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本土精彩老神话(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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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自然神话(14)

当马葛捧醒来的时候,一群大象正围在他的身旁,有的用耳朵替他扇风,有的用鼻子替他掸灰尘。马葛捧想:“这群大象中一定有我阿爸在里面。”于是他便喊:

“阿爸!阿爸!”

有一只老象上下打量着马葛捧,接着欢喜若狂地用鼻子亲着马葛捧说:

“我的好儿子!我的好儿子!”

老象把儿子领到家,对马葛捧说:“好孩子,你来得正好,阿爸现在老了,再过三天就要死了。我死了以后,没有什么留给你,你把这对牙拿去吧!记住,拿一支卖了把我葬掉,另一支你拿着回去,也许对你会有好处。”

三天过去了,老象真的死了。马葛捧哭着照阿爸的话做了。又过三天,马葛捧带着阿爸遗留下来的牙上路回家了。他用象牙把拦道的毒蛇劈死,把扑来的猛兽赶跑。

他来到有金桥的地方,金桥不见了;又来到有银桥的地方,银桥也不见了,只见河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使他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他急忙用象牙使劲一划,空中便飞起一道彩虹,把他高高托起。水很快退下去了,他又下来寻找留下的同伴,他从树叶发绿找到树叶落尽;从大雁南飞找到大雁北去,一直不见踪影。

一天,他走累了,肚子也饿了,来到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把象牙直直地放在旁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他醒来,睁眼一看,前面摆满了好吃的菜饭,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急急忙忙往象牙里隐去,他一骨碌翻爬起来,拿起象牙翻来覆去地看,没有一点裂缝,用手拍拍,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感到很奇怪,小心地把象牙放回原处。他心里暗想:“如果有这美丽的姑娘陪着我找到同伴一起回去,该多好啊!”

一天,太阳快落山时,马葛捧来到海边,就决定在海边过夜。他把象牙放在身旁的鹅卵石上假装睡着了。

不一会,象牙里那个美丽的姑娘又出来了。她正蹲下摆饭菜,马葛捧骨碌一下翻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忙把象牙丢入海中。

姑娘惊慌地赶来,伤感地对马葛捧说:“你父亲叫我终生服侍你,可现在你把父亲留下来的牙齿丢到了海里,怎么办?”

马葛捧拉着姑娘的手说:“我们在一起,死死活活永不分离。”

姑娘说:“这样也好,可我们得想办法把父亲的牙齿捞上来才行。”

于是,他俩手拉着手跳下波涛滚滚的大海去寻找象牙。可是没有找到象牙,却意外地找到了原来留在桥上的两个同伴。这时,姑娘突然化作几朵白云,把他们三人托出海面,一直升到了天宫,他们变成了三颗亮晶晶的星星。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三星座”,人们说第一颗星星是马葛捧,第二、第三颗星星是两个同伴,他们永远关注着留在江边的那对夫妇,世世代代为他们报告节令。(独龙族)

母鸡报恩。

古时候,有一个孤儿,生活艰苦,家里只有一只母鸡和七只小鸡。孤儿为了养好这窝鸡,精心饲养。他早晨起来喂鸡食,白天给水喝,从不怠慢。虽然生活贫寒,但舍不得杀一只。足足养了三年,可是母鸡还是母鸡,小鸡仍然是小鸡,不增也不减,不肥也不瘦,不大也不小。

有一天晚上,一个穿戴破烂的要饭老人要在孤儿家过夜,孤儿热情地把他收留了。可是家里一无所有,没有好东西招待这位贫寒的老人,晚饭也只是煮了一点儿自己挖来的野菜,随便吃吃。夜里,孤儿睡不着觉,心里很惭愧,决定明早起来杀母鸡,招待招待客人。

半夜,要饭老人被说话声惊醒了,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原来是鸡在说话。

母鸡说:“我的儿呀,明天早上主人要杀我招待要饭老人。今后,白天不要只顾低头扒虫找食,还要抬头看看,小心老鹰会抓你们;天黑快快回窝,要找高处睡,不然野猫会来吃你们的。”

话儿那样凄楚可怜,要饭老人心里十分难过。

第二天,孤儿抓着母鸡,拿着刀子就要杀。要饭老人见了,苦苦哀求不要杀,可是孤儿说一定要杀。要饭老人争执不过,就说:

