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本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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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情到深处

文慧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子航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心里又气又急又无奈,却也只能对着手机咬牙切齿:“哎哟,这个坏蛋!”一边快步走出医院的走廊,一边在心里寻思:这家伙什么意思呢?真的不打算跟我交往下去了吗?是我不好吗?还是心里有了另外的人?是森林吗?想到这个词,不觉再次冷笑,森林?也太狂了吧?

刚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就看到刘辉正向自己的车走去,不觉叫了一声:“嗨,刘辉!”

刘辉回头,就看见文慧三脚两步朝自己跑过来,一边问:“你下班了?”

“哦,来看叔叔啊?”

“嗯!”文慧垂下目光,有点怏怏地嘟起了嘴说:“子航不在呢!叔叔说是去公司了。哎呀,闷死了,本来想陪他散散心的。”说完,眼光落到刘辉的脸上,清俊的脸上,立刻变得兴高采烈说:“哎,刘辉,你没事吧?不如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

刘辉不快地望着她说:“又想喝酒吗?我不会陪你疯的,走了!”说着伸手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哎,你这人可真是的!”文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哪个说要喝酒了?去喝杯咖啡也行啊?走吧,我都快闷死了,就算陪陪我好吗?”

文慧仰起脸,做出一副妩媚的模样,玲珑的眼神里,满是祈求。

刘辉心头刚刚垒筑起自护防线,面对这样的眼神,瞬间崩溃。为了掩饰内心的喜悦,他故意从文慧的脸上移开目光,冷哼了一声,嘴角却无法自抑绽放开一抹笑容。

“哎呀,走吧,坐我的车,嗯!”文慧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几乎是绑架一般将他拖走了。

佳缘咖啡厅里,刘辉捧了一杯拿铁,在手里轻轻旋转着,清亮的眸子,欣赏地望着文慧。

文慧一向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对着刘辉的沉默,不觉白了他一眼说:“哎,你是木头吗?干嘛不说话?找你陪我就是要让我开心吗?”

刘辉咧嘴憨笑,安详的眼光不离开她的脸,就是不说话。

文慧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摸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我脸有脏东西吗?”说着,放下杯子,毛毛躁躁地站起身,“那我去趟洗手间。”

“哎,文慧!”刘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说:“你的脸很干净,很漂亮,就像一幅画!”

“是吗?”文慧兴高采烈地重新坐下,说:“你这家伙,我还以为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呢!”说着,歪过头去,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刘辉说:“嗬,想不到你还挺会奉承人的!”

刘辉温情脉脉地微笑说:“假如你稍加留意,会发觉我的优点还有很多呢!”

文慧没心没肺地一笑,然后忽然收拢笑容,很认真地望着刘辉问:“你说我真的很漂亮吗?”

刘辉点头。

文慧皱起眉头,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头发,有些纠结地自言自语道:“可是,子航那家伙怎么就会视而不见呢?”

刘辉放下杯子,像害牙疼似地吸了一口凉气,问:“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

文慧点头。

刘辉像是自语,酸溜溜地说:“那家伙哪点好啊?”

“嗯!”文慧的眼神忽然现出一抹陶醉的光芒说:“第一点呢,他帅气,每天瞅着他,很养眼的!”

“切,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第二点呢,他幽默,跟在他的身边会快乐!”

“那不是幽默,油嘴滑舌罢了!”

“第三点呢,他很细心,对女人知道怜惜!”

“那只不过是他勾引女孩子的一种手段罢了!”

“喂,刘辉,你怎么回事啊?处处针对他?”文慧有些恼怒地将咖啡杯往桌上一顿,对刘辉翻着白眼说。

刘辉望着文慧,幽幽地说:“因为他总是让你不开心吗?”

一句话点醒了文慧,她皱皱眉头说:“就是啊,这家伙总是让我心乱,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说着,抬头接触到了刘辉那双清澈的却带着浓浓失落之意的眸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上次跟我说过,心里爱慕着一个女孩子,跟她表白了吗?”

