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民国枭雄杜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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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改头换面,青帮大佬做实业(1)

照顾名声,烟土换了娱乐业

杜月笙为黄金荣开渠扩源合开烟土行,这时的杜月笙有资金,聚拢了为自己死心卖命的四大金刚,又由于烟土行的生意先是收买了来上海查禁烟土的钦差张一鹏,又根据烟土生意的扩张拉拢了张啸林,通过张啸林结识了淞沪护军使何丰林,浙江督军卢永祥等。“三鑫烟土行”不仅为杜月笙提供了大量的金钱,更像“红线”一样,为杜和权贵穿针引线。

?交往名士是杜月笙不同于其他黑帮头头的一点,交往名士也让杜月笙与众不同。先是民国总统黎元洪秘书姚汉祥送对联,又是曾经跟过袁世凯的名士杨度做了自己的谋士,连当时的国学大师章太炎都是杜先生的座上客,还给杜月笙起了名字——杜镛,杜月生改成杜月笙。

随着自己社会声望和地位的一步步提升,杜月笙对于自己的烟土行也觉得有点儿如芒在背的味道。倒不是杜月笙不喜欢烟土换成洋钱,但是以他杜月笙今日的名望去贩卖烟土,传出去总归是不雅;加之法租界当局对烟土流通查禁的越来越严厉,杜月笙更是想早一些在烟土之外寻找一个“高尚”点的财路,他看上了娱乐业。

这里的娱乐业可不是我们现在所理解的意思,就现在的赌博业,或说博彩业更合适。

所谓“十赌九输”,这输了的钱就全都流进了赌场的腰包里。但赌徒们仍然趋之若鹜,因为在他们中间永远流传着某某人一个赌局下来腰缠万贯的故事,而且,一旦赌瘾上身,那是剥皮抽筋也改不掉的。赌红了眼的赌徒,不把所有能押在牌桌或是轮盘上的东西都输光,是万难罢手的。杜月笙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烟土还有风险,开赌场只要找好人手,就可以高枕无优地净等着大把搂钱了。

杜月笙当年曾替黄金荣照看过“公兴记”,长时间在赌台抱台脚,使得他对赌场上下内外的关节,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只是开赌场日进斗金,场面火爆,因而也就惹人眼目,许多麻烦不招自来。

所以,虽然杜月笙一直盘算着有一间自己的赌场,但却迟迟没有行动。现在,杜月笙自感羽翼丰满,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投资干起了赌场。

说干就干,杜月笙首先把赌场的地点定在了法租界西藏南路的金书里,然后给赌场起了一个张扬大胆的名字——“利生公司”。

最后,杜月笙靠着多年来在法租界的关系,利生公司可以说事事顺利,没费什么力气就从法租界总监手里拿过了赌台的经营执照,择吉开张。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赌台要赚钱,都要凭借一干司赌人员手底下瞬息万变的功夫,再加上一批以色相取悦赌客的妙龄女郎。只要这些袒胸露背、大腿高翘的姑娘们能把赌客挽留在赌桌旁边,赌场里司赌就有本事把赌者鼓鼓囊囊的钱包掏得一干二净。

因为赌场里的规矩是:所有职员一律没有现成的工钱可拿,他们的收入完全来自自己掌管和维持的那张赌台所能给赌场创造的利润——采金。所以,杜月笙不用给这些“职员”发一分一厘的工钱,他们就会百倍卖力地把赚来的钱送到杜月笙手里。

司赌者手艺高超,女郎色相诱人,来这张台的赌客就多,赌客输给赌场的采金也就越大,赌场收得越多,司赌赚得也越多。因此杜月笙手下的职员们一个一个都干得格外卖力,杜月笙稳坐钓鱼台同样财源滚滚。

