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任正非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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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低头做事,抬头做人(1)

华为人在公众眼里是一群瞪着血红眼睛的恶狼,自然,能带领这群饿狼的必然是一头更强大更凶狠的狼。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甚至直到现在,由于任正非刻意保持低调,外界对他的认知仍然不甚完整,被臆想成为“万狼之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熟知任正非的人却说:“任正非脾气暴躁,但也讲人情,他几乎是中国最有静气和最有定力的一个企业家。”在多数人眼里,曹操是一个奸诈的人,但易中天先生却称其为“可爱的奸雄”;公众眼里的任正非是一个粗暴的人,我们不妨称其为“可爱的狂人”。

一个历经人生冷暖的灵魂,从最低的山谷,走到了人生的正午,避开喧闹,获得一种静观。看事、看人、看物都有了别样的视野。任正非常常根据企业、市场、大环境的发展,不时抛出凝聚着深刻洞见和教益的美文,说公司、谈战略、话做人。他对中国人素质教育的建言、对“冬天”的忧患,以及对英雄主义的旷野呼喊,既能与一线员工保持共鸣,又能为广大公众所接受,有些思想甚至直接被国家领导人所熟悉和欣赏。

第一,低调低调再低调。

我们可能认识任贤齐,但不认识任正非;我们可能知道华联,但不知道华为。任正非很低调,华为很神秘。

如果我们上网用的是ADSL宽带,我们有可能会发现那个连结电脑与互联网的小盒子上有“华为”两个字。是的,华为是一家通信设备供应商,而任正非就是华为的老板。

我们可能不知道,华为公司在业界的影响力,并不逊于海尔之于家电、联想之于PC。遥想当年,华为与巨龙、大唐、中兴并称为“巨大中华”,何其风光!

如果我们不知道华为,很正常。华为的主要客户是中国移动、联通等这些电信运营商,很少像哈药六厂、脑白金这样大张旗鼓地做广告。任正非也很少像张朝阳、马云那样经常在CCTV上做秀。

军人出身的任正非一手创建了华为。低调做事的华为一举闻名全球。

华为说不尽,任正非更是使人一言难尽。他以不接受媒体采访、不上电视而著称,在当今的企业家中可谓异类。很多人在竭力为自己争取露脸的机会,以便利用个人知名度为企业带来附带收益。但任正非不是,他不但对各种采访、会议、评选惟恐避之不及,甚至连有利于华为形象宣传的活动也一概拒绝。任正非对此的例行说法是:公司不是上市企业,没有义务来满足外界的好奇心。于是外界有些人猜想是不是因为这位任总个性内向,不善于表达自我呢?

低调,低调,再低调;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是任正非一再强调的话语。

想当初,为了活下去,任正非自己创办公司。在起初的两年时间,公司主要是代销香港的一种HAX交换机,靠打价格差获利。代销是一种既无风险又能获利的方式,经过两年的艰苦创业,公司财务有了好转。少许好转的财务并没有用来改善生活,而是继续被投进了经营。当时任正非与父母等住在深圳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里,在阳台上做饭。父母通常在市场收档时去捡菜叶或买死鱼、死虾来维持生活。

穷困是有大作为的人的第一桶金,饥饿感就是一个人不竭的动力源。“忧劳兴国,逸豫亡身。”任正非感谢生活给自己的馈赠。

任正非甘愿把自己藏于九地之下。商人们花巨资才可以现身的媒体盛事,企业家们趋之若鹜的工商联副主席和全国人大代表资格,他守拙婉拒。别人的价值在广场上,他的价值在对企业经营的专注上。他是沉默、孤独、果决、不求闻达、坚持到底的人,而具有敢于胜利的大勇,总能对一切胜利者以及对每次胜利的偶然因素做出独立而精辟分析。

视野即价值。超乎常人的视野,铸造了华为超乎寻常的武器。动态竞争学创始人陈明哲在2007CEO年会上说,“凡是战略,都是专注,凡是执行都是坚持。”任正非对此心有灵犀,专注是华为的一种强大力量。他一定听到一种神秘的声音:离开商人唯利是图这个“一般”,要敢想敢做,不流俗、不平庸,做世界一流企业。这是生命充实激越起来的根本途径,他禁不住这种诱惑。

一、名利于他无缘。

2010年2月,一位记者的一篇报道引起了公众的极大兴趣。

这位记者已经是第二次报道世界移动通信大会(MWC2010)了,上一次,他和同事在MWC大会例行新闻发布会后采访到了中国移动总裁王建宙。这次,幸运之神再次降临到他的头上,因为他在一个平常的早晨偶遇十年来未曾被媒体采访过的华为公司总裁任正非。他和同事开玩笑地说,“那天真是一个Lucky Strike。”

以下就是这位记者的幸运遭遇。

17日上午,太阳刚刚从蒙茹伊克(Montjuic)山后爬上来,明朗的阳光难得的洒满了巴塞罗那。从15号开始,巴塞罗那反季节地几乎每天都有下雨,地面也很湿润。

因为提前和宏达电(HTC)预约了专访,这位记者一大早提着各种设备匆匆向HTC的阳光房赶过去。刚刚走上滚梯,对面走来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和几个年轻人,瞬间记者仿佛被电击般了立在那里: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任正非么!

