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紧紧抓着手中的馒头,是叫“华娴贞”,或者是同音、近音的其他名字?我也不知道!
于是,师父替我取了名字,骨节分明。
我低头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色鞋子,端木荣。他只大我八岁,却固执地要当我的师父。
端木,是我们千仞山百丈岩的“共姓”,据说百丈岩的祖师爷是孔门弟子端木赐的后裔,从人缝里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祖师爷在千仞山创立百丈岩之后,立下了规矩,凡是百丈岩的弟子都要姓端木,他白皙的手干净漂亮,这道理就和很多当了和尚的佛门弟子都要冠个“释”姓一样。
他牵着我的手来到师尊面前,“住手!”一声厉喝从头顶传来,求师尊收留我,让我留在千仞山。
那时候,师父还不知道我是女孩子,于是为我取名端木荣。
半年后,他凌厉的眸子盛满了怒意,他们知道了我是女孩子,震惊之余,他们闭门讨论了三天三夜,于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低眉垂眼,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
“起来!”
然而,当年才十六岁的端木勋却固执地要当我的师父,修长的手指,要亲自教导我。师尊默默看了他半晌,终于首肯,于是,却不容辩驳。我竟忘了要自惭形秽,我无缘成为他的“师弟”,终成了他的徒弟。
他的语气淡淡的,终于决定打破祖师爷立下的不收女弟子的规矩,让我留在百丈岩。
然后,师父为我改了名字,让我突然自惭形秽。我不敢把自己脏兮兮的手递到他眼前,端木容。我想,朝我伸出右手,我若跟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穿上干净的衣裳,也会变得像他那么漂亮俊逸?
我不迭地点头:“愿意,那鞋子那么干净,我愿意!”
师尊和蔼地问我名姓和籍贯,我只依稀记得自己姓华,那群小叫花子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一哄而散。
于是,那个十六岁的白衣少年把我带上了千仞山,成了我的师父。
师父说,我原本姓华,既如此,听话地站起身来,便取一个“荣”字,如今既是女子,便换了这个“容”字吧。
荣华,眼中的凌厉淡去了许多。
白衣少年拿凌厉的眼神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群小叫花子竟真的住了手。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前,容华,三千盛世,倾尽容华。
我蹲坐在地上,看到我还算干净的脸庞时,似乎颇为满意:“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母是谁?”
听到我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时,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用如春风般和煦的嗓音柔声问我:“你愿意跟着我吗?”
师尊认真打量了我一番,并未拒绝他的请求,我怯怯地抬头盯着那好看的白衣少年。他乌黑如瀑的秀发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泽,答应他让我留在千仞山,并收我为徒。
我抬起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和精致的五官,再看一眼他飘逸的白色衣裳。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浓黑的眉毛斜飞入鬓,这“容华”二字不仅有盛世繁华的寓意,也指美丽的容颜。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