大群,但我挑不出一个意中人。

如今周末又来临,谁若有意,我亦有情,他可以带走我的灵魂。

唐霍塞被这姑娘弄得心慌意乱,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闭嘴。可是卡门像没听见似的,接着唱道:

我在想一位军官,他已经把我爱上。

这个军官并不是一位营长,也不是连长,他只是个小班长。

对一个吉卜赛姑娘来说,这已经够了。

知足常乐,我就凑合点吧。

卡门的眼睛比歌声更加迷人,唐霍塞的心被她搅乱了。他竟然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为卡门松了绑。只听他“嘴”不由己地对卡门说:“卡门,我已经好像是喝醉了酒……我若帮助了你,你会不会不讲信义?你会不会爱我,如果我真心爱你?”

卡门心满意足地边唱边往门口溜。突然唐霍塞叫住了她:“中尉来了!”

卡门赶紧倒背双手,表现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警卫长把拘捕令交给唐霍塞,让他押解卡门去监牢。卡门快活地冲着唐霍塞挤挤眼睛,便跟着他走出了警卫室。

广场上有许多人。女工们也已经下班了,她们聚在这里看热闹。唐霍塞押着卡门从人群中穿过,只见卡门高高地昂着头,嘴里还哼着歌,突然,她猛地转过身来,一下子把唐霍塞推倒在地,迅速地跑掉了。女工们哈哈大笑,讥讽唐霍塞是个傻瓜。警卫长苏尼加气得瞪大了眼睛。

第二幕 在卡门所说的帕斯蒂亚的酒店里

一群人在这里喝酒,谈笑。其中有我们已经熟悉的卡门和警卫长苏尼加。两个吉卜赛姑娘在跳舞,卡门看得高兴,站起身来,为大家唱起了热烈快活的吉卜赛歌曲:

那吉他琴声多悠扬,它带着清脆的金属声响,听到这奇妙的音乐,吉卜赛姑娘跳得更欢畅。

音乐越来越热烈,卡门直到跳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才一下子坐到椅子上。

苏尼加告诉卡门,唐霍塞因为放走了她,关了禁闭。不过现在他已经自由了。他还对卡门说,他很喜欢她。卡门还没答话,只听到门外一片喧腾,姑娘们都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啊,斗牛士来了!

在人们的簇拥下,一个身材高大、神气十足的斗牛士走进酒店。人们对着他欢呼赞美,这使他更加自豪,他接过一位士兵递过来的酒杯高声唱道:

干一杯,英勇的战士们,请接受我衷心的祝贺。

因为斗牛士和诸位当兵的,都一样从战斗中得到快乐。

他叙述起斗牛的紧张和乐趣来:

竞技场如节日般热闹,从上到下坐满男女老少。观众简直昏了头脑,叫喊声汇成了巨大的浪潮。

忽然间,大家都默不作声,因为铁栏里冲出来一头牛。它满腔怒火,撞倒马上的长枪手。众人跃过栅栏逃命,现在就轮到斗牛士来显威风!

人们热烈地合唱:

斗牛士,快准备起来,

在英勇的战斗中,你要记着,

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在等待着!

这大合唱是我们在一开始的序曲中就听到过的爽朗、舒展的旋律,它真是令人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