记者赶紧扔掉了左手的三脚架,右手的摄像机箱,甩下身后的笔记本背包,掏出500D相机赶紧拍照。

任正非也知道记者认出了他,笑着说,“哈哈,被你抓到了,那你拍吧。”坦然接受了他的拍照。

能够遇到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记者当然不愿轻易放过,马上开问:“任总,去年华为合同销售额是233亿美元,据说,2009年华为的销售目标是300亿美元,今年具体完成了多少?实际销售额呢?有报道说是200多亿美元?手机出货了3000多万部?数据卡出货3500万?是这样么?”

面对记者连珠炮式的追问,任正非笑了,“这么多问题呀,具体的数字你要问他们。”

随行的华为员工补充道,“去年公司的合同销售额302亿美元,实际销售收入215亿美元。”

“是这样么,任总?”

“是的。”任正非回答道。

“任总,您对这个成绩是否满意?如果要打分的话,您给打多少分?终端部门会考虑单独拆分上市么?还有,外界对于接班人的问题很关心,能不能透露一下?”

任正非微笑地着着记者,没有回答,和参展的人群们一起走入了场馆。

看看,仅仅是说了几句话,仅仅是偶遇,记者就兴奋地大声说“真是一个Lucky Strike”,足见任正非是多么的低调。

“任正非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我至今没有机会采访他。”一位在通信行业滚打了十几年的行业媒体资深人士叹息,“我们年底评奖他从不来领奖。”

至今,这位受国家领导人钦点出国访问的全国最大的通信设备制造商的总裁没有正式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只有这次偶遇,算是勉强“填补了该项空白”,一时被业界引为“佳话”。

“对待媒体的态度,希望全体员工都要低调,因为我们不是上市公司,所以我们不需要公示社会。”在内部会议上,任正非言词坚定。

“我已习惯了我不应得奖的平静生活,这也是我今天不争荣誉的心理素质培养。”在那篇2001年任正非亲笔所写的《我的父亲母亲》中,他袒露了自己淡泊名利的根由。

商人们趋之若鹜的工商联副主席和全国性大会的代表资格,他守拙婉拒;企业家们花巨资才可以现身的媒体盛事,任正非更是一概谢绝。他避开喧嚣,远离闹市,却掌握了新的驾驭媒体的艺术:他常常根据情势发展,不时抛出凝聚着深刻洞见和教益的文章,说公司、说战略、说做人,从而把引导公众与教育员工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他对基础教育地位的建言、对“冬天”的忧患,以及对英雄主义的旷野呼喊,既能与一线员工保持共鸣,又能被广大公众所接受,大巧若拙,攻藏兼备,完全由自己掌握节奏!

一如工作在地下的人,一个挖掘开采和探索地下世界的人,任正非们默默无闻、谨慎、不动声色和不可动摇地向前推进,每天工作长达15—20个小时,几乎看不到什么苦恼的迹象。风花雪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跟他们全然无关。仿佛他们要的就是这种长期的黑暗,就是这样不可思议、不为人知和难以理解,就是甘愿充当为世人驱使的驴子!在他们强毅而能负载的精神里面,存在着尊严;在傲立着的尊严之中,存在着意志力;在意志力中存在着对最重的重负的内在渴求;在渴求之中,存在着欲望的爆发力。

“亡而为有,虚而为盈。”任正非执掌下的华为几乎从来不主动宣传自己,哪怕遇到攻击的时候,也不“争辩”。

“穿着发皱的衬衣,身上可能还有墨迹,一大清早就在深南大道上活动,外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华为总裁。”这是一位内部员工眼中的任正非。而任正非并不是一个内敛的人,熟知他的人说,任正非言谈直抒胸臆,为性情中人,他可以为最小的客户竭尽全力,但不会为好事的媒体费一点口舌。

二、低调蕴含韧性。

任正非,这位极富传奇色彩的电信大佬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出奇低调,土狼、军人、硬汉、战略家……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交织在一起,赋予其“中国最神秘的企业家”头衔。但是,这个从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的倔强男人骨子里有种韧性,无论是华为的冬天、北国之春、让听得见炮声的人来决策、华为基本法,任正非对人们的影响力不仅仅在于他的危机论、生存论、生死论、低调论,更主要在于他留给我们的背影永远是寂寞的。没有任何人能通过关系、手段采访到他,也足见任正非的偏执和深邃,连《华为人》上的文章也是佚名,但几乎没有一个华为人不对这家始终以技术为驱动的公司骄傲,即便发生类似的床垫文化被外界唾骂。