刘辉摇摇头,说:“她心里有了别人了,根本就没在意我呢。”

文慧喝了一口咖啡,眼神戏谑地望着他,道:“她真有那么好吗?”

刘辉摇头说:“不是的,她好酒、任性、什么家事都不会做。不过呢,”刘辉停住,思索着说:“倒是有一个优点!”

文慧一直皱着眉头,听刘辉数落着,现在听了刘辉这话,不觉提起了兴趣,赶紧问道:“什么优点,说来听听,嗯?”

刘辉的眼神慢悠悠地扫过文慧的脸,有些郁闷地说:“她很漂亮,从头到脚都很耐看!”

“哦,那一定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才会把我们的刘医生迷得如此失魂落魄的。”

刘辉白了她一眼,拿起纸巾,将文慧嘴角的一抹咖啡水渍擦掉,一边厌恶的咧咧嘴,说:“你这人可真是,在公众场合也这么不管不顾的。”

文慧一愣,抬手很随意地抹了一下被刘辉擦过的嘴角,有些酸溜溜地说:“哎,干嘛转移话题?快说说她到底长得有多漂亮?”

刘辉气恼地咧着嘴唇,说:“呀,你这个女人,真是的,干嘛总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啊!”说着,将杯子往桌上一放道:“本来很好的心情都让你搞糟了!算了,不跟你费吐沫了,走了!”

“喂,你话还没说完呢!”文慧叫着,但刘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头到脚都很漂亮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啊?”文慧在手里旋转着杯子,思忖地自语道。“要是李子航对我也如此着迷,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是啊!这个坏蛋,不知现在在干什么?”想着,文慧的眼神不觉有些迷蒙。

那时候,子航刚刚离开秀蕾的家。

开车行驶在灯火流动的马路上,子航的脑海里还停留着秀蕾的影子。她的受惊般红红的眼神,一直都在眼前晃动,让子航心里不由自主地荡起牵挂的涟漪:这个女人是怎么搞的吗?为什么老是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呢?一个人孤单单地睡在那所空房子里不会害怕吧?女人通常都很胆小的!

想到此,他不觉吱地一声,来了个急刹车,略一寻思,便又调转车头,再次向秀蕾家驶去。

穿过长长的小巷,将车停在胡同口,子航看见秀蕾家里每个房间都是灯火通亮。不觉抿了抿嘴唇,轻轻叹息。然后,拿起手机,按下秀蕾的号码:“喂,秀蕾啊,你怎么还没睡呢?”

“哦,就睡了!你到家了吗?”

“那干嘛不熄灯啊?”

“那个?”秀蕾从床上惊跳起来,走到窗口张望着,“你怎么会知道?”

“是害怕吗?用灯光来壮胆吗?”子航没理会她的问题,自顾问道。

“才不是呢,”秀蕾赶紧否认。“我,我喜欢点着灯睡觉,你管得着嘛!”

“是吗,喜欢点着灯睡觉吗?”子航的语气里有了嘲笑的意味。“那至少把空房间的灯关掉,为国家节约一点能源吧!嗯?”

“才不要呢!”秀蕾急促地打断他的话,一个人睡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会……”说到这儿,秀蕾猛地住了口。

“会害怕,对吧?”子航慢悠悠地接下她后面的话。“你这个大傻子,撒谎都不会!”他的口气里带了轻蔑。

秀蕾握着手机,心里暗暗对自己生气:为什么面对这个家伙,自己就显得特弱智呢?

“听我说,这几天你已经够疲倦的了,关了灯,踏实地睡一觉。别害怕,门外有人守护着你呢。”

“是你吗?”秀蕾说着,站在窗前,竭力瞪大眼睛张望着。可是,外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子航看着她站在窗前,竭力张望的样子,不觉暗自微笑,眼神里满是宠溺的怜惜。嘴上却说道:“呵,你以为我很闲吗?是我的一位朋友,他跟老婆吵嘴了,被撵出来了,又无处可去,我就让他过来给你守夜了。放心,他人很好的,你就快睡吧!”

“你在撒谎吧?不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屋里点着灯?我这就出去看看!”

