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万不敢当,只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
“多谢大人了。”黛玉也不与他多说,只命雪雁把其中的凡是与林家财物有关的收据及各人亲笔画押呈了过去,淡淡的道,“赵大人,这是先父在世时我林家的基业,当年黛玉少不更事先父只得做此托付,只这几年看来虽贾府为亲戚,却总也是个外人,而今小女子又实在是不舍先父母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所拖非人,另有先父遗命小女子也不敢违,只贾府却是有些人实在健忘的很,没耐何,只得委屈赵大人帮忙问一问当事人了。”
“即是这样,姑娘便只管放心,一切有下官身上。”
“只多谢大人了。”
早在来时的路上,这赵大人便得了东皓雪的吩咐,一应详事早心中明镜般,只在黛玉面前装装样子罢了,这会一听她的话,只管着按路上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径点头应是。而后,又接过雪雁手中的一应字据等,只瞟了两眼,向着身后的侍卫一声大喝,“来人呐,传贾府琏二爷到堂听审。”
“是。”
十余名侍卫齐声应是,把个王夫人等人骇的腿软,特别是凤姐,一听这话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身后平儿赶紧的在后面扶住了,站稳身子后,心中却是对着王夫人好生一顿埋怨,事情都是你得了好,钱是你的物也是你的,好嘛,怎么又是她家琏二去牢里?
如狼似虎的一群侍卫冲到前院报了名字提了琏二便走,把个贾政等人闹了个满头雾水,却都是敢怒不敢言,这边拿了人后自有人向赵大人回报,点点头挥手退去小厮,赵大人向着黛玉一拱手,“姑娘,人已带到,事情便交给下官办理,您请放心就是。”
“即如此,黛玉便多谢赵大人了。”
“下官告退。”
忽啦一声,赵大人一行人如同一阵风般退了了贾府,只恨的王夫人等人银牙欲碎。
“大姑娘,这下可是如了您的意了,对吧。”
“王夫人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我林家的银子只能这样收回来的话,这正是我所想要的。”
“你……”
王夫人被黛玉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黛玉也不理她,只蹙眉看向雪雁,“东西可收拾好了?”
“回姑娘话,早收拾好了,单等着姑娘发话呢。”
“嗯,即如此,咱们走吧。”
“玉儿,你当真要舍了外祖母?”
“外祖母,不是玉儿要舍了您。而是,您要舍了黛玉。”转过身,掩去眸内复杂的哀伤,黛玉看也不看贾母一眼,只淡淡吩咐雪雁,“叫人在院外等我。”
“是,姑娘。”
“外祖母,玉儿此次一去,怕是再不会回了。临去之前,只有一事相求,这几年紫鹃跟着我也习惯了,只一时没她在身边却是有些不自在了,还请外祖母看在几年的情份上,允许紫鹃丫头与我一同出府。”
“这怎么可以,紫鹃是我们贾府的丫头……”
“王夫人所言甚是。”黛玉点点头,眸光流转间,启唇一笑,“紫鹃是贾府的丫头,所以,黛玉已命人备了赎金一千两,还请王夫人查收。”说着话,早有雪雁上前一步把一张千两银票放到了王夫人的跟前,却是把个王夫人闹了个大红脸,只一时接也不时不接也不时的全身尴尬起来。
“你给我闭嘴。”贾母恨恨的瞪一眼王夫人,都是这个蠢妇把事情搞到这一步上,要不是她,两个玉儿结亲,玉儿又何尝会被逼出贾府,以致惹来这么一场大祸?贾母越想越恨王夫人,都是她的错,一脸阴霾的神情直盯的王夫人心内一悸,生生的往后缩了两步,贾母冲着王夫人冷哼一声,又转向黛玉缓声道,“玉儿,不过是一个丫头,再说也是给了你的,自是跟着你走了。”
“老太太错了,我是说紫鹃的奴籍也一并销了。”
“这……也罢了,凤丫头,你去把紫鹃丫头的奴籍拿过来给你林妹妹销了吧。”
凤姐点点头,低声吩咐了平儿几句,又勉强向着黛玉一笑,而王夫人则是恨不得用眼神把黛玉给生吞活剥了。只宝钗却是奇怪,自始至终只冷眼看着这一切,束手垂立在王夫人的跟前,硬是没发一语。
“姑娘,王爷来人问姑娘事情可办完了,可要王爷前来接人?”