任正非的经历的确够让人赞叹的。20世纪80年代,他自军队转业之后,就来到了当时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深圳,最初也打了几年工。有点积蓄和资源后,他于 1987年创立华为公司,最初的业务是倒买倒卖,靠代理香港一家公司的HAX交换机获利。当时在深圳这种类型的公司一抓一大把,可大家活得都不错,很舒服。但任正非的与众不同此时显露了出来,做了两年之后,他放着舒服舒服赚钱的生意不做,却非要自己搞研发,做自己的产品。1990年,几十个年轻人跟随着任正非来到南山一个破旧的厂房中,开始了他们的创业之路。

就是这样一个“自己搞研发,做自己的产品”的理念支撑着任正非一路走下去,坚韧不拔。

如果要评选哪家企业最能代表中国企业在技术研发实力上所取得的成就,毫无疑问就是华为。截至目前,华为在电讯核心技术方面已经取得了大量专利,并为此赢得了普遍赞誉。当然华为这一成绩的取得是与其持续、大规模、不计血本、坚持不懈地投入有密切关系。

华为对外界宣传说,它在研发方面每年的投入为其销售额的10%。但据说华为的投入远远高于10%,几乎所有能用于研发的钱,都被华为义无返顾地用于技术攻关、科研、搞项目。而且,任正非逼着技术研发部门花钱,你没有把钱花出去,就是你的工作不到位,研发的项目开发的不够深入和广泛。比如说,华为每年将研发资金的1/3用于3G,共耗资40亿元人民币,先后有3500人参与这一研究项目,这些努力在2003年终于赢得了市场回报。也正因为有这些,华为才可以从一开始生产技术含量较低的交换机小厂,发展到现在以生产路由器等技术含量高的网络设备、光通信、数据产品的综合性电信设备提供商。

中国三十年的开放史改革史,也同时是一部无数的商界明星们纷纷升起又急切陨落的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历史长剧。昨天指点长空,风光无限,今日遍地黄花,一派萧索。何故也?任正非的回答是——显,则险也。他认为,自古至今,争利于时,乃商人本性,从商之要义;而逐名于朝,却是商人之大忌,经商之歧路。熙攘之红尘无疑有既定的角色定位,从某些意义上讲,“明星”的桂枝专属于从艺者和从政者,以及其他阶层去攀折,唯独企业家和从商者要远离甚至越远越好。名利不可兼得,就像从政者不得趋利,商人亦不应竞名。

可惜的是,在我国,总有一些企业家被动的或主动的将自己置于炫目的聚光灯下,或五色杂陈的PARTY聚会中,或者热衷于演讲、布道,去寻求飞蛾扑火的那一刹那的快感。任正非告诫我们,那些有足够定力的孤独者,才有可能成为中国商界的孤独英雄,也有可能造就中国级世界级的相对长寿的商业帝国。

对于商业的本真,是我们一辈子用生命去探索的信仰。有爱就暖,带着爱用心去感悟、去经历、去奉献、去追求,以心为本、以爱为本,人生或许就有了别样的情景。企业如是,事业如是。当我们耐得住寂寞了,寂寞就成为我们的定力、我们的核武器。

三、低调才能务实。

华为说不尽,任正非更是使人一言难尽。他以不接受媒体采访、不上电视而著称,在当今的企业家中可谓异类。很多人在竭力为自己争取露脸的机会,以便利用个人知名度为企业带来附带收益。但任正非不是,他不但对各种采访、会议、评选惟恐避之不及,甚至连有利于华为形象宣传的活动也一概拒绝。任正非对此的例行说法是:公司不是上市企业,没有义务来满足外界的好奇心。于是外界有些人猜想是不是因为这位任总个性内向,不善于表达自我呢?

当然不是。公司员工们一致认为任总是性情中人,口才出众,可以在员工大会上旁征博引,也能在小会上口若悬河,不存在表达障碍。毕竟像他一样经历过“文革”时代的人见多了大辩论的热闹场面,说起场面话来都头头是道,语不重样。很多媒体感慨于任正非的睿智和低调,于是开始大力宣扬低调的价值,认为低调是企业打牢基础、积蓄功力的秘诀所在,那些注重形象宣传的企业家和企业应当受到批评。

不过,是否应当低调常常受企业的性质和企业家的个性影响,并无定规。万科集团的董事长王石登珠峰,搜狐的张朝阳滑旱冰,都曾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尽管这只是他们自己的休闲活动,但人们习惯性地将此与他们的企业状况联系起来。住宅和网络的服务受众更多的是普通的消费者,民众的认知度会直接影响企业的市场份额,适度的张扬对于企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而华为更多地面对行业用户,与民众的认知比起来行业内的认可度要重要的多,对公众的低调无碍于企业发展。

任正非的个性风格显得异常低调不假,但在他身上体现更多的是谨慎而务实,在适当的范围内张扬个性,但决不触犯言谈可能会带来的风险。任正非被下属们公认为心直口快,言行有时会无心触犯客人,比如当年深圳市领导来访也不亲自出面接待;在拜访广电总局领导时过于滔滔不绝,结果反而引得对方不快,气氛一时尴尬。他自己也说敬佩阿庆嫂,原因是能够八面玲珑,把各方关系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