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像是此刻才回过神来一般,唇角带着几许笑意的打开锦盒,轻道:“这个啊,是王爷让奴婢带回来了,都是小姐喜欢的一些小饰物……”,说着,便将盒内的一窜十分雅致的茉莉花穿成的受链拿出来。
一阵清香顿时弥漫在云音的周围,素洁的花瓣玲珑有致的紧紧依靠,煞是惹人爱怜,云音静静的望着,但在看到穿线留下的细微瑕疵之时,秀眉微拢,伸手接过,轻道:“这不是你穿的……”
碧衣皱了皱鼻尖,带着几许俏皮的道:“奴婢的手可巧着呢,哪能做得这么蹩粗……”而后又浅笑起来,轻道:“王爷今**着奴婢问,小姐究竟喜欢什么,奴婢就说茉莉花穿成了受链,结果王爷就下令让今日修剪后花园的婢女都去采集茉莉花,而后又要自己穿,结果穿了好多,就这窜看着还行……”
云音秀眉微拧,疑惑的望向碧衣,有些不可思意的道:“你说今日在花园中修剪花草的婢女都被差遣去摘茉莉花了?”,慕容凌行事严谨,就算曾经再怎么宠爱一个侍妾也不曾做出如此失大体的事情,究竟他又想如何,这么做又是一步必走之棋么?
碧衣点了点首,似乎这件事并不是最希奇的,她望着云音不相信的神色,嘟唇道:“奴婢起初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王爷还让罗总管在几个时辰内跑遍了洛阳城所有的珠宝行,就连当铺都没放过,最后挑选了这些让奴婢带给小姐……”
说着,碧衣从盒中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色锦盒,伸手递给云音,抿唇道:“这是王爷亲手穿的珍珠坠链……”
云音的心一动,她抬睫望了碧衣一眼,而后垂下眼睑,伸手拿起那只锦盒,轻打开,只见一窜色泽上呈,大小一致并且十分圆润的珍珠项链精巧的放在锦盒中央,而珍珠项链下面,衬托着一只碧绿精巧的翡翠手镯,烛火下,灼灼生姿。
看到眼前的饰物,云音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难忍的的疼痛,她伸手轻抚着那窜光洁的珍珠,耳边响起了一个久远的声音:“MUM,为什么要送我珍珠项链?”
“BABY,在舞台上,最绚丽的白天鹅,就应该配最纯洁珍珠,安儿,记得,只要登上了林肯中心的舞台,你就是全世界飞得高,姿势最优雅的白天鹅……”
眼眶中顿时酸涩起来,云音轻颤了一下双睫,抬眸,向压抑住眼中的泪水,她并不喜欢珍珠,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喜欢珍珠的理由竟然是为了纪念了一个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的人,而这样的距离并非生死,而是时空的差异……
啪的一声,云音盒上了锦盒,突然想起了有人说,只要躺着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的话,她抬起长睫,想望向窗外黑漆的天空,却不想一抬眼,竟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寝室门口的慕容凌……
碧衣无声的退出寝室,云音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淡然平静的望着慕容凌,在气氛微起怪异时,缓缓起身,向慕容凌福了福身,轻道:“臣妾参见王爷……”
慕容凌望着云音依旧疏离的神色,原本柔和的眸光顿时暗淡下来,他剑眉微拧,负手信步走到云音身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不快一般,但口气却分外温柔:“安儿,本王送你的东西,可喜欢?”
