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公主有个弱疾,最怕黑了,天黑也怕。
听到这,馨儿越发大哭:“馨儿不要黑屋,馨儿怕怕……呜呜,馨儿去找母后,母后就是在二王叔那里,馨儿看到二王叔抱抱母后……呜呜……馨儿不要凶凶的父王,要母后……”
南宫光宇顿时大怒,将身后的靠枕扔了过去:“滚,滚出去!”
青丽人的话,加上馨儿公主的一番话,对丑后及南宫欣宇之间的私情,南宫光宇深信不疑了。
他在心里问自已,假如这一切是真的话,自已会如何处置丑后及南宫欣宇?丑后,一心照料自已的病,日夜守在床前,开药方尝药,甚至用她的血来给自已排毒,可以说,没有丑后,自已可能早就去王陵与前三位王后相会去了。
而南宫欣宇,他为了救自已,竟然违着心意与不喜欢的方玮仪成亲,这番牺牲,也不能不说大吧?
南宫光宇踌蹰了。
不知是心头太乱太气太恨,还是青丽人用了什么媚术,当天晚上,青丽人没有回到素玉宫。
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丑后也被禁足了一个多月。
今天,东方靖月按例进来给南宫光宇请脉,他细细地把了把脉,然后笑道:“王上的脉象越来越好了,这还真得感谢王后娘娘,若不是她的……”说到这里,眼瞧着青丽人在场,便把后边的话生生地咽下。
南宫光宇知道东方靖月要说什么,此刻的心里,对丑后是既恨又感激。他疑心很重,也是个气量很小的人。他可以占尽天下女人,他可以负尽天下的女人,但女人,不有背叛他,哪怕那个女人在心头里没有一点位置。
青丽人看着,眉头突然微蹙,一付很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南宫光宇说:“王上,臣妾近来总不思饮食,闻到油腥味总是想吐。臣妾莫不是得了啥病了吧?要不趁东方大夫在场,也替臣妾把把脉?”
“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坐下,让老夫子替你看看。”南宫光宇关切地说。
东方靖月有些不情愿,却不能不遵旨意,刚把手指搭上青丽人的手腕,青丽人的脉象便让他大吃一惊!
这不是有孕的脉象吗?
当东方靖月吞吞吐吐地说出自已的诊断时,青丽人顿时泪雨纷飞,扑到南宫光宇的怀里,喜极而泣:“王上,王上,咱们有王儿了,有王儿了……”
南宫光宇也是大喜过望,想不到青丽人如此有能耐,一夜成孕!
东方靖月的神情却没有那般喜悦,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对正喜得不知该如何奉承青丽人的南宫光宇说:“王上,请青丽人娘娘回避一下吧?微臣要给王上做进一步的治疗。”
南宫光宇明白东方靖月的用意,因为凤鸾宫的那丫头刚才来过,送来了丑后的鲜血,东方靖月必须在第一时间将鲜血注射到南宫光宇的体内。
“你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南宫光宇哄孩子似地哄着青丽人。
青丽人出去后,东方靖月一边替南宫欣宇注射,一边叹着气。
“老夫子,你叹什么气啊?如今朕又有了王儿,你不替朕高兴么?”
“微臣是想到王后娘娘了。王上,王后娘娘到底犯了什么大错?难道就是为了那次私自出宫之事?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王上请看在这些一天二次血液的份上,请饶了王后娘娘吧。”
南宫光宇不作声,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注射完,止了血。东方靖月一边替南宫光宇拉下袖子,一边从炉子里端来了滚热的药碗,又道:“依微臣看,后宫所有的娘娘,都不如王后娘娘对王上的一片真心。”
“是吗?青丽人也不错啊。”南宫光宇接过药碗,有些开心地说。
“王上,微臣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东方靖月嗫嚅着。
“说,朕赦你无罪。”
“王上,微臣看青丽人的脉象,似乎不止一个月,足有二个月了。”
南宫光宇没听懂,抬起头问:“什么意思?”
东方靖月鼓起勇气:“青丽人娘娘来到王上的身边才一个多月,哪来的二个多月的身孕呢?”
南宫光宇明白了,这下,气得浑身乱颤,将手中的药劈头朝正俯身收拾药箱的东方靖月泼过去。
只听得东方靖月一声惨叫,脸上,已惨不忍睹!