“如果你一定要杀它,那就把它送给我,往后我也绝不会忘掉你对我的深情厚谊。”

孤儿想了想,觉得也是:老人年老体弱,生活很苦,就留给他以后再杀吃。我自己身强力壮,找山果野菜也还可以过下去。

想到这里,孤儿愉快地把母鸡送给了要饭老人。

要饭老人小心地把鸡抱着走,到了岔路口上,老人歇歇气,突然母鸡“叭啦啦”跳出来对老人说:

“谢谢您!救了我的性命,也感谢孤儿,精心养了我母子三年。为了报答你们一片好心,我告诉你们,在山坡下面的岩洞里,埋藏着一缸金子、一缸银子,你俩共同受用吧!”

说完“呱啦啦”一声响,其他的小鸡仔也突然飞来了,跟母鸡一起飞上天空。要饭老人赶忙转回去,把经过的事告诉给孤儿,一同去挖回了金子银子。

晚上,他们想起母鸡的恩情,仰望着天空,看见一窝大大小小的星星挨拢在一起,无限感慨地说:“那就是使我们幸福的‘鸡窝星’啊!”(傈僳族)

兄弟星座。

很早以前,在一座无名大山里居住着一户七兄弟的人家。他们的父母虽然早已去世,但他们和睦相处,团结友爱,日子过得很安稳。

他们以种山兰稻为生。有一年,七兄弟为了种山兰,整整砍了一天山,当他们砍到山腰上那棵天芋树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只好收拾砍刀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来到山上,见到那些已经被砍倒的树木和粗藤又长起来了,觉得很奇怪。他们辛辛苦苦地又砍了一整天。

第三天,他们上山一看,那些被砍倒的树藤又全都长了起来。他们更加奇怪了。

天黑之后,他们分散躲在树林里。半夜时光,只见天上闪出一片白光,接着从那棵天芋树上跳下来一只大天猪,在他们已经砍光的树木杂草地里喷出一缕白烟,念念有词发出响声:

“树呀树,藤呀藤,各归其原吧。”

这时候,那些被砍倒的树木和粗藤又重新长好复活过来。那天猪跳上天芋树回到天上去了。

七兄弟决定用大木头做一把几个人才能拉得动的大弓和一支很大很大的大箭,装在天芋树下面,并发誓:杀死天猪之后,要上天去找玉帝算账。

这一天,兄弟七人又齐心协力砍了一天,天黑了,他们躲在天芋树底下。

待到下半夜,又见那天猪呼哧呼哧地走下来。刚喷出白烟,七兄弟便拉开弓,搭上箭,嗖的一声,一箭射中天猪的肚皮。它慌忙跳上天芋树,直往天上奔去。那七兄弟毫不放松,扛起木犁顺着血迹追上天庭。

到了天上,只见一排排仙宫琼阁矗立在云雾之中。他们一直追到玉帝的猪栏里,见一只小山般的大猪已死在那里。

他们便吵到天宫,要同玉帝算账。玉帝被他们吵醒了,来见他们,问道:

“喂,小伙子们,你们吵什么呀?”

七兄弟理直气壮地说:“玉帝,你的猪窜到人间,把我们几天里砍的山兰坡地都糟蹋了,我们找你算账!”

玉帝回答说:“啊,好哇,既然它犯了天规,私下凡间而被你们猎中,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们处置。不过必须把它全部吃完,不能剩下一星半点。”

于是,他们燃起冲天烈火,七把尖刀对着天猪一齐开剜,没有多少工夫,便把猪肉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瓢肉汤。

这时,七弟随手把它往芋蕊上一泼,刹那工夫,只见那立地顶天的天芋树一缩万丈,成了现在那样短小的山芋。

七兄弟无家可归,只好留在天上与玉帝商量。

玉帝便叫他们在天上种田,还指万里碧空作为他们耕作的田地。所以,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总会见到他们犁过的犁浪—排云或条云。

只有七弟不肯和大家在一起,去给月亮当随从。这就是月亮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颗小星伴行的缘由。而那六兄弟依然像在家一样,团结一致,在一起辛勤耕耘着万里云空。这就是六颗星座。(黎族)

姐妹成星。

从前,在一条溪边住着母女三人,母亲年老了,靠两个女儿织布过日子。

两个女儿长得非常灵巧美丽,姐姐叫秀姑,妹妹叫春花。姐妹俩相亲相爱,一天到晚形影不离。姐妹俩也很爱自己的妈妈,有好吃的总让给妈妈吃。姐妹俩天天织布,从早熬到晚,从年头熬到年尾,可是啊,她们受着头人的欺压,日子过得像黄连一般苦。