有钱赚就有人眼红,杜月笙的利生公司开办不到一年,事业蒸蒸日上,馋坏了自己的师父黄金荣。

黄金荣在法租界没有自己的赌台,所谓黄金荣的赌台其实是黄金荣以自己麦兰捕房华捕总头目的身分替人家看看场子等抱台脚的活儿。虽然如此,那收入却也十分可观。所以当年林桂生让他拨一只赌台给杜月笙他才那么不乐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黄金荣仅仅是给人家看了这么些年的场子,却没有想到要自己也开一张赌台。直到杜月笙的利生公司有声有色地办起来,大洋和金条源源不断地流进杜公馆,黄金荣才如梦方醒,后悔自己一直没有抓住这个大发横财的良机。黄金荣迫不及待地找到杜月笙,提出二人一起搞一张大赌台。

杜月笙早知道会这样,即使不怎么愿意,但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也不好回绝。所以,第二天,杜月笙拉上张啸林一起,来到了黄公馆。他心想要合伙开赌场,索性再多拉几个人,大家一起干。黄金荣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这边的张啸林只要听见有钱拿,大嘴张开乐了半天都没合上,同样举双手赞成。剩下的事,就是具体筹备,着手落实了。

杜月笙没有在利生公司的基础上扩大规模,而是选择宁可和黄金荣、张啸林另起炉灶,这样可以在后院保留自己的一块自留地。

黄金荣和张啸林对于是在利生公司的基础上择吉开张,还是重打锣鼓另开张本来也无所谓,两个人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能尽可能地弄到钱。这也是杜月笙一直苦苦思索的。

现在,既然要三家合伙开一张更大的赌台成为全上海赌徒的天堂,让每一个手里擞着钱跃跃欲试的人都高高兴兴地跑来把钱留在这儿,杜月笙必须有别人想不到的办法才行。

杜月笙心里清楚,想要建立开办一张可以称得上“赌客天堂”的赌台,要准备的方面很多,头一个得有一个豪华的大场面,也就是占地面积要大。

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采用杜月笙的提议:把未来的赌场开在福熙路。

福熙路181号,这里有一幢豪华气派的大洋房,而且环境适宜。这幢房子之所以不同凡响,因为它本是汇丰银行的大买办鹿笙的父亲为自己建造的一座私宅,后来,只是因为老头子又迁到别处,这才一时闲置无用。既然看上了这幢房子,以三个大亨的面子,鹿家肯定是要卖的,所以没费什么力气,181号就成了新赌场的所在地。

对于能把181号买过来,杜月笙可谓是志满意得,因为赌场虽然还没开,但他已经胜了上海其他赌场一筹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181号洋房的气概非凡,绝非那些草台子乱糟糟的赌场可比;第二个也是杜月笙最引以为是的原因,就是181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原来,它的前门开在公共租界,后门开在法租界,因此一旦租界当局要装装样子心血来潮地抓赌的时候,赌徒们可以非常轻松地逃到另一边的租界里去,这样赌起来就愈发地放心大胆。无须怀疑,这样的安全条件,是别处的赌场所没有的。

为了吸引更多的赌徒,杜月笙还想出了另外一个让黄金荣和张啸林都大吃一惊,最后却一致地拍案叫绝的好办法:“三白。”

所谓“三白”,就是白吃、白喝、白吸。但凡是来赌钱的赌客,只要是买下了200块钱的筹码,并且下注开赌,就可以享受赌场提供的“三白”服务。在赌场里分别设有富丽堂皇的中、西餐厅,赌客可以免费在里面点取自己喜欢的饭菜,任意享用而无须另外计费。同时,在赌场专设的酒吧间里摆着各种的名酒,在赌场的大烟榻上还随时为犯了烟瘾的赌客烧着烟泡。当然,喝酒、抽大烟也都是免费的。

这还不算,对那些自己坐车来赌钱的赌客,赌场方面还会替赌客送4块钱给司机。如果赌客没有乘坐自备汽车,那么赌场给赌客报销乘坐出租汽车的钱。碰到那些带着保镖侍从一起来赌场的赌客,赌场会给他的每一名随员4块钱的辛苦钱。