“不必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黛玉心底纳罕,这个晋安王怎么竟然来催人了?她可是不知道不但来催了,人却是已经到了贾府门外了,只先前黛玉早有明说只想一人前来解决自己的家事,实不想令他劳烦才忍了心思在外面侯着,这会又生怕她吃亏才巴巴的派了人来催,说是催人,其实也不过便是给贾母等人些许警告,这黛玉有我罩着呢,想欺负人?没门。
再说黛玉这边,看着平儿摇摇进来把紫鹃的奴籍递了过来,只一笑接过,看了两眼确认没错了,向着雪雁伸个眼色,把那一千两银子丢在王夫人的手中便起身向外行去,又向着贾母点点头,“老太太保重,黛玉告辞了。”而后,扭头,吩咐雪雁紫鹃道,“雪雁,紫鹃,咱们走吧。”
自打那日贾府回来,黛玉便是郁郁不乐。只一路上任由着紫鹃雪雁两人费尽心思也逗不出她半点笑模样,到得最后,两人也只得暗自叹息,唯求着哪天突然黛玉能够自己想通了。一行人闲住在晋王府,唯有一事,那便是黛玉的解毒一事,在经过东皓雪和华太医的几次反复推敲后,终于在这一日的中午确定了下来。
这日一早,黛玉居住的洗心小筑中,紫鹃与雪雁还有颜华几人便来来往往忙个不停了起来,一会叫着水好了没有,一会又有人问,那药泡下去了没?忙乱中王嬷嬷却也仍不时的提醒众人一句,都小声点,天还早,别惊了姑娘。众人正忙碌间,却不妨黛玉幽幽醒了过来,睁眼不见紫鹃几人,有些奇怪,不禁自己披了衣服站在外间刚好听到王嬷嬷的话,不禁浅浅一笑,“嬷嬷,什么别惊了我,你们可是有事瞒了我的?”
“呀,姑娘醒了。”
黛玉被紫鹃扶着进里屋梳洗,却不忘刚才的话,“你们大清早的,在做什么?”
“姑娘还说。”紫鹃的双手飞巧的在黛玉的青丝间穿梭不停,只一会功夫一个漂亮的发鬓便挽好了,看到黛玉不依不饶的问,却是一嘟嘴抱怨道,“姑娘只什么都不理,难不成连今个要做什么都忘记了?”
“今个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成。”
“姑娘你呀,真真的是让人气不得怨不得。”紫鹃看着自家姑娘芙蓉面上满是疑惑的表情,清澈的眸子中带点疑惑,带点俏皮,嘴角微微的勾着,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饶是紫鹃整日跟着黛玉竟也痴了起来,“姑娘生的真真的好看。”
“你个小蹄子,我问你话呢,偏又扯到这里来。”
“啊,姑娘,今个是王爷答应帮您解毒的日子啊,难不成姑娘自个倒是忘了?”
“竟是今天么?”
菱花镜中的黛玉一怔,眉不觉得微微蹙起来,眼中有迷惘又带几分怅然,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据太华说,解毒的药物可都是非凡的,非亲非故的,自己不过一介孤女,只这个晋王为什么对这般的热心自己?
“紫鹃,姑娘起来了吗,王爷在前面问可准备好了。”门外面,传来东皓雪身侧的大丫头若华清脆的声音,紫鹃赶紧打起帘子迎了过去,“是若华姐姐吧,快请进来,我家姑娘这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王爷前来了。”
“那好,王爷说,事情千万不能有所疏漏,请紫鹃姐姐务必看仔细了。”
“请王爷放心,紫鹃定不敢大意的。”
“王爷说,早知道你们都是细心的,他不过是白叮嘱几句罢了。即如此,我便先去回话了。”
“若华姐姐慢走。”
这边紫鹃看着若华出去,转身到了黛玉的身侧,“姑娘,可是准备好了?”
“嗯,咱们去吧。”
“好。”
小院的另一侧,一早房子里早准备好了几个木桶,犹冒着热气的水中传来浓重的药味,是华太医早就准备好的一些舒筋活血却也是能诱发黛玉身上毒素在一瞬间全部活跃起来的所谓“毒引”。缓缓的服侍黛玉泡在浴桶中,只不一会功夫小脸便被蒸的通红,全身的血液好像要破身而出似的,鼓涨的,酸涩的感觉令得黛玉的小脸痛苦的扭曲着,只她坚持着咬牙承受着这一切,只是因为,早在开始之前华太医便已言明,这药浴必须泡足三个时辰,而后,在一瞬间的功夫内,配以千年紫参,雪山灵狐血等灵药,辅以东皓雪的一身纯阳功力打通全身经脉运行十二周天后始算结束,这基中若是有一个坚持不当,便是她毙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