“王爷的心意,就算是一块薄土,臣妾也视若珍宝……”云音回答的极为平淡,她低敛着双睫,似乎也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一般。
慕容凌的眉宇顿时拧起,他面色略起怒意,眸光冰冷,但声音却依旧克制,但是却还是失了节奏的怒道:“本王亲手送你的东西,你竟比作薄土,云十七,你……”
“王爷终究是承认了我的身份……”云音缓缓抬首,眸光清澈却又带着些须悲伤的凝视着慕容凌隐怒的黑眸,在他有些微怔之时,轻道:“在王爷的心里,云音只是一个侍妾,而这个王妃的身份,只不是王爷一时兴起的,拿来消遣的棋子罢了,既然无心,王爷又为何不立凤雨柔为妃,至少她是真心对王爷……”
或许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许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云音话语停落之后,心头竟染上了几分恐惧,今日发生的事顿时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但是她却又像急于摆脱现在这种无法捉摸的云雾一般,一心只想激怒慕容凌,想让他在震怒的间,流露他的意图。
气氛凝重尴尬,一丝丝的隐怒澎湃得另人感到窒息,云音紧抿粉唇,清澈的眸光平静却又微起波澜的凝视着慕容凌渐渐铁青的面容,而后在他握拳的关节声想起之时,丝毫无惧的道:“王爷为何震怒,是因为被臣妾说中心思了么?”,说罢,云音的秀眉微挑,有些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但是却不想,脚下刚移,肩头就被慕凌擒住。
云音的心头一惊,她眸光微闪的脚下踉跄,接着,整个人便跌进了慕容凌精壮的胸膛中,纤细的柳腰被扣住。
“王爷……”云音的心头顿时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慕容凌究竟想做什么,因而整颗心似乎都快悬在半空,身子僵硬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微带轻喘,但却又不敢挣扎。
半晌,寝室内寂静得另人窒闷,慕容凌竟一言不发的紧搂着她的身子,力道之大甚至让云音已经无法忍受,但是不知是因为倔强还是已经等不及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因而云音轻咬着下唇,强忍着这种窒息的不适,无声等待……
“安儿,你究竟想让本王如何……”片刻后,慕容凌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无奈的在云音的上方响起,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后她的身子渐渐被放开,却又瞬间被抱得更紧。
云音无法捉摸慕容凌的态度为何变化得如此另她措手不及,她轻煽了一下长睫,有些疑惑的抬睫望向他,竟意外的发现他竟怜爱的凝视着自己,在接触到自己的眸光时,带着几许无奈的伸手抚过被她咬住的下唇,责怪的道:“是本王做的还不够么?”
云音静静的望着慕容凌可谓是变化莫测的面容,心头竟一时间有些柔软,她轻煽了两下长睫,微别首,轻推开他容易另自己思绪混乱的怀抱,转身背对着他,抿唇道:“王爷言重了,臣妾岂敢让王爷做什么……”
慕容凌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拧起剑眉,望着云音娇小的身子,再次扣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强行扳过,带着几许似乎已经失去耐性的隐忍,深幽的凝视着她的面容,沉声道:“本王听你的话,今日正午一离开这里就去看望柔儿,本王问碧衣,你喜欢什么,一整日都在为你做这些,难道还不够么?”
最后的几个字,慕容凌说得特别重,似乎在昭示云音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云音的心怔了一下,眸光也带了几分迟疑,她又岂会听不出慕容凌话中的警告,但是她又不甘心就如此放弃自己想要得知的局势,于是,她轻抿唇,声音极轻的道:“臣妾不值得王爷如此费心……”,倘若值得,怕是她的下场的会比死于乱石堆中的颜如玉与之今日失宠的凤雨柔更惨。
慕容凌的眸光顿时暗沉起来,似乎是云音已经触碰到了他不可忍受的底线,他冷眸微眯,扣住云音肩膀的手也渐渐的加重了力道,而后在云音以为自己会遭受到粗暴对待之时,竟突然松开手,猛的拂袖离去……
……
清幽的月光冰冷的悬挂在天空,清冷的夜风徐徐吹拂着柳稍,枝条落水,划过阵阵涟漪……
荷花池畔旁,一抹月牙色素洁的身影迎风而立,清风吹拂起拖地长裙,如花纷乱舞动,发鬓上,珠玉伶仃作响。
云音半依在柳树桩上,清冷的眸光静静的凝视着被柳枝打乱了平静湖面,素手轻抚着脖颈上那枚翡翠玉锁,在身上的长袍被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吹起之时,镇定却又轻柔的道:“你来了……”
一道黑影穿过皎洁的月色,如同夜半鬼魅一般的轻巧落在树梢上,而后缓缓的滑落下来,不闻丝毫响动,黑色长靴已然落在松软的草地上,一阵冷风略过,黑色长袍簌簌作响……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在找我……”无面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森冷的讽刺,黑色的身影隐于柳树的月影下,只留一把三尺长剑闪着点点寒光……
云音缓缓转身,有些漫不经心的望着站在柳树阴影下的无面,抬步向前走了两步,在停不之时,粉唇一抿,扯起一抹淡漠的笑意,秀眉微挑,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就连说话底气也足了不少……”