总之,只要是你来181号,似乎到处都有便宜在等着你来赚。一时之间,福熙路181号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一开始,拿着娱乐执照的杜月笙还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铺张,因此,181号实际上还没有完全对外界开放,而只是“三鑫公司”内部的一个俱乐部,俱乐部同仁凭手中的会员卡入场。可是后来,随着它的名号越来越大,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杜月笙他们也越来越放心大胆,181号开始无论会员非会员,只要有钱、好赌,就一概来者不拒。这一来181号真是黄金万两了。尤其是杜月笙制订的“三白”措施,让那些赌徒们耳目一新,又欣喜万分,每一个人都是喜滋滋地到这里“三白”一下。

起初,黄金荣和张啸林颇为担心这样的“白”法会让赌场赔光吃净,但是时间不长,两个人就双挑大拇指,当面称赞杜月笙脑筋灵,有办法。因为几个月下来,他们谁都没有见过赌场能赚到那么多的钱。正所谓“欲取姑予”,杜月笙的气度和心计又一次让黄金荣和张啸林开了眼界,自叹弗如。

其实,赌客们在赌场里吃的、用的,以及赌场很大方地送给随从们的小费,只不过都是杜月笙赚钱投入的成本罢了。成本高,回报也就大。更何况,这笔钱也不是杜月笙的,每个赌客不都是先买200块钱的筹码下场参赌,然后才能白吃白用吗?他们吃的喝的,都是自己的那点钱,因为庄家总有办法把赌客的筹码留下来。

杜月笙从港澳专门高薪聘请来的司赌人员,个个都练就了一手过硬的“童子功”,从小磨练了多年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就在赌徒们看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庄上已经把筹码都拨了过去了。即便有的赌徒精明透顶,紧盯着庄家的两手让他无从施展,到头来也一样输个干干净净。且不说轮盘、摇宝那一类肯定可以做手脚的勾当,就算是牌九一类很“公平”的赌法,庄家也往往能不消片刻就把犯张牌认个清清楚楚,赌客还没赌,就已经输了。如果真有哪位赌客看出一点儿不对,不等他大声叫喊起来,守在赌场里的保镖们早就从两边上来,不由分说把他叉出去了。

虽然如此,赌场里照例每天都还是会产生那么一个半个的“幸运儿”,一本万利地捧着筹码换来的钱乐颠颠地回家去。这时赌场里会放鞭炮,再给这个赌徒披红,以示庆贺。在一片喜庆声中,别的不走运的赌徒会用羡慕、妒忌的眼睛死死地看他几眼,然后两眼发红地以百倍热情和疯狂重新冲到赌桌前面。

有时,几个赌徒事先串通好,赌摇宝一个押大一个押小,满以为不论输赢都是自己人,可庄家用浇了铅的骰子连开几次同点的“宝”,桌上的筹码最后还是让庄家全都吃了进去。这样的“赌精”在杜月笙手下有一大批,他们让181号成了几乎只进不出的黑洞。

为了让那些赌红了眼睛、几乎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们有一个平衡自己,寻求发泄的地方,开业不久,杜月笙又在181号三层的楼上装修之后,开了一个“土耳其浴室”。

当然,这可不是一般的“浴室”。在这里服务的总共有四十名按摩女郎,都是20岁上下的年纪,长得一副动人的相貌,摄人心魄的窈窕身材。在这间土耳其浴室里,她们名为按摩,实际上要向赌客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其实,这并不是杜月笙的新发明,在上海这样“服务”的地方也不在少数,只是杜月笙所做的与众不同的一点是索性让这个土耳其和他的“三白”一样,所有项目也全部是免费服务!