有一年夏天,一连三个月没有下雨,收成很不好,又加上头人总欺压,人们就苦得揭不开锅来。秀姑和春花姐妹俩种的苎麻,收成也不好。没苎麻织布,头人又要逼交地租,苦得灶里冒不起烟。母女三人天天用眼泪洗脸。

一天早上,秀姑姐妹俩提着竹篮上山挖竹笋。可是,山上的竹笋都被别人挖完了,姐妹俩在山上翻来爬去,手脚都被荆棘刺破了。她俩忍着痛爬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哪知连笋皮也没找到一片。

太阳当顶了,姐妹俩还是没有挖到竹笋,肚子饿得难受极了。妹妹含着泪说:

“姐姐呀姐姐,妈妈在家挨饿了啊!”

姐姐也哭了,她帮妹妹抹干眼泪,长叹道:“唉!我们从年头辛苦到年尾,为什么还是没吃没穿呢?”

姐妹俩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抱着头痛哭起来。哭啊,哭啊,哭得树枝低下头,哭得树叶满山飞。

忽然,一阵大风刮来,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出现在姐妹俩的面前,把她俩惊住了。

老婆婆摸摸头上银白的头发,笑着说:“好姐妹啊,不要哭,我来帮助你们吧。你们晓得玉山峰为什么闪闪发光吗?”

姐妹俩擦干眼泪,摇摇头。

老婆婆说:“常说闪光是宝光,这座玉山峰呀,是宝山罗,山中埋着数不清的金银。要找这金银,先要找宝门。宝门在山腰,是一块门板大的方石,方石上有两个眼睛大的小孔。”

说到这里,老婆婆从耳里拿出两把银光闪闪的小钥匙,又说:“你们两个各拿一把宝钥匙,把它放进石门上的小孔里一扭,石门就开了,你们就可以进去拿金银啦!记住,千万不要让头人知道,这些金银是只能给好人受用的。”说完,她把两把宝钥匙给两姐妹一人一把,并说:

“快去吧,我是马祖婆。”

一阵风吹过,老婆婆不见了。

姐妹俩各拿一把光闪闪的钥匙,高兴极了,忙提着竹篮,一股劲跑到了玉山峰山腰,找到石门,照着马祖婆的话去做,果然扭开了宝门。啊,到处是金子银子!

姐妹俩各装了一篮金银,又关起石门。她俩怕被坏人看见,就把树叶盖在篮子面上,欢欢喜喜地跑回家去了。

晚上,姐妹俩悄悄把金银分给村上的穷人,只是不肯把宝洞的事告诉大家。人们非常感激这姐妹俩,都称赞她俩是好心人。

姐妹俩把宝钥匙藏在身上的口袋里,常常用手摸摸,怕它掉了。

老妈妈天天问这金银从哪里来的,姐妹俩怕妈妈传出去,总不肯讲。老妈妈怕是偷来的,问得紧,姐妹俩只好把经过从头到尾对妈妈说了一遍。恰巧被头人的狗腿子在窗外听见了。原来,头人听说她姐妹俩常把金银分给穷人,猜想她俩一定得了什么宝贝,就天天派狗腿子来打探。头人听了狗腿子的报告,高兴得了不得。他要把宝洞的金银全都占为己有,亲自带着几个狗腿子来到了秀姑姐妹家里。这时姐妹俩正和妈妈围坐在床边补衣裳,忽见头人带着狗腿子走来,大家都慌了,不知该怎么办。

头人追着要姐妹俩交出两把宝钥匙。

好心的姐妹俩想起马祖婆的话:“宝洞里的金银都是给好人受用的。宝钥匙千万不能落在头人的手里。”她俩拿定主意,任凭头人说断舌根,耍尽威胁手段,姐妹俩紧靠着妈妈,半句话也不说。

头人发怒了,说:“你们穷光蛋也配用宝贝吗!快把钥匙交给我;要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房子,叫你们一家人一个也活不成!”

老妈妈听了,又急又气,她猛然站起来,指着头人的鼻子骂道:“没良心的狗东西,你们还讲不讲理?我的丈夫被你逼死了,如今你又想逼死我们母女!”

