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你这妹妹可是极好的呢,竟只向本宫禀说在你宫里拿了本宫的物件。”
“哎呀,皇后娘娘且不可这般说,臣妾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担的起与担不起且看这丫头再说一次吧。”林韵也只似笑非笑的睇一眼探春,“贾美人,现在两妃娘娘和本宫都在这了,你且把刚才和本宫说的经过再详说一遍吧,若是有假,小心便是本宫也保不了你。”
“是,娘娘。”
探春逐把刚才一番话细细说了一遍,只把个元妃与德妃两人听的是脸色一变,元妃更是哎呀一声掩唇惊呼了起来,却一张如花似玉脸上不见半分惶意,只忙忙的起身向着皇后一礼道,“皇后娘娘英明,臣妾可是冤枉的紧,臣妾自几年前入宫,与皇后娘娘,德妃姐姐等几位姐姐可极是心服的,又岂敢行这般诬谄诋毁之事?请皇后娘娘明查。”
“贾探春,你即说这钗是自元妃宫里私取,又当时听到了元妃娘娘的话,可有人证?”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的丫头侍书可为证。”
“来人呐,传侍书。”
“是。”
随着皇后的一声传人,跪在地下的探春只双眸闪了闪,又瞬间把头略垂几分,只可惜,也因了她这几分的垂头,却忽略过了元妃冷冷闪过来的嘲讽眼神,妹妹呵,贾探春,即是你敢做,那么,便别怪本宫无情了。虽然她一开始把那钗送给探春也是没存了好心,她她若运用得当,终究能保得一命不是,即这会她选择了这样行事,那么,自己心底却是少几分内疚了。
“奴婢侍书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元妃娘娘,德妃娘娘。”
“嗯,本宫且问你,你可曾见过这木钗?”
“回娘娘话,见过。”
“哦,可是在元妃的宫中?”
“不是。”
“侍书?”
一侧的探春却是瞬间惊的低呼了起来,不是,侍书的回答怎么会不是?不是两人说好了的么,怎会是这样?抬头,看到侍书低垂的眉眼,却是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而一侧的元妃则只淡淡坐着,便连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波澜不起的,不对,那里面似是带了几分的怜悯以及可怜。皇后林韵只是眉眼不动的一笑,“那你且说说看,竟是在哪里看到的这钗子?”
“回娘娘话,昨日夜间,侍书服侍娘娘在屋子歇了,半夜醒来,奴婢担心娘娘便想着前来看看,却发现娘娘的屋子里另有一名黑衣人,奴婢只吓的半死,正想着不知如何是好时,那黑衣人却突然发现了奴婢,奴婢只差点便死了,最后娘娘与那黑衣人又联合逼奴婢定要依着他们的话来陷害元妃,德妃两位娘娘,奴婢不敢不应,只奴婢却是贾府的家生子,大小姐又素来是个心善的,奴婢怎能眼看着大小姐被人陷害,不得己才只好装着依了他们,又自服了他们的毒药,那黑衣人只道若奴婢胆敢有半分不照他们的话行事,立马取了奴婢的命,只怕奴婢这会子已是没命存在了,只奴婢自小服侍三姑娘,还请皇后娘娘垂怜,饶了我家小姐一时之错吧。”
“贾探春,可是这样的?”
“我,不是,娘娘,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
“妹妹,想不到你竟这般的狠心。”坐在一侧的元妃只轻叹一下,缓缓起身至略带几分惶恐的探春身侧,只哀声道,“虽昨日姐姐不曾为你求情,但也是国法宫规所在,可不想妹妹竟一心挑拨我和德妃妹妹的关系,又想陷我于不义之地,妹妹,终究咱们也是一家子的人,姐姐竟不知你却是这般的恨着姐姐死呢,真真的让我这做姐姐的无脸了。”
“你,你,贾元春,不是,我,皇后娘娘,事情不是这样的。”
“啊,姑娘,奴婢不能再服侍您了,姑娘以后可定要好好的,再不生害人之心呐。”
探春正想着反驳分辫什么,却不妨一侧只跪在地下的侍书啊的一声疼呼,一张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脸色铁青中夹着死灰般颜色,只身子慢慢的弓起,弯下,又整个人倒在地下疼的缩成了一团,口中却只不时哀哀一声,“姑娘,是侍书对不起你,只大小姐与您都是咱们贾府的,您不能这样做啊。”又忽而道,“姑娘您以后可改了吧,”半响过后,竟是双眼一闭,整个人疼的晕了过去。
“贾探春,你还有何话说?”
