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六 章 南天阵法 (2)
剑式的角度之刁钻,方位之准确。竟与一名轿矢攻击的方向完全相反,是以,那名轿夫的剑撞在了自绝情手中飞出的剑身上。
他脸上吃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个人吃毛毛虫一般,两剑的撞击之力大得惊人,竟使他的手心有一阵麻痛之感,攻击绝情的剑式立刻溃不成军。
在他自己散漫的剑影之中,他看到了一抹黑影,在不断扩大;直军毫无阻隔地印在他的胸膛之上,他才发现那无限扩大的黑影,竟是绝惰的脚。
“咋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名轿夫的胸膛立刻下陷,鲜血自他的口中狂溢而出,奇怪的是,他的躯休并没有飞跌而出,只是像碎了的泥人,瘫软于地,再也找不到任何骨质的感觉。只有一滩碎肉。
咱!”那名刺死了自己同伴的轿夫正自愕然间,那具仍穿在他剑上的尸体竟若雷霆一般给他巨烈一击。
若山洪般狂泄而出的劲气自剑身、尸身传至,竟使他立足不稳,倒跌而出。
剩下那人的剑终于击到,且划破了绝惰的长袍,但再刺下去,却是绝情的幻影。
能捕捉到这阵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另外一阵风!
更狂更野的风,充盈着一种毁灭的气势,没有任何规律的飓风,这也就是绝惰突然化作一道轻风的原因。
他放过这最后一名轿夫不伤不杀,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的确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一阵无比强烈的杀意和气机已经直接攻入了他的气机之中。
那神秘人物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但依然是迟了一步,那四名足以在江溺中列入一流高手的轿夫,面对绝惰的格杀,竟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那么一招半式就两死一伤。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包括那神秘人物!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人会有如此可怕的武功,即使是一代武林天骄蔡伤在这个年龄之时也不会可怕如厮,是以他对绝情估计错了。
任何低估敌人的人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那神秘人物的代价就是他三名忠实下属的死亡,但他终还是出手了。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费明神色问微微有些痛苦,而在此时,他终于听到了一阵极有节奏却又极轻的脚步声。心头微安。
呻吟之声渐小,因为响些人早己气绝,唯有少数人仍在同死神挣扎,但只是有气无力的呻吟。
尤无心的功力较费明浅薄,脸色有些泛青,显然毒气已经侵入了他的血液,他不敢开日说话,紧闭着嘴唇,运功专心抗毒。
费明睁开眼来,一群极为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
“青锋师凡,快给我解药!”费明微喜填,一开口真气禁不住一泄,脸色更难看一些。
尤无心一颤,忍不住开口大骂道:他妈的,原来你故意引我们进入死地!你这奸细厂费明并不理会他。只是出声又道:喻子和刘家小钮不知道被什么神秘人物枪了去,那人的武功太可怕了,快去帮帮绝情公子!”
来人正是韦睿最为钟爱的弟子之一赵青锋,仅次于石奉斗,一位花了十六年时间闯出十八层地狱的年轻人。
赵青锋的脸色微变,并不是因为费明所说那轿子和刘家大小蛆的事,更不是因为尤无心的话,在他的眼中,尤无心只是一个死人,根本就不值一提。昌义之早就命令他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赵青锋是一个绝对不会故作大惊小怪之人。自十八层地狱中磨练出来的人物,无论是心智,抑或是情感及心灵修为方面,都绝对是一流的。可是他仍忍不住有些变色。
林子中已经围了近百人,这全都是赵青锋属下的精英,每个人都是一脸冷漠。
“费师弟,你也中毒了?”赵青锋知道问也是白问,从费明的脸色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费明的确中毒了。
但费明竟是魔门之人,却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咐难道没有预服解药吗?”赵青锋不等费明回答又急问道。
费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有些无力地道:“我预服了解药,可全不管用、”
“这怎么可能?”赵青锋不敢相信地道。
“是真的,二师兄!”费明再欢闭上眼睛。缓声道。
赵青锋的脸色急变,在众人仍奠名其妙的当儿暴喝道:“大家快撤出这片树林!”也在同时一把抓起地上的费明,转身就向林外掠去。
“费明,你这叛徒、奸细,不得好死!”尤无心无力地呼道。
那一百多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跟在赵青锋身后向外掠去。
“咯喧哩——”一轮迅疾无伦的劲箭自四面八方射来。
事出突然,竟有二十多人中箭而倒。
赵青锋突然刹住脚步,因为他明白,退后已经太迟了。
的的确确是已经迟了,就在他们最初的埋伏圈之后,围着一圈人,这一批人足足是他们的四倍,每人都有强弓硬音
费明也感到奇怪,缓缓地睁开无神的双眼,身子禁不住一震,颤声呼道:“刘傲松!”
“咱!”地动山摇。一股汹涌的气流冲击而出。
几棵离得较近的树,竟拦腰折断。那毁灭牲的气劲之中,似孕育着无尽无期的王者之风。
绝情的身子冉冉飘落,有若一片鸿毛,神秘怪人的身形也停了下来,唯有那双眸子寒芒四射,浑身散发着霸烈无比的气势。
绝惰漠然以对,面对那若惊涛骇浪的气势,依然悠悠自得,长袍的下摆轻摇,脸上绽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傲气直冲印膛,更有在风浪中乘舟垂钓的优雅。
那大轿微微晃了一晃,轿内发出一声极轻的惊呼,是那般娇柔,竟使绝情的心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痛快,想不到当世之中,仍有这样强硬的对手!”绝惰伸手缓缓摘下头顶的竹笠,动作若行云,若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和阻滞,是那般自然、优雅,就像是拂尘一般,但手在空中所划过的痕迹却构成了一条完美的弧线,与那标立如剑的身体相配合,竟成一种无懈可击、完美无匹的架式。没有丝毫破绽。
神秘人物没有动手,他完全找不出可以下手的机会完全无法揣摩出绝惰的意向和动态,虽然他的气势似乎无处不在,无处不存,但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绝惰存在的气机,绝惰像是一个虚幻的人,绝对不真实。抑或是绝惰已完全将自己融入了大自然。不分彼此天不是天,我不是我;天是天,我亦是天,天亦即为我,只有达到天人合一之境,才能够将气机与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相融,才能够任意发挥其所长,立于不败之地。
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可怕得超出了神秘蒙面人的想象,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对方,以如此年纪,其武学竟可达到这般境界。
神秘蒙面人缓缓踏进一步,只这么一步,天地竟似乎完全改观,山林之间的那无形气机就像是遇到凹陷的空问一般,全都向神秘蒙面人涌去,而神秘蒙面人的气势也在这一刻疯长,败叶枯枝全若遇龙卷风一般绕着神秘蒙面人旋铸。
更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绝倍本来与天地合一的境界在刹那之间被破,那扯动的气机竟使他的气机与大自然之间撕开一道裂隙,这就是破绽!
是以,绝情先动了,他绝不能将先机让给对方,这神秘对手也同样是可怕得无以复加,作战经验也让人心悸。
神秘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芒,因为他发现了一柄剑。
绝倩的剑,十分缓慢,十分轻悠,更犹如在风中颤抖的秋叶!一寸寸地,一尺尺地推进,可是又似乎完全突破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在快与慢这种极为矛盾的形式之下,在那名旁观的轿夫仍未反应过来之时,剑已经刺入了旋风之中!
神秘蒙面人的手臂轻挥,若一抹黑云自旋风的中心涌起。然后吞噬所有的一切!
当黑云与剑芒相激之时,那败叶枯枝犹如无数的气剑标射而出。
空气磨擦的声音,竟像金属交鸣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