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人的感觉真好 (5)
言语间,武士的目眸就象是剑。割在菲尔的脸上,还胆一处格外不同的火红在喷射。
菲尔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武士,身强力壮,腰背浑圆,一双精亮的眼睛十分的敏锐,动作灵活,算得上是那种实力型的武士,在十几个武士当中,他是最出色的一个,每每都跑在最前面,确也为主子拉包皮争得不少荣誉。
菲尔仰目看见武士火红的眼睛,心底一凉,就仿佛胸间陡地被塞了一冰进去,心头一战,直觉头顶脚底都在冒寒气。
“报……报武皇,你一环都没有中!”
菲尔斗胆报告,回答时,目光还在探视武皇。
武皇出箭如神,百发百中,又怎么会一环不中!
匪尔是不是报错了环?
菲尔一句方歇,群爵皆惊,张口伸舌,面颜失色。
拉包皮这个“主子”自然比菲尔更加地感觉到冷,那种即将面对死亡,与时全身皆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冷。
他当然是怕武士菲尔这一句话惹怒了武皇,不只他自己小命不保,连他这个主子也要遭殃。
菲尔实话实说,触怒武皇,无疑是在找死,即是这般,拉包皮还能少得了干系。
事实上,菲尔所言,确是实事求是,那一箭,不只不中一球,一群武士跑过去连箭也未找到,说来真是奇怪,是不是百发百中的武皇也有失手的时候?
群爵的目光都落到拉包皮的身上,也许他们都在心里想:“你们去死吧!”
然而过了很久,武皇竟然没有宣布他们主从二人的死讯,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武皇面上的怒愤之色不知何时化得一干二净,尚还流露出几分欣喜之色。还好,在场的公爵们都知道武皇有一个喜怒无常的个性,没有吓得趴下,但他那种喜怒无常的个性,常常是喜中杀人,怒中奖赏。
他与平常人总是不一样,或许因为他本来就不一个凡人。
拉包皮这种人古灵精怪,在别人眼里比仙狐还要精上几倍,他似乎比别人更加了解武皇的性格,虽然他的余光已察觉到武皇转怒为喜,但他并没有转危为安,两条小腿一个劲地颤抖,冷汗如雨,潸然疾落。直到武皇说了一句话,拉包皮才骤然觉得安全,放松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
那是一句再让群爵们惊讶得瞠目强舌的话。
武皇很大声地道:“不错,这一箭不中一环,这是事实,做人就应该实事求是,坦坦白白,背后行径,不足为荣,反而为耻,拉包皮公爵培养的战士,的确非常寻常,本皇再奖给你一箱金书……”
因祸得福,是福不是祸,这让拉包皮怀疑耳朵是不是生了毛病,有没有听错,赶快伏地谢恩,连他谢恩的动作都让人羡慕!
奶奶的,其他公爵心里因嫉妒而一个劲地暗骂走邪,今日便宜都让拉包皮狗杂种马屁精给捡了,君子竟不过小人,一个个肺都差点气炸。
拉包皮谢恩还未起来,便听身后传来两股怪怪的风声,急急地爬起来,其他公爵已惊目探视远处,但见一里处的高空飞流直射两道人影,速如长风、愈流愈急,又如疾鸟展翅,到了近前忽高忽低,划弧般在空里滚动。
三百米外,才由模糊变清晰,群爵们远远便惊视到两人中有一老者是元老白城开,另一个是个英俊俊朗的年青人,面净圆阔、身影俊俏,动作轻盈潇洒,疾缓高低,放纵自如,斜斜地跟随在元老白城开身后划落。
白城开的地位,公爵不敢高攀。然其人其名,对于这些整天想升官晋级的公爵来说,语焉能熟,几把白城开了解了透彻。
此人文武双全,深谙历史、地理、科技、魔道法学,武道更是闻名的大人物,战法战术自成一派,南片北战,驰骋沙场自十六岁妈,继皇建立帝国,他是第一大功臣,又是皇族血统,继皇的叔伯,权大盖众、知力过人,继皇对他尊敬而顺从,群臣则更是仰目,见其若见武皇。
若说元老白城开武魔皆已达到顶阶,飞于入地无所不能。与他苦修数十年大有关系,徒空逸走如飞星飘烟并不稀奇,然白城开身后的那个年青人居然同样能掠空疾飞,相对元老白城开毫不逊色,反而让人感觉他的能量内元更盛,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境界,除了武皇不屑一顾,目光暗淡外,没有人不为之惊奇出声。
他是谁?在场公爵没有一个人认识,然其风采,大多数人自叹不如。
两人斜身地面,落到武皇面前,元老白城开躬身向武皇施礼,那年轻人同时伏地,施君民之礼,可是也就在这顷刻之间,众爵真地惊呼出声。
但见年青人手里捧着一柄寒光闪闪,爆发出白雾般光芒的宝剑,而他的头顶上,还有一柄箭。
他的发丝是盘扎的,大抵因为要见武皇,不得不注意形象,发丝高高挽起成鬓,盘开头顶,正因这般,一柄长箭穿过发丝,居然没有穿发而过,附诸于发鬓里。
那箭,尚还沾染了黄亮亮的油渍。
那箭,正百武皇射出不中一环的第八箭!