“滚你娘的蛋!”头人一脚踢倒了老妈妈,喊道,“搜!”

可恶的狗腿子,把床、柜、米缸、柴草堆搜得七零八乱,可是,没搜到宝钥匙,他们就要来搜姐妹俩的身。

姐妹俩宁死也不愿让宝钥匙落到头人的手里,姐姐急忙从衣袋里取出宝钥匙吞下肚子里去。妹妹见了,也跟着吞下了宝钥匙。

头人不甘心,狠狠地抓着姐妹俩的衣领,吼道:“哼,吞下了也要拿出来。快拿刀来破肚!”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秀姑和春花姐妹俩的身上发出了刺眼的金光,火热热的,把头人的双手烧焦了,痛昏在屋角里,吓得狗腿子们个个脸青口呆,不知该怎么办。

姐妹俩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老妈妈苏醒过来看见了,急得哭喊道:“女儿呀,你们怎么啦?”

姐妹俩齐声回答:“妈妈呀,女儿此刻怒火中烧,只怕我们要离开你了!”

“女儿呀,去不得啊,丢下娘……”

老妈妈正要去抱住女儿,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姐妹俩变成两团金光闪闪的火球,随风飞上天空。

火球飞上了天空,变成了两颗明亮的星星,一大一小,嵌在东南边天上,闪闪地发着金光。从此,人们把这两颗星叫做“姐妹星”。(高山族)

龙牙星星。

在很远的时候,有一个寨子,寨子里住着一对夫妻。他们渐渐老了,头发越来越白,却还没有孩子,老夫妻常常唉声叹气。

有一天,他们俩在山坡上挖玉米地,挖了不一会儿,两人就累得腰酸背痛,想到没有孩子的苦处,老夫妻俩心里难过,禁不住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

正哭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从山上滚下了一块大圆石头。石头滚到玉米地边,“哗啦”一声裂开了。一团白棉花的石头中间一摇一动的,发出“哇哇”的声音。

老爹爹走过去把棉花撕开来,呀!一个白胖胖的男娃娃舞手踢脚地叫喊着呢!

“娃娃!娃娃!”老爹爹惊叫起来。

老妈妈抹干眼睛跑过去,忙把娃娃抱起来,笑得嘴巴也合不拢,连声叫喊:“天送给我们娃娃罗!天送给我们娃娃罗!我们也有孩子了!我们也有孩子了!”

两位老人兴冲冲地抱着娃娃回家喂养。在他们的笑声中,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孩子长得臂粗腿壮,头圆腰宽。老爹爹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是个大英雄啊!我们就叫他桑吧。”

不久,桑成了一个又胖又壮的青年,能上山打猎,也能下田耕种。一家三口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

那时候,南山洞里有一条大乌龙,北海里也有一条大乌龙。它们原来是亲弟兄,有一次,它俩为争吃桃子,打了起来,从南山打到北海,又从北海打到南山。大山震动了,石头乱飞;大海震动了,浪花乱卷。接着,它们又从地上打到天空,哎呀!两个龙头向上一碰,把天皮碰裂了。它们的脑壳也碰破了,鲜血四溅,鳞片纷飞。两条乌龙都受了重伤,溜回各自的家里养息去了。

可是,人间却遭了难了。被乌龙碰破的地方,热天,雨像瀑布一样从天缝中冲下来;冷天,冰雹像石块一样从天缝中落下来。地上的树木被砸倒了,房屋被砸塌了,牲畜也死掉了。人们瑟瑟缩缩地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老人和孩子都躺着不能动了。

桑哥哥看见这种情形,心里非常痛苦,他对年老的父母说:“有什么办法能把天皮的裂缝钉补起来呢?”

老爹爹说:“早先,我听说远方有座高高的赖弄山,半山石壁上横长出一株大樟树,树上有个大鸟窠,窠里住着一个绿胡子老头。他知道很多事情,你去求他想个办法吧!那石壁很光滑,人爬不上去。绿胡子老头每天早上起来梳胡子,绿胡子长长的垂下地来,你可以揪住胡子爬上去。”

桑哥哥说:“为了大家,我一定去求绿胡子老头。可是,我去以后,你们……”

老爹爹忙接着说:“你要救大家啊!不要为我们两个老人担心啦,别人会照顾我们的。”

老妈妈也说:“为了大家,你就去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