“你可千万别出去。我这朋友很要面子的,这事不宜张扬,你看到他的脸,以后再见面,彼此会尴尬的,嗯?”

“真是这样吗?”

“哎哟,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快睡吧,明天去上班,早点赚了钱,好还我修房子的钱,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知道吗?”

“哦,知道了!”这一次,秀蕾没再坚持,答应了一句,挂了电话。

然后,子航看到她房间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子航打开车灯,对准了秀蕾的家。然后,上了车,把座椅打开,将身体依靠在座椅上,两条大长腿放在后面的座位上,叹了一口气说:“哎哟,李子航,你怎么会沦落到守夜人的份上了呢?”

一边将手臂枕在脑后,一边思忖着: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守夜吧,得想个法子才行呢!

清晨,睡在车里的子航被灿烂的阳光唤醒,睁开眼睛,子航不觉一下子坐了起来,惊讶地望着车外,秀蕾就站在车窗旁,一双眼睛满含歉疚地注视着他,

子航慌忙地打开车门,看了看天气说:“哦,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多睡一会儿吗?”

秀蕾定定地瞅着他说:“你也撒谎了?”

“哦!这个啊!”子航第一次有些失措,他掩饰地伸手将遮在右眼前的刘海拂了拂,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踏实地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嘛!怎么,很感动吗?”

秀蕾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了晶莹的闪烁。

子航拿出他惯有的嬉皮的微笑,将清澈的目光转向远处,说:“不必这么感动,谁叫我们十三年前就认识了呢,友情珍贵嘛!不过第一次发现,在这样闷热的季节里,在车里过夜真的是很凉快啊!”

秀蕾觉得嗓子里仿佛被谁硬生生地塞进了一团乱麻,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红着眼圈说:“李子航,你干嘛总是这样啊?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有负担的。”

“可是,你一个人就是害怕吗?”

“你管我呢,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嘛,习惯了就好了。”

子航心头恼火,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啊,干嘛这么要强呢?他回过头来,刚要开口骂她大傻子,却一眼瞥见秀蕾脚旁一只拉杆旅行箱,心里明白了几分,但还是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秀蕾问:“你,你这是干嘛?”

“哦,没什么,今天开始我就住到幼儿园里,我的老板都已经同意了。”

“那又何必,你哥哥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秀蕾赶紧否认。“妈妈走的时候,留下话了,房子是留给哥哥的。所以呢,我不想让哥哥着急……”

“嘿,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真是气死人了!你不是你妈妈生的吗?她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会留下这样的遗嘱呢?你哥哥为家庭付出什么了?为什么要把房子给他啊?至少也该一人一半吧?”

“我不许你说我妈妈!”秀蕾白了一眼子航,说:“他们那一代人有他们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哥哥都是姓沈的。”

“你个大傻子!那你是姓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吗?你是不是脑子真的锈掉了?为你妈妈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要净身出户?”

“喂,你干嘛那么多废话啊?”秀蕾叫道,“我的事想怎么办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说着,拖起箱子就走。

子航一把夺过旅行箱,道:“哎呀,这么重还是我来好了!”

两个人坐进车里,子航把车开起来,一边不时侧过脸来,悄悄打量着秀蕾。或许是因母亲的事让她心累了,或许是因为感冒的折磨,秀蕾显然瘦了好多,原本尖圆的下巴,显得更加尖俏了。这让子航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一抹疼惜:哎,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不顺呢。

秀蕾显然感觉到了他的窥视,猛然转过头来,戒备地望着他。

对着她清亮的眼神,子航不觉微笑,问:“怎么了?现在心里还会有负担吗?”

子航的笑容化解了秀蕾心里的敌意,不自觉地点点头。

那会儿,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子航的脸上,给那张线条柔和的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辉,就连那高挺笔直的鼻梁,都染上了晶莹如脂的光亮,让那张原本就很帅气的脸,更添了几分令人心动的美丽。

真的是一个很华丽耀眼的男人啊!