第八箭,果然射中了人!
拉包皮公爵包括在场的所有爵士这才明白,以前武皇声言拉包皮说对了一半的真意,原来武皇早已先知第八箭射中了人。
他是不是有意识地要把人当作目标?谁晓得!
只是,以年青人的飞行速度看,刚才武皇的第八箭射程应该在七里之外,正中目标。
仅凭感觉感应七里之外的目标,射出一箭穿发而不伤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一箭!
倘若武皇真的有意伤人,结果将会怎样?
——必定百发百中!
为此,在场公爵不能不惊声叫绝,若论级别,谁都必须认同“天下第一箭”非武皇莫属,就是元老白城开都不能有何异议?
武皇,其用意莫不是武道称皇!
“小辈寒冰拜见武皇,武皇神箭,天下无敌!”
年青人就是寒冰。
元老白城开余光瞥了一眼寒冰发鬓中的箭,脸色在瞬息是变得异常难看。
武皇既冷又淡,“噢”了一声,才正眼打量了寒冰一眼,道:“你就是巴里西帝国的少帅,人人喊打的大罪人寒冰!”
此言一出,群爵皆为了惊动,寒冰之名,掌管政治的爵士们早有耳闻,世人都为“蓝色力量”而闻风丧胆,亲眼目睹寒冰,唏嘘惊叫声顿起,还好有武皇在此,否则他们不早被吓得魂飞魄散,逃得无影无踪。
寒冰怎么攀上元老白城开,面见武皇,意图何在,更让们们惊奇。
“是,武皇!但在下如今已非巴里西帝国的少帅,不为霸天那老贼所用,说起来,该是武皇鹰族帝国统治下的族民。”
“哦,此话怎讲?”
“禀告武皇,小民本是地霸族皇家血统的继承人,前任酋长寒秋就是我的爷爷!我有霸王令为证?”
说着,寒冰从怀里摸出红色宝石雕琢的霸王令,托于掌中,高举头顶,红宝石在阳光下散射出夺目的奇丽色彩,光彩照人,连四周都笼罩着祥瑞的宝石红,即时落得爵士们一片叹息声。
霸王令传说是地霸族原始酋长用来镇压妖魔鬼怪的武器,能配合一定的魔咒,散射出奇大无比的魔力能量。
后来,也就也了地霸族的传族之宝,奉为圣物,得霸王令者,便是酋长的继承人。
就因如此,帝国霸占地霸族土地数十年,设立诸多大帝会分社,也有武皇选用,形同虚设的傀儡酋长参与地霸族布政,唯见傀儡酋长没有地霸族人视为圣物的霸王令,族民皆不服政,多年以来,自寒秋死后,地霸族一片混乱,纵是大帝会分社一向施实武力镇压,作奸犯科,群起造反者时有发生。
武皇也有暗中派出大批力量搜索霸王令的行动,只是多年以来皆无结果。
见到霸王令,就是武皇都为之一惊,他又哪曾几时想到,地霸族奉为圣物的镇族之宝霸王令,原来就在寒冰手里,而且,寒冰居然是“天下第一枪”寒秋的孙子。
寒冰他妈的也真够王八蛋,背叛了霸天,背叛了天道,回到美特亚大陆后竟然自动上门请见武皇,甘愿伏地为臣,看来,他是有意要归顺武皇了,而且,意在只许胜,不许败。
寒冰已没有路,为了他梦想中的天下,投靠武皇似乎是他唯一可行的路,纵然背叛是他的性格中的某些部分,大概自打他背叛天道,带着死神剑前往美特亚大陆始,他已知道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
如今,他确亦踏上一条新路。
“唔……你便是寒秋的孙子,但你的行径似乎一点不像是大地人皆以为正直豪爽的酋长寒秋!”
