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挽红楼之玉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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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好。”

尽管羞红了脸,可黛玉仍是低低应了下来。

她的良人呢。

心中有些欢喜,有些羞怯,更多的却是安心和温暖,爹娘你们可曾看到,这是要和女儿共度一生的男子,他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呢,玉儿在这个世上不会再孤单无靠,不会再任人欺凌,感受着心中异样的美好,回味着以前爹娘在一起的那种平和却极是养眼的和谐及温馨,黛玉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她曾经以为,她会在大观园中送了命,却没想到,遇到了她一生的贵人,她的良人,这个男子呵……

一天时间攸乎而过,次日一早,黛玉与东皓雪早早起来,因着两人早商定好的,颜华若华雪雁,王嬷嬷是定要跟着的,只紫鹃伤虽好了却不曾痊愈,本也想跟着黛玉却被黛玉雪雁几人劝服了下来,雪雁只道‘姑娘外出俱是不便的,你身上又带着伤不曾全好,这一路上是你照顾姑娘还是姑娘担心你?你只管在家好好的养着,等回来姑娘看到你健健康康的便是天大的好了。’黛玉也只点头,紫鹃使不再嚷着要同去,东皓雪又特特吩咐颜华另找了几个细心的丫头专门守着紫鹃,一行人黛玉与颜华若华雪雁一辆车,身后王嬷嬷与另几个小丫头子一辆,另跟着两辆行李吃用等,东皓雪只骑着马,身侧二十余名护卫乔装成下人,又有暗中随护的无数,趁着天色尚早路上行人稀少马车好走,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晋王府,向着江南方向而去。

出府的路上,黛玉的心情越发的轻快了起来,不时的掀开车帘瞅瞅外面的街道行人甚至是摆小摊卖小玩艺的艺人,双眼看的滴溜溜转个不停,竟是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只看的马车一侧东皓雪低声吃吃直笑,“傻玉儿,这不过是寻常街景,有甚好看的?”

“我只没见过嘛。”

黛玉嘟了嘴,只向着东皓雪斜斜睇了一眼,又自发的去寻自个的乐子。因黛玉戴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晶芒闪闪的双眸,东皓雪看着那眸中的欢呼雀跃,只心疼的想着她以前的生活环境,知道那贾府之深,绝非是玉儿这般女子所能轻易出的来的,怕是玉儿这一身的愁弱大半是被生生蹩出来的吧?这样一想时,便一颗心只觉得自个怜惜都不够了,哪还有什么去拘了她的道理,想通这些,东皓雪却又主动在马车一旁只提点着黛玉‘什么这处好看,那处风景偏妙,又那里风俗极佳等等’,直把个黛玉说的双眼发亮,恨不得马上飞了去把这些地方都瞧上一瞧,看着这样与府中平日完全异样的黛玉,东皓雪只觉得一颗心也飞了起来,只想着若早知道带出来会是这般的快乐,怕自个早就丢了这府中一切出来了,又想着便是现在也不晚啊,反正玉儿已是自个的妻子,他们两个可是有着一生一世的时间携手共看这大好河山呢,人生得一知己,携手共赏那朝阳夕落,云卷云舒,这该是怎样一副绝美的图景?想到这,只心中畅快无比竟涌起一股豪迈之气恁的大笑出声道,“玉儿想去哪里便开口,咱们定要好好的游玩游玩,也好领略领略这大好河山的妙处。”

“好啊。”

黛玉被东皓雪的笑所感染,只细细抿了唇笑咪了双眸望定他,千言万语只在此一望之中。

心,淡淡的软了起来。

王嬷嬷只在一旁欣慰的看着自个从小奶到大的姑娘,从不曾想到呵,自个的姑娘还能这般的幸福。以前在贾府,她以为,姑娘会嫁给宝玉,就那般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却不知那宝玉竟是个恁没担当的人,而贾府的人更是个个没心肝般狠心的人,用了姑娘的银子暂且不提,却反过来倒咬一口,把个好好的姑娘生生逼的几次在死亡边缘挣扎,甚至还暗地里下毒,王嬷嬷想到这便恨的直咬牙,她可不像自家姑娘那般的好心性,也是明白东皓雪暗地里对于贾薛两家的出手的,只王嬷嬷和东皓雪一样故意的隐了黛玉不报,只恨恨的想到,为什么要让姑娘去同情她们呢,一个个都是该死的东西罢了,若是留在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的人要受她们的毒涂呢。

车子路过一家酒楼,吱哑一声停了下来。

“咦,怎么停下了?”

“玉儿,林伯在前面等你呢,说是有事要回。”

“林伯怎的在这?”

