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多情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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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苏黎世四年分居(2)

爱因斯坦教书时是个“蹩脚教授”。据当时留下的资料记载,他的板书之烂,估计放在2005年中国的非重点大学,都会直接被教务处严重警告。他思想的跳跃性像所有天才一样奇大,往往从东山琉璃直接说到西山猴子,有时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公式,即沉默半个小时,一语不发;有时又抓住某个问题大发感慨,旁枝逸出,离题万里,同时“空棺材出殡--木(目)中无人”,完全把神圣的教育战线当成他天才思想的跑马场,不仅严重影响课程进度,导致学生无法顺利拿到学分,而且跟不上他思想的学生也觉得课程味同嚼蜡。是以,上课的学生总是越来越少,不久就门可罗雀。

--这是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的德语教授晓虎在他的文章《我与爱因斯坦》中所发的感叹。

爱因斯坦的授课风格直到他退休时也没改进,教学效果从未改善。几十年之后,杨振宁教授有幸在美国普林斯顿听过他的课。他老人家后来在北京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根本没怎么听懂,算是保持了科学家对事实的基本尊重。

不过,爱因斯坦后来勇夺的“名誉教授”称号数目,却获得世界冠军。虽然所有的世界名校都知道爱因斯坦的课上得巨烂,可他们却都“如大旱之望云霓”一般,巴巴儿地上赶着授予他“名誉教授”。

因此,当教授,课不一定上得好。许多一流的文化与科学大师,课上得并不怎么样;许多口才好的,舌如莲花、天花乱坠,却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师,教书匠罢了。此为普世真理。

当今社会,似乎更多的是教书匠,而鲜见大师,实在可悲。

至于爱因斯坦,生活中的寻常与平庸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大师。如宋健飞教授评价:“你不会因为大师的走下神坛而否认他的价值,反倒会因为他的真实而更加热爱他。”

1912年,奥匈帝国皇帝约瑟夫一世亲批爱因斯坦辞去德意志大学的教职。因为,爱博士的母校--曾经认定他不够博士标准的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ETH),却似乎突然“发现”了他的科学才能,以优厚条件延聘他为理论物理学讲席教授。此年7月25日,爱因斯坦又返抵苏黎世,他终于能够随时与格罗斯曼探讨广义相对论了。

米列娃不能帮他。

狭义相对论建立后,爱因斯坦并不感到满足,力图把相对性原理的适用范围推广到非惯性系。他从伽利略发现的“引力场中一切物体都具有同一加速度”这一古老实验事实找到了突破口,于1907年提出了等效原理。在这一年,他的大学老师、著名几何学家闵可夫斯基提出了狭义相对论的四维空间表示形式,为相对论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有用的数学工具。可惜,爱因斯坦当时并没有认识到它的价值。

等效原理的发现,爱因斯坦认为是他一生最愉快的思索,但以后的工作却十分艰苦,并且走了很大的弯路。1911年,他分析了刚性转动圆盘,意识到引力场中欧氏几何并不严格有效。同时他还发现,洛伦茨变化不是普适的,等效原理只对无限小区域有效。这时的爱因斯坦已经有了广义相对论的思想,但他还缺乏建立它所必需的数学基础。

1912年,爱因斯坦回到苏黎世母校工作。在他的同班同学、在母校任数学教授的格罗斯曼帮助下,他在黎曼几何和张量分析中找到了建立广义相对论的数学工具。经过一年的奋力合作,他们于1913年发表了重要论文《广义相对论纲要和引力理论》,提出了引力的度规场理论。这是首次把引力和度规结合起来,使黎曼几何获得了实在的物理意义。

不过,他们当时得到的引力场方程只对线性变换是协变的,还不具有广义相对论原理所要求的任意坐标变换下的协变性。这是由于爱因斯坦当时并不熟悉张量运算,所以错误地认为,只要坚持守恒定律,就必须限制坐标系的选择;为了维护因果性,就不得不放弃普遍协变的要求。

哎,要是爱因斯坦与妻子米列娃的感情依然很好,要是米列娃能够继续协助他,要是米列娃没有因为生育孩子、忙于家庭琐事等而耽误她的学业,则他在探索和研究广义相对论的道路上就可以不需要去找别人,而且其成功的日子更要提前几年……