武皇漫不经心,像是挖苦讽刺,又像是开玩笑似的道。
寒冰闻言,毫无变化,脸不红、心不跳,还回应道:“个性顺其自然,就如武皇,不如先族少皇,少皇无建帝国之心,先祖寒秋也无真心屈服武皇之意……在下献剑武皇,请笑纳!”
寒冰收了霸王令,捧上死神剑。
寒冰脸皮真够厚,大因数月来在生死挣扎中和万民的唾骂中淌过来,早已无所谓颜面与羞耻。
可是,武皇心中竟为之大动,眸视寒冰平静如常,连他的箭射进他的发鬓他还能不动形色,暗想寒冰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难为能为霸天受用,其才其能确非一般……。
武皇心中虽然为之惊动,想归想,并不表露于形,淡然扫一眼死神剑,径自装作不知道:“这是什么剑?”
“启告武皇,这是死神剑。”
“死神剑?本皇没猜错的话,死神剑应属于巴里西帝国霸天四相之一流星的剑,怎么落到你手里?”
“不错,罗纳尔多大陆紫星之战中,流星败于在下手里,死神剑自然地落在小民手里,大地之剑,死神剑称之雄杰,唯武皇当配。”
寒冰的口舌,和他的人一样非同一般。
可是,武皇只是淡淡一笑,缓缓而极为肯定地道:“你的行径果然不同你爷爷寒秋正直!”
又是一句听起来饱含讥讽的言语,自寒冰现身时,武皇表现出来的所有好像都能用“淡”来解释。
武皇看上去对死神剑真的不屑一顾。
武皇又从一边武士持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支上了黄油的箭,对于伏地未起的寒冰如同对待他要献的剑一样,不值一顾。
武皇的高和傲,一样闻名,能让他看上眼,放在心里的东西并不多。
“陛下,寒冰乃名门之后,诚心献剑,是有意于捉捕祸犯流星,对我帝国此是有用之材,该不顾前嫌,收为已用……”
元老白城开见武皇不理不睬,赶紧接着谏道:“老臣已衡量已久,对付霸天和流星那小子,必须知此知彼,方能安患,以防余孽涂炭生灵,老臣以为,以黑染黑,方为上策!”白城开嘶哑着嗓子,苍重有力地道。
一句话像是蓦地提醒了武皇,武皇目眸倏地一闪,瞄一眼寒冰道:“对了,你何以认为依布拉族和大山族一系列的血案,当为巴里西帝国流星以为?”
“禀告武皇,流星就在大山族,他的目标是要杀尽所有大帝会社的人。”
“为什么?”
“因为,他和大帝会分社有仇,和武皇有仇!”
说话间,寒冰以余光察视着武皇的眼神与表情,想从其眼睛和面庞里证明什么。
武皇面上陡掠一缕极不自然的表情,但在一刹那间又恢复了自然的平静。
“你知道?”武皇的口吻问起来显得特别怪,目光逼视着寒冰。
“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了解他,他的人,他的身世……”
“咻——”寒冰话未说完,一串冷笑仿如恶风败气窜出,纯碎是从鼻孔里发出的,那笑声仿如尖刀穿耳,试想听闻者是怎么样的滋味。
“武皇不信?”看样子寒冰马上要详细地解释。
“信!不过……本帝直接或间接地杀人无数,纵是史官恐怕都难记清,视我为仇人者不计其数,曲曲一个巴里西星部主视吾为仇家,有何稀奇?”
“他是终的目标是要武皇的命!”
“没问题,只要他有那个本事。”
“我可抓捕流星,搜取他犯罪的证据。”寒冰毛遂自荐。
“是吗?据传流星可不好对付,照你这么说连大姐大唐诗都抓捕不到的人,你能捉捕,你的本事比唐诗城主大得多……”
寒冰赶忙道:“不敢和唐诗城主相比,真理需要证明!”
“对,现在我们就证明!”
言未毕,武皇已搭弓上箭,稍作瞄准,用力拉弓,弓如半月,箭已不见踪影,更无响声,甚至没有人知道箭是什么时候射击出去。
很意外,这一箭,武皇非只没有背过身去,凭感觉发箭,还稍作瞄准。
这第九箭,武皇似乎特别用心。
武皇把弓扔给寒冰。
寒冰面上浸出一缕自信的微笑,依旧伏地不起,抽出发鬓中的箭,拉弓射出,“嗖!”的一声劲响,箭体呈斜弧般磨擦着气流,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