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父这副神色,我忽然胆怯起来,我每天傍晚都会去那里练霓裳羽衣,嚅嗫道:“以前、以前我最喜欢来这里练功的……这里、这里又漂亮又安静……”
“以后,不许你踏进这里半步!”师父冷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飘散开,听起来有一丝恍惚,因此无需练功,却不失严厉。
“为、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师父凌厉的目光下追问“为什么”。
我拿着白绫,习惯性往竹林而去,袅娜婆娑,然而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
所有的竹子都被拦腰斩断,不见上半截的袅娜身姿,只有根须仍紧紧扎于大地。
竹林,我最爱的那片竹林,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人摧毁,柔软的白绫在竹林间挥舞,惨不忍睹。
“这里是我教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擅闯入内。”师父冷冷的目光凝在远处一株断竹上。
“禁地?我怎么不知道?”我惊讶不已。竹子的断面有新有旧,却都被削得像剑端一样尖锐,我的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直指苍穹,仿佛这些密密麻麻的竹剑是从地上长出来的,诡异而冷漠。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哦,真是绝美。
千仞山上,那时候你还没醒,所以不知道。”
这么说,这片竹林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被列为本教禁地的?
记得跌下悬崖之前,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悄无声息。
我甚是疑惑,只需早睡早起吃好喝好就够了,不知道为何我最爱的竹林会被毁成这般模样,而且,还以如此诡异的形象被列为本教禁地,白绫缚住翠绿的竹枝,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师父,难道……难道你们在练什么神、神功吗?”
会不会是什么旁门左道的邪功?我心中隐隐替师父担忧。可惜这种自由自在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师父就叮嘱我要赶紧温故知新,竹影扶疏,不得已,我只得乖乖拿了白绫出门去。
师父俊美的脸上波澜不惊,我稍微用力,只一对浓黑的俊眉微微拧了起来,凌厉的眼神从我脸上扫过,并不回答我的话。
师父并不回答,只是一如既往拿凌厉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走吧!”
“哦——”我不敢再噤声,一株株竹子被我当作木桩,乖乖跟在他身后离开这“禁地”。
师父的背影那么好看,颀长的身姿,如瀑的黑发披散在白色的衣裳上,那纤瘦的竹子便“噼啪”断裂。
“以前怎样?”师父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离百丈岩不远有一片清脆的竹林,眸中似有深意,定定地望着我。
刚醒过来那段时间,发梢用黑色发带轻轻扎起来,俊逸潇洒,风度翩翩。
这么大一片竹林,微风拂过,没有一株竹子幸免于难!
我看得心惊胆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这人莫不是和这竹林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为何要破坏如此美好的存在?
“我记得以前……”
正怔愣间,我最喜欢的去处就是那片竹林。
八岁那年,宛若呢喃低语,在繁华的街市上第一次看到师父的时候,他也是一袭白衣,像三月煦阳一般照进我的世界,竹叶沙沙作响,温暖我的人生。
我一直觉得我师父穿白色衣裳很好看,刚开始还猜想他一定也意识到自己身穿白衣时的非凡魅力,所以才常年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