南宫光宇从回忆中醒过味来,冷笑道:“你别管人家咋样,先说说你自已的事吧。”
“本宫有什么事好说?不对,本宫确是有事而来,为东方老夫子之事而来。本宫今日,要为他讨个公道。”丑后豁出去了,那双似乎变大了一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南宫光宇。
“朕没杀了他就不错了。”南宫光宇一脸的杀机。
“有什么理由要杀他?是他在众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依旧守在王上床前,所以你要杀他;是他彻夜不眠守着王上,所以他该杀;是他不怕被毒死而天天尝药,所以他该死!是不是这样王上?”丑后越说越气愤。
南宫光宇显然有些理短,支吾了半天,道:“他竟敢说青丽人的脉象不像是一个多月的。”
丑后一下便明白了,更相信自已的猜测:青丽人肚里的,决不是南宫光宇的种!
“这就要毁他容吗?王上既然不信他的,可以多传几个太医,这不是很好解决的吗?现在且不说青丽人的肚子,本宫就事论事,王上,对东方靖月,你准备怎么办?”
丑后逼人的态势,让南宫光宇火冒三丈,他怒目欲眦,喝道:“朕倒是更想知道,你跟南宫欣宇是怎么回事?想你乃一个王后,位尊如此,竟然会做下这等厚颜无耻的事情。说,朕比他哪点差了,你要给朕戴绿帽子?”
丑后只能抵死不承认,硬着脖子道:“什么红帽子绿帽子的?王上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哼哼,你竟然还问朕要证据!朕问你,朕赏你的那根金步摇呢?”南宫光宇双眼紧盯在丑后的脸上,好似要从她的脸上找出正确的答案。
丑后有点慌了,南宫光宇怎么好端端地提起金步摇?看来,南宫光宇可能真的听到一些风声了。
但丑后不能说真话,那样的话真是彻底害了南宫欣宇了。
丑后稳了稳神色,淡淡地说:“王上假如想把那支金步摇要回去,臣妾这就回凤鸾宫去拿来。”
“你不是将金步摇当作定情物送人了吗?”见丑后很镇定,而且面上还带着一丝委屈,南宫光宇脱口而出。
“王上怎么知道的?送给谁了?臣妾怎么不知道?”已无退路,丑后耍起赖来。
“咚”地一声闷响,南宫光宇抓起枕边的一本厚厚的木皮书朝丑后扔了过去:“厚颜无耻的贱人,还敢涎着脸问朕!”
书,重重地砸在丑后的右脸颊上,尖利的书角将丑后的脸刮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很快地渗了出来。疼痛之余,丑后伸手一摸,一掌的鲜血,顿时大怒,想也没想地喊道:“对,我就送给他了,南宫光宇,你想怎么着吧?”
这下,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来人!”南宫光宇大喊。
有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进来,让人惊讶的是,这个人,是王太后!
王太后迅疾走到丑后的面前,沉声说道:“王后乃六宫之首,竟然一再违反宫规。你身为王嫂,却与小叔子拉拉扯扯。欣宇那孽障,碍着体制,不敢得罪王嫂。现在可好,不仅让他俩小夫妻反目,还弄得王上他们兄弟失和……王后啊王后,人家都说红颜祸水,你却是……唉,哀家真是看错你了!”
王太后的话,无异是火上浇油!
南宫光宇一拳击烂了床架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来人,将这贱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
丑后再次被投进了冷宫,也就是上次曾待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这回,丑后似乎没有上次那般镇定和淡然了,她不为自已的处境担忧,却深深地担心起南宫欣宇来。
从南宫光宇对自已的这般痛恨来看,他确是相信自已与南宫欣宇有私情了。南宫光宇是怎样的一个人,丑后很清楚。
他,不会放过南宫欣宇的!
怎么办,怎样才能让南宫欣宇逃过这一劫?
昏暗摇曳的灯火,将丑后的影子撕扯得时长时短。透着一股青草味的夜风,从门窗的破洞里钻了进来,将上次糊在破洞上的破纸吹得“簌簌”乱响。幸亏是春未了,不象上次那般寒冷,丑后倒也好过些。
正在这时,破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响,丑后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丑后被再次贬入冷宫的时候,是孤身一个人来的。谁知还未天黑,被拘在凤鸾宫的佩瑶她们三个竟偷偷地跑来了。侍卫不放行,丑后也不愿牵连无辜,流云她们只得悻悻地回去。
想不到,没过几天她们又来了。
“你们怎么又来了?”丑后尽管不愿她们给自已殉葬,可真看到了她们,却是满心欢喜的,有一种喜见亲人的感觉。人哪,就是这般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