毕竟,米列娃就是一位聪明的、优秀的、很有潜力的数学家与物理学家;

毕竟,米列娃在他当初研究狭义相对论时,就对他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可惜,人类科学史上又少了一个类似居里夫妇这样志同道合、并驾齐驱的例子。

近几年,米列娃在世人记忆中的浮出,致使爱因斯坦的一生形象受到社会舆论的重新审视。一些学者将米列娃和居里夫人加以比较。1913年,米列娃曾有幸见过玛丽·居里,她们都是敢于向世俗挑战的勇敢才女。玛丽·居里遇到了一位尊重女性的丈夫皮埃尔·居里。她的自信、执著和天赋在婚姻中有增无减,从而使她有可能两次荣获诺贝尔奖。

然而,爱因斯坦却没有皮埃尔·居里那样的慷慨和大度,也缺少对知识女性的包容情怀。到后期,他闭守自己的科研领地,已不让妻子插手分毫,甚至数据计算也另找他人。在冷漠无情的婚姻中,米列娃的才华和锐气消失殆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完全责怪爱因斯坦一方,米列娃本人也有一定的责任。

性格、才情、命运,人生、婚姻、事业……

对对错错、是是非非、爱爱怨怨、喜喜忧忧……

这一切的一切,谁又说得清清楚楚呢?

准备回德国。

其实,ETH突然给爱因斯坦发聘书,并非偶然。直到“奇迹年”之后7年,“爱物青”的才华终于在江湖上出人头地。不过,ETH招聘爱因斯坦,还是个囤积居奇的意思,所以他们只给了他一个区区教席教授。与若干年后的普林斯顿相比,ETH显然小了格局。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德国科学领袖普朗克和瓦尔特·能斯特1913年亲赴苏黎世,专邀爱因斯坦去柏林,开出的条件是:普鲁士科学院院士、柏林大学终身教席教授,并出任筹建中的威廉皇帝物理研究所所长,年薪1200马克。

普朗克这趟出行显然算过八字。

爱尔莎住在柏林。

我们从中外历代许多伟人的传记中知道,红颜知己常常是天才远走天涯的理由。一生对红颜无情寡信的爱因斯坦,却独向爱尔莎低头。爱因斯坦返回德国,其实很大原因是与她有关。

人们也许会预期,已经成为教授和受到瑞士特殊关照的爱因斯坦,恐怕不会轻易离开瑞士了。但是,1914年爱教授不但离开了瑞士,而且还回到了德国,到柏林任职。这不仅引起了他的好友们的惊讶,而且这一件事几乎成了爱因斯坦人生中的一个谜。

促使爱因斯坦作出有悖初衷的决定,除了与表姐爱尔莎有关外,还有个原因是:他这时正想集中精力研究引力理论。引力理论的最大困难使爱因斯坦觉得,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的讲课任务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思考。

1913年7月22日,爱因斯坦写信给朋友劳布说,又是教书,又是引力研究,使他感到十分吃力。信中他写道:“在过去的一年里,教书花去了我大量时间,我到底该作出怎样的选择呢?”爱因斯坦有些犹豫,但教书的确影响了他的研究。

8月,爱因斯坦又写信给洛伦兹说,返回德国,担任普鲁士科学院院士,“可以使我从所有必尽的职责中解脱出来,使我可以自由思考,这太有吸引力了。”

这年冬季,爱因斯坦还担任了柏林大学教授,这是一个可以不讲课的职位。他在回复埃伦菲斯特的贺信时说:“我之所以接受这个古怪的、拿钱不做事的差事,是因为它可以免除上课带来的心烦意乱,在柏林我可以不上课了。”

1913年11月12日,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亲自批准爱因斯坦为普鲁士科学院院士。12月7日,爱因斯坦正式宣布接受普朗克邀请,于1914年4月初前往柏林,并且一住就是19年(1914~1933年)。柏林因他而一跃成为世界物理学的研究重镇。

连美国人都说:“全世界12个懂相对论的人中,有8个住在柏林。”

就这样,爱因斯坦回到母校工作也就1年多的时间。

不过,从家庭生活来看,爱因斯坦的柏林19年不仅平庸,简直称得上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