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多情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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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物理教皇”(1)

成为“物理教皇”

柏林大学是德国一所综合性高等学府,原名柏林弗里特里希·威廉大学,成立于1809年,首任校长是德国著名哲学家费希特,此后黑格尔、洪堡为其主要负责人。学校主楼位于著名的菩提树下大街。该校贯彻教学与科研相结合的方针,采取讲课、讨论与研究相结合的教学形式。教师享有较大的学术自由,学生则根据自己的爱好选修各种课程,选择自己的钻研方向,在导师指导下从事科研工作。1842年创建德国第一个物理实验室。

该校每年都拒收过不少本国的“高考状元”,理由是对这些“好学生”的综合素质并不满意。马克思和恩格斯均曾在此就读。中国的周恩来、郭沫若、罗家伦、王淦昌等亦曾在该校深造。

从1913年到到1933年,爱因斯坦任教于此。

1919年是爱因斯坦的整40岁生日,是他光辉灿烂的一年,也是20世纪人类科学史上最值得怀念的一年。(有意思的是,这一年对于在遥远东方的咱们中国也是极有意义的一年,五四运动的爆发,使中国人民开始逐渐觉醒,历史进行时由近代走向现代。)

爱因斯坦在1915年建立的广义相对论,进一步揭示了四维时空同物质的统一关系,指出时空不可能离开物质而独立存在,空间的结构和性质取决于物质的分布,它并不是平坦的欧几里得空间,而是弯曲的黎曼空间。根据广义相对论的引力论,他推断光在引力场中不是沿着直线而会沿着曲线传播。

广义相对论认为,由于有物质的存在,空间和时间会发生弯曲,而引力场实际上是一个弯曲的时空。爱因斯坦用太阳引力使空间弯曲的理论,很好地解释了水星近日点进动中一直无法明白的43秒。广义相对论的第二大预言是引力红移,即在强引力场中光谱向红端移动。20世纪20年代,天文学家在天文观测中证实了这一点。1916年他预言的引力波,在1978年也得到了证实。

广义相对论的第三大预言,是引力场使光线偏转。最靠近地球的大引力场是太阳引力场。爱因斯坦预言,遥远的星光如果掠过太阳表面,将会发生1.7秒的偏转。这一理论预见,在1919年由英国天文学家在日食观察中得到证实,当时全世界都为之轰动。

此年,在英国天文学家亚瑟·斯坦利·爱丁顿的鼓动下,该国派出两支远征队,分赴两地观察日全食。经过认真的研究,他们得出最后的结论:星光在太阳附近的确发生了1.7秒的偏转。

英国皇家学会和皇家天文学会正式宣读了观测报告,确认广义相对论的结论是正确的。会上,著名物理学家、皇家学会会长汤姆孙(这位老先生曾经许多年都对爱因斯坦进行过尖锐批评)说:“这是自从牛顿时代以来所取得的关于万有引力理论的最重大的成果”,“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人类思想史(也是科学史)最伟大的成果之一”。

一位法国物理学家曾经这样评价爱因斯坦:“在我们这一时代的物理学家当中,爱因斯坦将位于最前列。他现在是、将来也还是人类宇宙中最有光辉的巨星之一。”“按照我的看法,他也许比牛顿更伟大,因为他对于科学的贡献,更加深入地进入了人类思想基本要领的结构中。”

爱因斯坦成了新闻人物,他与他的相对论在西方成了家喻户晓、红极一时的名词。虽然没有谁知道相对论究竟说的是什么,但谁都认为爱因斯坦是位了不起的“神人”。1919年11月10日,美国《纽约时报》刊登新观察证实相对论的消息,形容这是爱因斯坦理论的大胜利。

特别是在爱因斯坦获得1921年度诺贝尔奖以后,他更成了全世界最著名的人物、最伟大的科学家,称为“物理教皇”。

爱因斯坦因在光电效应方面的研究,被授予1921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在瑞典科学院的公告中并未提及相对论,原因是认为相对论还有争议。

爱因斯坦在1916年写的那本通俗介绍相对论的书《狭义相对论与广义相对论浅说》,到1922年已经再版了40次,还被译成了十几种文字,人人争睹为快,洛阳纸贵,广为流传。

许多国家元首要接见他,请他去作客,盛宴款待他;许多重大会议或活动要请他出席,当主要嘉宾;许多女性为他倾倒、疯狂,崇拜他,经常成群结队地将他围得水泄不通,要求与他约会(这未免不让爱因斯坦夫人爱尔莎如临大敌,紧张兮兮);许多人要和他握手拥抱、合影留念,请他签名留言;许多报社、电台记者或职业作家要采访他,给他写传记;许多名牌大学要聘请他为客座、兼职教授,授予他名誉博士学位。1919年12月,爱因斯坦接受了德国唯一的名誉学位:罗斯托克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