既然是免费,赌徒们无论输赢,赌前或赌后都要到三楼上“洗”一个“土耳其浴”,要是赶上赌客心情不错,或者是刚刚在下面赢了一笔钱,那这些姑娘的日子还能好受一点。要是赶上上楼来的是个红着眼睛输光了钱的饿急鬼,那按摩小姐才是有罪受了。这些人多半是最后一次地疯狂发泄了,因为有的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出去之后就投黄浦江,即使是不打算轻生的,在输得精光之后也知道自己再难有那份财力重进181号,享受这样的“免费服务”。

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服务和运作方式,181号很快就成了上海滩远近闻名的赌台。为了照顾名声,烟土生意换成了“娱乐业”。从此,杜月笙日进斗金、左右逢源,更加地挥金如土,拼命地结交各界朋友,以期不断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形象。

攀附政要做后台,成了金融大亨

发迹后的杜月笙并没有满足,这样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并没达到他的目标。正如他的口头禅常说的那样:“我的箭头指向上海滩,我的疆界要越过十里洋场!”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不但出入黑白两道,游刃于商界、军界和政界,而且将触角伸向金融、工业、新闻报业、教育等多领域,这在当时的中国,都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而第一步就是攀附政要做后台,成为了金融大亨。

自从“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杜月笙与黄金荣、张啸林彻底成为了国民党反革命的打手和帮凶,三人同时被国民党政府委托为“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杜还得到蒋介石的单独召见。不久,又被任命为陆海空总司令部顾问。有了这些“资本”,杜月笙攀附“党国要人”就方便多了。

1933年8月,国民党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宋子文赴美请求贷款后回国,途经上海。为巴结宋子文,杜月笙特地发起召开了上海市民大会,自任大会主席。为在会上亲自致欢迎词,杜月笙又将陈群所拟的演讲稿一遍又一遍地背诵、演习,杜月笙这次着实大大地满足了宋子文的虚荣心,自此当然是更加亲近了。

不只是宋子文,就连国民党中另一个要员也被杜月笙捧得飘飘然,以致于两人成了交往甚密的好友。这个要员就是时任中央银行总裁的孔祥熙。凡孔祥熙需办之事,杜月笙无不尽心竭力,孔祥熙也自然领情,各方面乐意照顾杜月笙,两家结成了通家之好。孔妻宋霭龄还认了杜月笙的姨太太姚玉兰为干女儿。通过各种方式的活动,杜月笙与国民党的许多重要官员都建立了联系,从而在上海滩的权势日益膨胀起来,成为上海的大亨。

有人粗略地算过,杜月笙少则七十多个职衔,多则达到一百多个职衔。他兼的重要职务有上海市地方协会会长、中国红十字总会副总会长、上海商务常务监督事、浦东同乡会常务理事长、华商电气公司董事长、世界书局董事长、大东书局主席董事等。他所兼的这些职务,一个月单是车马费就很可观,再加上干股分红,那就为数更大了。他的这些兼差,大都是靠使用流氓手段和倚仗帝国主义与反动派的勾结所取得,有些人则是利用他的“牌头”来应付意外的麻烦,有时他也利用这些兼职来达到他个人的目的。

在金融界,他兼任中国、交通两银行的常务理事,浦东、国信、亚东等银行的董事长,还有一些其他银行的兼职。杜月笙利用金融界的各种矛盾,大耍手腕,而要登上上海银行大堂,首先是靠名声办银行。

于是,1928年,杜月笙开始筹备成立中汇银行,并自任董事长。这是他由以往的鸦片走私和经营烟馆、赌台等黑社会事业,转向“上流社会”的起点。据说这也是他的一位朋友兼谋士钱新之的主意。

因为杜月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信奉“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这一套很传统的江湖风仪,始终不甘于做一个“黑社会老大”。他觉得自己挣了最多的钱,玩了最多的女人,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这些都没有多大意思,有意思的是那个他从小可望不可及的风雅上流社会。而要跻身上流社会,老是贩卖鸦片可不行。所以,象所有有远见、有野心的黑社会领袖一样,他要“漂白”自己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