秀蕾想起母亲的那句话,想到母亲,不由又想起了母亲的告诫:

那是母亲临终时讲给她听的一件旧事。

十三年前,秀蕾跟子航因为所谓的“早恋”之事,被老师通知了双方家长。那天,秀蕾妈妈袁雪兰接到老师的电话,赶到教师办公室,听老师讲述自己看到的事实。正说着,苏美娟进来了,她发髻高挽,身穿一件米色的休闲装,还戴了一副墨镜,面色沉静地走进来,班主任老师赶紧为她们互为介绍。

隔了整整十五年,两个只见过一面,却都永远不远再想起的女人,再次相逢,无异于短刀相接。

听到“袁雪兰”三个字,苏美娟这个高傲的女人,伸手摘下了墨镜,眼神锥子一样逼视着袁雪兰说:“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当年你想破坏我的婚姻,现在又想让你的女儿来勾引我的儿子,是吗?”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当年可是我先跟千恕相爱的,是你插进来破坏了我们的感情的。”

苏美娟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她说:“呵呵,还学会强词夺理了,是吧!跟你这样人争论,都降低了我的身份了。你的女儿叫沈秀蕾对吧?我记住了,我不会再让我儿子遇见她的!”说完,她回头对惊呆了的班主任说:“老师,孩子让您费心了。不过您放心,明天我儿子就不会来上学了,我会为他办理转学的……”

说完,苏美娟转身就走,高跟鞋击打着水泥地面,发出铿锵之声,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袁雪兰的心上……

“秀蕾啊,当年妈妈就是为了一个华丽的男人,曾经两次品尝到那样屈辱的滋味,所以不希望有一天你再重复那样的不堪,妈妈希望你能跟汉生好好相处,然后做他的妻子,虽不会轰轰烈烈,但你会得到一份平静的幸福的。”

……想着妈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断续羸弱的声音告诉自己的那些陈年旧事,秀蕾的心里就涌起层层波澜。她明白,以母亲多年的人生经验,给予自己的告诫是不会错的。

可是,妈妈,他真的是那么华丽耀眼啊!就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有着晶莹透亮的生命底色,这样一个纯洁美好的人,让我如何有勇气去拒绝呢?

“怎么不说话?”子航回过头,歪着嘴对她微笑,“是不是被我的帅——气迷住了!”

这一次,秀蕾意外的没有反驳他,而是温驯地点点头,泉水一般的目光依旧定定地注视着他。

子航忽觉心跳加速,他强自抑制自己如潮的心绪,玩笑般地打着哈哈说:“哎哟,哪有这么直接夸人的,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可是,你总是这么帮助我,我真的有压力,修房子的钱我还没有还呢!”秀蕾纠结地蹙起眉头,“现在,我该怎样来还你呢?”

“哦,这样啊!”子航释然地一笑,说:“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想求你帮忙呢!”

“真的吗?”秀蕾的脸上现出一抹喜悦,道:“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你。”

子航嘴角再次浮漾起一抹坏笑说:“想让你以我未来媳妇的身份,去见见我爸爸!”

“喂,李子航,你太过分了!”秀蕾生气地大叫。

“哎,哎,你先别生气好不好?我话没说完呢,只是假扮的,像拍电视剧那样,是演戏!”说着,子航收敛起笑容,很认真地说:“你知道,我爸爸的时间不多了,他说在他走之前,想看一眼他未来的儿媳。我没理由拒绝爸爸,而你又是最佳人选,怎样?答应吧,嗯?”

秀蕾的心沉了沉,抬眼看到子航真诚的眼神,不觉轻舒了一口气,道:“这个,我得想想,因为我怕你妈妈……”

“哦,这个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让你跟我妈妈错开。因为,因为我了解妈妈的个性……算了,不说了她了,不管怎么说,你算是答应了对不对?”

秀蕾点头:“嗯,不过,只是假扮骗你爸爸的,嗯?”

“哦,放心,你根本就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子航忽而想起在医院为秀蕾擦身降温的事了,不觉习惯性地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你太瘦了。我喜欢杨贵妃那种丰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秀蕾的大白眼珠子给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