在不到1年的时间内,爱因斯坦获得了以前的在世科学家从未有过的知名地位。但同时,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也招来了德国和其他国家的沙文主义者、军国主义者和排犹主义者的恶毒攻击,甚至多次遇到被暗杀的危险。

一篇报道文章评价说,这一“超越伽利略、牛顿,超越康德的最高真理”,终由“天空深处的神谕”所揭示。

从1919年开始,世界科学家便分为两种:相对论的赞成者,与反对者。后者主要来自德国物理学界。从1920年开始,德国物理学界便开始了对相对论的非常不友善、经常有脱离物理学意义的攻击。1905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伦纳德,物理学家斯塔克、格尔克和生物化学家威兰德这些德国科学权威,心照不宣地组成神圣同盟以攻击相对论。

他们始终无法证明相对论不成立,后来索性也不费这个劲儿了,干脆直接从政治下手,将相对论称为“犹太物理学”、“布尔什维克物理学”,并向政府呼吁建立“德意志物理学”。他们对爱因斯坦的批判,充满人身攻击。

这些科学家让人开始怀疑千古名言“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科学当然没有国界。但作为科学研究承载者的科学家,显然是有国界的。

而且泾渭分明。

狂热的沙文主义,让这些曾经非常正直的科学家也丧失了独立思考的头脑,而成为叔本华笔下的“庸人”--没有知识需求和批判的人。

也难怪爱因斯坦虽然生长于德国,且曾长期在德国工作,却对自己的这个“祖国”素无好感。

而在妻子爱尔莎看来,全欧洲都把爱因斯坦看作了一个“激烈的革命因素”。他未被授予诺贝尔奖,都是由于他的“左倾”思想,并敦促他“停止那些愚蠢的讨论吧”。她还告诉爱因斯坦,在柏林有“一篮子的信件”等他回去查看;并说,“半个世界”的人都在购买德国犹太艺术家赫尔曼为爱因斯坦作的画像,并寄来索求他的签名。

获得诺贝尔奖。

1922年10月的一个深夜,北欧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秋寒刺骨。在温暖明亮的市政厅,瑞典皇家科学院院长郑重宣布,一个犹太人获得1921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

这世界无论评什么奖,获奖者都自有难与外人道的心路历程。因为评选标准很难统一和完美,想赢得“众望所归”,难于上青天。反正诺贝尔奖在“众望所归”方面肯定远非众望所归。不信者可参见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当然,社会科学领域的标准比自然科学更难确定。

这一年却是个例外。

盖此人确乎早已众望所归。

此人,乃德籍犹太人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从1905年开始,全世界反复提名爱因斯坦为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但评审团资深成员、1911年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加尔斯特兰德,却一口咬定相对论未经过时间的验证,年年一票否决。被誉为“彻底改变了人类时空观”的相对论,居然因一个医生说它“未经过时间的验证”而不能获奖,令整个评审团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1921年,科学院年轻成员奥森轻而易举打破僵局:他提名爱因斯坦的光电效应理论。光电效应理论与相对论,属于芝麻与西瓜的关系,可评审团明知此乃“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却依然强烈支持芝麻:重要的已经不是爱因斯坦为什么获奖,而是他必须获奖!加尔斯特兰德未料到奥森剑走偏锋,变起腋肘之间,一时不知无从反对,只好勉强同意。

奥森登高一呼,天下景从,并非他德能服众,实乃爱因斯坦众望所归。

看来,奥森本人也应当因为这个提议而给他颁发“诺贝尔机智奖”。

爱因斯坦获诺贝尔奖,根本谈不上是诺贝尔奖给他面子。

实际上是他给诺贝尔奖面子。

这并非哪一个人的意见,而是整个世界物理学界和科学史学界的意见。这些难得佩服别人的大腕认为,爱因斯坦至少应当获得5次诺贝尔奖:光电效应、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激光理论,个个都是大号诺贝尔奖级别。他还至少应当获得1次诺贝尔和平奖。

事实上,由诺贝尔评审委员会来评审他能否获奖,这本身就多少有点可笑。

皇家科学院院长话音还未落地,所有记者已经冲出房门,开始疯狂寻找:

爱因斯坦在哪里?哪里?

谁能第一个找到他做专访,谁第二天就能在新闻界成名成腕儿。

史书记载,爱因斯坦未给任何一个欧洲记者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