“我……”
探春至此时,早明白自个是被人设计了。侍书是自小跟着自己的,若是别人,定不能在这般短时间便背叛了自个,只这个人若是元妃的话,那很有可能了。一腔恨意冲天而起,探春被怒火焚没了理智,只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向着元妃一把便捉了去,“贾元春,你好狠的心,竟敢设计我。”
“妹妹可又冤枉死姐姐了,”被元妃一把死死拽住衣袖的元妃也不心急,只眼圈一红,看向那晕在地下的侍书道,“侍书的话刚刚可是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了,侍书至死都还掂记着妹妹,妹妹竟只把侍书的生死连看都不看一眼么?”
“哼,那个该死的奴才。”
“贾探春放手,来人呐,把这贾氏拉下去,三十大板后打入冷宫。”
“是。”
“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事情不是这样的……”
探春的声音渐渐远去,元春却是微微一礼,向着皇后轻声道,“臣妾可否求皇后娘娘把那板子免了?我那妹妹再怎样也是自小娇着养大的,这三十板子下去怕……”皇后带几分玩味的眼神中元妃尴尬一笑,只把话停了去,皇后却是只笑道,“元妃真真的是好姐姐啊。”
“娘娘谬赞。”
“即是谬赞,那你便给本宫闭嘴。”皇后林韵脸色一沉,只心中冷笑,当我不知你在这其中的手段么?只那区区一个贾探春,还会是你的对手?心底想着这木钗有可能是自元妃宫里得来,而她又不知这元妃知道多少探春知道多少,只觉心中那口气堵的不成,只沉声道,“来人呐,元妃教妹不端,身为贵妃不能以身作则,以致引起后宫波波乱,消妃位,即日起降为嫔,三月内家人不得探春,那贾探春,冷宫之内禁足。”
“是,娘娘。”
这样的结果,只把个元妃气的差点倒仰,算来算去竟那德妃成了赢家了,也怪那贾探春,想着又把一腔怒火只发到了探春的身上,更有隐隐几分恨起了贾府的老太太和王夫人,只道自个使出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竟她们到好,不为自个添力只忙着添乱了,真真的是气恼人。
“娘娘。”
“抱琴,什么事?”
抱琴的一声轻唤,打断了元妃半响沉染在回忆中的思绪,眼中精芒一闪,降为嫔又如何,她之前还不是自打那才人一步步升上来的,今日又何惧那小小的嫔?只这样一想竟又恢复了往日素来精明干练却又带几分温婉的元春,只看着抱琴轻笑道,“可是有什么消息过来了?”
“回娘娘,凤仪宫中有传出消息说皇后已下了密令,定要搜出晋王妃的下落。”
“罢了,这些事暂且不理,只先看着后宫吧。”
“是,娘娘。”
“对了,抱琴你想个法子通知府里太太和老太太,让家里的人都给我小心着点,”元妃恨恨的一咬牙,那些个府里的男人,只一个个都不让省心的,只知道吃喝玩,真真的是没的丢了国公府和自己的脸面,“你只告诉老太太和太太,若再不严禁拘束了家里的人,到时只管等着贾府和本宫一起玩蛋吧。”
“是,娘娘。”
抱琴转身而去,外屋子里,轻轻走出一人,竟是那跟在探春身侧的侍书,虽面色极其不好,却显然是没有生命大碍的,只亲自端了茶递给元春道,“娘娘,天晚了,您也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想不是更好?”
“你这丫头倒是个乖巧的,可曾怨我?”
“回娘娘话,侍书不怨的。”
低了头,侍书的眼圈有些红,她本就是王夫人放在探春身侧的人,说起来只有王夫人才是她的主子,虽跟了探春这么多年,感情是有上那么一些,可与起王夫人手中握着的她的家人相比较,这点浅薄的情份又算得了什么?而今元春能在事后救她一命,已经是她的庆幸了,她又如何敢恨?
“罢了,你下去吧。”
元春心底一叹,知道这丫头和探春终究是有些子的情份的,只不过她也不在意,本来便不曾打算把这丫头放在身边的,至于昨日的事,不过是一厢利用罢了,看着侍书单薄的略带几分摇晃的身影,元春心底几分侧隐,只在她不曾完全迈出里屋子时开口道,“你且只在这里待几日,过几天我想法子单送你出去就是了。”
“多谢娘娘,多谢大姑娘。”
“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