“你只别问我,我可是不知的。”东皓雪只笑道,“今个一早他听说咱们要去江南,便巴巴的派了人过来,说是有要事回你,我想了想便让他在这酒楼里侯了,咱们也好顺便给你买些爱吃的点心路上带着。”

“姑娘若是不愿,我只下车打发了他就是了。”

“哎,雪雁,林伯可不是咱们林家的下人,要以礼相待的。”黛玉摇摇头,只戴好面纱,又向着王嬷嬷点点头,由着东皓雪亲自扶下马车,身后跟了颜华若华雪雁王嬷嬷几人,几个人浩浩荡荡走进了酒楼,二楼雅间里,林锋早早侯着了,一看到东皓雪黛玉进来,只起身便拜,只惶的黛玉连连回礼,又无奈胸蹙蹙眉,脆声道,“林伯可是生生的难为黛玉了,爹爹便说过林伯不是林家下人,黛玉自当以长辈待之,又岂有长辈给晚辈行礼之事?”

且说黛玉夫妻商定要去江南一行,只车辆却在一处酒楼停下,因得黛玉相询,东皓雪便笑道,内有林伯却说有要事要见,黛玉听了虽是疑惑却也只得下车进去,一行人拥着黛玉东皓雪摇摇进去,林伯在内厢房早迎了过来行礼,只黛玉却以晚辈,林伯非林家下人不敢居礼,两下里相持不下时,王嬷嬷却是一笑道,“姑娘你便随了他吧,只姑娘现下可是王妃身份,便是受他小老儿一礼又如何?”黛玉只虽笑称不敢,却也还是侧身受了半礼,礼毕,东皓雪亲扶了黛玉落坐,雪雁颜华早帮黛玉褪却了披风并侯在了一旁,黛玉清澈水眸向着林锋身上一望,只轻轻笑道,“却不知林伯这般急急的找黛玉,所为何事?”

“回姑娘话,林锋本是欲过几天再去和姑娘说的,只今早一听说姑娘要往江南一行,便只得赶了过来,只因此事乃是老爷所托,林锋断不敢怠慢,还请姑娘见谅。”

“爹爹?”

“是,姑娘。”

那林锋点点头,双手自袖中一掏,又平平往前一托,一封书信出现在黛玉的眼前,只惊的黛玉瞪的溜圆的双眸,低呼道,“这莫非又是爹爹的信不成?”

“回姑娘话,正是。”

“爹爹竟留下了多少的信与我?”

“林锋这里只此一封了,是断断不会再有的了。”

“姑娘您看,果真的是老爷的笔迹呢。”

雪雁瞅了一眼信封上的黛玉吾儿亲启几字,向着黛玉惊呼了一下,把信递给了黛玉,只却自个在心中悄悄忖度道,老爷也真真的是,有什么不能一次的说完呢,竟还分了两封信来提,只上次是贾府银两等的收据,却是不知这次姑娘又能看到什么。她这里单在心底暗猜,唯黛玉却是一眼看到那熟悉至极的笔迹眼圈蓦的红了起来,爹爹啊,你上次托了林伯把那贾府一并银两收据拿给玉儿,可是一早就算定那贾府定非玉儿真正的栖身之地?如今,这一封信,又会给玉儿带来如何的惊喜?

“玉儿,得遇岳父的遗笔却是好事,怎么难过起来了呢,若是岳父母在天有知,定也不愿这样的。”东皓雪心疼的把黛玉轻轻拥在怀中,只细细拿了帕子帮她擦拭了泪花,又笑着道,“看这信封上的字,笔风清健刚劲有力,真真的好字,玉儿还不快点打开来瞧瞧,也好让我顺便瞻仰一下岳父的好字?”

“嗯,爹爹的字自是顶顶好的。”

黛玉被东皓雪说的稍稍敛回了情绪,只依言静静拆了书信,扑面一股字墨馨香,黛玉的心悸痛了一下,向着东皓雪哀伤一笑,又似喃喃自语道,“这是爹爹最喜的青州红丝砚磨出的墨香,儿时的我最为调皮,总是趁着爹爹磨墨时捣乱,结果好好的墨往往要毁去一大半儿,爹爹只心疼的吃不下饭,却绝不会说我半个字,只笑着和娘亲道‘还是咱家的女儿,竟只认那天下第一砚,真真的不愧是咱林家的女儿’。”

“那砚怎的现在不在?”

东皓雪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若那砚现在还在,怕是黛玉定会如珍似宝的收着,却好像从不见她提过的。果真,被东皓雪一问,黛玉只苦笑一下正想说什么,早有一旁雪雁气咻咻的插嘴道,“还不是那贾府的琏二爷,趁着我家老爷过世,小姐哀伤过度无心理事之际,竟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只把家中古玩全一一或转卖或当的都掏了出去,回头待得小姐再去寻,哪里还寻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